恶奴-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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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工们不必再见,朕无事。”
营地中,侍卫们烤着黄羊肉、虎肉,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阿兰泰、高士奇与侍卫们兴高采烈地说笑着大吃大嚼。康熙也十分开心,在帐内与嫔妃们吃了些烤虎肉后,一时兴起,出到帐外,望着远处草原出神。
正要进帐的阿兰泰见康熙在帐外看着远方沉吟不语,忙道:“皇上在想什么?”
“噢,是你啊。”
见是阿兰泰,康熙笑道:“朕在想今日这场虚惊,若不是费扬古,怕那老虎真要伤了朕。由此再想朝中,似费扬古这般英雄了得的臣子实在太少了,现在国家多事,朕思盼良将啊!”
“我大清别的不缺,这可用将材却是甚多,以奴才看,皇上可用的人材可是多不胜数。诸如费扬古、图海…”阿兰泰正想举些旗人将领宽慰康熙,却听远处正南方向有急迫之马蹄声传来。
何人敢在御营之中纵马狂奔?
阿兰泰心中一突,不知是哪家王爷府上的贝勒这么胆大。康熙也是眉头一皱,略有不快,正要派人去看,却听那马蹄声是直奔御营大帐而来。如此一来,康熙脸上更是难看,已隐现黑青之色,阿兰泰也是心下不安,忙要让侍卫去将人拿下。却听那马蹄声在数十米之外嘎然而止,伴之却是急报声:
“宁古塔急报,宁古塔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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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暴跳如雷(求红票)
听到那“宁古塔急报”声,康熙与阿兰泰心中俱是一动,不约而同想道:莫非是北征大军有消息过来了?
早有侍卫将那报信之人带了上来,来人是个骁骑校,风尘仆仆的,一见身穿龙袍的康熙,便迫不及待跪了下去,从怀中取出两封奏报高高举起,急道:“宁古塔加急军情,请皇上过目!”
“快,拿过来!”
一听是紧急军情,康熙忙让侍卫将奏报拿过来,随手甩给阿兰泰一份,自己拿起一份,打开一看,扫了数眼却是神色大变,捧着奏报的双手竟然抖了起来,越往后看脸色越是难看,至到后面,竟是失声念了出来:“……贼兵于数日前夺我尚阳堡,都统常寿以下大小官员四十余人遇难,贼兵又尽屠城内旗人与各族百姓,其后贼军四出,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至奴才急奏时,贼军主力数万正向我宁古塔开来,奴才已整军备战,誓与贼军血战到底!”
看完手中的奏报后,康熙气得将这奏报甩出老远,怒喝一声“吴三桂阴魂不散!他这是死了都要跟朕作对!”
边上的阿兰泰却是脸色比康熙还要苍白,康熙的震惊与大怒丝毫没有吓着他,反而是整个人呆在了那里,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手上那份奏报。
“巴海还有什么坏消息吗?!”瞥见阿兰泰在那发呆,康熙不由怒道:“上面说了什么,念,给朕念!”
“皇上…”
阿兰泰的声音都打结了,欲言又止,在康熙逼视的目光下,终是结结巴巴的低声念了起来:“奴才巴海闻听尚阳堡沦于贼军之手,即向黑龙江派遣探马,然贼军已封锁关卡,探马不得北入,奴才又遣舟船从松花江逆流北上,至爱瑷、瑷珲下游数里处,但见二城之城头上飘扬…。飘扬贼军“关宁”…关宁之旗,沿江下游又…又发现千具我北征将士…尸首,经多方查探,奴才特此向皇上…皇上急报,我北征大军恐…恐已覆没…”念到最后,阿兰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两万多八旗将士竟然全军覆没,这是大清从未有过的惨败啊!
“什么!北征大军全军覆没?!”
康熙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兰泰,一把从他手中抢过奏报,连扫几眼,突然一个站立不住瘫软在地,侍卫们忙上前要搀扶他,却被他甩手推开,只见他脖子青筋突现,脸色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挣扎起身仰天大吼:“吴逆该死!彭春误我!…”
“皇上!”
早已被惊动赶来的费扬古、高士奇、张英、张玉书、李之芳、席珠等人见康熙如此暴怒,吓得全跪倒在地,不知何事让皇帝如此发怒。帐中的嫔妃、侍卫、太监宫女们也被康熙的怒吼声吓到了,黑压压的在帐内帐外跪了一片。
“饭桶,废物!…朕为何不杀了他们,为何不杀了他们…朕的八旗将士啊!…祖宗龙兴之地竟然被贼兵如此荼毒,叫朕如何有面目见列祖列宗啊!…朕要杀了他们,朕要要了他们!…”
康熙好像疯了一般在那大吼大叫,忽说一句这,忽又说一句那,让人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甚至从一名侍卫的腰间抽出佩刀拿在手中四处挥舞,咆哮万分,众人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唯恐被盛怒中的皇帝一刀杀了。
“皇上息怒!”
闻讯赶来的裕亲王福全是世祖之子,康熙的哥哥,听到大帐这边动静后,他忙带人赶了过来,一到大帐就看见弟弟在那挥刀咆哮,不禁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把抢过康熙手中的刀,然后示意太监们赶紧将皇上拖进帐中。
有裕亲王出面,太监们忙依令将有些失常的康熙拖进帐中,福全又不放心,担心弟弟气火攻心,有个什么好歹,吩咐侍卫们赶紧叫御医来。
帐内康熙被太监们拖进去后,突然就晕了过去,如此一来更是吓坏众人,御医赶到后把脉一瞧,说是皇上只是一时被气火攻了心,以致血脉不宁,这才晕厥过去,只需服些清神回血的药方就可清醒过来,当下开了药方让太监赶紧煎药。
外边,恭亲王常宁、安亲王岳乐、康亲王杰书和户部满尚书佛伦、刑部满尚书葛思泰、吏部满尚书科尔坤等官员们相继赶到,纷纷打听着到底发生什么事。
福全从帐内出来后,径直走到还有些魂不守舍的阿兰泰身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如何了?”阿兰泰没有马上回答福全,而是有些关切的朝帐内看去。
“皇上只是一时气血不宁晕了过去,无大碍,你快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皇上没什么大碍,阿兰泰才松了口气,旋又悲愤难耐,动容说道:“回王爷话,宁古塔急报,北征大军已经全军覆没,尚阳堡又有吴三桂旧部复叛,已经占领尚阳堡,贼兵有数万之众,内中更有罗刹人,巴海奏报上说,现贼军主力正进攻宁古塔…”说到这,阿兰泰不禁再次失声痛哭,他这一哭把那些王公大臣们都吓到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当朝大学士。
福全心中也是震惊万分,见那报信的骁骑信正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忙上前拉过他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宁古塔现在什么情形?快说!”
那骁骑校见皇上晕厥过去,正担心受怕着,现在又被福全这么一拉,心下更慌,张大嘴巴吱唔半天才说道:“奴才快马加鞭从宁古塔赶来,一进关就进了京城,知道皇上到了围场后又马不停蹄的往这赶,算来已有六天了,贼兵闹事之时是七月初二,现在已过了大半月,奴才来时巴海将军正率军平乱,现在什么情形奴才也不知。”
“废物!”
福全也是心急,但这奴才确实不知,再逼他也无用,松手将他推开,眉头紧锁,北征大军覆没和尚阳堡沦于贼军之手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现在贼军有数万之众,内中更有罗刹匪军,而宁古塔巴海手下只有数千骑兵,若是巴海再败,宁古塔便要沦于贼军之手,届时贼军就可长驱直入杀向盛京了。
贼军若是得了盛京,我大清列祖列宗之陵寝可就要陷于贼兵之手了,咱们这些爱新觉罗子孙可就成了不肖子孙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几位王爷,皇上醒了,请几位王爷入帐议事!”
福全正不知怎生是好时,陈双喜从帐内出来,告诉他康熙醒了,要见他和常宁、岳乐等王爷。当下福全顾不得多想,忙和常宁他们急步入帐,进帐之后就见康熙正躺在塌上失神落魄的看着头上的帐顶。太监宫女们都被斥了出去,只有随驾的怡贵妃瓜尔佳氏一脸泪水的跪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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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罪己诏 御驾亲征
“皇上…”
福全和常宁二人缓步走到御塌之侧,轻声叫唤了一句,塌上康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是呆呆的望着帐顶。二人一个是康熙的哥哥,一个是康熙的弟弟,是众多王爷之中与皇帝血缘最近之人。二人中又以福全才能最著,幼年之时,顺治曾问其志,福全答曰“愿为贤王”。康熙六年,福全十七岁时即入议政王大臣会议,是宗室之中品性与才能俱佳的王爷之一,深得康熙尊重与宠信。
常宁于康熙十年被封为和硕恭亲王,今年不过二十九岁,是亲王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与其兄福全稳重不同,常宁许是年轻的缘故,有些年轻气盛,常自诩有大将军之材,可领兵百万,平时挂在嘴边最多的便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不过时至今日,其却未曾挂帅出征过,三藩之乱时,常宁便请缨出征,却被康熙驳回,因为他知道这个弟弟只是嘴上功夫,浮夸而已,真正要用却是不能的。他宁可这个弟弟当个太平王爷,也不想让他成为纸上谈兵的赵括。
同时入帐的安亲王岳乐和康亲王杰书却都是有赫赫战功的,二人都参与过平定三藩之乱,是宗室之中领军的翘楚人物。岳乐是太祖努尔哈赤七子阿巴泰之子,论辈份是康熙的爷爷辈。他年轻时曾跟随肃亲王豪格征讨盘踞四川的张献忠,作战十分英勇,且颇具谋略,率部击斩了大西王张献忠,由此被晋升为贝勒。之后由于他在工部及宗人府的政绩,被擢升为安郡王。虽说五十多岁的人了,但身子骨却不亚于年轻的时候,老当益壮得很,平日里也很喜欢和小辈们在一起,是个既让人尊重又令人讨喜的一个老王爷。康熙此番木兰围猎将他带上的的目的便是想待罗刹平定之后,以他为帅出征准葛尔。
康亲王杰书是礼亲王代善的孙子,与康熙平辈,是其堂兄。顺治六年杰书袭爵封为郡王。顺治十六年,因其伯父巽亲王满达海被追论前罪,最终被追夺谥法及碑文,降爵为贝勒。满达海之子常阿岱亦因父罪而被降爵为贝勒,礼亲王一系的爵位由杰书承袭为康亲王,同时任正白旗旗主,三藩之乱时出任奉命大将军,成功平定耿精忠叛乱,并率部击溃台湾郑经部,战功卓著。且现在正值壮年,也是康熙夹袋中可以用之为帅的宗室。
岳乐和杰书进帐之后,见康熙躺在那看着头顶发呆,都有些担心,岳乐心急之下便轻声问怡妃:“皇上他?”
怡妃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岳乐见状,也点了点头,不再去问怡妃,而是走到福全身边,示意他将皇上叫醒。
福全正要叫康熙时,却见康熙突然一跃而起,对外叫道:“传高士奇、张英。”
“奴才高士奇(张英)磕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士奇和张英进帐之后跪拜行礼,俱是心切的看着皇上,方才皇上失态之时的样子可是将他们都吓到了,比起今日所见那猛虎都要吓人得很。
康熙看也不看他们二人一眼,只急着吩咐道:“笔墨,拟旨。”
拟旨?高士奇和张英二人一怔:“不知皇上要拟何旨意?”
康熙神色一动,有些沉重道:“朕要拟罪己诏。”
“罪己诏?!”
帐中众人一惊,这罪己诏历朝皆有,是皇帝在朝廷出现问题、国家遭受天灾、政权处于安危时,自省或检讨自己过失、过错发生的一种口谕或文书。但它通常是在三种情况下出现:一是君臣错位,二是天灾造成灾难,三是政权危难之时。用意都是自责,只是情节轻重有别。现在虽说北征大军没了,关外又有吴三桂旧部叛乱,但无论如何也不够让皇上下罪己诏的程度,即使当年吴三桂起兵反叛之时,皇帝都不曾下过罪己诏,何以今日为这一场败仗就要下罪怀诏呢?这未免有些轻重不分了,所以高士奇和张英二人不假思索便劝道:“胜败乃兵家常有之事,皇上只需再遣良将率精锐出关即可,无须罪己诏,此举于制不妥。”
“记。”康熙并不理会二位学士的劝阻,扫视一眼众人,便朗声说道:
“朕以冲龄之位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夫罗刹国本宵小野蛮,若统领有方,何敢侵我国土,杀我官兵。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无奈所用非人,实功罕觏,竟使我大军全军覆没。国帑匮绌而征调不已,闾阎凋而加派难停。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今年正月,复致上干皇陵。祖恫民仇,责实在朕。于是张兵措饷,勒限责成,伫望执讯歼渠,庶几上慰下对。又不期诸臣失算,再令溃决猖狂。甚至大军辱于小丑,兵民敢于无上。地方复遭蹂躏,生灵又罹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宇内何时休息!。。。”
高士奇和和英二人无奈,只好将康熙的旨意迅速拟就圣旨。福全和常宁他们虽不知康熙为何要颁罪己诏,但祖宗之地惨遭兵灾荼毒,俱是感同身受,都有些沉重。
“惟是行间文武,主客士卒,劳苦饥寒,深切朕念,念其风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宫;念其饮冰食粗,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坚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兹择减膳撤乐,除典礼外,余以青衣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寇平之日为止。文武官也各省察往过,淬励将来,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
朕嗣守鸿绪十有六年,深念上帝涉降之威,祖宗托付之重……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今祖宗龙兴之地受刀兵之祸,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难锋镝,蹈水火,堇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
一口气宣完自己的罪己诏后,康熙又大声喝道:“陈双喜。”
“奴才在!”
“用印!”
“奴才遵旨!”
陈双喜忙取出康熙的玉玺,在高张二人拟下的“罪己诏”上用了印。
吹干之后,张英将罪己诏呈给康熙御览,康熙从头又看了一次,见无问题之后,吩咐他道:“即刻颁布全国,务使臣民知晓朕之痛心。”
“喳!”
张英应了一声,与高士奇退下办理颁诏之事。待他们下去后,康熙挥手示意陈双喜:“给几位王爷看座。”
陈双喜忙喝来两个小太监搬了四只锦凳递到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