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三)-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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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耗劳民伤财。臣当时十分着急,心想匪帮只是暂时遁入山林,一到来年开春人他们又将下山祸害百姓。倘若朝廷在这时候撤兵无疑将前功尽弃。可臣当时身处宁古塔,就算上书辩驳也难说服京师幽幽众口。却不想陛下您及时出面平息了纷争更加稳定了前方将士的军心。”
“朕还当是什么事呢。国会的议员以及内阁的大臣并不一定懂军事,但他们却要为朝廷的每一分花费负责。而卿等在前方作战自然有自己的计划,既然如此那也只有朕这边出面调停了。”孙露说到这里又颇有感触地补充道:“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依朕看来军部那边还是应该成立个衙门派出发言人专门负责向公众解释军队的作战情况。总不成每次都让前方作战的将帅一边指挥作战,一边同后方舌战吧,那还不把人给累死。”
“陛下圣明,确实很累。”夏完淳接下了女皇的玩笑。不过这倒真是他的切身感受。要知道无论是面对凶残的罗刹人,还是狡猾的土匪胡子,夏完淳都不曾头痛过。可面对来自京师的责难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熟读史书的他十分清楚作为一个武将倘或被后方的文官所垢弊,那你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劳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试想像夏完淳这般出身书香世家投笔从戎的儒将尚且如此,那些粗通文墨的军官岂非是“大兵遇秀才有理说不清”。因此女皇的这项建议可谓是说到了夏完淳的心坎里。那些文官和议员不是喜欢辩论吗。那军部就干脆成立一个衙门专门同这此人论理。反正中华朝的军部人才济济。真要认真辨驳起来还不知是谁辩得过谁呢。
眼见夏完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孙露却在心中偷笑了起来。却见她表面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这种工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啊。此人既要懂得军事,又要文采飞扬,当然若是家世渊博且能在士林中享有盛名那就再好不过了。”
夏完淳起先还听得连连点头,但当他听到“文采飞扬”、“家世渊博”、“士林”等几个词语,那张英俊的脸庞立即就绿了下来。这怎么听都像是在说自己嘛。虽说这些年的戎马生涯让夏完淳褪去了不少文人的浮躁,但对自己的学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负的。试想自己当初好歹也是7岁出诗集、14岁中进士的江南神童,其父夏允彝也是江左名家。如果没有甲申之变的话,夏完淳的人生完全会是另一副模样。不过这会儿可不是标榜文采的时候。现在的夏完淳根本不愿意去同那些议员打交道,更没兴趣去做什么发言人。这不,在脑中飞快地盘算了一番后他立即就找到了合适的替代者。
“陛下,参谋府的林若寒乃是我朝头科进士,在军部素以通古博今、文辞华丽而闻名,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身无战功无法服众。”“那黄元帅的二公子黄斐呢,黄上校,出身世家,自幼便随父亲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黄斐的脾气躁了些,不适合出面同国会打交道。”……
夏完淳一连推荐了好必位合适人选却被女皇一一否决。无奈之下,他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女皇希望自己刚才只是胡思乱想。而孙露这会儿却忽然话锋一转道:“那夏卿如何看待我朝现在的陆军?”
被女皇跳跃式思维弄得有些迷糊的夏完淳迟疑了一下后回答道:“回陛下,我朝如今威甲天下,四夷臣服。特别是火枪、火炮的发明使得中原的军队不再畏惧于塞外游牧民族的威胁。当然距离和气候上的因素也让帝国很难再继续动用大军开疆拓土。不过就算是如此,帝国在陆地上的威胁依然存在。这些威胁并非是指某一个具体的国家或是具体的民族,而是指帝国的本身。众所周知我中华是个幅员辽阔、民族众多的国家,不仅西北东北的民风彪悍而又不羁,就算是在中原千百年来宗族间的私斗也从未停歇过。在此次的东北匪患之中就有不少是宗族、同乡会之间的械斗。一旦帝国内部出现问题总免不了会有外敌窥探,所以只要帝国一天不排除陆上威胁,保有常备驻军就是必要的。”
夏完淳回答得十分谨慎,前面半段话几乎是现下一些士大夫的老生常谈,之后一段则是他为陆军做的小小辩护。中华帝国的强盛使一些人产生了盲目乐观的心理。这也难怪,在中国历史上历来大乱之后必是大治。特别是在消除了游牧民族威胁的情况下,人们头一个想到的往往是裁军恤民。毕竟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平时保养一支常备陆军都是极其耗费钱粮的一桩事情,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无不处心积虑地想过各种各样既可保留常备兵力又可少耗费甚至不耗费钱粮的办法。这其中做得最为彻底的当属朱元璋了。不过朱皇帝虽号称养百万兵不费一文钱,但实际效果是军队整体战斗力的直线下降。最终还是绕回了募兵这条老路上来。毕竟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这种事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而中华帝国目前在陆上的兵力虽不及前朝号称百万之众,却也将近有五十万的常备驻军。不过这五十万驻军却并非前朝那般靠屯耕自给自足的军户,而是切切实实拿军饷吃皇粮的军队。因此内阁每年拨给陆军的预算丝毫不亚于前朝所谓的百万大军。于是乎一些人便认定这是朝廷糜饷劳师的表现,认定惟有裁减军队才能缓解军队给帝国财政带来的压力。而这些人的理由也看似十分充分,既然四夷已然臣服,为何还要驻军四方?既然一个配有火炮的连队能让草原上的游牧部落望风而逃,为什么还要在西北囤兵三十万?既然羊毛、纱厂能让蛮夷驯化,为什么还要带着枪炮去交涉?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风啊。
以夏完淳的脾性当然是不屑去回答那些愚蠢而又短视的责问。但女皇刚才的问话却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安,难道女皇被那些人说动了吗?正当他在心中忐忑不安之时,只听孙露又跟着反问道:“哦,卿刚才所说的是常备驻军?”
“是的陛下,常备驻军。即将陆军目前由战备为主的战略转为以防卫为主的战略。也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夏完淳顿了一顿强调道。这是他从西伯利亚归来后便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此时说出来多少会有那么一些不成熟,但夏完淳总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多少该说些什么。
“知道了,真是很精彩的分析呢。”孙露听罢抬起头和蔼地微笑道:“不过这一切总得有人向世人解释不是吗?朕希望军队对自己的定位能有一套完整的构思,而不仅仅是某个大臣一个设想或是一本奏折。因为这可涉及到国家的兴衰啊。”
“是,陛下,臣明白了。”夏完淳心情复杂地应答道。此刻的他实在是难以抉择是留在京师还是返回驻地。
然而就在此时孙露却忽然将话题一转道:“好了,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倒是有一个熟人要见见了。”
“熟人?见熟人?”夏完淳再一次被女皇的跳跃式对话给弄蒙了。
“恩,西藏大臣现已回京了。”孙露淡然地点头道。
“陛下,这么说张煌言张将军也来了?”夏完淳刚才疑惑的表情瞬间转为了欣喜之态。曾任陆军尚书的张煌言虽不及现任陆军尚书张家玉来得声名显赫,甚至就单纯论战功而言还及不上现在的夏完淳,不过饶是如此在夏完淳等人眼中,张煌言依旧是他们尊敬的尚书大人。这其中固然有张煌言出任尚书时因为人公正严明而留下的好口碑,不过其主动放弃内阁大臣之位而前往西藏收服藏王的胆识更是令人钦佩。虽然他本人并没有参与具体的作战行动,但在民间,老百姓还是习惯地将他同另一位进藏的将领李定国放在一起作为说书艺人口中传奇式的主角。只不过夏完淳清楚相比老百姓那朴素的好奇心,更多的士林人士则对张、李二人抱有强烈的戒心。原因无他,谁叫此二人立下赫赫战功却“迟迟”留在边关不肯入京呢。就算期间张、李二人都曾上书向女皇就回京的事请示过,可只要皇帝不应允,那这错还是得怪在他二人头上。因为在一些士大夫看来问题完全在于张、李二人没有诚意。而今张煌言已然回京师,却不知晓底下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来了。
“是呀,从康定到南京这条路可不短呢。”孙露双手交叉颇有感触地说道:“而说到对边疆各族的了解恐怕现在京师里头也没哪个人能比张煌言更有发言权吧。”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三百七十五节 定青藏张煌言回京 安军心张家玉出面
卿与李卿在青藏还习惯吧。”龙椅上的孙露示意刚刚进殿的张煌言就座道。
“谢陛下关心。臣走时青藏诸府一切都好,藏王和硕汗对中原的风土人情极其倾慕。故特派其长子随臣一同前来京师面圣。”张煌言欠身向女皇行了个礼后接着说道:“只是臣与李将军这些年身体欠佳,恐难以胜任陛下与朝廷所托。”
一旁站着的夏完淳听了张煌言如此小心翼翼的一番表白神色不禁为之黯然。心想一心为公的张煌言到末了也不免为避人言而选择退让。然而孙露却知道张煌言这话至少一半是真的,毕竟以他这岁数并不适合继续留在高原工作。想到这里孙露便以平静的口吻回答道:“卿与李卿这些年辛苦了。毕竟高原气候恶劣,朕也不希望看见朕的将军因高原病而蒙受痛苦。关于青藏那边的事宜朕会另行安排的。”
得到女皇答复的张煌言似乎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似地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恭敬地谢恩道:“臣代表李将军谢陛下圣恩。”
“张卿家别太拘谨了。朕这边可不像高原那里缺氧哦。”孙露半开玩笑地说道。在中华帝国随着科学知识的普及一部分人已经知晓空气中的基本成分以及氧气对人的重要性。而这一点对中华帝国的军部来说又是尤为地重要。正是这些新知识帮助军队及时适应了西北高原地区稀薄的空气,极大地提高了部队的作战能力。因此孙露的话音一落,先前还有些构束的张、夏二人立即露出了会心一笑。而孙露则顺着这话头推心置腹地向张煌言说道:“怎么样?同朕说说青藏那边的情况吧。”
或许是得到了女皇许诺的缘故张煌言的思路明显比先前敏捷了不少。只见他微微欠身回答道:“回陛下。目前青藏各土司、头人之中以藏王和硕汗最为势大。不过由于朝廷对喇嘛教格鲁派的扶植,五世达赖喇嘛这些年的声威也日渐壮大颇有同和硕汗分庭抗礼的架势。因此臣以为青藏僧俗之间以后总免不了会有一场大的纷争发生。”
“大的纷争?卿的意思是说动武吗?”孙露秀眉一挑问道。
“回陛下。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张煌言予以肯定道。
“那倘若真发生这种情况,依卿以为朝廷又该站在哪儿一边为好呢?”孙露跟着问道。
“依臣所见朝廷最稳健的做法是站在菩萨一边。”张煌言狡黠地一笑道。
“是啊,跟着神走总是没错的。”孙露以嘲弄似的口吻说道。随即她又侧着脑袋继续问道:“那依照卿这些年的奏报所见五世达赖就是藏民心目的活佛吧。”
“回陛下。五世达赖喇嘛在蒙藏百姓心中拥有近乎于佛祖的地位。而且新兴的格鲁教派在青藏地区也是信徒遍地。”张煌言颔首应和道。
“那倘若达赖对朝廷存有二心呢?”夏完淳不放心地问道。在他看来在红底金龙旗下只能有一个主宰一个王者,那就是眼前的女皇陛下。任何可能威胁到女皇独一无二地位或是比女皇拥有更多拥护的人都是帝国的威胁。更毋庸说这“威胁”现在正处于帝国最不稳定的地带。
然而对于夏完淳杀气腾腾的责问,张煌言却笃定地一笑道:“夏将军,活佛是会转世的。”
“是啊,而且活佛也只能出自西藏。”孙露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原来如此。臣刚才唐突让陛下与张大人见笑了。”听出弦外之音的夏完淳恍然大悟地拊掌道。
“卿也是关心国家安危才会如此。不过这也正证明了卿刚才的观点不是吗?”孙露反问道。
“观点?”张煌言回头好奇地问道。而夏完淳则在孙露的鼓励下将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言语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张煌言听罢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好个居安思危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只可惜士林方面恐怕并不会这么想吧。目前士林似乎分成了两派。一派极力主张裁军固守现状;一派则极力主张扩张,恨不得立即一统世界。像夏将军这种折中的想法恐怕会两头不着落啊。”
“那是因为那些书生根本不了解什么是战争。不知道战场有多么血腥,胜败有多么残酷。”夏完淳神色凝重地说道。在不知不觉间他俨然已经跳出了书生的圈子。当然曾几何时他也曾是这其中的一员。对于战争有着诗人般的浪漫情节。只不过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经历的许多以前不可想象的血与火的考验。让他明白“弹指间墙怒灰飞烟灭”的豪迈背后需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
“是啊。要不怎么说文官都是好战者呢。只是这些‘好战者’在某种情况下很快就会转变成为彻底的‘畏战者’。”孙露感慨颇深地说道。毕竟身处后方的政客是永远无法体会前方战士在作战时所面临痛苦与恐惧。在他们眼中战场上的胜负成败不过是手中的筹码而已。至于战死沙场的将士那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连串数字。而一但战事出现不利或是对手的实力凌驾于己方之上时他们又会在第一时间选择退缩。就中国漫长的历史来看被称为国之栋梁的士大夫们似乎总难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寻找到合适的平衡点。
“陛下所言甚是。人们卖鞋子的时候找鞋匠,打爬犁的时候找铁匠。盖房子的时候找木匠。打仗时却要听凭来不懂得军事的人来指挥这实在是可笑得很。”张煌言连连点头道。在他看来无论是竭力主张裁军的呼声,还是竭力主张扩张的呼声都是一些纸上谈兵之徒的无知言论。不管军方为其中任何一方所左右都将是一桩悲哀的事。
“姑且不论这种情况是否可笑。朕倒是认为军部至少要让外界理解军部的用意。”孙露再一次重申了她的看法。
然而张煌言却紧锁着眉头郑重地问道:“陛下言之有理。却不知军部之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