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何引流年 作者:千里行歌 正文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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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喉咙哑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不用。”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嫁给他,那一夜后医院检查证明初步显示一切健康,徐洛似乎什么都没说,只不过她之后没有见他笑过了,他看着她总有些逃避。
乔立言无辜眨眨眼,“迦南,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个。”
迦南怔了怔,想了会儿就老实说:“谢谢。”
“不对。”
“麻烦你了。”
“不对。”
“……”迦南抬眼瞅他,男人的嘴角翘得很是好看,漂亮的唇线,耳根一热,她朝他靠了靠,咽咽喉咙才有些窘地说,“言哥哥,你真好。”
乔立言眯起眸子低下头,往她唇上吮了一口,握住她的手指,“你应该说,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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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时隔半年多回到了中国,而距离江南有多久没有去过了,她都记不清了。
十七岁在乔立言的陪伴下去探望父母的墓之后,除开澳门莫珂那一次,她便没有再真正地接触过莫家的人,江南一带也只是做单子时停留一阵罢了。
现在再看去时,变化不大的,夏季江南温暖而潮湿,阳光下那些郁葱的树叶泛出翠绿耀眼的光泽,作为小城依旧保留着一些古韵特色,楼屋不高,顶部作为装饰铺上了暗青的屋瓦,一眼望去错落有致的翘角屋檐,仿佛仍是一座古城。
就算如今看来,仍是个安静而悠久的地方。
迦南穿着双层刺绣荷叶领的无袖海蓝色上衣,下面是白色棉布的长裙,配上一双棕色花朵凉鞋,头发挽起来,画了极淡的妆,迦南觉得这一身随意了些,乔立言却觉得足够。
“又不是面客,就当回家看看。”他说得轻巧。
迦南瞅瞅前面带头的一辆车,以及后面尾随的三辆车,光洁漆黑的车身,优美的线条,造价不凡,蜿蜒在道路上,这样哪里像是回家的。
她看看身旁的男人,简单的衬衣长裤,修长简练,侧脸在树林侧漏的阳光下勾勒出流动的清俊轮廓,年轻得像个男孩子。
他握着她一只手,她低头看去,男人干净的手指间一圈淡淡银光,和她的戒指覆盖在一起。她觉得这个画面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议,一直静静凝视着,想要记住,此时车身缓缓停下,他的手指动了。
“到了。”
“……嗯。”
莫家早已收到通知,有人来迎接,莫家主宅有两处,一处云南,莫二爷以前住在那里做家族生意,一处镇江,离扬州还有些近的地方,城市深处的寂静林园里。这边的相较之下从事的都是一些江南富商的行业,而女眷大多也住在这里。
迦南下车,四边都是些大院落,青石的墙壁和小路,古老的门扉打开,管家迎接他们行礼往里面请,她踏进去,宽阔种植大型盆栽的前庭,地面上设计精巧的排水道,院落回廊里镂空的窗花以及茂密得探出头来的杨柳树木,还有正堂上端正而坐的旗袍女子,它们仿佛上个世纪的电影胶卷,微微泛黄,一切不曾改变。
迦南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一瞬间她只是想起了被自己打碎的知了砚台,那是爷爷的砚台,他没有责怪她半分。
乔家现任掌权的家主登门到访,莫家这边礼节自然做足,迦南印象中的几位叔叔伯伯到场,还有她的舅妈姑妈和小姨,人不多不少,不会觉得失礼又不会让两边失了面子。
“小小姐,您回来啦?”一旁的佣人笑容十分真切。
迦南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面寒暄,交谈,迦南觉得陌生,她不擅长应付这些场面,只感觉到那些女眷的目光一束束钉在她身上,仿佛她身上贴了金,想从她身上抠出一块金子来藏在怀里。
乔立言见面礼给的足,后面三辆车里都是礼物,一一搬过来,迦南只瞧见了送给小孩象牙雕刻镶嵌的蓝宝石吊坠和送给姑妈她们的珐琅器与玛瑙孔雀石拼接的帝国复活节彩蛋,Fabergé 彩钻项链和玫瑰花戒指,戒指上密密麻麻嵌满了细钻。
男士的都在箱子里,迦南只见到自己一个叔叔收到的是一块纯金的怀表,打开后里面的表盘是透明的,结构细密精致,金色的齿轮一寸寸转动。
除此之外年份高一些的长辈那边送去的便是十六开百花齐放屏风、鎏金云纹兽首古铜镜、青釉茶叶文细颈瓶和碧绿到浓处几乎滴出水来的玉镯子和翡翠耳环。
那些长辈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时,她忽然有些空白。因为父亲从事的行业与家族相差甚远,她只是每年几次大节日或者祭礼时才来这边,说不上亲切或者怀念,家里有那么多小孩,她都不知道这些长辈还记不记得自己,可他们如今的模样,的确是相熟的,仿佛她一直就是这里备受宠爱的大小姐。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不懂这是什么,只觉得这些反差令她有些梗塞。
宅子里有与她同龄的年轻女孩,看着她的目光令迦南想起了她小时打碎砚台的那一次姑妈的眼神,带着刺。
当日在莫家用餐住下,饭桌上迦南只管吃饭,听着乔立言和长辈聊天,长辈非常自然地回避了迦南的曾经,只是说些近况。
吃完饭看时间还早,血色黄昏铺染了树林枝桠之上的大半天空,迦南想去墓园看看父母,与乔立言一说,乔立言点点头,陪她一并去了。
傍晚墓园冷清;守陵老人在门房里一点一旦打瞌睡,四周的花草生长得越发猖狂,长长的藤蔓攀爬在墓园大门黑色的栏杆上,这个点了大门锁着,迦南看了看老人走到一侧,怀里抱着百合,身子一跃翻了过去。
乔立言冲她笑笑,表示会在原地等她。
迦南独自走过一个个灰白色的墓碑来到自己父母墓前,把花放上去,她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蹲在地上,呆呆看着墓碑。
夏季的浅浅蝉鸣渐渐远去,落在墓碑顶部的昏暗金光消失,黑暗笼罩下来。
迦南至今都不甚清楚自己的人生与他人相比,到底算是什么模样,因为她不知道别人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正发呆着,肩头一暖,一件男子针织外套披上来,她回头,乔立言在夜色中的面目模糊。她摸了摸外套裹好了自己,“哪来的?”没见他穿着。
“车里的。”乔立言伸出手,“走罢,迦南。”
迦南把手搭上去,男人的手依旧干燥温暖,走到墓园边缘的院墙前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迦南只觉身子一轻,“乔立言?”
乔立言一笑,另一只手握住栏杆,迦南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晃,天空开阔起来,他抱着她轻巧翻过了两米围墙。
迦南眨眼间已经落地,她愣愣看了看墙壁,又看了看乔立言的个子,忍不住说:“好快,怎么做到的?”
乔立言眯眼好像真的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微笑,“因为迦南好轻。”
镇江夜一黑,人便少了许多,灯光忽隐忽现,在莫家的那一餐饭明显是做样子,迦南还在饿着,乔立言带她去吃当地一家河虾锅仔店,大众消费,位置在小巷子里,这个点还有人坐在外面等。
乔立言进去跟柜台说了什么,服务员查了查电脑,就有人带他们去了一间干净的包房里。
迦南问:“怎么这种店你都知道?”
乔立言眨眨眼,“因为迦南爱吃。”
她忍不住掐他一下。
端上来的一大锅麻辣红虾,每一只有两根指头大小,壳硬,鲜红鲜红的,又上了凉茶和一大盘虾仁炒饭和白灼菜心,很平常的菜式。虾子去壳后只有一个指节大小,却是鲜嫩入味,锅底是炸好的土豆薯条,镇江菜式以甜与清淡为主,这般香辣的极少,迦南不知不觉吃了很多,乔立言带着塑料手套给她一个个剥,剥好了放进碗里,不一会儿满了小半碗,换个碗剥。
桌子上虾壳堆成了红艳艳的小山,迦南有些不好意思了,嘴巴里火辣辣的嘶着冷气儿,“你也吃一点啊……”
乔立言笑笑,目光定定锁在迦南因为辣椒刺激而泛红的小脸上,她与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又浅浅笑意,“吃饱了?”
“嗯……唔。”她哪里好意思说自从和他在一起,胃量越来越大。
男人靠过来,声音低沉下来,“那换我了。”
【三七章】
迦南抬起脸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女孩的唇因为吃辣而显得红肿,乔立言含住她的嘴唇吸了好几口,她有些窘地推他,在他唇间含糊地说话,“都是酱汁……”
“嗯。”
乔立言应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腕一点点吻得深入,舌尖挑开她的牙齿挤进去,勾着她软软的小舌缠绵,迦南有些晕了,渐渐软下去,辛辣味中男子的气息显得独特而好闻,仿佛荒芜沙漠中名贵女贞叶散发的香气。
她模模糊糊睁眼,瞧见了他近在咫尺的睫毛,不自觉朝他靠近了些。
吻着吻着男人气息渐渐浓了,一把将她抱在身上吻,迦南有些羞涩又有些热切地回应,环住他的脖子,乔立言的手也顺势从她海蓝色上衣下摆探了进去,手指在她腰间的疤痕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往上,一寸寸描摹她的肌肤,最终捧住她的胸缓慢地揉着,迦南鼻子里细细地哼着气儿,侧过脸呼吸新鲜空气,乔立言掰回她下巴用力吸了几口,然后由着她喘息,滚烫的唇在她脖颈上游弋盘踞。
“唔,言哥哥……”
她怎么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没外人的时候总是做这种事儿。
迦南感觉到胸前一松,胸衣背后的搭扣被他解开了,脸红到不行,男人动情时性感的呼吸声使她全身的血液往脑子上面涌,他宽厚粗糙的手掌轻而易举贴住了她柔软娇嫩的酥胸,迦南低吟一声,无措地抱住他的背,想拒绝有拒绝不了,“这是外面……”
男人抱住她倏地起身,迦南下意识夹住他的腰,他抱着她的臀几大步将她甩在白花花的墙壁上,按住有些粗鲁地吻,一只手伸到门前将门锁住。
墙壁又硬又凉,乔立言的身体也很硬却在发热,压着迦南,迦南晕乎乎看着天花板难受地喘息,身体里有什么在叫嚣在颤抖,不自觉地想靠近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时候他却开口了,抵着她的额头鼻息相哄,隐隐低笑,“在想什么,嗯?”
迦南除了做单子和数学题什么都反应得慢一些,她脑子里还是之前他给她剥的那一碗虾,软着嗓子说:“我在想……”因为男人的爱抚她浑身发热,***痒的,她有些迷糊,“我在想,我是哪里好,你待我这么好。”
男人肩膀极轻微地一震,他抬起眸,面前的女孩脸颊绯红,双唇和眼眸都闪烁着诱人的水光,她的眼底一向都很干净,黑白分明,是非分明,清澈得连普通女子都无法比拟,如今因他而朦胧。
他待她好么。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只觉怎样待她都不为过,她的存在是无形之中的腐蚀,一干二净后他才发现他似乎需要她一直在他身边了。
这个小姑娘他认识了十三年,太晚他发现自己心意。
迦南说完话脸红红的,男人一直沉默,忽然有些用力地噬咬她的肩膀,又麻又痛,她没有抗拒,只是小声说,“这次可以温柔一点吗?”
乔立言又用那双鸽灰色的眸子盯住她,暗沉翻滚着无声情浪,迦南继续脸红,有些结巴,“你、你每次……都好用力……啊……”
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他将她抱紧,见她就心软,她说什么都好。
她的上衣被卷在胸上方,他把她整个人托起来扯掉她的长裙,灯光下露出女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来,裙子摊在地上,迦南双腿都被他架在腰上,他的唇印上她的胸,轻咬一口,就这么进来了。
迦南因为难受和紧张半晌没喘出气儿来,夹住他的双腿因为他的霸占而微微发抖,脸上布满不可思议的绯红。
又一次,被他占有了,很微妙,这种满足而饱胀的感觉是无论吃多少肉和甜品都无法企及半分的。
迦南水蓝色的蕾丝胸衣松松地挂在身上,因为晃动小白兔跳了出来,羞怯地撅着嘴儿。
乔老板这次果然温柔许多,但每一次都深而重,研磨她最敏感最娇嫩的花心打着圈儿,她扛不住,指甲抓着他的背,双腿痉挛地收紧,似舒服似难受地低吟,如同一只吃饱了被主人挠痒痒的小猫咪。
等他在她身体里释放时两人还是出了点薄汗,他一边吻她的脸颊一边安抚她慢慢缓解下来,最后在她腿心摸了一把,湿漉漉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坏坏地笑,“迦南好热情。”
迦南脸红不说话,把脑袋埋在他肩上,软软的发扫着乔立言的脖子。
等到回座位剩下的菜已经凉了,红虾下面还点着火,迦南又吃了几口两人离开。出包厢的时候服务员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她这才想起这种小店,隔音效果估计不怎么样,头埋得深了些,被乔立言紧紧握住手指。另一位当事人倒是悠然从容,大大方方走过前堂,混血的英俊面孔引来诸多视线。
出了门夜色已经深深了,走了几步迦南忽然说:“其实,真的没必要来这里的。”
“嗯?”
“我的意思是,真的没有必要去见那些亲戚,他们……”迦南想了想,“我知道你是要来的,这是必须的礼节,但其实真的没必要,爸妈已经不在了,爷爷不在了,他们现在……也许也没有真正将我当家人看吧。”
她承认自己太年轻不懂事,可是她内心里,看到乔立言送礼给莫家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都是乔立言自己挣的钱,为什么要给他们,乔立言连工作谈生意走货时就算面对一个国家领导人也是话语寥寥,却和他们聊得很多,他对他们很好,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她姓莫而已。
她自己明白全部是因为她,可她莫名其妙地,有些心疼。
巷口就在眼前,乔立言低头看她,“迦南把他们当做家人么?”
“我……”
“莫珂小姐在澳门的时候,你救过她,”乔立言淡淡说,“因此那场单子你弄砸了,几乎是一分钱没赚,房租没钱付住在程素然小姐家里。”
迦南愣了愣,他怎么知道,”那、那只是因为是生命……“
他没有说剩下来的话,他一直在关注她,然后纵容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发猖狂。只是笑了笑,“其实迦南的心里,还是重视他们的罢,迦南还小,以后就会明白,家人很珍贵。”
迦南点点头,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啪嗒啪嗒重重的跑步声,从声音推断,这个人体力估计不大行,脚掌重重落地,是个姑娘。
随着脚步声靠近,迦南又听见身后紧随着一系列脚步声。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一道人影嗖地窜出来,本来是扑向乔立言,哪知男人一闪,反而扑到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