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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神策-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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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中,一张阴柔的面孔,从光与暗的分界,缓缓的浮出来。这是一个总在微笑的柔和面孔,每个人都知道他戴了面具,但谁都无法指责。

因为他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戴面具。能不能看穿面具,那就各凭本事。

王策暗暗捏住拳头,压下滔天怒火,吐出一口气,用力地说:“好久不见,谈大人!”

“其实不久,还没半年。”

谈季如淡淡的微笑着。

第249章 神一样的对手

谈季如!

一名曾经威名赫赫,乃至震慑武者,不愿进入北唐境内的人。

一名曾统帅南衙长达二十年,并从此令南衙一跃东风压倒西风,把北衙压在身下,让南衙成为北唐人人谈虎色变,如瘟神般避之不及的人。

在谈季如统帅南衙期间,西梁飞鹰司,东宁武院,各国特务集团无不视之为最大对手,也是最忌惮的对手。

时隔一段时间后,重新看见谈季如,王策心神恍惚激荡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想了很多。

没人能忽略谈季如在南衙的威望。

强如王策,又撒银子又树威信,也从来没人认为他能逼退谈季如成为指挥使。而是人人都认为,王策要上位,那首先要等谈季如退休。

多年前,孟千魂是老指挥使,提早致仕。说是皇帝的意思,为谈季如让路,实际上未必不是被谈季如的威望给烫伤,被迫提前退休。

就像王策担任参领的时候,凭威望一举架空了二处孙总领。架空上司不是王策的本意,而是二处特务不自觉的行为。你有能力有威信,能为大伙捞好处,手下的人就信任你。

和唐帝决裂后,谈季如失踪。很多人立刻忘了他,忽略了他,不把他当回事。这是事实吗?

事实是,谈季如执掌南衙期间,皇帝不得不被动的继续把解世铣按在北衙位置上,就是为了压制谈季如。唐帝雄才大略,也没敢放任谈季如继续执掌南衙到退休年纪。

王策忽然想起,唐帝把他塞入南衙,不遗余力的提拔他,恐怕也有制造压力,逼谈季如提前结束对南衙的统治,早早退休的意思。

唐帝是雄才大略的,凭王策做一个微妙的支点,轻易的撬动北唐局势,举重若轻的完成大清洗,令北唐上下一心备战。

一个连唐帝都忌惮,都顾虑的人,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谈季如也许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谈季如静静地看着王策:“我本以为你要很久以后,才会想到。我仍然低估你了,你的头脑早早超过你的年纪很多。”

王策的脸火辣辣的肿胀发疼,更疼更辣的,是心!

王策自嘲一笑,从他穿越以来,从没人被算计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糊涂。就是被下套,被暗算,他往往也能洞悉对手。

谈季如,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王策用了快半年,都没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今次的套提醒他,他真的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看穿。

谈季如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对手。王策重新在心里对自己强调,对上这样一个人,必须要拿出最大的本事来对付。

不过,今次老子是扳回一城了。王策摸摸脸,唏嘘不已,好在这一张嫩脸的脸皮还没丢到外太空去。

开朗地笑了笑,王策道:“谈大人,我只是不懂,你究竟是什么立场。”

“你当初是一边提醒我,一边又在那次谈话里给我下套。这算什么意思?”

谈季如阴柔一笑:“我几时给你下套了?那次谈话,我只是顺便让你明白,唐帝可能会要你的命。离开北唐,是你的决定,而不是我。”

要不,王策怎么能被坑了这么久都没回过神来?

王策恼怒,冷笑:“顺便?这倒说得轻巧了,只怕当日我在场,那就不见得是什么顺便,乃是你用心良苦。”当天谈话,唐帝肯定不想他在场。

谈季如失笑:“我是有意让你在场听见的,可这,难道不是救了你一命?难道想被陛下杀了,才后知后觉?”

王策哑口无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天的谈话,的确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提醒了他关于唐帝的潜在威胁。若不是那次谈话,王策肯定不会下定决心马上跑路。

恰是那次谈话,他王策决心走人,唐帝也知晓他要跑。废话,不跑难道被唐帝当猪一样圈养,养肥了再宰?

谈季如下套给他自动钻,奈何他还真没地方讲道理。毕竟,谈季如没说让他走,也没暗示过,只是光明正大地说出了某个可能。

……

谈季如淡淡的微笑。

王策呆了呆,苦笑竖大拇指:“谈大人,你真真草蛋之极,我不得不服,那跟头我是活该栽定了。”

难道他能怪谈季如提醒他关于唐帝的危险?他不能,如果不能,那就真的找不到理由来怪谈季如下套。这个套下得是无声无息,就好比物价上涨一样让你有苦说不出。

关豆子等人各自茫然,不知那次交谈,自然就不知王策是怎么被坑的。

王策重新又开心起来:“谈大人,这一次我算不算扳回一城?”

“一半。”谈季如环顾四周,黑暗中是如此的安静,但谁都知道,北衙的人马一定把这里给围起来了。

一半?这好像是我的口头禅,太不要脸了,居然抢人口头禅。王策忽然生出一丝不安:“为何只有一半?”

柳夜行安静好一会,这时终于插嘴:“因为,你有人,我们也有人!”

谈季如像风一样飘然遁入黑暗中,王策眼波一动:“老许,靠你了!”

老许太监一点头,闪电急追而去。一转眼,本来安静,甚至死寂的荒山野岭忽然爆发一道道冲天的剑气和罡气!

轰轰隆隆的惊爆声,仿佛一枚枚重磅炸弹丢下来。

一道道光晕和剑气纵横,山石飞舞,更是那不住响彻的轰鸣,伴随着那五光十色的罡心色彩焕发在这个无月光无星光的漆黑夜晚。

“嘎嘣嘎嘣!”关豆子目瞪口呆的嚼豆子:“这就是咱们在暗中的人马?好像很厉害。”

戴霖和杜衷之忽然信心大增,挺起胸膛。苏寐看着天边的光泽,喃喃道:“早知小策处境如此凶险,就该先回家一趟,找几个高手来的。”

王策心中一动,谄媚的抓住美艳师父的胳膊,感受滑腻的肌肤,卖萌道:“师父,你家有没有武帝?来几个嘛嘛嘛!”王策自家都是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苏寐只想一脚踢死这个徒弟,来几个武帝?你以为在玩网游呢,加几瓶蓝这么简单?你问问大律皇帝,要是随时能调动几个武帝,大律早就统一九洲了。

太肉麻,太不要脸了。苏寐强忍鸡皮疙瘩,掐了王策一下:“武帝是没有,武尊倒是有。”武宗放在任何势力手里,都是绝对的战略级人形核弹。

要不,怎么说唐帝宠溺王策简直离谱呢。强如大律,纵然有武帝坐镇,武宗也属于战略武力。

王策表示理解。一句话说白了,武帝就是只吃饭不干活的懒人,保持威慑力就够了,正常情况不要指望武帝能出手。看大世就知道了,大世有三大武帝,其中两个早不知去哪里享受人生了。

有充分的理由表明,绝大多数武帝都是属老鼠的。

荒山野岭外围,那是打得如火如荼水深火热,王策在这里是悠然自得,美滋滋的心想当领导就是好。千万要记住,让领导先走。

一条娇小的身影从漆黑中蹿来,赫然是余矫,满是惭愧道:“大人,北洲房做事不力,请处置。”

王策哑然:“我这还没上任呢。再说,他们有意模仿蛮子,这里是北洲,你们认不出来很正常。”毕竟不是常交手的飞鹰司和武院,北衙判断不出来是正常的。

余矫羞愧垂首,好一会才抬头:“大人几时去就任?”

王策看着外围的剑气和罡气渐渐缓慢下来,皱眉道:“等有空再说。”余矫气得吐血,人家北洲房原本的周总领正在等你才好卸任回北唐述职呢。

合着就余矫他们在乎新上司,这新上司就没在乎什么北洲房。

……

剑气和罡气,忽然一会儿消失掉。

王策心里咯噔一下:“打完了?这么快?”

老许太监腾空落在身边,谈季如悠然的从漆黑中重新走回来,淡淡一笑:“不打了,我也是北唐人。何必自相残杀,今天就算你赢了。”

王策松了一口气:“老许,这次来了多少人 ?'…'没伤亡吧?”老许太监摇摇头。

“无人死亡,伤势都是轻伤。”谈季如摇头,轻柔道:“若继续打下去,有了伤亡,对大家都不好。我输,我束手就擒。”

王策大赞:“难怪谈大人你越老越帅气呢,就该这么着,没必要伤和气。”

嘴巴说得漂亮,王策却死活没有半点接近谈季如和柳夜行的意思,示意老许太监上前制服二人。这二人居然说话算话,果真束手就擒,不加以反抗。

王策乐滋滋,咂咂嘴皮子,挽起袖子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这二人,抡起胳膊扬了半天。每每触及这二人坦然或深邃的神色,就不知为何扇不下去。

“算了。”王策默默退下,咬牙切齿,没理由下不了手啊。言而无信是小爷的天赋技能,这被坑得欲仙欲死,不该心软才对啊。

王策泄气,他必须承认,这耳光真抽不下去,不知是心软了,还是打算改邪归正做一个四有好人。

思量好一会,王策抬头,眼神清澈:“谈大人,我还有一桩事仍然费解。”

谈季如泛出一抹笑意:“我知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你既然是绣儿的儿子,我为何要如此对你?”

王策凝重点头,这是最最最纳闷的。谈季如的笑意敛去,首次面无表情,就像看木桩一样看着王策。

谈季如目不转睛,死死地看着王策,良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话!

“因为,你不是绣儿的儿子!”

第250章 那年被偷龙转凤的男婴

“因为,你不是绣儿的儿子!”

像雷电一样炸在王策的心底,一霎时,王策惊怒交集,心情沸腾,思绪乱糟糟的不知所措。

一刹那,王策几乎以为谈季如洞悉他最大的秘密,脑子里的一根弦差一点就崩断。

老许太监神色大变,身子猛然一颤,罡气顿时施展,隔绝掉二人的交谈声,以免外传。

谈季如眼中有一抹讥笑:“你根本就不是绣儿的儿子。”

“王策是绣儿的儿子,而你,你不是。”

“或者换一套说辞,十七年前,绣儿是诞下一个儿子。但,那个孩子,不是你。”

这一句话出口,澎湃激荡的心潮,重新平静下来,感觉后心上满满的汗。王策后怕不已,差一点误会谈季如的意思了。

几经惊吓的心情,好一会才平复下去。王策终于有空想一想谈季如的意思,这一想,顿时倒抽一口气:“谈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

王策不是文绣公主的儿子?这话的意思,实在包含太多了。

谈季如从头到尾一直洞察王策的变化,淡淡道:“看来你是一无所知。不要紧,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晓,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猜疑。”

“在所有人来看,你就是绣儿的儿子。没人会相信我的说辞。”谈季如泛漾一抹苦涩:“就连我,都未必相信自己。”

王策摊手:“我不明白。如果我不是文绣公主的儿子,那我是谁?”当真见鬼了,王策忽然觉得这桩事太邪门了。

谈季如淡然道:“我怎知你是谁,你身边那些人,只怕才知晓你是谁。”

“我只知,不漏之沙并非北唐皇族武学,乃是多年前,北唐抢夺而来的。我只知,当一年多前,我无数在暗中看见你修炼不漏之沙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疑。”

王策锁眉:“不漏之沙?”是北唐抢来的?忽然想起了藏在南衙角落无人问津的不漏之沙的残页,若有所思。

“不漏之沙!”谈季如微笑,只是显得讥诮无比。

王策拍拍脑门,这就怪了,前身把不漏之沙修炼得相当出色,肯定暗中在老顾的指点下修炼过多次。

谈季如来看绣儿唯一的血脉,从而发现这一点,其实很好推断。唯一的问题是,这不漏之沙跟他的身世有什么关联?

“有关联。”谈季如总有洞察人心的魔力,他轻声地道来一个关键:“绣儿,不会不漏之沙!”

我靠!王策眼睛瞪圆了,泪流满面,真心觉得自己就是卖拐里边的范大胖子。如果文绣公主不会不漏之沙,那老顾就绝对不是公主侍女。老顾,你又忽悠我!

还有木有天理,还有木有王法,老顾这么好的人都开始骗人了,还有木有公道!老妈说她喜欢吃鱼头鱼尾,把中间给你吃,骗你的有木有!王策痛哭,如他这么纯洁这么有内涵的文艺青年真心伤不起啊!

于是,王策意兴阑珊:“说吧,你说什么都打击不了我了。我现在就他娘的是钢铁侠。”

……

谈季如轻柔的叹气,似有不忍:“你莫急,也许我的猜疑是错的,也许你本来就是绣儿的儿子。也许只是我多心了。”

王策笑得比哭还难看:“老谈,你下次莫要这么安慰人了。只因为,被你这么说话安慰的人,多半都比死了还要难受。”

老谈?谈季如忽然失笑:“我不太善于安慰人。不过,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少年,不论你是不是绣儿的儿子。”这是,他是谁?南衙曾经的大头领,找他求安慰?你失恋了,敢不敢去求警察安慰?

王策忽然振奋发问:“公主身边,是否有一个姓顾的侍女?”

谈季如轻轻皱眉一下:“确有其人。在你身边的,是姓顾的女子?”他的眼底也不由的泛漾一丝迷惑。

“我主持南衙二十年,做一些事,查一些人,总归是比其他人方便多了。于是,我查了查不漏之沙的来历。不漏之沙,乃是剑神山的第一任主人所创。”

“后来……”谈季如沉吟:“传给其徒,很奇怪,他的徒弟并非剑神山的人。再往后,那徒弟一脉传承中断,就再没有剑神三式的消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缺德的前身,肯定是前世不修。王策愤怒。

谈季如泛起一缕阴柔:“不过,剑神三式,不漏之沙乃其中之一。我恰好知晓,彼岸之花的下落。”

被谈季如看着,王策忽然有诞出相当不好的感觉。果然,谈季如一张嘴说,王策就仿佛被当头一棒。

“彼岸之花在大律,这是一桩很隐秘的事。我恰好知晓,是因为十八年前,大律的妙玉案!大律皇族某位神化高手,曾在妙玉案中,用过一次彼岸之花。”

妙玉案?唐帝的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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