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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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她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沧桑。她一直思考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在一帆平顺的时候你可以把它当作无价之宝,可一但撞在生活的礁石上也就成了一分不值的废品。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生存和活下去,活得正正当当。生活只需要强者,强者就是能用理智残酷迫害感情的人,说得体面一点,就是理智战胜感情的人。生活从来不关照感情,不相信眼泪,不可怜真诚,生活只需要强者,只需要能够克服感情干扰的理性人。她现在必须得做一回强者了,为了给枉死的妹妹讨个公道。
最后宋丽娆终于把自己的双手伸向了王冠杰:“哥,你得帮我。”
王冠杰抱着豆豆坐在她床前深深地点点头,他用热热的大手握住了宋丽娆的小手:“当然!帮!我用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一定给你们姐妹讨个公道回来!”
李晓光请来了大夫、抓来药,王冠杰劝她好好吃药,快快好起来,有什么困难他会和她一起面对。
宋丽娆终于开始吃饭、喝药。
三天后,王冠杰带着宋丽娆和豆豆离开了妹妹生前的学校,坐飞机飞回了重庆,他们带走了宋林瑶的日记本和所有收集到的安氏兄弟的桩桩“罪证”。
第三十一章
又是一年后的重庆。
这是个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空气里带着逼人的寒意,清亮的晨光里;大街小巷已经有了人生和汽笛声;路边小吃摊前人来人往,热腾腾地流转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宋丽娆打开院子的铁栅栏大门,去前面小吃摊子前买早点,她今天起得有些迟了;来不及做早饭了。
宋丽娆快步走到小吃摊前买了一些油饼和三杯豆浆又急匆匆地返回来。这时候东方有些发红了,太阳马上要出来了;红红的光芒投射在她身上、脸上显得红润润的柔和。
宋丽娆埋头快步往家里赶;她怕时间来不及了豆豆就赶不上吃早饭了;豆豆如今已经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宋丽娆无意间瞥见一个不太高的身影站在那里,那人定定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她慢腾腾地来到这人面前。安维克那多年不见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得清晰明朗:“丽娆”他出声叫她,兴奋的神情激动的口气。
宋丽娆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揪了揪衣角,在她的记忆里安维克从来没有用这么激动的口气叫过她的名字,从前无论她为他献出贞洁还是洗衣做饭的侍候他,即使就是给他流了产,他都没有这么真诚地看过她一眼。此时此刻他只是那么兴奋地叫了她一声,她就感觉到了安维克的变化。
宋丽娆突然感到了一种疲惫和恍惚,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停了好一会儿,宋丽娆终于说道:“你好。”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他什么好,在车站上班的时候叫他站长,他们有了不可言说的关系以后,她就什么也不叫了。
半年前在法庭开审妹妹宋林瑶的案子时,宋丽娆见过安维克一次。那天他神色平静沉默寡言,对王冠杰指认的徇私枉法,把自己的亲弟弟安维俊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扶到领导岗位的罪状供认不讳,他连律师都没有请,老老实实的就认了罪,最后被开除了党籍和党内外的一切职务,连个正式工作也没有了。而安维俊虽然罪大恶,极却极力狡辩,他使尽了浑身解数,聘请了市里最有名的律师,但在残害两条人命以及贪赃枉法的大量证据面前终于被判处了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案子是王冠杰亲自出马办理的,宋丽娆没有破费一点精力。自从在妹妹日记上看到安维克离婚了到处寻找她和儿子时,她就有种预感:她和安维克可能在将来的日子里还要有段命运的交集。这种预感让她很疲惫、很难过,但她不想再躲避了,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复杂的心理。
安维克的笑容有些激昂:“终于找到你了。我打听到你在这一带住,可具体在那个位置不清楚,我已经在这附近转游好几天了,刚才正好看见你出去买东西就等在这儿了。”
“嗯。”宋丽娆平静的应道,口气里竟然兴不起一点波澜,就是宋词丽娆自己也觉得的奇怪,她多年后再次见到自己日思梦想的男人怎么心情没有一点点的激动呢。
两人沉默片刻后,安维克又问:“孩子呢?”
宋丽娆隔着一段马路抬头看向对面安维克的脸,目光尖锐的带着一些些讥讽,安维克在她的眼神逼视下有些无所遁形的尴尬,一时间他想好的一大段话跑得全没影了。
宋丽娆见他不说话,低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从他面前往家走去。
就要宋丽娆几乎要错身而过的时候,安维克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宋丽娆扭头朝他强作笑颜:“你拉我干什么?有事?”
安维克清朗的五官格外的激动:“丽娆,让我见见孩子吧。”
宋丽娆脸上的笑容全部收了起来,她突然愤愤的看着安维安问道:“安维克,你要见谁家孩子啊?”恼怒的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愤懑、多委屈。她不想再理会那双渴望的眼睛,快步从这个男人面前走了过去。
安维克无法反应,瞬间就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温柔的女人对他生过气发过火,她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没有一丝的违抗,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对他能发起火来。几年不见她变了,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她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原来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这种感觉让他迸发出一种激烈的狂喜,甚至有点象年轻人一样的狂烈疯癫的情绪,这种感觉如此刺激又是如此陌生。
他和宋丽娆之间陈列了太多东西,情感、骨肉、往事和现事的牵扯,一点点一天天的堆积,让他跨越了心底本能的虚伪,终于从内心对宋丽娆产生了真诚的惭愧和内疚,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阅历的深厚,渐渐想念起了宋丽娆,他从情感上遵从了本能,一种最真实的人的本能,这本能让他开始思念那个给他独自一人生了儿子又被迫四处流浪的小女孩,这种思念随着时间的增多,他越来越感到心痛如刀绞般的疼痛,以及热血沸腾的如要焚烧起来的那般狂燥。他终于招架不住这种感情的折磨,最终还是向王琪提出了离婚,并把所有财产都给了王琪。王琪早就感觉到丈夫的人虽然在她身边,但心早就不在了,她也不想再勉强,她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感情嫌隙也无法弥补了。于是,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离婚。
一离婚,安维克就开始了寻找宋丽娆母子的行动,可是还没等找到她的踪影,宋丽娆竟然把他和弟弟告上了法庭。他弟弟安维俊原来并不叫安维俊,叫肖俊,他俩的确是双胞弟兄这不假,只是他俩一出生妈妈就生了一场大病,爸爸一个人没办法扶养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就把弟弟送人了,从此弟弟杳无音信。直到安维克上了大学,才听到父母说,那个送走的弟弟又回来了,因为他的养父母双双去世了。弟弟回到安家,父母认为他在外面受了委屈,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就加倍宠爱,名字也改姓了安,和安维克的名字联在了“维”字上,叫安维俊。安维俊不爱学习,将就上了个高中,就开始混日子。安维克受父母之托开始利用职权徇私枉法,一步一步把弟弟安维俊从小职员扶上了副县长的岗位。他早就觉得弟弟做事太过,规劝过几次,但他总是不听,终于酿成了今天的杀身之祸,他也受到牵连。宋丽娆把他弟兄告上法庭,他没有怨言,纯属活该!他被开除公职后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宋丽娆母子,拼尽今生的力量补偿她们。只有这个女人才是最爱他的女人,才是最值得他珍惜的女人。她曾经是他的情人,是他溃烂的伤口,是他一想起来就心口疼痛的人,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从来不用伪装,他知道这个女人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是跟他在感情上牵绊最深的人,并且还给他独自生育了一个儿子。
安维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那个走的步履蹒跚的背影,眼晴里却全是几年前车站上那个小姑娘见他就笑的温柔情景。
几分钟后安维克清醒过来,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子跟前,上了车,把车子开到离王冠杰家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下。
半小时后,王冠杰家的大门再次打开,从里面开出一辆汽车来,从车窗玻璃里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开车的就是把他送上被告席的王冠杰。这温馨的画面竟然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出现在他面前的。
安维克以一种仇恨的眼神盯着这辆汽车,在他的记忆中,宋丽娆本来只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她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保护者。现在倒好,不仅是自己的女人,就是儿子都成了别人的了。安维克感觉到宋丽娆不一样了,从内到外都不一样了,从一个小姑娘到一个母亲,六、七年的时间跨度,以及他给她造成的种种磨难,活生生把一个小姑娘从里到外换装了一遍,以前的宋丽娆从里到外是天真无邪的,眼神是活泼灵动的,情感是挚热的,而现在的宋丽娆却从里到外变得坚强并有了韧性。如果以前的宋丽娆是只天真烂漫的小鸟依人,那么现在的宋丽娆就是一株被冷风吹拂迎风挺立的小松树,脉脉无语却惹人敬佩。安维克不知道他是喜欢原来的小鸟依人,还是更喜欢眼前坚强不屈的小松树。
汽车开过去了,寂静的大门前只留下安维克和他的车。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如与世隔绝般的幽静让安维克感觉自己是停在一个漫长的时间回廊里,眼里还是七年前那个小站上的宋丽娆,他心里的她还是原来的那种温柔可爱的清纯样。丽娆啊,我的丽娆,你原来是会让我这么心痛的女人啊!
安维克从车站离开后没有再在她身上花费多少思念,他已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了,不用人引诱,也不用刻意去回忆,那种一闪而过的思念只是在他骨髓里形成了一根让他疼痛的刺,所以他不愿意想到她。
直到有一天宋林子带着一个长相特别像自己的的小男孩来找他,他才突然意识到从前自己是多么的无情和自私,他的狠毒让自己都感到了恐惧,从这天开始,他日日夜夜想念起那个温柔的小姑娘。他终于开始正视那个陪伴了他许多日夜的小女人,当他在以后的生活岁月里开始往她身上投注了一些惭愧的感情开始,他就意识到他亏欠了一个深深爱着他的一个小女人的一生幸福。
他开始对这女人有了牵挂,但宋林瑶的死,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和她的感情恐怕要走到了绝路了,无论他多么想挽回,但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无论做什么事情可能都很难补救,他深刻地感觉到他们今后的交集都将是一个困局。可是他不甘心,他想改变状况,他愿意在有生之年去找到宋丽娆,哪怕只求得能认真地看上她一眼,他想求得她谅解,想和她真诚地说声“对不起”,虽然她的妹妹再也不能复生,但是不管怎样,他都要朝好的方向努力。如果老天可怜他,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决不会再放开她了。
第三十二章
翌日是星期天;宋丽娆抱着儿子的小屁股睡了个大懒觉;起床后已经是九点多了,窗外天气不错,王冠杰从来不睡懒觉,早晨总是早早就起床了;起来自己瞎弄得吃了点简单的东西就回房间上电脑工作去了,宋丽娆起得晚了;不想吃饭,豆豆只喝了一杯新鲜牛奶就抱着游戏机打游戏去了;宋丽娆围了个围裙做卫生,她一边打扫一边寻思:那天她没给安维克个好脸,他是个当惯大官儿要脸面的男人;肯定受不了她的冷落估计不会再来纠缠她母子了;他也没什么脸面再来见她母子俩了。可是内心深处她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还盼着他来再找自己的。
收拾完卫生,宋丽娆给王冠杰泡了一杯茶轻轻放到桌子上,也不打扰他,王冠杰朝她笑笑继续忙自己的。她俩的关系一直就是像铁哥们一样,无论王冠杰怎样努力,就是跨不出铁哥们的这个圈子。王冠杰明白,这个女人的心让安维克给撑死了。他得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再长出一颗新的心来,他觉得自己有耐心等待。
快到中午的时候,宋丽娆去厨房做饭,王冠杰从楼上“咚咚”的下来朝着厨房里的女人说:“我来帮你。”
王冠杰做饭炒菜都不行,打下手却很称职,洗菜洗得很认真,切菜切的很仔细,可就是把厨房弄的到处是水,也有些脏乱,宋丽娆有些不想用他,可看他做事认真诚恳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由着他,她给他做善后工作,反而她成了他的帮手。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对望在一起,会是谁呢?平时这个时分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宋丽娆的眼神突然间就有些灵动起来,满眼睛亮光闪闪的,她说:“我去开门。”王冠杰伸手抓住她的衣服阻止道:“我去,你做饭吧。”
时间不大,王冠杰回来了,脸色阴郁沉淀,他身后还跟来一个中年男人,宋丽娆看到这个男人感觉眼前有一阵晕眩,王冠杰和那男人并排站在了厨房门口,那男人是她十分熟悉的身材和面孔,她浑身的血液霎时蔓延起一阵涟漪,可胸膛里突然翻滚出的那一点热情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翻不起波澜,她略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用平静的口气说:“你又来了。”
门口站着的安维克认真地看着宋丽娆,这女人曾经泼洒在他身上的那种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的感情怕是已经被他挥霍尽了,见她看到他心里再也没有原来的那种喜悦感,心竟然能如水面一般平静,这个体察让安维克心里泛起巨大的失落感。
王冠杰无言地对安维克假惺惺地笑了笑说:“你们谈。”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安维克温和的笑着对宋丽娆说:“丽娆,你好,孩子呢?”这次他是带着要得到这个女人和她生的孩子的目的来的,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宋丽娆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和面,她不想理会门口的那个男人。
安维克多少年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人做饭的熟悉动作了,瞬间,安维克感觉心中特别不是滋味,想当年,这个女人曾经是给他做饭的女人,今天却在别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