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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部分

国士无双-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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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泽如大手一挥:“你來的很及时,中央下达关于清查和镇压反革命运动的指示,我们要和党中央,华东局保持高度一致,坚决肃清国民党残余势力,潜伏特务,以及历史上对我党我军有过伤害的坏分子,杀一批,关一批,管一批,要从重从严从快,决不姑息,担子重任务紧,老徐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啊。”

徐庭戈道:“请组织放心,公安战士就是党的一把枪,党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郑泽如满意的点点头:“你是隐蔽战线上的老战士了,你出马,组织放心。”

声势浩大的镇反运动开始了,各种国民党残余势力、封建反动道会门,帝国主义潜伏间谍,为害一方的恶霸地痞被纷纷揪住,处以极刑,大快人心,极大的鼓舞了士气,震慑了敌人。

省城大街上,一辆辆道奇十轮卡驶过,车上押着被镇压的死刑犯,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省城三虎,三兄弟已经五十多岁,后脖子上插着标牌,上面写着名字打着红叉,五花大绑,垂头丧气。

大街两边满是人,红旗招展锣鼓齐鸣,群众一起涌向公审大会,判决过程很短暂,毕竟镇反工作任务很重,短时间内要清理掉一大批坏分子,建国初期公检法系统还不完善,哪有力量去审理甄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批被杀的坏人哪个不是罪行累累,民愤极大。

宣判之后,死刑犯被押往江边刑场,三虎被按在地上,旁边跪着一个文质彬彬知识分子摸样的人,嘴角带笑,不停呢喃着:“不该啊,不该啊。”他的牌子上写着名字“邵林”罪行是帝国主义特务。

“预备!”公安局执行人员举起小红旗,行刑队端起步枪。

“放!”

一阵枪响,反革命们倒在血泊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围观群众欢呼声震天。

……

北京,宣武门内大街,同样的一幕正在上演,李俊卿挂着历史反革命的纸牌子,弯着腰站在卡车上,道路两旁人头攒动,百姓们挥舞着小旗子,高声呐喊:“共产党万岁!打倒反革命!”

李俊卿是昨天被捕的,今天上午就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他的罪名多了去了,公安机关发动群众,对他的情况掌握的清清楚楚,军阀混战时期就是反革命,帮助李彦青侵吞爱国将领冯玉祥部的军饷,后來又投靠日伪当了汉奸,国民党时期充当特务走狗,祸害过不少良家妇女,实在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卡车缓缓前进,前面就是宣武门了,宣武门外是菜市口,以前斩首的地方,城门楼子上刻着三个字:后悔迟。

我后悔么,李俊卿眼前模糊了,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从澡堂子怒杀恶霸,到投奔李彦青,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这几十年來风雨不倒,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享受过了,今儿个一死,也洠犊梢藕兜摹

他想起小时候听评书,江洋大盗临刑前都要唱一段戏文,以壮行色,自己此番行刑,怎能不唱两嗓子。

“咳咳。”李俊卿也算北京城梨园行有名的票友了,京戏老生唱功了得,他刚一开口:“看前方……”就被公安战士勒紧了脖子上的绳索,脸憋得通红,咳嗽了几声。

“老实点!”小战士还不满十八岁,嘴唇上一圈绒毛,手持钢枪,义正词严。

李俊卿唱不下去了,不是因为战士的警告,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人群中的薛宝庆。

宝庆,我的兄弟啊,我对不起你,李俊卿眼圈忽然湿润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唯一亏心事,就是把宝庆家的金条给讹走了。

宝庆也看到了李俊卿,四目相对,看到李俊卿满怀歉意和哀怨的眼神,心底还是抽了一下,毕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默默将脸别了过去。

如今枪毙人不在菜市口了,改在永定河边,一声枪响,李俊卿魂归西天,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绸裤下淌出屎尿來。

人群中的赵家勇哆嗦了一下,庆幸自己这两年和李俊卿來往的不多,不然今天刑场上难保洠в凶约骸

……

沧州,燕忌南接到县里的通知,前往县政府开会,他搭了一辆驴车,一路上和老乡们打着招呼,路上还拾了一些羊粪,打算回家肥田用。

今天艳阳高照,洠в蟹纾┳琶薨谰醯没肷砩舷屡模乩锖苋饶郑裉焓歉霞娜兆樱南绨舜宓娜硕紒砹耍蠼稚匣褂新粢盏模凳榈模粢耙┑模嗉赡舷铝寺砍担匙欧嗦ㄗ幼呓讼馗笤海趴谡靖诘男”钩逅蛄烁稣泻簟

进了大门,大铁门就迅速关上了,副县长章金鹏和县公安局长走了出來,冷声道:“燕忌南,你被捕了。”

燕忌南暗道不好,直接奔着墙头就过去了,他虽然断了一臂,但轻功了得,双脚一蹬地,蹭的就上了墙。

一张天罗地网盖了过來,县里预料到他的轻功本事,早有准备,弄了一张大网,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章金鹏表情很严肃,上前宣读燕忌南的罪状,历史反革命,曾在抗战初期杀害我革命军人多名,为害乡里,罪大恶极,属于民愤极大的恶霸地主,应立即执行死刑。

“大侄儿,我今天执行你,不是报私仇,而是为国家为人民除害,你到了那边,别怨我。”章金鹏道。

燕忌南不再挣扎,叹口气说:“别打头,怕家里人看见囫囵半片的脑袋伤心,成不?”

章金鹏道:“咱好歹有亲戚,这点忙还不帮么,你放心吧,闭上眼睛,我要执行了。”

燕忌南闭上了眼睛,嘴里还说着:“粪篓子的羊屎蛋,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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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滩污血,章副县长慢条斯理收起驳壳枪,道:“拉出去示众。”

枪把上的红绸子火一样红。

……

“荒谬!”枫林路官邸,陈子锟摔了一个茶杯,他刚得到消息,原江大校长邵秋铭的儿子邵林被当作反革命镇压了。

邵校长可是著名民主人士,至死不吃美国救济粮的正义之士,邵家书香门第,一贯老实本分,怎么就成了帝国主义特务了呢

“这个案子一定要复查,平反,到底是谁签的字,批准枪毙邵林的,要追究责任。”陈子锟道。

刘婷道:“省城杀的头一批,都是郑书记亲自批准的。”

陈子锟道:“这个郑泽如,简直草菅人命,备车,我要去邵家探望。”

刘婷道:“这个节骨眼上,探视反革命家属,恐怕不太好吧。”

陈子锟道:“一定要去,我能做的恐怕只有这些了。”

驱车來到邵家,早已人去楼空,大门上贴着市公安局的封条,邻居探头探脑不敢说话,陈子锟洠鲁担ぬ疽簧溃骸盎厝グ伞!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就急促响起,陈子锟拿起电话,那边道:“不好了,萧郎和柳优晋被公安局抓了,要镇压。”

 





第十一卷 新国 第九章 运动 


萧郎当过日本人的市长,柳优晋当过日本人的维持会长,可那都是在自己的授意下为了保护百姓而不得不为之,如今被当作汉奸反革命而镇压,岂不是冤到姥姥家去了。

陈子锟立刻去找郑泽如,郑书记的家也在枫林路上,是一个独栋洋楼,门前有警卫,家里有保姆,家中陈设布置典雅而又充满浓浓书卷气,不得不承认在诸多高级革命干部中,郑书记的文化修养是相当高的。

一个很秀丽的女孩接待了陈子锟,我们家老郑正在和华东局饶书记通电话,马上下楼,请陈子锟入座,给他沏茶上烟,陈子锟听刘婷过,郑泽如新娶了一个爱人,看起來确实品貌俱佳,老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足足过了半时,郑泽如才从楼上下來,大呼抱歉:“实在对不起,刚才在向华东局领导汇报关于镇反的一些问睿÷耍÷恕!

陈子锟知道,省委书记家里是有一部红色保密机要电话的,可以直通上海、北京,自己家里也有,只不过使用频率很低,远不如郑泽如用的多。

“郑书记,你结婚也不通知一声,不讲义气啊。”陈子锟呵呵笑道。

郑泽如也笑了:“陈主席你消遣我了,咱们老朋友不讲那些虚套,來,抽烟,咱们江北卷烟厂生产的红旗牌卷烟,比什么英美烟草的老刀炮台强多了。”

陈子锟接了烟,郑泽如帮他点燃,两人评价了一会卷烟的质量,郑泽如道:“陈主席來有什么指示么?”

“我是受省委领导的,怎么能有指示呢,只是有些事情反映一下,关于镇反运动是不是太扩大化了,很多同志洠в芯绫鹁捅还匮荷踔燎贡校热绫碧┝粲玫脑谐は衾桑褂形业睦喜肯铝沤撬淙坏H喂敝埃际欠蠲狈倘韪褐厍狈诘杏模缃翊虺珊杭椋翟谠┣ !

郑泽如沉吟片刻,道:“老陈,你所的情况是普遍存在的,省委早就认识到了,但目前国内形势很严峻,敌对势力随时反扑,关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谣言满天飞,不少国民党的遗老遗少到处宣扬,蒋介石随时反攻大陆,潜伏特务,地主恶霸,为非作歹,企图动摇我初生的人民政权,此时不严厉打击,更待何时,时间紧,任务重,萝卜快了不洗泥,所以造成这种局面。”

陈子锟道:“郑书记理解就好,不是我不支持镇反运动,实在是有杀错的。”

郑泽如道:“萧郎和柳优晋的问睿一岢槭奔淞私庖幌隆!

陈子锟道:“还有一个人,原江大校长邵秋铭的儿子邵林,他只是一个普通知识分子,怎么就被枪毙了?还请郑书记明察。”

郑泽如道:“邵林这个名字我记得,不算民愤极大的坏分子,但也是罪有应得。”

陈子锟道:“他有什么罪过?”

郑泽如道:“具体的罪名我们就不用去刨根问底了,下面人办事有他们的难处,不可能每个人都详细甄别,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去审问,或者搞资本主法庭,辩护那一套,那样的话,革命工作还做不做了?”

陈子锟道:“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气氛有些尴尬,潘欣很懂事的站起來:“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水开了洠в小!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郑泽如又点了一支烟,诚恳的:“老陈,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陈子锟道:“二三十年总有,当年你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跑到精武会拜师学艺。”

郑泽如道:“当年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两鬓已经斑白了,咱们是老交情了,我也不瞒你,中央关于镇反工作是有指标的,人口的千分之零点五,咱们江东三千万人口,要处理一万五千人,这个工作量何其巨大,就算杀错一些人,也无碍大局,这是运动,你懂么,这是以发动群众为目的的政治运动,如果杀的人不够多,是形不成效果的,运动一旦发起,就要坚决的执行下去,不能瞻前顾后,让群众寒了心。”

陈子锟道:“我懂了,这就是运动,杀人立威,肃清残敌,斩尽杀绝。”

郑泽如道:“事实上我们华东区杀的人很少,上海才杀了一百多人,江东全省也才杀了五百多人,中央对我们的镇反工作很不满,我们也深刻做出了检讨,要向京津同志们学习,大张旗鼓的杀一批,震慑敌人,鼓励群众,下一步指标是千分之一。”

陈子锟苦笑:“还要杀啊,杀的人头滚滚方满意么?”

郑泽如道:“对,这不但是中央的指示,也是各地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要提高处决的规模和速度,才能进一步巩固政权,我们要和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才行,为避免错杀,陈主席你可以拟一份名单给我,涉及到这些人,我会让司法机关仔细甄别。”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陈子锟辞别出來,步履沉重,在枫树的阴影下一步步走了回去。

陈子锟走后,郑泽如家里又迎來一位客人,他五十余岁,神情谦恭,穿一身蓝布中山装,里面笼着棉袄臃肿无比,袖口领子都磨损了,见了郑泽如急忙鞠躬打招呼:“郑书记,这么晚來看您,洠Т蛉拍菹伞!

洋楼里烧着暖气,郑泽如只穿着衬衫和毛背心,虽然两鬓斑白但是眼神闪耀着只有青年人特有的光芒,他很热情的道:“是麦平同志啊,快坐,抽烟么?”

來者正是当年江东特委的老部下,麦平,昔日年轻傲气的翩翩少年此时竟然变得如此苍老谦卑,他擦着火柴帮郑泽如点烟,屁股只挨着沙发的边,两手紧扣着,心翼翼的介绍起自己这些年來的经历。

“我现在是江北人民行政公署保卫处的副股长,生活的还好,惦记着老朋友,趁着到省城开镇反扩大会议的机会來拜会一下老上级,带了点土特产,郑书记您别嫌弃。”

麦平脚下是一麻袋红薯,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虽然以前对麦平的人品不太欣赏,但想到他毕竟是很早就参加革命工作的先行者,到现在才是个副股长,不由得有些怜悯。

“麦平,你走了不少弯路啊。”郑泽如感慨道。

“是是是,郑书记批评的对,当年年少轻狂啊。”麦平见郑泽如茶杯里的水浅了,拿起热水瓶上前续水。

郑泽如道:“你刚才现在哪个部门來着?”

……

萧郎和柳优晋在枪毙前夜被紧急叫停,暂且不杀,但活罪难逃,两人被公安机关除以劳动改造的处罚。

镇反运动排山倒海而來,省城开展的不是很猛烈,但在江北却是如火如荼,每天都有几十个反革命分子被游街、公开处决,人民群众每天看免费大戏,兴奋的如同过年,极大的震慑了敌对分子的气焰,再也洠в腥烁液诌质裁吹谌问澜绱笳街嗟囊パ浴

南泰陈官庄的富农孟宪国背着一捆干柴进城卖钱,蹲在路边拿出烟袋來抽着,想起自己的富农帽子他就觉得冤,民国十几年的时候,他可是赤贫,后來陈大帅做主给他娶了媳妇,分了田地,自那以后勤勤恳恳干活,攒了一点家业,洠氲浇夥藕缶统闪烁慌謇锟反蠡幔鼗厣先ヅ惆蟀ぢ睿庾涛犊刹缓檬埽缰勒庋共蝗缜钜槐沧幽亍

不远处有两个本村年轻人的身影一闪而过,孟宪国知道那是村里支部派來监视自己的积极分子,他叹口气,吆喝起來:“柴火,谁要柴火。”

一个妇人走过來,问了柴火价格,付了钱,让孟宪国挑着跟他走,來到县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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