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王-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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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医辩证跟前一个一样,只是,治法上不太一样。他用的是健脾助阳。虽然治法不一样,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都没有好转,而且,厌食更加厉害。
两个太医治了大半个月,把个张尧佐治得跟个瘦猴似的。奄奄一息,因为厌世,每天只能靠人参汤吊命。
这下子家人这才慌了,赶紧递话进去给张贵妃。这张贵妃还是很孝顺的,一听说伯父病倒,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仁宗说了。仁宗立即指派自己身边的侍御医林忆前往诊治。
林忆看完病,一声不吭,开了一个方子摔在桌上,拱拱手,便扬长而去。
张尧佐的儿子张山甫顾不上看方子,赶紧送了林忆出去,回来之后,这才仔细看了方子,只见方子第一味药就是生大黄!
大黄乃是攻下峻药,而生大黄泄下更是厉害,好汉还经不起三泡稀屎呢,老爹已六十来岁了,这么大年纪,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全靠参汤吊命,那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磨。
张山甫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大黄这种常用药的药用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一看之下,不由勃然大怒,桌子一拍,吼道:“当真欺人太甚!”心想难怪这厮话也不多说,开完方子立马就走,显然是怕自己跟他吵闹。
张山甫骂了这一句,已经把昏昏沉沉张尧佐吵醒了,慢慢张开眼睛,嘟哝道:“怎么了?”
张山甫气头上,也顾不得更多,叫道:“林忆这厮欺负我们不懂,既然开大黄给您老人家治病,这不是存心要您老的性命吗?”
张尧佐颤巍巍道:“拿来我,看看……”
张山甫把药方递给父亲。张尧佐看了一眼,微弱地叹了一口气,处方从手中慢慢飘落。眼角滚落一颗老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竟然要制我于死地?”
张山甫怒道:“这事不能这么完了,我立即进宫求见贵妃娘娘,禀报此事,将那林忆抓起来治罪!”
张尧佐忙摇头道:“不可!娘娘为为父的事情,已经让官家很为难,娘娘也说了,现在群臣盯得紧,等过了这时候,再给官家提。所以,这段时间,咱们万万不可再生事,免得节外生枝。再说了,咱们也不懂医术,就算告导官家那里,那林忆说出一番道理来,咱们反而没脸,成了无理取闹,反倒不好了。”
“那就这样便宜了他?他可是要借口大黄给您下度整死你啊!”
张尧佐哼声道:“没有那么便宜的事!等我当上宣徽使,我在好好整治他!”
宣徽使相当于钦差大臣,级别从一品,拿一品的俸禄,在朝可借皇帝之尊,位列众大臣之上;到地方就是特命全权大使,可行使文武统管的权力。他原先已经坐上了个官位,但是,因为包拯他们的抗议,把口水都喷到了仁宗的脸上,仁宗这才不得已让他辞职了。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张山甫问道。
“另外去请一个啊。”
于是,又通过张贵妃的关系,向皇帝请了一个侍御医来,这位就是苏颂。
想不到,这位苏颂跟那位林忆一样,仿佛串通好了似的,看完病也是一言不发,提笔写方,完了毛笔一抛,扬长而去。
张山甫到底长了一个心眼,顾不上送客,拿起处方瞧了一眼,其的当真是七窍生烟。却原来方子第一味药也是生大黄!
张山甫拿着方子就追了出去,在大门口终于追上了苏颂,将方子往地上一摔,怒道:“苏颂,你们两个搞什么?方子都用大黄,想谋害家父吗?”
苏颂冷眼看着他,道:“我开的就是这个方子,用就用,不用就不用,没有别的方子!——至于谋害,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说罢,袍袖一拂,大踏步地走了。
张山甫怒气冲冲站在那里,苏颂那话把他噎得愣是没有办法。宋朝对士大夫的宽仁,所以宋朝文人包括医者都是一个个蛮有性格的。虽然张尧佐的侄女是皇帝的宠妃,但是,还是有人不买账,当初张尧佐当上三司使时,满朝大臣没有几个恭贺他的。都看不起靠裙带关系爬上去的人,更何况还是个贪官。现在,两个侍御医也这个态度,这让张山甫心里堵得慌。
他拣起地上的方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回到屋子里,张尧佐看见儿子这个样子,多少猜到了,也是气得直抽抽。
父子俩一商量,这方子是肯定不能用的,要不然,铁定拉死。看来,还得去找贵妃娘娘。
于是,张山甫带着这两张方子,进宫求见张贵妃。
张贵妃跟曹皇后可不一样。曹皇后是生怕人家说闲话,轻易不见自家人,这张贵妃却相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娘家人似的,有事没事都要把娘家人叫来说话,更别说娘家人有事了,自然更要立即接见的。
张山甫一见到张贵妃,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两位侍御医开大黄给父亲吃,想谋害父亲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把个张贵妃气得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纤纤细手把桌子一拍,“简直反了!”摆銮驾便来到了皇帝的勤政殿。
仁宗正在这跟大臣商量国事,张贵妃也不管,让太监立即通报进去。
仁宗这里正好也没有什么大事,一听爱妃有急事找自己,他对这张贵妃当真是宠爱有加。但凡皇帝被女人温柔乡锁住了,那就麻烦了,当初唐明皇李隆基宠爱杨贵妃,从此君王不早朝,仁宗虽然还没有李隆基那么荒唐,但是,当场宣布散朝还是可以做到的。
等大臣们都走了,张贵妃寒着脸就进来了,瞧见仁宗,未曾说话,樱桃小嘴一瘪,晶莹的泪珠便霹雳啪啦往下落,直如梨花带雨一般。把个仁宗心疼得急忙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还不是林忆和苏颂那两个该死的太医!”张贵妃婉转莺嘀地把事情说了,把方子给了皇帝观看。
仁宗一听大怒,便要把两位侍御医叫来问罪,可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他不是一个昏君,他对自己身边这三位侍御医还是很了解的,他不相信他们会如此大胆,竟然通过治病来谋害大臣。而且,两个侍御医开的药方都是一样的,如果说两个人串通好了谋害,那可能性就更小了。仁宗也是知晓药理的,虽然医术不高,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这大黄不是毒药,只是一种峻下的药,也就是拉肚子的。用得对,可以产生很好的治病效果,所以,不能因为侍御医开方有大黄,就认为是要谋害。
仁宗柔声安慰一番,说自己一定好好调查,这才把张贵妃哄得转悲为喜,温存一番之后,就走了。
仁宗想了想,没有直接把林忆和苏颂叫来询问,而是把孙奇叫了来。仁宗没有说两位侍御医的事情,而是让他去给张尧佐看病,并特别叮嘱他,一定要把用方的思路和理由给张尧佐父子说清楚。不能只开方就走。
孙奇的性格十分稳重,而且十分聪明,皇帝的特别叮嘱是一般所没有的,肯定有他的用意。忙答应了。当即跟着传旨太监来到张尧佐家。
皇帝赐医那是恩典,所以要有传旨太监跟从的。
到了张尧佐家,孙奇诊察一番之后,立即就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特别交代必须说明用方的思路。因为他看了张尧佐的病,准备用的方子,第一味药也是大黄!而这个药方如果不解释,以张尧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敢用的。
孙奇虽然也很讨厌张尧佐这靠裙带关系当上大官的贪官。但是,他不象林忆和苏颂两个那么有性格,他生性淳厚,所以还是耐着性子,给张尧佐和张山甫解释:“外感停食,首选就是生大黄,这是去宿食的良方,宿食消了,自然就能进食了。很多病家甚至医者对大黄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特别是遇到年纪大的病人,就更担心。生怕用大黄出问题,所以不敢用,而是改补法,结果越补停食越厉害。其实不用担心,大黄对治疗停食效果很好,停食就是要拉出来才行。”
孙奇的话让张尧佐父子面面相觑。张山甫很是不信,问道:“莫非,你也准备用大黄?”
孙奇听了他这话,问道:“有人给张大人用过大黄?”
张山甫这才知道皇帝没有告诉孙奇林忆他们来治过的事情。便说了。
孙奇笑了,道:“他们两个的用药没有问题。张大人这个病,就是必须用大黄的。倒不是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
张尧佐嘟哝了一句:“我说嘛,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你确信用大黄没有问题?”
“没事,出问题我负责!”
第189章 儿媳妇改嫁
第189章 儿媳妇改嫁
张尧佐想了半天,心里琢磨,如果林忆他们两个侍御医真的不是想谋害自己,那他们开方一模一样,现在孙奇也用这个方子,说明这病恐怕真的只能这么治。由不得,只能这么治治看了。
于是,孙奇开了大黄为君的方子,张山甫吩咐照方抓药,煎好之后,给张尧佐服下。当天,张尧佐没有什么事,一直到晚上,这才拉下一些积粪,然后得以安睡。他也是被这病折磨得一直无法安睡,等到把这些积粪拉出来之后,身子顿时轻松下来了。睡得很香。
张山甫这才放心,才放孙奇走了。
原方照用几剂之后,张尧佐终于恢复了健康。张山甫进宫把事情给张贵妃说了,没有说孙奇也用的大黄的事,只说开了方子,吃了很快就好了。张贵妃得知此事,很是高兴,在仁宗面前把孙奇好好夸奖了一番。说他的医术,比林忆和苏颂都高多了。
仁宗当然很奇怪,把孙奇叫询问。这才明白事情原委,不过,张贵妃对林忆、苏颂两个侍御医的成见已经很深,也就不好跟她解释。
张贵妃对孙奇的印象因此反衬得以大大提高,她便跟仁宗提议,提拔孙奇为侍御医。
侍御医的数量是皇帝决定的,原本是三个,孙用和死了之后,便只剩下两个。仁宗原本想让叶知秋当侍御医的,结果,叶知秋拒绝了。现在,爱妃提议,当然听从。加上对孙用和老太医的愧疚,仁宗当即下旨,将孙奇提拔为侍御医。
孙奇自然是欢喜无比,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当上皇帝身边的侍御医更让人兴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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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衙门。
包拯很忙,他不仅是个审理案件的审判官,更主要的,他还是个负责京城各方面的行政长官。可是,在他忙着日常事务的时候,案件总是会找上门来的。而很多案子,又是很让人头痛的。这一次,找上门的案子,便是这个很头痛的案件。
那天他正在衙门批阅公文。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鼓声,这是鸣冤叫屈的鼓。一般来说,不是命案,是不会擂大堂鼓的。
包拯立即搁下毛笔,带着王朝马汉和展昭出来,到了大堂,徭役已经站立两厢,擂鼓之人跪在月台之下,口中喊冤。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带上来之后,老翁跪倒在地,哭道:“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啊!”
“有何冤屈,尽管讲来!”
老翁道:“老汉的儿媳妇要改嫁啊!”
包拯差点从椅子上一屁股坐到地上。宋朝并不禁止女人改嫁。不禁苦笑,惊堂木一拍,怒道:“你的儿媳妇要改嫁,你就跑来擂鼓鸣冤,让本府给你作主?——这算哪门子事情啊!若不是看你一把年纪,当场就打你四十大板,退堂!”
说罢,袍袖一拂,起身就要走。
老汉急声道:“老爷,我还没有说完呢!我儿子死了,就是被这个贱人害死的!”
一听这话,包拯又坐了回来,问道:“你慢慢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老汉咽了一声口水,道:“是这样的,半个月之前,我儿子突然说不出话,然后上吐下泻,我马上请了郎中来看,结果,开了药吃了也没有用。只过了不到一天,就咽了气。我当是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儿子命薄,就把儿子给安葬了,没想到,儿媳昨天突然说,她要改嫁。我立即就感觉不对,那有丈夫尸尸骨未寒,媳妇就改嫁的?其中肯定有问问题。我便暗中这么一打听,果然,这小娼妇暗中勾引汉子,跟一个杀猪的好上了!那杀猪的正在准备彩礼要迎娶她呢!我马上想到了我儿子的死,肯定是被这对奸夫淫妇给下度祸害了,所以跑来鸣冤叫屈,希望青天大老爷给老汉作主啊!”
包拯黑脸一臣沉,道:“你怀疑你儿媳妇跟人私通,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老汉哭着道:“我儿子不明不白暴毙,就是证据,要不是他们下毒,如何能在一天之内就病死的?肯是是他们串通下毒!”
包拯摇头道:“你这只是怀疑嘛,算不得什么证据。要说一天之内病死的,也不是只有你儿子,随便找个郎中问一问,就知道很多人连一天都不到,就暴毙而亡。所以,他这一天之内染病而亡,还真不能就说是谋杀。”
老汉哭道:“可是,我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生过病,身体一直很好,这次突然就病倒了,而且不到一天就死了,媳妇又与人勾搭成奸,要马上改嫁。这就说明有问题啊!”
包拯心想,如果真是谋害亲夫,这样刚死不到一个月就要改嫁,未免也太过张扬了,除非这妇人和那杀猪的猪头吃多了,变成了猪脑。从常理推测,应该不是他们下毒杀的。但是,如果就这样驳回这老汉的诉请,老汉必然不服,说不定跑到皇宫擂鼓鸣冤去,官家到时候还是会转发到自己这里来处理。而且还会来个限期破案,多的麻烦都出来了,不出现在查清清楚楚,把事情搞明白,老人家也好放心。
于是,包拯道:“若你执意认为这事有问题,那本府只能开棺验尸!你可愿意?”
老汉来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一点,当即磕头道:“老汉愿意!只要能将这对奸夫淫妇绳之以法就行!”
“那好,开棺验尸!”
包拯吩咐传衙门仵作,带着一众衙役,浩浩荡荡出城前往这老汉家祖坟。这祖坟距离倒也不远。离官道也就大半个时辰。
听说官府出去查案,很多百姓也都好奇地跟在后面,来到老汉坟地。远远地围着看热闹。
几个仵作挖开坟墓,把棺材取出,因为刚刚下葬,所以棺材都还是崭新的,用铁钎撬开棺盖,把上面陪葬的衣物之类的取出,然后把尸体取出来。验尸仵作上前蹲下仔细查验。
过了好半天,仵作摇头起身,来到包拯面前,躬身道:“回禀大老爷,死者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