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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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石狮城的军队连同江西湖广军队堵死了晋江的各条出路,郑芝龙成了瓮中之鳖。
如此一边倒的战役,就不加细说了,五月泉州府被攻陷,郑芝龙率全家自尽。
“严令那些杂牌军,不得攻击晋江,违令者斩!”赵谦急冲冲口不择言地说道,郑芝龙的老巢在晋江安海镇,赵谦仿佛看见了堆成山的黄金白银,要是乱军攻入,赵谦心道:妈的,老子不是白忙乎一场?
“立刻叫西港的水师,接管安海镇各地驻防,保持军纪,各军皆有重赏!”
赵谦急冲冲率西虎营及海军陆战队开进安海,只有海军和西虎营,才是他的嫡系部队,其他军队,谁他妈的知道哪里来的,是不是想抢劫。
泉州府各处,大军云集,混乱异常,一些属于地方军阀的军队,赵谦完全没法调动,整整一群乌合之众,四处烧杀抢劫,奸淫民女无恶不作。
幸好泉州城已经被赵谦军接管,才没有混乱,还有安海镇这些重要的地方,也被赵谦军控制,但是外围充斥着一群不明番号的杂牌军队,什么地方的都有。
“大人,湖广军队要求进驻安海修整,与我军发生冲突,死了两个人,现在在安海南边磨刀霍霍,情况危急!”
“操!”赵谦骂道,“老子在海上和郑芝龙决战的时候,怎地没看见他们,现在可来的快!”
赵谦走进驻防军营,见一个青年军官被五花大绑在中军大帐前面,赵谦问这支军队的千总,“他犯了什么事?”
这个千总队属于海军陆战队,看这个被绑的青年军官细皮嫩肉的,就知道是赵谦在浙江招募的热血文化青年。
千总道:“大人,就是这个冯百户,下令开枪射杀友军,直接引发营外的危局,末将按律逮捕,军法从事。”
“按律怎么处置?”
“斩立决!”
年轻军官冯百户跪在赵谦的脚下,痛哭流涕:“大人,末将家有新娶娇妻,满怀热血弃家从军,跟随大人左右,末将不想这样死!大人给末将一个杀敌的机会,末将宁肯战死,让末将的儿子以父亲对朝廷的忠心为荣!”
赵谦听罢动容,但是公然执法不公法外开恩显然对军纪不利,想了想,说道:“来人,松绑!”
因为赵谦一向强调军纪铁面无私,千总不解,拱手道:“大人……”
“他没有犯法,本官已经严令湖广军不得进入安海,本官有皇上恩旨,总理南方数省军务,湖广总督归本官节制,他公然违抗命令,我军鸣枪示警,误伤友军,并无过错,为何要杀他?”
“松绑!”
“大人……”冯百户伏拜在赵谦面前,“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赵谦扶起他:“你做得不错,咱海军的兄弟,要死也死在战场上!”
“诸位,严格守备安海,不得放乱军一兵一卒进入。”
“末将等尊令!”
“派出官员,通知湖广总督,速来军营商议赏罚事宜。”赵谦说道,所谓商议赏罚事宜,自然就是分赃的意思。
很快湖广总督孙可望及两广总兵何腾蛟就来了,他们自然不怕赵谦捉他们,这些军阀,手下都是自己人,凉得赵谦是投鼠忌器,没有那个胆子。
何腾蛟和孙可望进入中军大帐,抬眼一看,赵谦坐在正中,两边还有几个官员,包括邹维涟张岱等人。
“下官等拜见大人。”
“二位请坐,来人,看茶。”
赵谦十分不爽,特别是这个何腾蛟,赵谦和他打过交道,第一次伐郑战争的时候,何腾蛟还是湖南总兵,带了万把人在赵谦联军里面,作战不力,专业逃跑,让赵谦的计谋露馅,差点全军覆没。
现在何腾蛟不知怎地,又升了官。对待地方军阀,朝廷真是毫无办法。
赵谦满肚子愤怒,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端起茶杯,说道:“二位同僚,请茶。”
何腾蛟一介粗人,自然没有赵谦这种定力,忍不住说道:“赵大人,打郑芝龙,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赵大人的兵把泉州和安海围了个水泄不通,难道赵大人想独吞?”
邹维涟也是十分愤怒,拍着桌子道:“本官乃是福建巡抚,福建并非无官之地,你等没有朝廷明召,率军进入福建,四处烧杀抢劫,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谋反不成!”
“来人!将两个谋逆朝廷的乱臣贼子拿掷帐下!”赵谦趁势大呼道。
“你敢!”何腾蛟指着赵谦的鼻子怒道,“你敢动老子!俺的亲兄弟非得率军踏平这安海镇!”
赵谦冷冷道:“郑芝龙有水陆军数万,因不尊朝廷号令,也被本官剿灭,你何腾蛟算老几?今天你自投罗网,怨天怨地,只怨你拥兵自重,目无王法!”
孙可望见事不对,心里早打起了小算盘,现在这情况,理都在赵谦那边,就算发生冲突,赵谦也没有什么责任。孙可望和何腾蛟没有上边的命令,军队却离开了驻地,本来就可以安上谋反的罪名。
孙可望想罢忙说道:“赵大人请息怒,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何必动刀动枪,让亲者痛仇者快?”
“哼!”赵谦指着两个人说道,“本官不是看在都是明朝军队的份上,早将你们斩了!福建全省各处惨遭劫掠,哀鸿遍野,你等所为之事,与盗贼何异?”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孙可望见赵谦态度强硬,知道这安海镇的油水,是没有自己的份,想想也是,要是自己占了安海镇,也不愿意别人来分赃。
“军队缺饷,军纪也不好,下官实在无法全数控制。”孙可望马上开始推卸责任,“待下官回到军中,一定严查违法之人!”
赵谦想了想,要是趁机剿灭湖广的这两个军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则内斗可能会引起朝廷的不满,二则这样无谓的战争,又得付出大量伤亡,实在是没有太多必要。
再说赵谦也没有权利逮捕总督大员,更没有权利杀他们,干这事的,是锦衣卫。
“望二位好自为之!”赵谦说道。
段二一 都是读书人
晋江安海镇,安平桥以北,郑芝龙府邸,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一百三十八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赵谦走进这所豪宅,十分期待其中藏着的财富。赵谦走进客厅,说道:“谁也不准动这里的东西,等韩佐信来了,仔细清查备案,上交朝廷。”
“是,大人。”
所谓仔细清查备案,还是自己人来清查,赵谦已经做好了贪污的准备。毕竟眼下这情势,靠朝廷是靠不住了,得配置自己的力量。
长安,洛阳、开封、潼关等无数重镇落入流寇之手,天下大乱,到处都是起义,朝廷主力九边军队也让洪承畴玩得元气大伤,满清八旗在关外虎视眈眈。朝廷什么情况呢,党争依然在进行中,地方军阀不听调令各做各的土皇帝……情况复杂,无法慢慢细说,赵谦也看到了,他是没有灵丹妙药。
赵谦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邹维涟,不管怎样,邹维涟在组建水师等方面功劳巨大,帮了赵谦的大忙,赵谦试探性地问道:“我想让邹兄和佐信一起清查郑芝龙财产,包括船只货物等钱财,邹兄可否愿意?”
赵谦看着邹维涟的眼睛,非常认真。邹维涟明白,赵谦此举,是在邀请他成为赵氏利益集团的核心成员。
邹维涟顿了片刻,拱手道:“下官荣幸之至。”
“可不只是清查财物。”赵谦说道,“邹兄难道一点也不用考虑么?”
邹维涟笑道:“大人觉得,愚兄还需要考虑么?”
两人相视大笑。
“邹兄视我如亲兄弟,以后咱们定不相负。”
“定不相负。”两人击掌而誓曰。
“郑芝龙的商船和货物,一定要抓紧清查归公,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赵谦脑子里全是发财了的想法,“郑芝龙余部,很多有海上经验的老手,如果投降者,应厚遇之。不投降者,加紧清剿,尽快安定福建,恢复和各国的商贸。”
“是,大人,下官会尽快处理福建战役后期的事务。”
赵谦这几天可有得忙,清理郑芝龙的财物倒不必他操心,一来他信得过韩佐信和邹维涟,二来清剿财物的也不只他们两个,还有其他赵氏集团的核心人物,韩佐信邹维涟等人不敢从中动手脚。
赵谦不得不体会到了朱由检这个皇帝当得不易,所谓多疑,是没有法子的,人心隔肚皮,谁都会为自个打算。
他最主要处理的事务,是组建浙直总督府海事司衙门,从挑选官员,到上报朝廷批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至少得给杨嗣昌写封信,让杨嗣昌从中帮忙。吏部允许了,海事司衙门才是合法的衙门。
海事司相当于今天的海关部门,主要是制定关税贸易法令,收缴关税,协同水师缉拿走私船只及人员。
大量的候缺文化人,多数是举人,等待着官职,为赵谦提供了充足的人才储备。这些科班出身的人,能够从无数读书人中脱颖而出,大部分是有才能的,起码基本的文化素质是有的,头脑也还好用,不然没法把文章写得合情合理。记忆力也好,不然背不得四书五经,更别说活学活用拿来写文章。
这些有利条件,不是草寇造反之流所具备的,草寇想招揽人才,起码得大费周折。别人读书人多少有点信念和身价不是,心甘情愿沦为草寇的人不是很多。而朝廷官职就不同了,即可以赚钱,也可以光耀祖宗,大把的人等着被招揽。
赵谦正在泉州府衙门里处理公务,长随小林在门口说道:“东家,上次代表郑芝龙与东家和谈那个赵逸臣求见,东家见是不见?”
“赵逸臣?”赵谦这时倒是想起这个人来了,确实是个有胆识见识的读书人,赵谦笑了笑,“自然是要见的。”
赵逸臣现在还很有利用价值,他在郑氏集团内部有些名望地位,赵谦正好用他招降郑氏残部。
“那小的去叫门房放他进来。”
“慢!”赵谦说道,“更衣,我亲自出门迎接,礼遇之。”
赵谦换了一身文士长袍,走到府门口,叫人开大门。赵逸臣见大门打开,吃了一惊,又看到赵谦亲自出来,眼中已有感动之色。
“哈哈,逸臣兄!”赵谦亲热地走了上去,“我进了泉州之后,一直没见着兄台的人影,以为逸臣兄把我给忘了。”
赵逸臣躬身执礼,“在下汗颜,大人一举攻陷泉州,非人力可以抗拒,今落魄之时,大人以礼相待,逸臣感概良多。”
“唉,咱们可别再说那些事儿,都过去了,郑芝龙反抗朝廷,多行不义必自毙,咎由自取。”赵谦亲热地微笑道,“逸臣兄之忠义,令我敬佩。今日咱们没有郑芝龙,没有浙直总督,你我皆是读书之人,旧知重逢,一起喝挑灯喝上几杯如何?”
赵逸臣被赵谦的诚意打动,一句“都是读书人”,引发共鸣,赵逸臣爽朗一笑,“三杯两盏美酒,故人相逢,与大人相谈,真是痛快!”
“请。”
“大人请。”
赵谦回头对小林说道:“请韩佐信和邹维涟过来,今日难得高兴,一起喝几杯。”
赵逸臣知道韩佐信和邹维涟都是赵谦倚重之人,今叫两人一起过来陪酒,足见赵谦渴求人才之心,赵逸臣本来在郑芝龙覆亡之后,心灰意冷,每日嗟叹怀才不遇,今日顿时觉得再次寻到了知音。
淡雅的房间里面,有一面绸缎屏风,屏风后面,点着无数只红烛,使得屏风看起来更加亮堂,最有意思的,是屏风后面有个女子在独舞,只看见印在屏风上的影子,犹如看黑白电影一般。
“叮……咚……”悠长的琴声中,那独舞的女子随着音律翩翩起舞,赵谦一边端起酒杯与赵逸臣韩佐信等人共饮,一边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那独舞的女子。
那女子的身材婀娜,前凸后翘,堪称完美。赵谦在似笑非笑的淫荡表情中,感叹着有钱有势真是好啊。
美女难得一见,在古代根本不是说出门就能撞见美女的,古代女人不兴没事就逛街,况且有的女人脸蛋漂亮,可惜身材不行,或者气质不行,脸蛋身材好的,也许皮肤光洁度不够,或者颜色不够水灵,总之很难得,真正的美女,都是往权大钱多的地方扎堆。
而赵谦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些。
成大事者,看破儿女情长,真男人也。如果一无所有,光凭一颗真心,能留住美女的心?人家觉得跟着你吃亏也是情有可原,身体就是资本。所以真正将女人当玩物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能让女人爱得要死要活,不得不令人感概。
“这朦胧之美,倒是恰到好处。”赵谦看着屏风上印出的乳、头影子,十分惬意,这个婀娜的美女,只穿了一件轻纱。舞步挪动之时,两腿之间的芳草也印在屏风上,像须发一般,勾人想像。
韩佐信赵逸臣等人目不斜视,赵谦心中哑然失笑,知道他们都是装出来的君子风范,不过能有此定力者,非读书人不能也。
酒过三巡,在此淫靡气氛中,几个人却谈起了严肃的话题。
“下面我想取琉球,逸臣以为时机可好?”赵谦看着赵逸臣问道,他只想看看这个赵逸臣到底有多少才能,长年和外国打交道,是不是注意抓住外界的信息。
“福建多年来常与西班牙、英格兰、葡萄牙、荷兰等西洋国家有生意往来,据在下所知,目前英格兰国内有内战、西班牙葡萄牙衰落,占据琉球的红夷(荷兰)势头很猛。郑将军原本也打算攻取琉球,只是叛将刘香尚未荡平,南海不甚安定,红夷在琉球之据点热兰遮城易守难攻,郑将军还未实现。”
赵谦点点头,这个赵逸臣倒是耳聪目明之人,试想朝廷诸大员,了解西洋诸国形式的又有几人屿?
“我打算尽快解决泉州之战的后期事务,招降刘香、郑芝龙残部、不从者,一概剿灭。然后攻取琉球。”赵谦下定决心要攻琉球,只要办成,那可是民族英雄,以后的历史是不会磨灭自己的功绩的。
人有钱有势了,自然希望青史留名。
赵谦看了一眼赵逸臣,说道:“郑芝龙余部抗拒无益,还请逸臣兄多多相助,劝其归顺朝廷,投诚者一概保留原职务,可加入水师,也可加入商队谋生,本官诚意,绝不亏待之。”
赵逸臣既已打算投靠赵谦,自然应该办事,很爽快地拱手道:“在下定然极力为之,以情理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