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纨绔少爷-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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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逃跑,直到赌局最后揭晓结果,输或赢,如此而已。
望着不远处云雾缭绕的神烈山,太子悠悠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此刻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好象遗漏了什么,又算错了什么……
如同证实他的预感一般,范瑞自后队跌跌撞撞奔来,拦在御辇前,悲声大呼道:“殿下,殿下,大事不好!”
太子的心徒然一提,掀开珠帘,急声问道:“怎么了?”
平素冷静睿智的范瑞,此时满脸泪痕,神色绝望。
“殿下……刚传来军报,皇上和大臣已顺利进了龙武军大营,还有,奇袭神烈山的那支奇兵,……已经全军覆没了!”范瑞手扶车辕,放声大哭。
结局揭晓,他赌输了,太子也赌输了。
赢家正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要拿回他们赢来的赌注。
赌注是输家的性命。
太子木然站在车辕上,脸色变得灰白,如同死人一般,身形不停摇晃,颤抖。
一切都完了!皇图霸业,天下共主,做了十几年的美梦,在他以为即将成真的时候,却忽然崩塌,原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属于他的。他的结局,在他起兵谋反的那一刻,早已注定了。
太子惨然一笑,失败的滋味,竟然如此苦涩,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失败,也是最后一次。
范瑞大惊,急忙爬上御辇,扶住太子即将栽倒的身躯。
“殿下保重身子,咱们还有希望,只要渡过长江,一直往北,直到幽州,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范瑞宽慰道。
“不,不,孤绝不过长江!孤宁可一死,也不做那丧家之犬!”太子嘴唇哆嗦,仍死咬着牙道。
“殿下!殿下何苦一意孤行……”范瑞流泪不止,他的身家性命,也全部押在了太子身上,如今看来,他已血本无归。
太子神色怔忪半晌,忽然精神一振,脸上的灰败绝望之色迅速消失,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兴奋得像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又找到了能够翻本的赌资。
“不,先生,我们回京城!先生,我们还有机会!”太子用力抓着范瑞的肩膀,脸色涨得通红,兴奋的道:“我们还有机会!先生难道忘了京城的城防军?还有秦重?我们手中还有五万兵马,完全可以再搏一次,先生以为然否?”
范瑞神情颓丧,沉沉的叹了口气。
昨日交战开始,一直到现在,太子和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落入了皇上的算计之中,京城在皇上心中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难道他会没有安排么?他将方铮留守京城,想必不仅仅是守城将军那么简单吧。
看似前途光明,实则已走投无路,太子殿下,你为何迟迟不肯认输?
“传令,后队改前队,全军向西急行军,绕过追兵,然后转向南,朝京城开拔!”
太子站在车辕上兴奋的下了军令,表情像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败军临城下
神烈山龙武军大营帅帐内。
一路走下山。皇上已累倒,躺在一张软榻上,闭目不语。他面如金纸,冷汗不停流出,随行的宫中御医赶忙搭脉为皇上诊治,胖子坐在皇上身前,拉着皇上干枯的手,一脸担忧。现在在他眼中的,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时刻板着脸的威严皇帝,而只是位油尽灯枯的老人,他能活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而这位老人,是他的父亲,那个一辈子都没给过他多少笑脸的父亲。
良久,御医站起身,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书案前提笔开方,一旁的太监帮着磨好墨,方子开过之后,太监照原方撰抄了一份。置于木匣中,留于宫中太医院备案。很快便有小黄门飞奔而出,照方煎药去了。
“吴御医,父皇情况如何?”胖子松开皇上的手,走到御医身边,悄声问道。
吴御医望着胖子摇摇头:“福王殿下,下官无能,恐怕皇上的病,已经无药可医了,太子谋反之事,让本已病体沉重的皇上心中愈发郁结,导致血气不畅,气脉浮虚,大限……不远矣!”
胖子大惊,随即面容浮上深深的悲痛之色,眼眶湿润,很快落下泪来。
转过头,望着软榻上面色苍白的父皇,胖子黯然神伤,乞求的望着吴御医,道:“能否再想想办法?是否需要什么稀世珍药?本王愿重金求来。只求吴御医能将父皇医好,至少……多活几年。”
吴御医摇头叹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福王殿下,皇上……毕竟老了啊。下官只能用一些平缓柔和的药,慢慢养息,也许皇上能多撑几日吧。”
“不行,吴御医。你必须……”
“无病,事不可为,不可强求,莫要为难吴御医了。”躺在软榻上的皇上忽然睁开了眼,虚弱的道。
“父皇……”胖子跪在皇上榻前,泣不成声。
皇上眼露笑意,爱怜的抚了抚胖子的头,沉声道:“去宣冯仇刀进来,朕有事交代。”
冯仇刀昂然觐见,在皇上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冯仇刀,昨日一战,龙武军伤亡如何?”
“回皇上,龙武军五万余人,激战之后伤亡一万余,目前还有四万兵马。”
“太子败退,以他的禀性,必不肯北渡长江,而会将希望寄托在京城的城防军副将秦重身上,所以,他将会率残部绕过韩大石的追兵,往南奔京城而去。……传令大军开拔。并派快马告之韩大石和山顶的夏州边军董成所部,你们三路大军分东,西,北三面,一同向京城进发,将太子叛军团团包围在京城之外,这次务必要全歼叛军,不可使一人走脱,违者军法从事,去吧。”
冯仇刀领命而去,帐外很快开始喧闹,战马嘶吼,士兵调动,辎重搬运,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帅帐内,皇上剧烈咳嗽着,缓过气后,微笑望着胖子,喘息道:“无病,朕时间不多,能教你的尽量都教给你。刚才朕的布置,就是为了告诉你,对待敌人不能手软,哪怕亲如兄弟,只要他敢造你的反,你也必须要狠下心,将他一举歼灭,这时便不能再顾忌帝王家的亲情了,一人作乱。天下皆乱,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最好不要妄起刀兵,不过,一旦你决定起兵,就必须要将敌人打残,打死,不能让他翻身,否则天下永无宁日。”
胖子嗫嚅着嘴唇,犹豫道:“父皇……儿臣担心做不好这个皇帝……”
皇上笑了:“你有这个担心,就说明你有进取之心,凡事慢慢来便是,没有谁刚当上皇帝便是圣君,明君,很多时候都是在不断犯错中渐渐成熟的,朕近年来提拔了几位少年臣子,比如方铮,冯仇刀,韩大石,此事过后,朕还要开恩科,取新士,将朝中的老臣换掉一批。一扫朝堂暮气,便于你将来执政,这些都是朕留给你的。这次平叛之后,朕不会封赏有功之臣,待你即位后,由你来封赏,这样便能让臣子们对新皇心怀感激。”
“无病,做一个皇帝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端看你用什么手段来牵制朝中的大臣,说到底。唯‘制衡’二字耳,只有将大臣们治得服服帖帖,对你心存敬畏,他们才会对你伏首听命,你的主张,你的意志都会得到彻底的执行,这是门大学问,你要好自为之。”
“是,父皇,儿臣谨记于心。”
“快,快搬,小心点儿,别给老子碰碎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哎!站住!你什么眼神啊?连破柜子都搬,你家很缺柜子用吗?不要了!又大又不值钱,留给户部去查抄吧,总得给他们留点儿汤喝。”
“喂!你很清闲吗?拿着几颗鸡蛋耍把戏玩呢?”
“大人,这不是鸡蛋,这是夜明珠啊。”
“夜明珠?靠,鸡蛋那么大的夜明珠……全都拿给我,这是太子谋反的可疑证据,本官带回家仔细研究一下……”
“……”
“……”
太子府里一片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忙乱景象。
毕恭毕敬送走太子妃后,方铮和温森立马恢复了本性,当着太子妃的面不好意思干的事儿,这会儿他们完全没了顾忌,太子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士兵们一件件搜罗出来,分类堆放在府里的前殿广场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动人的金光。
而太子府的侍卫,家仆,宫女和太监则被集中在后殿的庭院中,由士兵严加看管,他们一个个面带惧色,惊恐万状的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像给太子搬家似的,一箱箱往外搬东西。太子建府十余年来,何曾有人如此胆大妄为?身为下人的他们。此时也隐隐明白了,恐怕太子这个称呼,已经成为了历史,连带他们这群奴仆,等待他们的,不知将会是什么结局。
方铮和温森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飞到东,飞到西,来回穿梭忙碌。到最后,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呈现在二人面前时,他们两眼发直,嘴巴张得老大,呆呆的注视着这堆闪烁着金光的财物,一时竟忘了言语。
“好……好多罪证啊!”温森结巴道。
方铮两眼冒着幽幽的绿光:“这……这得值多少银子?”
“少说也有个上千万两吧,光这十二颗大小色泽质地完全一样的南海东珠,就是无价之宝了,有钱都买不到啊……”
“妈的!这下发了……老温啊,咱们别当官儿了,当富翁去吧,以后上馆子吃山珍海味,每次叫两桌,一桌用来吃,一桌用来看……”方铮直楞着两眼,喃喃道。
“对呀……以后买两个十五岁的漂亮绝色小丫头回来,一个侍侯我娘,一个侍侯我媳妇儿……”温森流着口水,发出梦呓般的低语。
“对呀对……嗯?这就是你的理想?绝色姑娘用来侍侯你母亲和你媳妇儿?”方铮被温森的奇特理想惊醒了。
温森腼腆的点点头:“我有媳妇儿侍侯就够了,人多了太乱……”
方铮脸色发黑:“我有你这种没出息的手下,实在是我天大的福气啊。”
“大人,您太夸我了,属下有些诚惶诚恐……”温森被表扬得老脸发红。
“……”
二人定了定神,望着这如山的金银珠宝,彼此互望了一眼。
温森忽然重重抱拳,满脸正气凛然道:“大人,属下觉得这些财物很有可能是太子密谋造反的可疑证据,属下认为,这些重要的证据应该全部搬到大人府上,以便大人研究这桩大逆不道的重大案件。”
“这个……”方铮摸着下巴,满脸为难:“不太好吧……证据太多了,本官一个人研究太过辛苦,这样吧,老温啊,你拿两个布袋装满,带回家去帮我研究研究,研究完了交份报告给我……”
温森喜形于色:“多谢大人,属下定不负大人厚望,一定将它研究得非常透彻……”
“还有今天来的兄弟们也辛苦了,每人发一百两回去打酒喝。”
“多谢大人赏赐!”众士兵欣喜的齐声道谢。
方铮满脸沉重的摇头:“唉,这么多的证据,本官这几日可得辛苦了,不过为国为民操劳,本官向来义不容辞,辛苦就辛苦吧,谁叫本官是国之栋梁呢……”
众人大受感动,一齐躬身道:“能者多劳,大人受累!”
这时,一名城防军士兵满脸惊慌奔进太子府,踉跄着跑到方铮面前,喘着粗气大声道:“将军,不好了!北城外有可疑兵马出现,现在离北城门不足十里,请大人速登城楼!”
“兵马?”方铮一楞,接着大喜:“莫非太子兵败了?妈的!太好了,来人,分出五百人把这些证据搬到我家库房,其余的人跟我上城楼!”
京城北城墙外,一行旌旗凌乱,步履蹒跚的残兵急急行来,他们满身灰尘血污,衣甲零落,身上仿佛还残留着战场的硝烟味,很多士兵手中连兵器都不知扔到哪儿去了,长时间的行军,让这群残兵担惊受怕之余,体力更是透支得厉害,所以行路时已完全不成队列,三三两两互相搀扶,便是外行人见了也一眼明了,这是一支刚吃了败仗的军队。
太子站在行进的车辇上,振臂高声鼓劲:“将士们再走快些!只要进了城,咱们就可以歇息,固守待援,孤必会厚待各位!”
只可惜,这样的鼓劲实在令士兵们提不起兴趣,大家仍然垂头丧气的走着,谁也不知道,到了京城之外会有何种命运等待着他们。
太子神色怔忪,叹了口气,颇为失落的坐回车辇。
思思怀抱琵琶,垂头不语,俏脸不时掠过几分复杂之色,最后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旭阳下,一行残兵拖着蹒跚踉跄的步伐,向京城行去,微风拂过,卷起漫天黄烟。
城外的吊桥早已高高吊起,城门紧闭,城楼的箭垛间,士兵们握紧了长矛弓箭,眼神戒备的盯着城下这支残兵,并无一人出来问话,双方就这样互相沉默着。
太子骑马缓缓行出队伍,望着高耸的城墙,和城楼上神情戒备的士兵,他的心徒然沉了下来。
他心中忽然有个很不祥的预感。
“孤乃华朝太子,祭天回京,请你们的秦重将军出来答话。”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太子仰着头,向城楼高声喊道。
未过多时,秦重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他神情沮丧,面容颓废,望着城楼下仰头相望的太子,秦重笑了,笑容苦涩而苍凉。
“末将秦重,见过太子殿下。”城楼上,秦重朝太子重重抱拳行礼。
太子见到秦重,心下大喜:“秦将军,快,快开城门,让孤进城。”
秦重望着太子欣喜的面容,不由沉沉叹了口气。
太子的笑容渐渐僵硬,沉默半晌,终于冷声道:“秦重,你也背叛孤了么?”
秦重摇摇头,脸上泛起万分痛苦之色。
“好,很好!”太子咬牙,脸色铁青,状若疯虎,歇斯底里咆哮道:“孤当年瞎了眼,栽培了你这个不忠不义之人,这是孤的报应啊!”
秦重脸色发青,面对太子的叱喝讷讷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终于颓丧的低下了头。
随即,秦重身后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躲在秦重身后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冒了冒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待到完全确定城楼下不会有冷箭伤害他以后,这才完全探出了身子,满脸贼笑兮兮的扬着手,大声的朝城楼下的太子打招呼:“嗨!太子欧巴,你终于回来了斯密达,我好想你啊斯密达,京城欢迎你斯密达……”
“大人,何谓‘欧巴’?何谓‘斯密达’?”温森疑惑的在旁问道。
“呃……大人物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好吧,欧巴是哥哥的意思,斯密达嘛,嗯,语气助词,这是遥远的高丽棒子国方言,有文化的人才懂的,你的,明白?”方铮耐心的给他解惑。
温森恍然:“属下明白斯密达!”
太子见到方铮,不由大吃一惊:“方铮!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