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鬼门开 作者:吾无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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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要帮石若康控制气息,蓝士便护着石若康任由她们抽打自己的后背。他是什么人物,哪可能被这种挠痒似的攻击所伤。
女鬼们也看出来攻击没用,便改而从地底下进攻。‘捆住石若康,捉住石若康。’‘用石若康要挟那个男人。’
可惜,前面也说了,蓝士是护着石若康的,怎么可能让她们有机可趁?正好,石若康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他便两手并用,把四根铁链抓了起来。
这些女鬼或许精于歹毒阵法,但论战术和攻击,实在是匮乏得可怜,在身经百战的蓝士眼中,连小兵卒的水平都不如。
看,如今轻易就被他反制了。此前还十分自豪的武器却成了她们现在的最大弱点。
四个鬼头乱作一团,唯一不露面的女人惶恐大喊,也没法再集中她们的凝聚力。
蓝士不与她们废话,一把火烧上去,烧落四个人头,捆起来扔到了一边。
这时候石若康这边已经掌握了诀窍,手也跟着意念情不自禁地旋转挥舞起来,意识中那两根血鞭也疯狂旋转着,把灰气越卷越大团。
阵法中的场景逐渐暴露出来,他咽了一口空气,准备蓄力发动最后一次高速旋转。
41、锁的求助?(9)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地上的人头齐声怒吼。
春花隐匿在雾气之中;也是满腔怒气;但是她之所以能成为七个女鬼中的老大,就是因为她比她们更多一份理性和冷静,然而这部分优势;也随着个人安危受到威胁而销声匿迹了。
‘闭嘴!要不是你们被抓住;我哪会沦落到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阵法套用了七煞锁魂阵的模式;于是从一开始就是用七个女鬼作为支柱支撑着的。
她们七个论鬼气戾气;自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在那一群女人中是前七名的人物。然而在这一刻,春花才意识到,她们都不过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小打小闹而已,井底之蛙在闭塞的世界里自以为驾驭了能令她们随心所欲的力量。
在那个鬼神的人物面前;其实连个苍蝇都比不上。
她急需一个办法制衡鬼神的力量。这时候,她无比庆幸当初立阵的时候留了一手,两个阵眼,一个在她身上,另一个则是在石若康的体内。
准确来说,第二个阵眼不是她们建立的,她们只是在石若康体内发现了一个东西,可能是肿瘤?她们看不清楚,这不重要,只要能为她们所用就够了。
现在,只要引爆那个肿瘤,石若康会一命呜呼,这个阵法虽然会破解,反噬的力量会让她们魂飞魄散,但只要孩子们能逃出鬼门关,她们哪怕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所畏惧。
‘我决定了要动用最后的计划。’
‘……做吧。’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女鬼们的孤注一掷,充分体现在气氛的微妙改变上。蓝士发现了,石若康也发现有一个人影浮现在他的识海里,甚至还与他争夺资源。
“蓝大哥,她们要做什么?”他慢慢地,试探地睁开了眼睛。他开始熟悉运气和控制的模式,可以稍微分出神来看身外的世界了。而那个微缩的世界仍旧停留在他眉心前方,他想象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投影,倒也没什么不妥。
蓝士站起来,用力一踏地,尘土和白色石头腾起,他足尖往上一挑,一根白色长棍便落入了手中。石若康差点动摇,蓝士给了他一个镇定的眼神。
石若康默契地接收到了,把精神更加集中起来。
“这些骨头,是谁的?”
蓝士用鬼火淬了那长骨一遍,答道:“母子。”
石若康以眼角余光缓缓扫过地面的白色卵石,那些也不是石头,都是被磨得没了棱角的骨头。有些极细的,实在细得不可想象,“是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
“嗯。”
“她们要杀我,是因为想阻止鬼门关闭,好让她们的孩子逃出来……”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逃出的那个夜晚,无需顾念太多,这不是你的错。”蓝士耍了一套棍法,虎虎生风,且仍能气息沉稳地继续说话,“鬼的执念万万千千,无论是善是恶,有执念便不能转世轮回,于理于道,都应该消除。”
“可是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这么做,会毁了她们也毁了那些孩子。”石若康有些不忍。
蓝士肃穆道:“妇人之仁在此处别无用处,收起来。”
石若康被噎得一滞。他很想问问,是不是因为你天生地养,所以不懂凡人的舐犊情深?
他忍住了,这番话太伤人。伤蓝大爷,其实也伤他自己。
他应该也不懂母子情深,只意图通过反驳蓝大爷反为自己坚定立场而已。
在这一点上,他和蓝大爷,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点滴过去,突然,荒野上出现了一道龙卷风。泥土和杂草被尽数掀翻,蓝士把石若康挡在身后,稳若泰山。
石若康却忽然变了脸色,“蓝大哥,我的呼吸……呼吸不了。”
‘你当然呼吸不了!凡人在这里,绝不可能活下去!’春花赫然从天而降,一身纯白深衣猎猎摆动,石若康却渐渐听不到它的声音了。
蓝士果断向她飞出一棍,却见白衣层层叠叠地散开,春花在后方左右飞舞,一转眼已经在安全处重稳了身形,她甩起袖子,平地又升起了两道龙卷风!
三道狂风如同星火燎原,经过之处暗无天日。
蓝士双手一扬,无数白骨破土而出,蓝黑色的火焰以蓝士为中心瞬间朝四向燃去,顿时火光熊熊,与劲风分庭抗礼。
石若康勉强忍耐着缺氧的头疼头晕,在识海中和女鬼抢夺阴气,帮助蓝士制衡女鬼。
蓝士的声音却忽而在脑海中响起,“顾好你自己,不用管老夫。”
说着,数百块骨头飞至他身旁,插成一圈形成围栏的形状。他顿时觉得鼻中一通,空气重新流入肺部。
昏沉沉的脑袋恢复清明,他决定不听蓝士的指挥,刚才的变故,反而让他发现了突破的转机,他迫不及待地运作起来。
蓝士飞向空中与女鬼对战。女鬼在袖子中藏了两套白绫,耍得猎猎作响,柔软的布料愣是比九节鞭还要更有杀伤力,变化更加诡秘多端。白绫如灵蛇流窜,对蓝士穷追不舍。
要躲开攻击不难,蓝士看似壮硕,灵活却更胜春花许多。他侧身避闪,左挑攀缠,右断阻隔,瞬间再占攻势,凌空顿足,成爪五指直取春花喉咙。
春花阵脚急乱,仓惶倒退,将手里能使动的白绫尽数发出,但蓝士早有准备,方才攻防的同时,他早已经将白骨分散到空中,布成一个天罗地网般的局。
春花这时候正正落入了局中,他另一手倏尔收拢,所有尖利的骨块也跟着收起,将春花团团困住,白绫七零八落地射出,却被骨块的刃割成了布碎,片状的,条状的,白花花地飘落,乍一看仿似雪花。
蓝士一手擒住春花的脚,折断,春花回身要攻他门面,他微微偏脸避开,再一擒,擒住了她的脊椎,又是一声闷响,春花的动作显然迟滞了下来。
第三擒,正中咽喉,蓝士令骨块为链,将失去行动能力的春花捆成一团,牵着回到地面。
这时的石若康正在自己的体内挖掘,一身冷汗淋淋。
蓝士搭手上去,却只见到茫然的虚无混沌。
“石若康,你在哪里。”
石若康心里回答:‘在我的魂魄里,但我不知道这里怎么回事,什么都看不到。’
“出来,女鬼已经拿下了。”
‘不行,蓝大哥,另一个阵眼在春花身上,单纯杀了她或者我,都只是强行破掉其中一个,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死。她肯定不会主动解阵的,她不屈服,我们又能拿她怎么办?与其一直这么拉锯,还不如另外找办法破解这个阵。我刚才看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相信我,我一定能控制我体内的阵眼。’
蓝士只好应道:“好。”
‘嗯,我继续了。’
春花见逃跑无望,干脆闭上了眼睛,也在暗中操纵阵法变幻。
蓝士则把扔到一旁的六个人头拎了起来,只是一个举动,就让春花再不能集中精神,她怒声质问:“你要做什么!”
蓝士冷笑,“老夫做什么,还需向你禀报不成?”说完,他指甲暴长,俨然勾魂铁钩,往人头上一扣,再一扯,死魂的原形便被生生拉了出来。
如此这般,六个死魂都已然被他掌控于手中。鬼神之掌,自有无穷巧妙,魂魄一旦纳入其中,便如同进了世外之境,彻底与外界隔绝。
离不开这个阵,他也照样能削弱女鬼的力量。当然,这应当要归功于石若康发现对方的阵眼所在。阵眼所在何其隐秘,哪怕女鬼大声宣告在她身上,也未必真如其实。石若康从识海勘探,因体内也有着阵法关键,故而相通可见真相。
“没想到,凡人还能做到这种程度。”春花惊惧不定,她以为石若康不过是个病弱凡人,没多少灵力和悟性,没想到只是两天时间,竟然就能摸索进阵法的关键。她这次错了,错在高估自己,低估对手。
石若康隐约觉得看到外界发生的事,这个外界包含现实世界中的人车喧哗和荒野中的双方对峙,但又不时会意识摇晃,见到铺天盖地的农田,农田上似乎有许多白菜,然而当他凝神近看,才发现那竟然都是蛋。
半人高的蛋嵌在地里,看不到里头是什么玩意。
他有一种直觉,这些蛋就是解开阵法的关键。于是他落到田里,凭着感觉抱起了一颗。这一抱,突然白光大盛,蛋壳消失,一个小婴儿化身流星,反向飞上了天空,没入混沌。
“喂!熊孩子别跑!”他赶紧追上。
身处混沌,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但石若康却如鱼得水的感觉,轻而易举就逮住了那个穿着红色小肚兜的小婴孩。
小婴孩看上去痴痴呆呆,不通人话,石若康不作他想,抱着他离开识海。
微微一震,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手平举在胸前,刚才脑海中逮住的小婴儿便慢慢浮现了出来。
“放开他!”春花顿时面无人色,撕心裂肺地一吼,整个荒野的场景便像被震碎了似的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蓝士借手给石若康,引他站起。“阵眼在此,你再不束手就擒,别怪老夫不近人情。”
42、锁的求助?(10)
一晃眼;两人两鬼身处石若康家的小客厅里。石若康半晌反应不过来;“怎么闹半天还是在自家里?”
春花不甘心地挣扎,骨块的尖端扎进了她的皮肉里。而那个小婴儿仍旧一副痴傻相,面临现在这种处境都没什么反应。
蓝士提起小孩;抛回到春花面前。
石若康气力耗尽;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与小婴儿面对面。“他怎么了;明明和我对视;却不像在看人。”
“他本就只是灵块捏成的玩物罢了。”蓝士坐回他的沙发王座上,淡漠道。
“他是我们的孩子!”春花挣扎到小婴儿旁边,用脸颊温柔地蹭了蹭他的小脸蛋,“是我们最可爱的孩子……”
蓝士接收到石若康不解的目光;接着说:“七个女鬼是七个怀有身孕死去的女人,逃出鬼门时带出了她们儿女的部分魂魄,为保得儿女不灭,她们将之融合为一个形体。说到底,虚有其表而已。”
石若康试探着碰了碰小婴儿的脸颊,被冻得一哆嗦。不久前抱他还是温的,怎么现在就跟冰块一样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春花泪流满面,这时候的她,早褪去了双马尾小洋装的伪装,恢复了一个老女人的模样。她看出了石若康的心软,央求道:“求求你,让鬼门继续开着,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能逃出来了。”
石若康的确心软了,但他并不是只凭心软就随意做决定的人,他说:“逃出来以后又怎样。”
春花愣了一下,“逃出来……我们七个人,七个孩子,就可以组成一个大家庭了啊……”
“那是假的。”石若康尽管不忍,却还是决定直言不讳,“生前的缘分,在你们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散尽了,你们又何必执着于已经失去的东西?去投胎,重新做人,你们会有新的家庭,新的母子情分。”
“不!你们都是骗子!我们只要孩子!我们的孩子!还给我们——”春花瞳孔震颤,猛然放大,她竟然凭着一股蛮劲扯断了两个手腕,手掌像蜘蛛一样扑向石若康。
石若康惊叫一声,蓝士瞬间来到了面前,抓住两只手,捏成了斎粉。
“老夫体恤你们的母子之情,饶你们免受酷刑。你们既然不愿领这份情,老夫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抛下另外六个死魂,与春花婴儿一道,他点起了鬼火。
石若康被拉着背过了身,也被捂住了耳朵。
足足半个小时,一切才尘埃落定。
“蓝大哥……”
“老夫烧去她们的孽债,到地府可少受些苦。”蓝士头也不回地说。
石若康站在原地,整理了好一会儿思绪,嘴角才浅浅地扬了起来。
人鬼有别,他唯一能帮到她们的,估计就只有让这位鬼神大爷手下留情顺带送上一程了。
母子情深固然教人动容,但过分执着,便是迷途孽障。
或许是他惦记的情绪太明显,蓝士给他看了一眼七母子在地府的情形,画面投射在电视屏幕上,给人一种看电影的错觉,不太有现实感。
他眼前所见的正是传说中的阎罗殿,时光与现代技术似乎并不属于那个世界,单看殿内的布置,完整地保留了古色古香。
阎罗殿也并不阴森更没有无稽的荧光绿。真要找一个类似的场景,石若康第一时间想起包青天包大人的公堂。当然啦,规模和细节都是大不相同的。阎罗殿摆放了许多威严的雕塑,成千上万随处可见,都是十八层地狱酷刑的再现。
漆墙柱的颜色也更庄严肃穆,阎罗王背后的壁画是凶猛的恶兽受擒图,单是恶兽的眼珠就灵动得以假乱真,多看一眼仿佛就会被摄走魂魄。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真正的地府,他一定会惊叹这个电影剧组投资大,道具精美态度认真。
观察了一会儿场景,女人们被押解进来了。
“蓝大哥,遥控器在你那儿么?音量调大点。”
“没声音。”
原来是默剧,嗯嗯。
因为阎罗王有一把大胡子,除了瞪眼竖眉,什么都看不出来,女人们背对镜头,更加读不出内容。
女人们被转移,镜头跟着跳转,她们走过一块山一样高大石块,石块的切面十分光滑,如镜子一般倒影出鬼影人像。
许多影像在上面掠过,最后的一段却被蓝黑鬼火掩盖了,鬼差们耳语了几句,有一人跑走,应该是请命去了。回来后,女人们便通过了这一关,进入了一道门。
到此,影像戛然而止。
“她们进的是……”
蓝士靠着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