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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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寐 人
当我来到砻鸢楼,刻意避开那群如同受了惊的雀儿似的姑娘们,迎着或鄙夷或猜忌的目光站在号称楼内第一阁的釉矽阁门口时,听到的就是阁内来自阮缃融的狂妄笑声。
他的声音起伏不定,似还在拼命忍住笑意,「上官啊上官,若是输了你如玉公子的声名该置于何地?」
对方不为所动,「何以见得我就会输。」
「这本是孟宥庭那家伙酒后一句戏言,本就可比可不比的,你却非要当真。即便你家那三位祖宗算得上名噪京城的“三绝”,也恐难敌孟宥庭的“四美”。」
「武林盟主的位置还真是便利。」
阮缃融哈哈一笑,「这是你羡慕不来的。不过你向来无事可做也就罢了,那孟宥庭难道可以这样闲么,江湖上果真过于太平了吧。也罢,权当给我找的乐子,我就替你向皇上告了这假。」
「啐。」
「哎我说,上官,你那四房夫人来的也太慢了吧。」
……去他妈的四房夫人!
被这称谓直接刺激到了小心肝,我身形不稳一个趔趄,虚掩的阁门就这样被扑开了。
「好没规矩!」伴随着阮缃融高亢的嗓音,一双竹箸擦过我的脸颊,扑扑钉在我身后的门板上。
算你狠!
我有些狼狈地把脑袋自满桌的菜肴里抬起来,恨恨地盯向桌对面的那两人。蓦然发现原来席间除却他两人,还有一名风姿绰约的青纱女子,纤侬合度,宛若谪仙,这大约就是釉矽阁的主人施缈缈了。见此第三人,即使是我也不由老脸一红。
「唷,你总算来啦。」阮缃融似轻蔑状扫了我一眼,「真不知你这走的哪门子路线,还真令人难以消化,只可惜这桌饭菜没法要了。」
「那便撤了。」上官珐琅更加言简意赅。
「不过你好像稍微老实了些,没再寻思着跑路。」
跑路能有用麽,你这帮凶!我忍不住腹诽着,跟着朝天翻了个白眼。
「依我说,上官,你不若借缈缈姑娘一用,也赛过这般勉强,叫我这旁人看了也着实揪心。」
上官珐琅难得说出个长句子,「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下第一佳丽施缈缈非那人不嫁。即使能蒙得了姓孟的,也万万蒙不过我自己。」
施缈缈只但笑不语。
「呔,谁要你蒙自个儿了。上官,你有的时候就是过于较真。」
说者无意,上官珐琅却是一阵神色恍惚。
阮缃融继而转向施缈缈,却是陪出个不怀好意的笑脸来。「缈缈姑娘,今次让这团东西污了你的地方,这账得记在上官头上。」
施缈缈掩帕轻笑,红唇齿白,「不打紧的,这位公子,也请一道入座。」
美啊!人美心更美!我一阵受宠若惊,连忙拖过长椅喜滋滋坐下,不想正与阮缃融相对着。
那家伙勾起了下巴,秀眉挑起,「喂。」
惹人厌的家伙!我与他素来不合,此时也张牙舞爪地几欲扑过去,他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身子,气定神闲地一语切中我的命脉。
「小东西,你该有准备作为“四美”助你上官哥斩荆披棘吧?」
居然唤我小东西,那家伙也不过方弱冠吧,身高也不会高过我。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转向上官珐琅,拍案而起,「四美?上官珐琅,放你的屁!休想我答应你!」
虽说寄人篱下,对于上官珐琅我却从来不知客气。
而上官珐琅继续修养良好地视我若无物。
「原来还是学不乖呐。」阮缃融无奈地摊手。
「纨绔子弟,冥顽不灵!」无视他,我抓着上官珐琅不依不饶。
阮缃融一脸同情地望着我的饲主,「天下第一庄居然就培养出这么一只小东西。上官,经他真这么一闹,你这如玉公子铁没得当了。」
上官珐琅对施缈缈略一躬上身,「因而要劳烦缈缈姑娘助我。」
听这话,只当他变更了主意转而采纳阮缃融的建议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只见施缈缈淡笑道,「不知缈缈当着重哪些方面。」
上官珐琅自胸口取出一把折扇,翻转手腕即抡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口上似在自语,目光却无意识地游离在我身上,「气质涵养,罢了,估计有些困难。形貌体态,怕是更加困难……」
混蛋!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
「这……」施缈缈面露难色。
阮缃融插言道,「上官,不若这样,张馥郁擅书,纪纹珠擅画,刘姬佩擅琴,可以请缈缈姑娘传授他珍珑之妙处。」
「不错的提议。」上官珐琅首肯。
施缈缈的目光瞟向我,「珍珑之事,只是学会并无难处,想要完全参悟用于对弈,恐怕尚需时日。」
「这无所谓。」
「原本也没咋地指望他的,是吧,上官?」
那厮没有回答,只是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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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胡乱指派人却毫无自觉的两人,我虽阴沉着脸,却多少有些认命。
沉默片刻,我吞了吞口水,说,「要我……咳,助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告诉我那件事的真相。」
「小东西,你还寻思着复仇呐?」阮缃融面带惊诧之色,看了眼上官珐琅。
而上官珐琅亦是身形一顿,再无其他。
阮缃融跳将起身子,妖冶的面庞挨近过来,发丝掉落在我俩之间。难道这么近距离看我,他就不会感到身体不适吗。
反倒是我,面对这样一张放大的花容月貌,目光真不知该放在哪里。于是别开脸,一派绝不妥协的模样。
「你这家伙,什么态度!」
「哼。」
「好好,你居然和我谈条件。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唉,把你从大火里捞出來的可是本公子我唉。」
阮缃融颇有捶胸顿足之态,恐怕也只有咱不懂得怜香惜玉,只装作没看见。
当下追问道,「既然如此,凶手是为谁何,你也定然知道的对吧。」
「啧,谁会不知道。你却只管来问我。」阮缃融缩回自己座上,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挽起袖口拭去嘴角的酒渍。
「世人对我惟恐避之不及,你知道,却不肯告诉我。是有何难处?」
阮缃融埋怨地瞥了眼上官珐琅。
「不说?笃定不说?」我扬起声调。
「你真想知道?」他眯起眼睛。
「当真想。」
阮缃融难得正色地言道,「有些事,你即便知道了亦是无能为力。」
「不去试试又如何能知。」我紧咬牙关应道。
「轻狂,你这叫轻狂!」阮缃融点着我的脑袋有气无力地,「有些事不说也是为了你好,你硬要不识好赖我也无他法,就说与你听了罢。」
闻言我心中一凛。
听他续道,「碎荷山寐莲教你知道么?即便是我朝中之人也难以应对的大邪教,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却谁都不能动它半分毫毛!」
愕然片刻,仍欲问个明白。「好端端的,我家怎会开罪那样的门派?」
阮缃融以箸击缶,似在叹息,「要怪便怪你家那劳什子玑缘璧咯,眼红的又何止寐莲教一处。」
又是玑缘璧。
「那是什么?」
阮缃融似乎被噎着,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林家的传家之宝你都不晓得了?」
我蹙眉,着实没有印象。
他耐心地解释道,「玑缘山庄里有一方清池,那玑缘璧就泡在池水里。据说就是那石头泡制的玑缘池水,不但能让内力增长十成,还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寐莲教那大妖孽武艺已是登峰造极,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却还染指那灵石,只怕也是为了后者吧。后来林家遭灭门,玑缘璧竟不翼而飞,也不知道它是否为寐莲教夺取。」
我点首附和道,「是了,那该死的恶人定是又老又丑,也不得不借助玑缘璧的力量。」
「你瞎说什么呐。」阮缃融再次惊奇地睨视我,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我。「寐莲教教主十年前便名震江湖,不仅因着一身盖世奇功,还缘于那张天下第一的绝世容颜!世人凡有见着莫不惊为天人。而近几年有人佐证,那风姿与十年前相比竟一点儿也未变!」
「天下第一?!会有这样的人吗……」我已是愕然。
「不仅如此,相传他还是个十成十的变态。自己长得美就算了,还极其喜欢美丽的东西,更讨厌事物美丽更甚于自己。」
我抖了一下,虽然这事儿听上去跟咱没什么关系。
他续道,「那人从来都任性,做事随心所欲的紧。只要他喜欢,给你抱都无妨,不过得小心给冷不防尸首分家。」
「他……竟是女人?呸,谁要抱他。」
阮缃融好笑地望着我,却没有多语,只是摇了摇食指,「小东西自是不懂其中美妙。」
凑近他小声问曰,「莫非你也想么。」
那色胚子面不改色道,「自是想的。」
无语,我转向上官珐琅,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呐,你也想吗。」
上官珐琅冷冰冰地言道,「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总该可以开始学习对弈了吧。」
第四章缈 印
美人静,止水若神女。
美人动,尽态甚极妍。
我擦了擦嘴角,痴痴然,仍不肯收回目光。
美人浅笑,折起水袖落下一子,「林公子,是你输了。」
「……」
「公子?」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抚上我的额头,凉凉的触感。
我恍地回神,「啊?!结束了?」
「先前早说过公子天赋异禀,之前定是研习过棋艺的。若非公子在此失招,这局恐怕还难以分出高下的。」
「……诶?」是这样麽,或许曾经我的棋艺真的很高超呢。
「林公子今日是否有些不在状态?不如先到这里罢。」
「嗯,对对,是身子有些不适。估计是昨天夜里着了凉。」我胡乱应道,努力思忖着过往经历,有关棋局之事未有一点感知。
施缈缈奇道,「早便听闻如玉公子对林公子您甚是宠溺,夜间竟没有把您照看周全么。」
宠溺?!这是哪里来的说辞,我大感窘迫,不由有些慌乱,「缈缈姐,我与他,并非那般亲近的……」
「是这样么。」施缈缈面上虽是不信,却无有多言。
混蛋上官珐琅!我林琤可是纯爷们儿,毋须你奶奶的照顾!
我尴尬地扯出一个兴许十分难看的笑容,「虽说如此,他也算对我有恩。答应他这回就算还他一个人情吧。」
施缈缈掩口笑道,「这回也真难为林公子了,要在人前扮作人妻。」
我面上一苦,真不想提这茬。
忍不住问起,「缈缈姐,非君不嫁的,又是何人呢。」
施缈缈行为一滞,转眼却又笑开,只说,「梦,终归是梦,不值一提。」
「那人竟不喜欢缈缈姐么。」我皱上眉头,心道这人好没眼光,换作我早便乐颠乐颠地把缈缈姐娶了回去。
「何止是不喜欢。」
她回答得淡定,只是我却再无话可说。
那时的我必不会懂得这其中酸楚。
我只能尽量作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必有人会真正懂得缈缈姐的好处。」
施缈缈仿若未闻,却怔然地望着我,许久才言道,「这笑,倒挺似一位故人。」
是像谁呢?
施缈缈伸出一双白净如莲的手,摩挲着我丑陋无比的面孔,喃喃道,「你这样的人,为何会生成这样。」
其实我想说,缈缈姐,原本我也是一代名门公子的,指不定还很英俊潇洒,若非家中遭变,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可惜那天夜里,我做了噩梦,施缈缈化身作厉鬼挥舞着枯骨嶙峋的爪子扑向我,直说要取我性命。我受到了惊吓,一翻身子滚到了床底下。那之后也就再也不敢对着美人绽放无尽遐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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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缈缈那里我依然会去,却不知不觉已能轻易赢得棋局。
施缈缈说,我已没有什么可以教与你的了。她还说,真正的高人其实还在上官府上,真要求教,大可不必舍近求远。不过倘若我去,她仍会泡了香茗待我。
有一次她似不经意地问我,是否打算与上官珐琅就此痴缠一世。
我当真受到了惊吓。
莫说我与上官珐琅本就无半点关系,即便我想有,上官那一厢怕是嫌弃我都来不及。
施缈缈特别慈爱地看着我,说我现在还不懂,上官看我的那眼神分明写的我就是他特别的存在。
我一口茶水喷在屏风上,说,缈缈姐你就别折杀我了,以他如玉公子的艳名怎可能喜欢男子。还是我这种男子。
施缈缈一叹,那哀思愁肠,巧笔难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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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对下棋何止有天赋。
自我一月之内,赢了名妓施缈缈完美出师以来,又相继在京城内多处战胜各大知名棋师,从此林琤之名远播。
上官珐琅大约也对我有些另眼相看,却不能料这只能令前路更为渺茫。
不日,阮缃融来到上官府,望着我的目光深情款款,弄得我冷意横生。
他摆出一副坑蒙拐骗的嘴脸说,「小东西,我终于晓得你存在的意义了。如今呐有一个家伙,你需陪他每日对上一局,你肯,还是不肯。」
恰从主屋里出來上官珐琅听了这番话,蹙了蹙形状姣好的眉,「你在开玩笑?」
阮缃融撇了撇嘴,「事关重大,岂敢岂敢。」
「开什么玩笑!」
「都说我没有了……」阮缃融低声咕叨着。
还是只有我不清楚状况。
我颇有不甘,「你们在说谁?」
上官珐琅的面色很是难看,他一把揪过我的脑袋堵住我的耳目,身子却抵着我的向屋内推去。
「唉……别走!」阮缃融伸展玉臂,挡在门前。
「让开!」
「我不!」
「阮缃融!」
我能感觉到,上官珐琅是少有的失态了。
「上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这小东西不比你……」
「你如何能笃定。」上官珐琅语气极冷,从未有过的冷。
阮缃融一阵语塞,那意思我却不能不懂了。
这不是明摆的么。
他如玉公子风姿不凡,尚且不大可能全身而退,而我,这张脸就是我的护身符。
我涎着脸说,「是当今圣上么。上官,让我去了吧。」
他上官珐琅不觉放开我,想说点什么。
阮缃融也惊奇地望着我,「你是如何得知。」
我笑道,「其实早闻当今圣上性情暴戾,却好对弈,恩……好像还好男色。值得上官珐琅如此挂心的也只有这号人物了吧。」
阮缃融有些沮丧,「其实你一点也不笨。」
上官珐琅怒道,「那也犯不着牺牲别人。」
「确实,过去被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