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千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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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见夏月与高高的神色，眼角扫到李为为也惊诧地看自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亭外，说道，“偶尔会做一些买卖啦。”这里的买卖自然就是指打个劫，抢个镖什么的，高高与夏月自然之道，李为为却不知道。“不过做的都是济贫的生意，姐姐，休要错想妹妹。”夏月一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身后的高高将落在夏月发间的细小树叶拿下，夏月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
怀里的黑碧不满地“喵呜”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两人浓情脉脉也要注意场合。闹闹被黑碧牵着，在亭内飞来飞去，反正旁人也看不到他，他索性就跑到看不见的几人面前，一个一个肆意扭动。黑碧动了动爪子，一把将他拽回来。闹闹跌回夏月怀里，不满地“吱吱”叫了两声，只好又乖乖伏在黑碧毛绒绒的背上，睁着个圆眼睛，滴溜溜地看四周。
若雪继续说道，“寨子不大，前前后后也有个一百来号兄弟。有些兄弟成亲了，连着老婆孩子都住在寨子里。所以寨子现在单做那些买卖，已经不够那些兄弟们养家糊口。于是大家就决定在山底下和四周的村子，开几个铺子，兄弟们安分着做起正经生意，倒是能养得起寨子和自家老小。只是，上个月开始，寨子开在山下和村子里的几间铺子突然生意旺起来，日进百两都出现了好几次。”若雪说到这里，看了看夏月，夏月朝她点点头，于是若雪继续说道，“一开始，寨子里的大伙都很高兴，以前做买卖时都不曾赚过这么大笔的银子。这样的生意持续了近一个月。”
“不对吧？你们开在山下和村里的铺子是什么了不得的店铺么？”李为为忽然插话进来，几人转脸看他，就见他皱着眉头，问若雪。
“咳咳。”若雪干咳了两声，也不看李为为，只点头说道，“的确，我与老白也察觉不到不妥。原本开在山下及周边村子的铺子，不过就是两间酒馆，还有几间药铺。因为我们那山头能采到许多据说还是很稀有的草药，山路又难走，一般药农寻不得，倒是兄弟们上下惯了，采药方便。药农药商，或者经过的生意人什么的，也常上我们那药铺买药材，所以药铺生意好也常有的事。不过像上个月那般日日都收进百两的事，别说是我们这样的铺子，怕就是到京城最好的大药铺子，也不曾有过吧。于是我就让老白去查了一下。”若雪说到这，停住，示意站在身边的老白继续说。
此时老黑与和尚也打完了，呼哧着走回来，小石头跟在他们身后左右乱跳。
那和尚笑嘻嘻地对若雪，“当家的。”若雪白了他一眼，就见和尚转身又到夏月跟前，“美人……”若雪眼角抽了抽，抓起手边的鞭子就准备抽他。就见高高突然伸出右手，环住夏月的肩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捋了捋夏月纹丝不乱的刘海，冷笑着看和尚。
“光头叔，月姐姐的男人就在旁边呢。你当心挨揍！”小石头过来拽和尚。和尚沮丧，“啧，好不容易见到个美人，居然还是有主的。”边说着，边快速走了几步，来到若雪身边。他自己心里知道，刚刚被那美人身边的男子冷眼一瞅，居然双腿有些发软。不过又暗自有些赞叹，这男子一副书生样子，倒不是个凡品。
“和尚，你再乱说话老娘可抽你！这是老娘刚刚在城里认的姐姐，那边是姐夫！说话再不客气点，老娘可要断你三天的酒！”若雪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和尚缩了缩肩膀，转眼看到李为为，用下巴点了点他，问道，“这个不会也是当家的刚刚认下的什么亲戚吧？”
若雪又白了他一眼，声音不自觉地轻了点，“那书生叫李为为，老娘路上捡的。不过似乎跟这次咱们药铺的事有关系。”若雪话音一落，连从进了亭子就一直做木桩的面瘫老黑都忍不住看了他两眼。
“跟咱药铺的事有关？”和尚闻言，走到李为为跟前，打量了一番，问道，“这样当家的都能捡到？莫不是有意接近？”
李为为一愣，张了半天的口，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最终合上嘴，沉默不言。若雪不满地又皱着脸，说道，“李安生被杀，有个疯婆子说他是犯人。”
和尚闻言一蹦，“什么？李安生死了？”说完转身去揪李为为的前襟，将他拎起来，直逼着他的面门，问道，“小子，你杀人灭口？！”李为为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若雪忙站起来，上前想要拉开和尚，口中还喊道，“和尚，你做什么？快放开他！”老白与老黑惊讶地看若雪的行为，从不见当家的如此维护一个人，一个男人。
“休，休要胡言！”被揪住的李为为忽然怒喝了一声，众人顿时一愣。李为为自己也被自己吓得一愣，不过立刻回过神来，挣扎着掰开和尚的手，和尚意外，这书生力气倒不小。
李为为还是一张脸通红，不过冷静许多，声音和缓许多，“这位壮汉，小生不知道与你是否有过过结，你便仅凭只言片语便断定小生是杀人凶手。还是说，你一惯便是此般作为，习惯不分青红皂白便诬陷旁人。”
“放他娘的屁！”和尚跳脚，“那你说说，为啥俺不能断定是你杀了李安生？”
李为为整了整衣襟，神色也恢复平静，见和尚问，便慢条斯理说道，“一，小生与若雪小姐本就不曾相识，今日此番纯属偶遇，你若不信，可问问夏高公子与夏月小姐。便是那边的小石头，也可以作证。”和尚没看夏月，倒是把眼神转向高高，夏月也转头看他，高高对夏月笑，点了点头。
“二，小生本住在城内，除了随母亲回娘家的几次，便再没出过城，别说贵寨位居何处，便是连若雪小姐刚刚所说的铺子，小生更是不知道。三，李安生老爷本就是我未来的岳父，虽是说要退婚，可在小生家境贫寒的时候，也不曾提起过此事。如今要退婚，也是李小姐的身子为重，不得已才要退婚。小生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夺人性命残忍冷血之人。”李为为一口气说完，停了下来。
若雪点头，示意和尚这李为为说的话有道理。夏月想了想，暗道，虽然不是很能站住脚的解释，后两条也需要查证才能证实，不过也的确是李为为能分析的最好的理由了，这李为为，非池中物呢。
“也罢。”和尚本欲反驳李为为的，却被若雪一瞪，还见她瞄了瞄自己腰间的酒袋子，只好作罢。小石头捂着嘴巴在一旁嘿嘿直笑。
“老白，你继续说。”若雪示意老白。就出了亭子，到自己的马上拿出一个装水的羊皮袋子，又走回来递给夏月。夏月笑着接过，拔开塞子，喝了一口。
老白继续说道，“当家的让我去各个药铺看了看，没曾想居然真发现不妥。”（据说加入书架就算收藏，大大们你们就给小灯一些鼓励吧~~~~收藏到现在还是两位数，让小灯情何以堪啊~~~~还有昨天居然只有4票推荐，好吧，小灯可以去shi了。。。。）
情难舍，莫回首 十三、银子
“夏小姐可能不知，咱们四风寨所在的山上，能采得一味极稀有的草药，叫石斛，健脑明目，补五脏虚劳，具有奇效。这种草药形似兰花，颜色鲜艳华丽，不做药材时，也可做观赏之用，一株能卖到五两银子，难得时更有卖到十两的。”一听到十两银子，高高就发现夏月的眼睛眯起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银子是如何比例的，但是十两银子也是不少钱了。
“所以兄弟们遇到这石斛时，都会连根带土一道掘出，放到铺子里，若是真有需要的，便临时赶制成药材入药也是可以的。我奉了当家的命去各个药铺查看时，居然发现每日都有人到我们那铺子里高价收这石斛，有的铺子都出到十二两的价格。而刚巧，又有从外乡来的货郎也在大量贩卖石斛，卖的又便宜，每次来的时辰又是那些来铺子里收购石斛的人刚好离开的时辰。兄弟们便觉得有利可乘，跟那货郎收了大批的石斛，转手再卖给第二日前来收购石斛的人。”
“石斛有不妥么？”李为为又插口问道，不过立刻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若有不妥，日日买的话，定能察觉出来。”
若雪听到李为为的话，嘴角一丝抑不住的笑意，说道，“你倒是聪明。老白，你继续说。”
和尚似乎站累了，到亭外的阶梯处坐下，拿起腰间的酒袋子喝了起来，老黑也跟着走过去，抢过和尚的酒袋子，也喝了一口。老白继续说道，“李公子想的没错，那日我也想到这石斛有不妥，特意找了几个老郎中过去看过，几人都说是货真价实的石斛。”
老白似是故意在此停顿了一下，又张口，“不妥的，是那用来买石斛的银子。”
李为为一惊，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银子……有何不妥？”
老白一笑，“李公子，官银与私银你可知晓？”李为为点头，“这个自然知道的。”随后李为为便开始碎碎念起官银与私银的不同，“官银是用来入库的。也就是地方的赋税，财政所得。必须刻下官银标志的字样或图案，方便入国库管理。民间或官员，私人或结社不得私自使用官银，那是杀头的大罪。官银的主要用途在，军饷，官薪，宫用，各地建设，赈灾等支出。民间使用的银锭大多都是军队和官员流传出来的碎银。不过民间通用的货币还是已铜币为主。”若雪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点头，叹道，“原来银子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李为为一听，忙摆手，“小生也是从书中看来的，卖弄了。”若雪还是一副佩服的样子，夏月一笑，看旁边的和尚和老白老黑的模样，便知道他们也有些察觉了。
“那若是有人要将官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私银，你可知道要如何做？”老白又问。
“这个……”李为为不解地摇了摇头。
老白见夏月笑，又转头问夏月，“夏小姐可知道么？”夏月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说话也不摇头。倒是身旁的高高开口了，“有三种法子。”
若雪闻言，颇有意趣地说道，“哪三种法子？姐夫说来听听。”
“一，火烧。二，以整换散。三，境外兑换。”高高言简意赅地说完。李为为听的满头雾水，好奇心促使着他再次厚着脸皮问道，“都作何解释？”“是啊，姐夫，你说的什么火什么烧的，我也不知何意呢。”若雪也起哄似的问道。夏月撇嘴，“若雪，你可别当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你这样做，真当别人能知晓你的好意？”若雪咧嘴一笑。一旁和尚从阶梯上蹿起来，蹦到若雪与李为为中间，左瞧右瞧，忽地恍然大悟，“哦！原来大当家的对这……”“啪！”若雪猛地扬起鞭子唰地一下就抽过来，和尚吓了一跳，蹦跳着躲过，龇牙，“当家的，你真动手啊！”若雪脸微红，瞪他，“酒还堵不住你的嘴！”和尚嘿嘿一笑，转身去扯老黑，“哎，咱们回寨子前，是不是要置办些红纸红蜡烛什么的？哦，对了，还有红绸缎。”老黑无奈地看他唠叨个没完，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去喂马了。”夏月一挑眉，原来不是哑巴啊。“哎，老黑，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和尚拿着酒袋子，追着老黑去了。若雪见和尚走了，轻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到李为为还在想着高高刚刚说的话是何意，似乎没有听到和尚刚刚的话，脸上又微微有些失落。夏月看在眼里，对于撮合两人，更有一分把握。老白见高高并没有解释的意向，只好自己开口说道，“这火烧啊，也是最常用的官银换私银的法子，指的是将碎银子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或是银锭溶化为碎银的折耗。所以火耗成为了官员和军队将领贪污的主要手段。”李为为闻言皱眉，若雪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夏公子说的化整为散呢，便是最近在咱们药铺发生的事了。那些人拿着官银高价来购置石斛，店里找回的零钱又全要现银，不要银票，这样到他们手里的银子便全成了私银。听起来似乎那些人实是吃了大亏。后来我打听了一下，从咱们这购置的石斛，又全被他们转手买给专门负责皇宫进贡药材的铺子里了。价格与咱们这，只高不低。”老白说道这里，黑碧便从夏月的怀里蹦下来，拽着闹闹跑到亭外溜达，夏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俩，一手敲击起身边的扶栏。
“三呢，境外兑换，一般是指将官银拿到边境处，与别的国家的人按着利来换。据我所知，山风关便有这样的地下钱庄，专门给人兑换赃银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帮人没用这个法子，无外乎就两种原因。”老白说道。
“急等钱用，或是怕被抓住把柄？”若雪忽然张口。
老白点头。若雪见夏月依旧在敲着扶手，默不作声，便问道，“姐姐，你作何想法？”
夏月停下敲击的动作，说道，“在我看来，两种原因都有。”说完又转回头悄悄问高高，“咱们穿来的是什么朝代，黎辛告诉你了么？”
高高也凑近夏月，闻着她发丝的想问，笑着轻声回答，“没说。不过从服饰装扮上看来，倒像是唐代的模样。”夏月了然，点点头。
若雪与老白，小石头，李为为，见两人突然青天白日里交头接耳起来，面面相觑。
“若雪，最近是不是有战事？”夏月想了下，问若雪。
若雪意外，“姐姐不知道么？最近南边乱民暴动，朝廷已在筹备出兵镇压了。”
夏月点点头，说道，“以前都被爹爹所在家里，这些事情当真不晓得呢。”
“难怪了。不过姐姐真不像闺阁出来的千金小姐。”若雪笑。一旁的李为为，小石头，老白，难得的一起点头赞同。
夏月又问，“为何有难民暴乱？”
若雪面色一寒，愤愤不平道，“还不是那些狗官，南边半年前发生了水灾，朝廷倒是发了银子，却不想那些狗官拿着银子不赈济灾民，都挪到自家的钱袋里。作恶多端，早晚被雷劈！”
夏月这回没有笑，只是淡漠地看向远处，自言自语，“这趟的水，够深的。”
情难舍，莫回首 十四、恶有恶报
夏月这回没有笑，只是淡漠地看向远处，自言自语，“这趟的水，够深的。”
“姐姐，你说什么？”若雪没有听清，凑过来问。
夏月朝她摇摇头，示意没什么。高高安抚地拍了拍夏月的手背，夏月看了看他。
若雪缩回去，暗道，姐姐跟姐夫真够大胆的，这青天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