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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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韧性不错,被扔开后又爬了过来,目标不变。左挡右挡,既要提防小色狼的偷袭,又要注意不能吵醒那人,真是,辛苦万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谦总算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和再次扑过来的小东西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心下一转,收回挡在那里的手,就见小奶娃抓住机会扑了上去,结结实实在文谦唇上啃了一口。
文谦呆了。
“美人哥哥!”小奶娃亲了一下不满足,居然又扑了过去。
小东西一向喊上官“漂漂哥哥”的,到文谦这里居然变成了“美人哥哥”,似乎,升级了。但是,我的人,怎能被你一黄口小儿调戏!拎起小东西,扔的远远的。
这就是文谦父子的第一次正式会晤,可以说,相当震撼。
文谦呆愣愣的转头看向我,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我饿了。”
“我去准备早餐。”在那人唇上亲了一下,我坐起身。“唔!”起床动作急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剧痛的时候我才发现,拜那人所赐,我现在几乎相当于半个废人。
湿热的液体流出,应该是流血了。昨晚只顾着那人情绪,现在才发觉,伤的真是不轻。文谦当即就变了脸色,却是更加的不知所措了。小奶娃见到血,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声音,那叫一个洪亮。院子里的花花听到哭声急了,一边咆哮一边挠门。花花一叫,那群圈养着的鸡鸭也开始上蹿下跳。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那叫一个热闹。
“怎么办?药,药在哪里?”文谦也急了。
“别急,这么热闹,安阳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的。”重新躺下去,拍拍那人的手轻声安慰。安阳过来,上官那厮肯定也会跟过来,反正我的一世英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谢文谦,果真是来折腾我的冤家么!
安阳来的很快,料理我的时候更快。当然,忍笑忍得更辛苦,只是不敢在文谦面前笑出来而已。最后,安阳一脸古怪的把一堆瓶瓶罐罐交给文谦时,我都想下去踹他几脚了。
然后,安阳断定今日是没有早餐吃了,当机立断从我柜子里摸了一张银票又拐了我家小奶娃去镇上打牙祭了。安阳的药总是好的,很快就止了血,痛的也不是那么厉害了。但是,看到那人难得的愧疚表情,我当即决定,装下去。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拿勺子搅了搅,下面是糊的,上面是生的。很好,很有水平。第一次就能达到这种境界,我家文谦果真厉害。
扶着腰挪到餐桌旁,指挥着那人拿了一个软垫过来,舒舒服服坐了。上面没熟的粥舀出来放在一边,喂牛应该可以吧!再去掉底下糊掉的,剩下的刚好两碗,每人一碗分吃了,虽说不够,也凑合了。
洗碗是个浩大的工程,也是个危险的过程,我可不敢拿那些可怜的瓷器冒险,只好任其堆在那里。
“玉米该除草了。”坐在屋后铺了被子的摇椅上,我望着不远处的玉米地自言自语。然后,我家王爷提着一把锄头上场了。再然后,我心惊胆战的看着那把堪称凶器的锄头一次次险些和那人的脚亲密接触,紧接着再拐个弯铲掉一片刚到小腿高的玉米苗。
在文谦身周方圆两米内的玉米苗统统夭折以后,那人沮丧的倒拖着锄头过来了。最多几分钟而已,那人白嫩嫩的手掌上就多了两个血泡。心疼的不行,把人锄头夺了,咱还是安分的呆着吧!
文谦却来了劲,收拾了脏衣服和床单就直奔溪边准备洗衣服。好不容易拖着残缺的身躯挪过去,刚好看到那人一个用力弄破了手掌上的血泡光荣负伤的场面。
“文谦,别忙了,过来陪我说说话。你的脚不疼了?”只好拉人回房,这人,还是少给我惹点麻烦的好。
“不疼了,扭的不厉害,昨天安阳敷过药就不疼了。”文谦举着破皮的手,一脸不甘,“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
“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拉过那人的手,挑开另一个血泡,细细的敷药包扎。
“那我做什么?”文谦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我想了想,笑问:“嗯,暖床会么?”
然后,我家王爷迅速红了一张俊脸,气的。再然后,想起昨夜的血案现场,一张脸又白了,吓的。
“你还有哪里疼么?”文谦扶我躺下,紧张兮兮发问。
“腰痛,帮我揉揉吧!”难得的美人恩,我当然不会放过。
“嗯。”文谦搬过凳子坐在一旁,开始帮我按摩。只是,手劲忽轻忽重,很是折磨。
“本来我是打算今天上午泡了豆子,下午给你做豆腐脑和小银鱼钻豆腐的。”侧头看向努力在我腰部肆虐之人,我懒懒开口。
一个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然后,谢某人的肚子开始大唱空城计了。文谦停下手,满脸沮丧,肚子叫的更响了。早上那一碗粥本就没吃饱,如今又被我这么一引诱,王爷殿下的优雅已经消失无踪了。
“易扬,我饿了。”文谦摸摸肚子,可怜兮兮。
“嗯,那中午吃什么?”舒舒服服翻个身,改成侧躺,笑眯眯看了那人。
“我……”想想自己的手艺,看看半残的我,文谦纠结了。
“我来做吧!”拉下那人的头,狠狠亲了几下,算是收足了利息。
杀了一只小公鸡,收拾干净,却发现文谦不见了。房前房后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正急的不行,却见那人拿衣衫下摆不知兜了什么东西沿着溪岸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我采了好多蘑菇!”文谦一脸兴奋,急急献宝。
我却忍不住皱眉:“山里有狼,你怎么能一个人进山,出事怎么办?”
文谦一扬下巴,得意洋洋:“怕什么,我带花花去的!”
“那就好,只是不许一个人进山。”伸手接过花花叼在口中的兔子,肥肥的,不错,先养起来。花花打野味很有分寸,从来都是活捉,每每叼了猎物的颈子回来,连伤口都很少留下。
午餐。小鸡炖蘑菇,炒蘑菇,蘑菇汤,把文谦采来的蘑菇利用的很彻底。许是自己的劳动所得,那人吃得格外香甜。
看看自己碗中那人亲手夹过来的鸡屁股,再看看那人碗中的两只鸡腿两只鸡翅,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人是在怨念昨晚没吃到的那只鸭腿。
长叹一声,正待下口,那人目光闪闪,紧盯着我的筷子,发话了:“多吃点,补一补。”
满头黑线,亲爱的王爷殿下,您还能不能更可爱一点!
放下鸡屁股,一筷子伸过去,趁人不备抢了一只鸡腿过来,三两口吞下肚,鸡骨头丢给守在一边的花花。
文谦看看我,再看看自己碗中剩下的一只鸡腿两只鸡翅,当机立断,一个上面咬了一口。这样幼稚的行为,险些让我笑得岔气,这人,果真是在计较昨晚那只鸭腿么!
走过去,按住那人后脑,狠狠吻上去,直到那人拼命挣扎才放开。舔舔嘴唇,回味一下,小鸡炖蘑菇,味道果真不错。
把碗中的鸡屁股转移到文谦的碗中,微微一笑:“来,提前补一补。”
我家王爷,已经彻底石化了。
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那对父子的关系,文谦摆明了是在回避,看都不看那孩子一眼。小奶娃就别提了,一见面就想扑上去调戏自家亲爹。罢了,顺其自然吧,反正那人也跑不了,日子还长着呢!
午后阳光很好,暖洋洋的,揽了那人窝在躺椅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那人很快打着哈欠睡了过去。文谦这一路找来定是吃了许多苦,人瘦得厉害,真的要好好补补了。
安阳三人回来的时候文谦枕着我的肩膀睡的正香,一只手还霸道的缠在我脖子上。小奶娃眨眨眼,踢掉小鞋子就爬了上来,硬是在两人中间挤了一个位置出来,然后搂着我的腰也睡着了。
安阳蹲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一句话都没说,难得的安静。上官锦鸿站了一会儿,丢下一些东西拽着安阳离开了。花花在房前屋后巡视了一圈,也过来趴在旁边打起了盹。
把薄毯往上拉一拉,抱紧怀中这一大一小,闭上眼睛,忍不住微笑。
番外,萧睿(四)
看到那个人咬紧牙关忍耐着痛苦,看着那个人在边关陪伴另一个人,看着那个人把我当做陌路,痛,胸口的位置丝丝扯扯的,哥哥,我该如何弥补,才能让你再看我一眼!
一夜之间,袭击了三个部落,取了那三个部落首领的首级。我不关心战局如何,但是,我不想看着那个人在这里受苦。在力竭之前赶到那人身边,我知道自己伤的很重,我也知道自己不该留在这里,所以只好离开,在那人睡下以后。
大漠。
我说,哥哥,不要原谅我。
我说,哥哥,就当我已经死了。
我说,哥哥,再让我叫最后一次。
摸上那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捏碎。很熟练,是啊,以前捏过那么多次,怎么会不熟练!
安阳不肯再理我,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那个人却把我盯得紧紧的,哥哥,我怎么会去做傻事呢!做傻事,也是需要资格的。
送了那人回去,自己却再也撑不住晕在了大漠深处。看看自己泛着青丝的手掌,看看旁边一脸焦急的神医安阳,却忍不住笑起来。努力的配合着治疗,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因为,我死了那个人会难过,我的哥哥。
哥哥,即使这样,你还是关心我的吗?
似乎睡了很久,似乎一直在做梦。梦中白茫茫的一片,我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对了,哥哥,哥哥呢?
睁开眼睛,面前有两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那个总是对着我微笑的人,是我要找的哥哥。
被人抱在怀里睡觉,被人小心翼翼喂饭,被人拉着手一点点学走路。我不喜欢喝药,那么苦那么苦,可是我喜欢在喝完药以后哥哥亲手喂进嘴中的蜜饯。
那个时候我想,如果一直都想不起来,如果一直都做一个小孩子,那该多好!可是,那个人还是离开了,在我刚刚想起一切的时候。只因为,那个王爷,他的爱人,遇到了危险。
安阳说:“你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丢下了,怨不怨?”
怨吗?不会。
那个人的伤痛都是我给的,那个人是我亲手推到别人怀中的,我有什么立场去怨?
所以,只好离开。
路上遇见打劫。那个人,奇装异服,裤子只到膝盖,上衣很短,而且没有袖子,头发短的用手都抓不起来,鞋子露着脚趾。很奇怪的一个人,拦在我面前,明明身体抖个不停,嘴上却喊着奇怪的话,说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轻轻一脚把人踹飞,想起哥哥,还是留了一锭银子下来。却没想到,从此被人缠上,再也不得自由。
那个奇怪的人,自称杨柳,很脂粉气的一个名字,聒噪的厉害。我想我还是受了影响,如果是以前的萧睿,这样的人恐怕还没到面前就被灭口了吧!有的时候被吵得厉害,也从未动过把人弄死的心思,最多点了人穴道扔到外面。萧睿,你终于仁慈了。
冥月心法终是有着很大的残缺,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走火入魔,不会失忆,不会遇到那个人,不会伤了那个人。失去一切,即使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又有何用!我想,闭关修正一下吧,也省得日后修炼的人再次如我一般。
闭关之前,去看了那个人。点了那人穴道,拉下床帐,窝进那人怀里。我对自己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等天亮之后再不会出现,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天亮,离开。
哥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留恋的理由了。
不久后得到消息,那个王爷也消失了,应该是两个人隐居了吧!哥哥,能看到你幸福,这就好。
回到闭关的山洞,杨柳居然还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但是,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也不错。没有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闭关一年多,修正了冥月心法的不足之处,也接到了安阳的飞鸽传书。原来我又犯了错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恐怕那两人也不会到那般难以收拾的地步吧!哥哥,对不起。
杨柳递给我一个包袱,说:“去找他吧!”
深深看了眼前人一眼,这个人,已经陪了我两年。两年有多长,我从来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只是看着这个人,不再聒噪,越发的沉默。没有接包袱,转身离开,那些东西,我用不到。
运起轻功,一路疾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存了多少私心,更不知道自己在见到那两个人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看到他扔下身上所有的东西,我看到他弯下腰背起另一个人,我看到他背起那个人时微微的停顿,我看到他背着那个人几步一停却始终不肯放手,我看到被他背起的那个人回头无声的对我说:“他是我的。”
哥哥,你已经见到我了,是不是?
哥哥,我又晚了一步,是不是?
转身,顺着来路返回。也罢,也罢,从此快意江湖四海为家,也很好。
番外,林易扬(一)
“哇……”一个小小的身体趴在门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接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抱起哭得一抽一抽的弟弟,小手一边帮弟弟揉着肚子一边哄劝:“小扬乖,不哭哦,让哥哥看看摔到哪里了?”
见来了亲人,小娃哭得更带劲了:“呜呜……哥哥,疼……呜哇……”
掀开弟弟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上面一道清晰的紫色淤痕,哥哥心疼了,轻轻帮弟弟揉着。
弟弟,林易扬,三岁。哥哥,林易飞,七岁。
“哥哥,饿。”小小的林易扬哭累了,停下了小喇叭。
“可是,爸爸妈妈还在地里没回来,”哥哥林易飞为难了,“天气不好,爸爸说要下大雨了,得赶在下雨前把麦子割完。”
看到弟弟小嘴一撇摆出哭的架势,哥哥怕了,牵起弟弟小手哄了又哄:“小扬不哭,等着哥哥做饭好不好?”
弟弟听话了,搬着小板凳坐在灶台边抽抽搭搭等饭吃。哥哥安顿好弟弟,开始煮饭。哥哥会煮饭吗?当然不会。
北方的家庭,是很娇惯儿子的。林家当然也是如此。林家原本五口人,爸爸妈妈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老奶奶。小儿子林易扬,刚好赶上计划生育,差一点被流掉,林妈东躲西藏才生下了这个宝贝,结果家里被狠狠罚了一笔款子。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幺儿,自然被一家人宠得不像话。以前还好,爸爸妈妈忙地里的活,奶奶身体硬朗可以留在家里做饭。但是很不幸,前几天奶奶突发脑淤血过世了。为了操办丧事,地里活计堆了一堆,偏赶上收割麦子,天气又不好。那几亩麦子可是未来一年的粮,自然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