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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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明目,简直生不如死。
王三柳适时告辞:“金司令,卑职告退。”
川岛芳子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皇军兵力吃紧,这边缺少堪用的力量,我推荐了你,好好干哦,不要丢了咱们满洲国的脸面。”
王三柳想推辞,但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口,只得脚跟一并:“是!卑职决不辜负金司令栽培。”
回到下处,王大妈问儿子:“怎么一夜没回来,日本人怀疑你了?”
王三柳道:“娘,你别胡思乱想,日本人实心眼,没那么聪明的,他们准备任命我当北泰的大官呢。”
王大妈道:“日本人的官,不当也罢,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娘几个?”
王三柳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陈子锟帮我孝敬老娘,我帮他照顾妻儿,也算对得起他在天之灵了。”
王大妈一惊:“他他他,他怎么了?”
王三柳道:“皇军的飞机轰炸重庆回来的途中,碰见陈子锟的座机,把他击落了,现在重庆方面已经发讣告了。”
王大妈的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可怜孤儿寡母,以后咋办啊。”
王三柳道:“现如今日本人势大,陈夫人正坐月子也不方便走,就暂时住下吧,娘,你帮我照顾她们,其他那几个娘们,我寻个机会放她们出城。”
王大妈点头称是,强忍泪水回屋照顾林文静,床边的篮子里放着小婴儿,皮肤白嫩,睫毛长长,她是陈子锟的小女儿,还没起名字。
林文静难产大失血,脸色苍白无比,人也极其虚弱,王大妈不忍心把噩耗告诉她,只说将士们已经突围,一切安好。
“那我就放心了。”林文静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侧身看着摇篮中熟睡的女儿,道:“大妈,您给她起个名字吧。”
“使不得,我字都不识几个,咋起名字,太太您是大学里的先生,您起吧。”王大妈急忙摇头。
“这丫头的命是您成全下来的,您自然有资格给她起名儿。”林文静道。
“那好吧,我就给她起个小名儿,等上学才起大名。”王大妈看着孩子,心里却想的是已经为国捐躯的陈子锟,这孩子可怜啊,刚出世就没了爹……“就叫小白菜吧。”
“小白菜,嗯,这名字挺好。”林文静似乎还挺满意,王大妈又是一阵心酸,找个由头出去抹眼泪了。
王三柳没有食言,将夏景夕等人释放,并且派了一辆车护送到南泰,也算了结老娘一桩心事。
……
对于日军来说,南泰县无足轻重,要不是看在县里还有几座煤矿份上,他们甚至懒得派兵去占领,隶属于华中特务机关的夏景琦在攻克北泰的战斗中立下大功,上面对他进行奖励,委任他为南泰县保安司令。
夏景琦很失望,他的目标是北泰警备司令,不过这个职位已经被满洲国来的王三柳获得,论当汉奸的资历,夏景琦略逊一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衣锦还乡也不赖,可是夏景琦手下没几个兵,只好央求皇军派兵压阵,上面便派了一个小队的日本兵送他上任,这一队兵原是第六师团四十五联队的人马,因为丢了联队旗,只能沦落为二流守备部队,个个心里不舒坦。
前往南泰的途中,太阳当空照,青纱帐瑟瑟作响,日本兵们帽子后面的屁股帘呼扇呼扇,走的口干舌燥,腹中饥饿,忽见远处一村庄,似乎有炊烟升起,鬼子兵们食指大动,也不顾坐在骡车上的夏景琦了,提着大枪奔着村庄就去了。
村口有人放哨,看见鬼子过来,急忙敲锣预警,村民急忙躲避,等日本兵们进了村子,已经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鬼子们四下搜索,想抓几只鸡回去打牙祭,一个戴眼镜的鬼子兵踢开一扇门,端枪四下找了一番,连根鸡毛也没有,正要回头,忽见绳子上挂着几块红白相间的水淋淋破布,扶扶眼镜上前观察,红条似乎是旭日旗上的光芒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将破布拿下拼凑起来,正是丢失的联队旗!
不对,还缺最重要的一部分,左右看看,木盆里还有没洗好的,提起来一看,上有黑字步兵第四十五联队,旁边糊了一坨屎,拨开来,是嘉仁(大正天皇名)御赐四个字。
“半载!联队旗找到了!”小村庄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第八卷 国难 第三十八章 烈士丘团长
一小队日本兵激动的热泪盈眶,向失而复得的联队旗顶礼膜拜,要不是皇军没有亲吻军旗的传统,他们恨不得轮流猛亲这块沾了小孩粑屎粑粑的破布。
天皇御赐的联队旗终于找到了,对第四十五联队,对第六师团,甚至对全体皇军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小队士兵们面色肃穆,准备全体护送这块比生命还要宝贵的旗帜回部队。
夏景琦急了,赶紧劝说,你们是送我上任的啊,怎么能中途回去,耽误了我上任不要紧,违命可是大忌讳啊。
小队长想了想也是,便派一个分队护送夏景琦上任,其余士兵跟随自己护送联队旗帜。
夏景琦腹诽不已,但也只好答应。
皇军们也没心思抓鸡了,临出发前,那个戴眼镜的士兵说,卑贱的支那农民侮辱我们天皇御赐的万分神圣的联队旗,应该狠狠惩罚他们,小队长深以为然,点起一把火,将这个小村庄付之一炬。
躲在附近青纱帐里的村民们看见家园被焚,无不痛心疾首,大骂小日本丧良心。
南泰是土匪之乡,虽然今年风气稍微好转,但老底子还在,不少人地窖里都藏着洋炮,最近兵荒马乱,乡下纷纷成立联庄会,保境安民,北泰的国军后来又发了一次枪,家家户户都有枪,眼瞅着小日本放火烧村子,后生们按捺不住,抄起家伙就窜进了青纱帐。
夏景琦带着自己手下一帮人,在八个日本兵护送下,大摇大摆进了南泰县城,整个江北的兵力都集中在北泰和日本人玩命,南泰仅有的保安团也被夏景琦灭了,此时县城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从北泰逃来的难民充斥着县城,关于日本兵如何残暴的种种传闻充斥全县,当有人远远看见日本膏药旗出现的地平线上的时候,县城就开始关门闭户了。
夏景琦荣归故里,是做过一番准备的,他找裁缝做了一面大旗,上绣一个夏字,雪白的旗裤上一溜黑字:南泰县保安总司令。
这面不伦不类的大旗,连夏景琦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外拿,一直走到城门口,才觉得实在应该得瑟一下,才让人把卷着的旗帜抖开,耀武扬威进了南门,打头的家伙还整了一面破锣,边走边吆喝:“乡亲们,父老们,都出来吧,夏司令回来了。”
没人出来,只有坐在老保安团团部门口晒太阳的傻子丘富兆咧着大嘴笑了:“夏老爷回来了。”
夏景琦年轻的时候还算玉树临风,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英俊的副官已经长成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气质倒和当年的夏大龙有八分相似,怪不得丘富兆认错人。
现如今夏景琦可是南泰县的保安司令,在新县长任命之前就是南泰的土霸王,老百姓不给面子,让他在皇军面前丢了人,让他很不高兴,先派人去醉仙居订了一桌全鸡宴,倒不是醉仙居擅长做鸡,他知道皇军喜欢吃鸡,特地如此安排。然后又去城里妓院联系几个婊子来服侍皇军。
醉仙居推辞说大厨不在,饭店歇业,夏景琦大怒,派人把林老板的孙子抓了去,说你狗日的不给我好好招待皇军,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林老板无奈,只好张罗着一桌酒菜,亲自下厨做了最拿手的辣子鸡,辣椒放的格外多,一边放一边狠狠骂:“辣死你们这帮杂种。”
忽然他想起家里阁楼上放着一罐子砒霜,还是去年买来毒老鼠的,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这个胆子,自己是开饭店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是忍一忍吧。
酒宴上,八个日本兵规规矩矩的坐着,他们本来是一个班的编制十三人,在南岸战役中死了三个,北泰攻坚战又死了两个,只剩下这几个人,仗打了几个月,天天吃冷饭团,哪见过这么多美味佳肴,看到菜肴上来,顿时放开手脚大吃起来。
夏景琦把本县一些头面人物也请来了,都穿着长袍马褂像泥塑木偶一般坐着,夏司令端着酒杯想发表几句祝酒词外加就职感想呢,八位皇军已经开席了,搞得他略有尴尬,讪笑道:“皇军了饿了,吃饱了不想家,哈哈。”
大家就都跟着笑笑,气氛略有活跃,旁桌传来皇军们像狗一样嘶嘶哈哈的吐舌头喘气之声,原来是被辣的,夏景琦大怒,重重将杯子一放,身后两个狗腿子把盒子炮拽到面前,横眉冷目,只要夏司令一个眼色,就要把林老板碎尸万段。
忽然皇带队的军曹呲牙笑了,竖起大拇指:“夏桑,菜的,大大的哟西。”
夏景琦愣了愣,也咧嘴笑了:“哟西,哟西!”
俩狗腿子也笑了:“哟西大大的。”
林老板松了一口气,这帮狗日的,真他妈贱!
夏景琦是带着竹下大佐的任务来的,要尽快在南泰县建立维持会,这个会长自己不好亲自担任,得在县里找一个听话的傀儡,可在场这些爷们都推三托四不愿意接招,把他惹毛了,将驳壳枪往桌子上一拍道:“李举人,你最有威望,维持会长你来当!”
李举人虽然有官瘾,但是也不肯做日本人的汉奸官儿,刚要推辞,看见桌上的驳壳枪,只好说回去考虑考虑。
“考虑个毛,就是你了,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夏景琦一锤定音,比他爹夏大龙当年还要跋扈。
李举人唯唯诺诺:“当,我当。”
夏景琦脸色转好:“这才对嘛,哎,那个谁,让你找的陪皇军的娘们呢?”
“回司令,没人愿意来。”
“他妈的,怎么办的事。”夏景琦大怒,不过看皇军们吃的很开心,暂时没提到娘们的问题,也就没借题发挥。
毕竟初来乍到,低调,低调。
当晚夏景琦歇在老县衙,睡觉没脱衣服,枕头底下压着顶上火的驳壳枪,那八个日本兵虽然喝多了老酒,但依然有板有眼,用冷水冲澡,睡觉的时候外面还放一个哨兵。
“到底是皇军,素质真高。”夏景琦由衷赞叹。
第二天,夏景琦中午才起来,换上黑绸子裤褂,戴上礼帽,背上驳壳枪,带俩狗腿子,开始巡视县城,此时县衙的旗杆上已经高高挂起一面日本膏药旗,夏司令先向旗帜鞠躬,毕恭毕敬。
远处,南泰县几个老百姓悄声议论:“这日本旗真丑。”
“是啊,跟骑马带子似的,埋汰。”
夏景琦继续巡视,走到老保安团部门口,晒太阳的傻子丘富兆跳起来歪歪斜斜的敬礼,嘴里咕哝不清:“夏司令好。”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唔。”夏景琦威严的点点头,全县就这一个傻子最聪明,知道向权威低头。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女人尖叫:“放开我!”
回头一看,这不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夏景夕么,听说他嫁了一个有钱人,怎么跑到这县城来了?
纠缠夏景夕的是几个日本兵,这南泰县的酒后劲足,直到今天还发着酒疯,县里的年轻女人们都躲起来了,满街看不到女人,碰巧夏景夕从北泰逃回来,她虽然也三十多岁了,但保养的极好,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比二十来岁大姑娘还水灵,日本兵见了不兽性大发才怪。
夏景琦赶紧上去相劝:“太君,太君,您放手,这是我妹子。”
日本兵兴头上来,才不给他面子,嗷嗷狞笑道:“夏桑,你的八嘎,有妹子也不献给皇军,良心坏啦坏啦的。”
夏景夕看到多年未见的哥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大哥,救我啊。”
夏景琦和妹妹虽然不亲,但到底都是夏大龙的儿女,堆着笑脸还想说点好话,日本兵的刺刀已经顶到了他胸口,吓得他赶紧退了回来。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还是不是中国人啊!”夏景夕被日本人按在地上撕扯着衣服,怒骂夏景琦和他的几个狗腿子,身强力壮的中国人,腰里还别着枪,看到自家妹子被日本人糟蹋都无动于衷,真是令人齿冷。
想到自家妹子伙同外人杀了老爹,那点亲情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夏景琦虎着脸道:“妹子,让皇军弄两下又不会死,你忍着点吧。”转脸又对远处看热闹的人喊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睛挖了。”
夏景夕被几个日本兵拖向巷口,忽然一直傻坐在团部门口晒太阳的丘富兆暴起,用手里的石头猛砸日本兵的脑袋,一下两下,鲜血四溅,别的日本兵丢下夏景夕,端枪过来捅他,两把刺刀扎进他的胸膛,随即抽了出来,血泉水一般涌出,丘富兆坐倒在地,举起一只手来,做手齤枪状瞄着日本兵,嘴里发着声:“啪,啪,啪……”
声音越来越微弱,丘富兆慢慢闭上了眼睛。
本来,县里人都称他为“老团部门口的傻子”,此事后,百姓们帮他修了一座坟,坟前立碑:南泰县保安团长丘富兆烈士之墓。
第八卷 国难 第三十九章 回马单枪
丘富兆用生命给记忆深处最爱的人换取了逃命的时间,夏景夕遮掩着被撕开的衣服仓皇跑开,日本兵戳翻了那傻子之后,拔腿猛追,夏景琦觉得没趣,转头就走,狗腿子问他:“司令,要不要帮皇军一把?”
“啪”夏景琦甩了一个耳刮子过去,“你他妈要脸不?”
狗腿子捂着脸呲牙咧嘴,心说我再不要脸,能及不上司令您啊。
夏景琦心里也不舒坦,自己是夏大龙过继的儿子,和妹妹不亲,但名义上总是兄妹,让县里人看见自己见死不救,这个司令的威望可就保不住了,不过皇军的威严实在不敢触犯,不然自己这个司令更没法当。
夏景夕恐惧万分,跌跌撞撞跑不快,几个日本兵嬉笑着尾追过来,如同打猎一般兴奋,转过一条巷子,忽然前面站着一条铁塔般的汉子,头戴蓝色铁路制帽,对襟褂,泡裤,扎着腿带,干练利索。
“大嫂子,你往这边走。”那人指着旁边一扇门,夏景夕慌忙钻了进去,三个日本兵追过来,不见花姑娘,只有一个男人挡住去路,顿时大怒,从背上摘枪,想吓唬吓唬这个不知死的支那人。
老百姓们远远的看着,以为这汉子也要步丘富兆的后尘了。
汉子屹立不动,忽然喝道:“说打你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