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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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万侯,宁奕中那股积郁之气就要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心中那股杀意越来越浓,整个人如同野兽一般,恨不得就要立刻将万侯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好你个万侯!!想引我往火坑里跳,当枪使么!!”
宁奕斜坐在椅子上,一想到万侯那张冷的脸,宁奕心中的杀意就越增加一分,这家伙虽然看似在帮自己,但从在衙门外的那一句提醒开始,宁奕只觉得之后发生的一切事,都落进了万侯精心设下的局中,而宁奕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万侯牵着鼻子走,帮自己度过难关?利用自己才是真的!如同棋子一般!
宁奕不由的冷笑起来,第一次见到万侯时,宁奕就已感觉到了万侯身上的那一身柔之气,邪邪的气息就仿佛最毒的毒蛇一般,随时随地会咬上自己一口,宁奕这才对万侯敬而远之,可不想,万侯却竟然盯上了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落入了它的圈之中。
好一个万侯,好一个‘大内密探’,好一个谋控家!想让我宁奕乖乖的听从于你么?哼!
宁奕心中一阵冷笑,从案件的一开始起,宁奕便觉得自己一直都处于被动之中,被动的被三班衙役监视,被动地被县衙认做同谋和匪类。被动地掉进万侯给自己设下的一步步圈,从一开始起,宁奕便一直处于被动,而从未掌握过主动!
只是在宁奕心里,一厢愿地认为自己无罪,无罪才会清白,清白则无罪,这种自己的命运、生死、和清白被别人掌握在手里,生杀俞夺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玩弄与鼓掌之间的宠物一般,要它死他就死,要它活它才得活!
这不正如同当初的云儿一样么?在宁守仁的威下,那个廋弱无助,如同飘零在海洋中的叶子般的女孩儿,就真的甘心自己的命运被人玩弄与鼓掌之间了么?
顺则死,逆则生!这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宁奕对待人生命运的守则和信念!
而就在这一刻起,那种穿越来到宋朝后,久违了的信念又重新回到的宁奕的身上,宁奕要重新掌握起自己的命运,绝不再让第二人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命运就当由自己掌握,头顶天,脚踏地,男儿就当如此行!
现在的宁奕,决心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使赌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现在的宁奕已完全冷静了下来,仔细思索着所有的一切。刁然刁县令,那个胖子格懦弱,毫无主见,实不足为惧,只是现在还摸不准对自己的态度究竟怎样。
既然已受刁县令之邀加入桃花社,参加三个月后的象戏大比,那就且与他打好关系,虽然刁然格懦弱,连自己的官都被自己的老婆给抢了。饱经事故的宁奕却并不打算放弃和刁县令打好关系,左右逢源,人脉广阔才是立足与现世的生存之道!
那万侯,虽然在利用自己,把自己当傻瓜一般随意玩弄,但是,最后还是要看到底是万侯利用自己,还是自己利用他了!!
至于那个刁氏,现在也还不知道对待自己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并且自己也还从未与她真正的打过交道,饱经世故的宁奕相信,没有谁是天生的敌人,至于朋友,那就要看对方究竟想要什么了。
想到这里,宁奕双目泛出一道精光,心中盘算已定,视野也豁然开朗,心也随之平复下来,既然想玩,那我宁奕便陪你们玩到底!
次日,果不其然的,祁捕头一大早就拿着名帖登门拜访,还真是给那万侯说着了!
“祁捕头!”宁奕深吸了口气,便挤出笑脸迎上去拱手道:“祁捕头怎么如此早就过来了?看我也无甚准备,只有一些小点心,不如一起坐下吃一碗早点?”
“不必了,不必了!”祁捕头赶紧摇头,满脸笑容道:“宁公子好意,祁某心领了,今天来却是大老爷有请宁公子,今儿就请宁公子再与我走上一趟吧。”
“好,那我也就不在耽搁祁捕头的公事了!”宁奕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道:“如此,祁捕头请了!”
“宁公子先请!”
昨天夜里一大箱的金元宝悄悄运进祁捕头家里时,祁捕头的娘子眼都直了,当场昏厥了过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祁捕头也是个粗中带细之人,乍受宁府如此厚礼,岂有不感恩带德之份?只怕宁府这随便的一出手,就顶上祁捕头一辈子的俸禄了。
随着祁捕头出了府门,两人照例是步行而去,只是大约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府衙门前,照例是后衙的那间后门了。
“宁公子,这后门进去就是内院……”祁捕头帮着宁奕打开门道:“小人实在不适合进去,不若您自己去吧,老爷就在院中等您呢。”
“那真是辛苦祁捕头了,改日若是得了闲,我再请祁捕头喝酒!”
宁奕笑着跟祁捕头虚虚一握,手里自然又是送过去一锭分量不轻的金子,祁捕头立即喜上眉梢,早已把宁奕当成财神爷供着了,这一个来回又得了一锭金子,这出手着实阔绰!
而宁奕对祁捕头的表现自然也是很满意,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祁捕头就是那活脱脱的小鬼一类,别看人家只是个班头,但是上到县太爷,下到地痞流氓,祁捕头怕是都说的上话,若说这城里有什么人是最消息灵通的,恐怕就是这位祁捕头了,先别管眼下有用没用,搭上祁捕头这条线,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而且若是恶了这位祁捕头,万一偷偷地在自己的背后扇风点鬼火,进两句谗言,那也是麻烦事一桩,这并不符合宁奕的做事风格。
辞别了祁捕头,宁奕便踏进那后院。依然如同昨天一样,宁奕经过那道书房,这次却等也没等,径直走上了那座石桥,穿过长长的亭台水榭,来到了那所荫凉的亭子里,一个肥胖的人影正焦急地坐在石凳上,一见宁奕出现,脸上立即浮现出无比欢喜的神色。
“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宁奕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象戏不由得一笑道:“对弈一局如何?”
宁奕此时并没有打算告诉刁然,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谓以义择友,乃君子之交,况且刁然的脾气也的确很对宁奕的胃口,倘若能因此结成一番真交,对宁奕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是自然!”刁然扭了扭肥胖的身躯,一对小眼霎时泛出一道精光道:“上次输的甚不服气,这次非得较出个高低来,嗯,不过你得让我两子!”刁然嘿嘿一笑,随手抽掉宁奕的一车一马两炮。宁奕最善使炮,并且是双炮,刁然前日已见识过宁奕的这一手绝活,一对双炮在宁奕的手中使得出神入化,已让刁然心底里产生深深的影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刁然已然深信了宁奕是仙人的徒弟,否则又怎么解释,自己三十年来的棋艺,竟然还玩不过宁奕这只学了三五年象戏的后生?
事实上,就连刁然自己也没注意,自己下的这一手的臭棋究竟有多么的臭。
宁奕笑笑也不说话,摆好阵势后,冲刁然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只是起手,自然也无需多想,何况宁奕未开局便已失了一车一马和一对双炮,忌惮之心全无,只见刁然嘿嘿地狡黠一笑,直接飞马!得意之跃然于脸上。
杀到一半事,宁奕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随手施为,刁然的行棋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直到在宁奕的精妙布局下,轻易地绞杀了刁然最后的一对马后,刁然这才长叹了一声,算是认输了。
“走了走了,今天又输了!”刁然输棋不输人,嘟嘟囔囔地穿上草鞋,如同昨天一般就要离去,离去之前还不忘了对宁奕吼上一句:“我明天定要赢你!哼!”然后大袖一甩,珶着个破草鞋一步一摇晃的走了。
宁奕哈哈一笑,目送着刁然离开的背影后,然后迈开脚步径自出了那府衙。出了府衙后,宁奕看着那木门会心的一笑,便大步离开,看起来,明天恐怕又要再见一回祁捕头了!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祁捕头就又出现在宁府之外。
“祁捕头,我们又见面了,还是大老爷有请?”
宁奕早早的就在门口相迎,见到祁捕头后便迎了上去,自然熟门熟路的又是塞过去一锭金子,寒暄几句之后,两人有一次亲亲热热地携手走出了宁府大门。
到了府衙之后,刁然果然又是早早的等在那儿,重新摆了棋盘,两人便又开始对局,只是这一次,却是比昨日持续了许久,刁然眉开眼笑,这一战术可是刁然昨晚想了一整夜才想到的,自以为绝妙,可不想最后却又一次被宁奕轻巧取胜。刁县令不由得怒火中烧,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明天我一定赢你,我就不相信我三十年的棋艺,还想不出一个赢你的法子,哼!”
“明日再来?只怕我得日日来此了!”宁奕暗暗一笑。
这样的结果正是宁奕所乐见的,刁然棋艺臭的离谱,宁奕棋艺虽也算不上太强,但象戏的各种棋路早就被现代人给研究透了,宁奕前世酷爱象棋,虽然只是业余水瓶,但放到宋代,那至少也是接近大棋士的水准,而且还掺了水分,要知道宁奕心中可有无数经典棋谱和战术定式的,比如清代的象棋名家卢辉大师所创的那独步天下的“五七炮”走法,若是被宁奕给祭了出来,那就是宫廷的御棋诏,恐怕也不是宁奕的对手,更别说宁奕曾经还精研过在前世时,有“魔叔”之称的特级大师杨官璘的“屏风马”走法了!
所以,刁然想要赢宁奕?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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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四章 童家有女名若兰(上)
不过,玩还是得陪刁然玩下去的,让他输的狠了,怕他没了兴致,让他赢了却也不成,让刁然每一天都看到一些希望,自然就能吊起胃口,所以这度却是必须把握好,宁奕不急,宁奕一点都不急,以逸待劳,宁奕在无形中早已出招了,这就是宁奕计划的第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夕阳西落,宁奕的影子被拉成长长的一道!
第三日,祁捕头果然又掐着点来到宁府!
有了前两天的经验,祁捕头和宁奕自是心照不宣了,到了府衙,刁然自然也早早的摆好了棋盘,而且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刁然也是鼓足了气要与宁奕再大战一场,直接让宁奕从让四子变成了让先,只是宁奕今天打着主意是要打击一下这位大县令的,步步都杀意十足,火药味浓烈,到了中盘,刁然就被屠完了所有的棋子,只剩下光杆一条了,无奈认输!
“承让了!”宁奕看着一脸郁闷的刁然,笑笑道:“棋盘如战场,需杀伐果断,却也忌贪功冒进,先生的棋艺其实不错,只是今日太急噪了,若能摆正心态,孰胜孰负还未尝可知,所以先生也不需要太过气馁了!”
宁奕这属于典型的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吃吃,刁然正哼哧哼哧地生着闷气,宁奕这一顶“棋艺不错”的帽子砸来,刁然的心自然也是好了许多,两人又就着棋盘寒暄了一会,最后刁然难得的亲自把宁奕送到门外,自然也少不了那句:明日再来!
如此接连三天,宁奕也是成了习惯,想来那祁捕头自然会来接自己,何况,自己还小小的敲打了一下刁然,打击了一下他的下棋水平,却又留了点希望给那位县令,想来那为刁县令已经被自己吊足了胃口了。
只是奇怪的是,第四天时,祁捕头并没有如时的出现在宁府!
不,准确来说,是一辆马车如时的出现在了宁府门前,来的却并非是祁捕头,而是个光彩艳丽的小丫头,身着绸衣,手拿锦帕,乘着一辆四匹马的马车来到了宁府。在古代,马车的规格意味着身份的高低,普通的驿站就只能双马,商贾一样也只能是双马,只有带了功名才能够四马,而且随官位和地位,数量也会不同,在古代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至于那车厢,自然也是奢华许多,却是百年的花梨木打造的,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所拥有的私人马车!
“宁公子!”那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走到宁奕跟前欠了欠身,一双杏眼冲着宁奕眨了几下道:“奴家小玉儿,拜见宁公子!”
“哦……”宁奕被那么一喊,也是回过神来,点头道:“不知这位小姐……”
“我可当不起小姐这称呼!”小玉儿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道:“宁公子,这回却是我家小姐邀请于你,还有劳您给我走一趟了!”
“这……”
宁奕一时有些踌躇,一来他不明白这小玉儿口中的小姐是谁,若是靠着那花花公子宁奕所留下来的记忆,宁奕此刻恐怕得把脑袋都得想破了,跟自己有关系的“小姐”没有几百,也得有几十,宁奕眼下还得等着祁捕头过来“传唤”自己呢。
小玉儿显然一眼就看出了宁奕心里的想法,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笑道:“宁公子,可是在担心那位大老爷要见你?”
“啊?”宁奕顿时一楞,纳闷道:“你指的是谁?”
“指的自然是跟宁公子下棋的大老爷了。”小玉儿依旧笑眯眯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道:“若是真的在等那位大老爷,那宁公子不妨跟我走就是了,小玉儿保证,那位大老爷知道宁公子是随我去见小姐了,那是决计不会怪罪的。”
宁奕皱了皱眉道:“你家小姐到底是谁?”
小玉儿眨巴着眼睛道:“宁公子随我去,岂不是就知道了!”
宁奕拧了拧眉头,这事实在过于突兀,而且莫名其妙,那无端端冒出来的小姐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知道自己跟刁然下棋的事?还是那小姐也是万侯的人?或者根本是万侯要见自己,故意弄出这么一个说辞来?
在宁奕思绪百转的时候,小玉儿却是咯咯的笑道:“其实宁公子无需担心,若我家小姐害怕那位老爷,那又怎么会让我来接你呢?”
宁奕转念一想,既然连自己跟刁然下棋的事都知道,那自然也该知晓刁然的身份,既然敢来找自己,自然是不怕那位刁县令的,想到这里,宁奕哈哈一笑,像小玉儿一俯首道:“那么,小可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宁奕便招来了管事交代几句,不外乎就是万一刁然真的派人来找自己,该说些什么推脱之词而已!
交代完后,宁奕才一撩衣摆,直接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