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骨-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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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王庭,已经不再是他的王庭。
此刻他的王庭中,数不清的红袍骑兵正在其中往来奔驰。
“汉......汉军?”右贤王双目圆睁,只觉得身体一软,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完了,全完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全甲兵而还
(第三卷了。)
元朔元年四月二十九日,匈奴公主伊雪率三万大军入渔阳,北海王丹狼率两万大军入上谷,两军共计五万有余,一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渔阳、上谷守军皆不能挡,气焰一时不可一世。
四日后,骠骑侯秦城领骠骑营一万八千将士走上谷,关内侯卫青率北军三万将士走渔阳,迎战五万匈奴骑兵大军。
元朔元年五月二十四日,汉军自河朔班师,携大胜之师凯旋。
此战,汉军斩首六万有余,俘虏匈奴公主、北海王、楼烦王、右贤王等总共数万人,牲畜数千百万之多,捣毁匈奴右贤王王庭,并收复了为匈奴占据八十余年之久的河朔地区。
刘彻在未央宫接到大军战报,喜出望外,派遣特使持大将军印信,于半路至军中拜骠骑将军秦城、车骑将军卫青为大将军,加封两人食邑六千户。
随后,刘彻表彰了因从军作战有功的柳木、乐毅、马大山、纪铸、山甲等十几位将领,分封为平陵侯、岸头侯、勇武侯等。
此战大涨汉军军威,一时威震天下,时人称颂秦城和卫青两人此战的功绩,曰:“杀敌十万,纵横千里,全甲兵而还。”
秦城和卫青回到长安之后,刘彻提骠骑营为骠骑营军,建制扩大为三万人,又封秦城与卫青同为北军副中尉。
随同大军一起回到长安的匈奴公主伊雪、北海王、右贤王、楼烦王等人,俱为刘彻封为列侯,同时遣天子特使公之于海内四夷,以彰显大汉雄仪。
此后,刘彻在河朔地区置河朔、五原两郡,筑阴山甫麓的长城,加固高阙关。后又迁民十万往其开垦良田,兴良渠,同时设立屯军,建养马场,将其建设为抗击匈奴的前沿据点。
因秦城和卫青出征立下有汉七八十年来汉军未有之功,北军将士纷纷请战,正为大胜高兴的刘彻欣然允之,遂于元朔元年秋,令北军中尉李广与将军公孙贺、张次公等人,领军五万出河西,进攻匈奴休屠、浑邪王两部,以图打通河西走廊,贯通西域诸国。
。。。。。。
元朔元年六月,漠北匈奴大单于王庭。
去大单于王庭十余里,有一处山峦,为百里之外狼居胥山一脉延伸出的尾脚。
此时山峦之巅站着两个骑马骑士,两个骑士身后二三十步开外,拥立着数十个匈奴精锐骑兵。
两个骑士一前一后,眺望远方。虽然时至六月,但从雪山上吹下的风仍然清冷。
“阿伊妹!”前面的骑士三十来岁,他忽而张开双臂,朝南方大喊了一声,声音饱含凄凉与悲愤,在山顶显得异常空灵,他一连喊了三声,道:“来日为兄定当亲提雄兵十万,南下救你回来!”
“阿伊妹,你要等着为兄!”
“阿伊妹。。。。。。”
好容易喊完这几声,骑士的声音嘶哑起来,有些悲怆。
骑士后面的男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大衣,他看着前面骑士的背影,轻叹一声,“大单于,河朔地区为汉人所夺,大匈奴该如何区处,还要大单于定夺。”
等了半响,伊稚斜才头也不回道:“相国有何良策?”
被伊稚斜称为相国的男子名为乌单,他说道:“大匈奴不能再跟汉人缠斗了,应当早日与汉人结束战争状态。汉人地大物博,大匈奴耗不起。。。。。。”
“相国!”不等乌单说完,伊稚斜出声呵斥道,回头盯着他:“你这一套可以收起来了!自军臣单于在时,你便是这套说辞,现在大匈奴与汉人都早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如今汉人夺了本单于的河朔,抓了本单于的妹妹,你竟然还让本单于罢兵?!”
乌单愁苦道:“便是不能罢兵,大匈奴也该退居漠北,将漠南空出来,让汉人无利可图,无处用兵,疲奔而无所获,也好让大匈奴休养生息,待力量积蓄之后,再图其他。。。。。。”
“够了!”伊稚斜一挥手,再次打断乌单,“大匈奴不会退!大匈奴从来都没有退却过,也不知何为退却。本单于只知道,吃了亏就要找回来,挨了打就要打回去,这回汉人吞下的河朔地区,本单于一定会让汉人给我吐出来!”
“大单于。。。。。。”乌单还想劝,伊稚斜却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
走出两步,伊稚斜又停下来,沉吟了一下回头对乌单说道:“相国,本单于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来年本单于定要夺回河朔,不仅如此,本单于还要汉人将阿伊妹送回来!你身为大匈奴的相国,应当执行本单于的命令,帮本单于为大匈奴找回失去的尊严!”
乌单欲言又止,最终只得妥协,“老臣听大单于的便是。”
“如此便好!”伊稚斜的脸色缓和了些,这便道:“来年本单于要率军亲讨汉人。要打仗没有精兵不行,王庭本部的兵力如今并不够本单于来年所用。本单于给你一年时间,你给本单于调集二十万可用之兵!”
伊稚斜见乌单一脸震惊,想了想又道:“二十万是多了些。那便这样,你召集匈奴各部大王商议,这样一来,二十万大军不成问题。明年的此时,本单于定要率二十万大军,与汉人一决雌雄!”
乌单仍旧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长大了嘴失声道:“大。。。。。。”
但伊稚斜已经带人行下山去,没有人再听他说话。
。。。。。。
此时,长安,兴平馆。
刘陵一身大红衣袍显得很是艳丽,虽然她此时正坐着,但也掩盖不住她骨子里流出的媚惑,仿佛她随意一个眼神,便可以将他身边的男人给勾过魂来。只不过今日与对面坐着的人谈论的话题,却明显让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足够妖媚。
“这回秦城和卫青两人可是出尽了风头,你听见这满大街的人是如何赞扬他们的么?杀敌十万,逐敌千里,全甲兵而还。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得过如此赞誉?”刘陵对面的男子二十几岁,素衣锦袍,眉宇间充满傲气与不羁,他说这番话到时候,指手画脚动作很是夸张,“这下好了,咱们与他有过节,人家现在成了大将军,说不得要怎么给咱穿小鞋呢!姐姐,这事儿你可得注意着点!”
“注意?怎么注意?”刘陵对刘迁的话并不以为意,“我看你是看人家秦城现在威风得很,嫉妒了吧?至于咱们与他的过节,他要是记恨着咱们,想给咱们穿小鞋,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刘迁一脸不满,随即又不屑道:“我堂堂淮南国的太子,我嫉妒他作甚?他不久多杀了几个人么,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说完,刘迁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道:“姐姐方才的意思,难道是觉得秦城那厮不会计较我们曾今派人杀他?这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刘陵端起茶碗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不过,他却不会轻易为难咱们。”
“为何啊?”
刘陵白了刘迁,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多想想吗?秦城为何明知是我们一再为难他,却一直没有向我们发难?”
“是啊,我也纳闷!”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咱们一把拉下马!”刘陵放下茶碗,“所以他在等,在等一个可以将给咱们一击致命的机会,不让咱们有反击的余地。”说到这里刘陵轻笑了下,“秦城可没你这么笨,他知道若是让咱们喘过气,以他一个将军的身份,是奈何不了咱们的。这长安城里的皇帝,只要有需要,杀起自己的臣子来可是毫不手软。”
“原来如此!”刘迁恍然,“那咱们便更不能留他,否则等他找到机会,咱们便完了!”
听了刘迁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气势的话,刘陵却是苦恼的揉着额头,半响之后才骂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猪脑子的弟弟!”
“姐姐。。。。。。”
“你回去告诉父王,秦城现在已然成势,咱们只可顺势而为不可逆势而上,对秦城要么拉拢要么借他人之压,决不能再给他口实,这厮精着,咱们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给逮着尾巴!”刘陵明显不想再继续下去这场谈话,开始交待问题,“这边的事情自有我去处理,让父王不必费心。当务之急还是积蓄力量为上,现在长安那位和匈奴闹得正欢,无暇他顾,这正是咱们的好时机。另外,跟父王说说,咱们不能把宝都压在匈奴身上了,匈奴现在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咱们不能跟着一起被拖下水。”
“哦。”
“这些都记住了?”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将你的话一字不差转达给父王的。”
“嗯。”刘陵想了想,又道:“卫青现在也牛气着,让父王最好做些安排。”
“知道了。”
“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刘陵道,说完又补充道:“这回是谁护卫你来长安的?”
“是雷被。”刘迁没有多想,答道。
“你让他进来,我还有些事交代他。”刘陵很自然道。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道为官为己
丞相府。
屋子里的光线有点昏暗,似乎夏日炽烈的阳光不能穿透厚厚的窗纱一般,摆放着满满竹简的书架后面,当朝丞相薛泽和大夫汲黯坐在小桌两边,天气略显燥热,两人面前的茶壶中也换上了凉茶。
汲黯往透着光的窗户看了一眼,用低沉而浑厚的声音缓缓道:“这天越来越热了,人老了,便有些受不了。”
薛泽王瞄了一眼窗户,布满皱纹的老脸有些不以为然,“这时节,正是风云变幻无常之际,别看现在阳光炙热,谁也保不住下一刻会不会大雨倾盆?”
汲黯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年迈者特有的醇厚,“我老了,经受不起狂风暴雨了,阳光炙热也好,大雨倾盆也罢,以一恒之总比风云变幻来的安稳。”
“大夫此言谬矣!”薛泽声音大了几分,但说完这一句又淡然下来,他为汲黯斟满茶,道:“你我居于高处,自然不惧风雨,但是下面的百姓会如何?大夫这一生不畏权贵,耿直敢言,数度为民请愿,造福了多少百姓?临了怎么能对天下撒手不管?”
汲黯闻言默然许久,末了叹息一声,“老夫陪伴陛下身边多年,到底还是了解一些陛下的性子,现在战事正顺,陛下雄姿英发,老夫若是再说些逆耳的话,不过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徒惹人厌罢了。况且,若是战事顺利,战未必没有和强。”
“汲大夫!”薛泽听罢汲黯这番话,终究是淡然不住,“汲大夫此言,叫人好生心寒。远的不说,单说此番出征,世人都说大军全甲兵而还,但事实呢?数万将士埋骨他乡,为大汉平添了多少孤儿寡母?而大汉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匈奴未来的报复,不过是来年更多的人战死沙场,不过是天下粮仓为之一空,不过是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汲黯不说话,薛泽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道:“汲大夫难道不曾看见,前日那秦城和卫青回城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高头大马,功名利禄,他们尽得于手,而这,却是他们掠夺的天下百姓的血汗。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数万将士客死他乡,就为他们这几人的显赫?汲大夫不为天下苍生念,却要向新权贵低头,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大夫?某,窃为大夫不耻也!”
汲黯嘴角一阵抽搐,身子数度一抖一抖,像是要拍案而起。最终,汲黯向薛泽一拱手,拜道:“多谢丞相直言相告,某险些酿成大错也!”
“大夫快快请起,某只是晚辈,这如何受得起?”薛泽忙将汲黯扶起,作诚惶诚恐状。
“老夫一世名声,险些毁于一旦矣!”汲黯坐起身,仰头愧然长叹。
“和亲方是上策,杀戮必不可取,你我不为此鞠躬尽瘁,此任要放诸于何人?”薛泽又道。
。。。。。。汲黯走后,薛平敲门进来,他躬身问薛泽道:“孩儿方才见汲黯那老头一脸决然的走出去,想必已是被您说服了?”
薛泽傲然冷哼一声,“他倒是想得美,碰到事就想脱身,哪有那般容易?”
“那是。”薛平道,“不过孩儿不明白的是,这事儿为什么非得拉上这老头,他又不受陛下待见。”
薛泽看了薛平一眼,教训道:“你懂什么,汲黯是陛下的夫子,在陛下面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不济也有三分情面。别看陛下平日对他爱理不理的,实则陛下可不会忽视这老头的存在。陛下用人可谓是各尽其用,汲黯就耿直敢言不怕得罪人这一条,朝堂上就有他一个位置!”
“原来如此,孩儿受教了。”
“你记住,人要立于不败之地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借势,最忌讳的是树敌。汲黯即便不能拉拢,也不能让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去,若是让这样的老顽固都同意对匈奴用兵的话,陛下还有什么顾忌?”薛泽看着薛平,耳提面命,“只有我们的势力大了,才能保证达到自己的目的,最不济也能保证自己的利益!”
薛平保持着一副受教的模样,“如此说来,咱们跟淮南王联盟,也是借势了?”
“左右逢源,广布门路,广交朋友,此乃为官之大道。”薛泽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懂了么?”
“懂了。”薛平若有所悟,笑了起来,“其实说到底咱们不过是利用这些人,赚取咱们自己的利益罢了。”
。。。。。。
秦将军府。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府中传出来,别有一番豪迈。府中,秦城正和窦非、东方朔等人一起宴饮,席间众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要死了,笑这么大声,不怕吵到街坊邻居么!”屋子外,一身薄衫的小蓉儿朝屋里望了一眼,却只看到屋内几人笑得东倒西歪,毫无人样,不知为何她鼓起腮帮,顺手在旁边一棵小树上用力扯下一把绿叶,眼神在这时也变得有些幽怨。
“在这干嘛呢?”白馨歆走过来,看到小蓉儿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小蓉儿的头发,“还乱扯树枝,也不怕划伤了手。”
小蓉儿抬头看了一眼一身红衫的白馨歆,见她眉黛清新如远山,香腮微红,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的,在背后纱灯的映衬下更觉韵味十足,仿佛带着些神秘的诱惑。
小蓉儿哼哼一声,不平道:“白姐姐,你看看将军,这好容易出征回来,刚进家门还没说上两句话呢,就跟那些人海喝胡侃去了,也不理你。亏你今日还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修饰妆扮呢!”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白馨歆脸红的嗔怪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