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僵尸的脱线生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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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秋篠手里的枪，我掐着对方的脖子站了起来。
房间外数名端着枪的白大衣紧张的瞄准我，我将秋篠挡到身前。
“混蛋！谁干的好事？！怎么会电力紊乱？！”秋篠还在声嘶力竭的怒吼，不能接受俘虏和被俘虏立场的突然调换。
“一凡，你太小看我了。”乔晏冷冷的声音先他的身影一步出现，在他身边，跟着另外无伤的四人。
“乔晏——又是你！”秋篠咬牙切齿的道。
胜负是毋庸置疑的，乔晏从门外打开了特质的金属门：“赫赫，我们快走！”
乐泽和姜建被咕咕一手提一个，跟在我们身后。
趁着建筑内所有设备失灵的这段时间，我们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大楼，当然，没忘记带走秋篠。
我们回到降落的地方，迅速上了直升机，乐泽双手麻利的在操作板上飞舞，直升机随着剧烈的风声慢慢升了起来。
乔晏将秋篠的通讯器和枪支从窗上丢了出去，两样东西砸在地上啪的一声毫无疑问的牺牲了。
被我制住的秋篠忽然安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
“哟呼！老子终于自由了！”乐泽的欢呼从前面传来。
“结果绕了一个大圈，最大的鱼就在身边我们都没有发现。”乔郁看着秋篠，静静的开口。
秋篠冷哼一声：“……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输了。”
别啊，说点什么啊，我踢了秋篠一脚：“把郭桦的所有事告诉我。”
“我已经告诉你他死了。”
“怎么死的？怎么确定的？”乔晏的枪抵上了秋篠的后脑勺。
“我说不说也没区别，反正都是死，别浪费我的力气。”秋篠冷笑起来。
“不，坦白可以让你死的没有痛苦。”乔郁忽然开口，他闲闲的倚在一边，带着莫名的笑意道：“……你还记得徐静的样子吗？”
“……”缄默了一会，秋篠和乔晏同时开口：“徐静是你杀的？”
“我不喜欢杀人。”
“那你……”
“不是还活着吗？”乔郁颇无辜的微笑道。
嗯，看来乔郁觉得没杀死，就不算杀人，真是新奇的理论，本僵尸要记好。
秋篠突然表情狰狞起来，在我意识到他正在尝试困难的一种自杀方法前，乔郁已经闪到了他面前，捏住了秋篠的两颊。
“我还以为你会使用你们日本传统的切腹。”乔郁的眼神似乎露出了可惜的感情。
“你们别欺人太甚。”秋篠咬牙切齿的说，可惜被捏住了双颊说话的效果就是一阵嘟嘟囔囔。
总觉得，有种喜剧效果。
唉，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辛苦几天，一点好也没讨到，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要加入我们？”我忽然说出一句让众人都愣住的话。
黄瓜之恩，涌泉相报。
秋篠愣了一霎，然后露出前未所有轻松的表情：“……不了，我有生之年没有看到大日本国的复兴，死了也会继续守护他。”
国家……会让人连死也不惧怕，只为了理想而活吗？
我看着秋篠坚毅的神情，忽然心情复杂起来。
“我不会泄露战斧的任何机密，但是如果你们要的只是郭桦的情报，我可以告诉你们，作为交换，可以让我自己选择死法吗？”
“切腹？我可以替你动手吗？”
……小乔，把你隐隐兴奋的眼神藏好。
“成交。”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我颔首，注视着秋篠的双眼。
“郭桦加入战斧的理由很简单，他患深度自闭的女儿——郭夕珪在十岁那年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郭桦一直在为唤醒女儿而进行修复脑部的相关研究，这其中又包括了如何刺激脑神经，如何诱发脑部组织重构的研究，而战斧能够提供他研究需要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唤醒并治愈郭夕珪，虽然，研究的最后结果是产生了X病毒和G病毒。”
“十个预备母皇的事，你知道吗？”秋篠看向我，平淡的诉说着：“X病毒经过反复调整，最后进入试用阶段，战斧从各地搜集了与郭夕珪情况完全一样的深度自闭，同时还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植物人的年龄相近的另外九人，包括郭夕珪在内，在那个时候被我们叫为‘微笑天使计划’的十个参与人，后来，我们称她们为‘母皇计划’的十个预备母皇。”
“注入病毒的三年间，十个预备母皇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异变，一种强大的潜力惊人的怪物诞生了，它们长相丑陋，没有情感，没有智慧，只具备生物最基本的攻击本能，死在它们手下的研究员不计其数。这时候，注入病毒的预备母皇中，只有郭夕珪没有出现任何异变，也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公司普遍认为，郭夕珪和X病毒融合失败了。”
“公司认为这种病毒是完美的生化武器，不仅可以将它作为军事上的贩卖，甚至可以——让公司自己主宰重构这个世界。可是这个时候，郭桦逃跑了。”
“当公司发现的时候，郭桦已经带着陷在沉睡中的女儿和所有反对战斧进行生化实验的核心研究者逃出了战斧掌控。”顿了顿，秋篠重新开口道：“再之后战斧分部发生了病毒泄露事件，X病毒像飓风一样迅速席卷全球，当时的战斧□乏术没有对叛逃的郭桦紧追，五年后，战斧派出了秘密队伍去抓捕郭桦，并且成功找到了郭桦的所在，郭桦为了引开秘密队伍只身现身，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他自己为自己注射了G病毒，并借此力量逃走。这就是战斧和郭桦本人的最后一次接触。”
“他不可能还活着了，我指的是，作为一个‘人’——”
漫长的讲述终于说完，直升机里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现在该你们履行约定的时候了。”秋篠开口。
“想要怎么死？”我说。
秋篠笑了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向乔晏：“……队长，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然后——
他猛地从座位上冲了起来打开了机舱门，跳了下去。
“日本万岁——”秋篠的声音在狂风下被拖的很长，很长。
“……！”乔晏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为时已晚，只有呼呼的狂风从外面不停呼啸而今。
“关舱门！这烂直升机平衡很差！”乐泽在前面大喊道。
姜建冲起来哗的一声猛拉上了舱门，看起来动作很利索，可是我看见了，他关舱门时候动作一瞬的停顿，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杨一凡，死了。

78爸爸

除开中途加了一次油外，直升机一路直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我们的大本营丹芙。
一下直升机，乐泽就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小区里的公厕，当然，他没忘记扯上咕咕去为他清厕。
“看在这次他为我们牺牲这么大的份上，把他划为艳遇之队的核心成员吧。”姜建望着乐泽远去的背影同情道。
“？”我歪头看向姜建。
“嘿——赫赫，你肯定猜不到，杨一凡——”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姜建眼神黯了黯，然后又强拉起笑颜道：“秋篠想要队长手里的u盘，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你猜你爸爸的u盘被我们藏到哪里去了？”
“……哪里？”本僵尸难得配合他一次。
“你没看见当时那个场面，震撼啊，秋篠派人来搜队长的身，那时我们都被打了麻药动弹不得，乐泽就在队长旁边，队长趁人不注意把u盘往乐泽那里一扔，乐泽他——”姜建吸了口气，努力制造震撼效果：“乐泽他眼都不眨将u盘藏在手里翻个身就把它吞了！”
“据说……”姜建继续说，还向我眨了眨眼：“他已经便秘四天了。”
……早知道就让我保管了，本僵尸自带反绉技能，哪像乐泽那样还要便秘，真麻烦。
“啊不对，比起这个更让人震惊的是……队长要当爸爸了！”姜建一拍脑袋忽然大叫道：“喂喂喂队长——我要当孩子干爹！不对，还有乔郁在前面，那我就委屈一点，二干爹好了！”
乔晏不置可否，不知为何神情显得有些冰冷。
“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利用这里的地热发电打开u盘看看，里面说不定有赫赫父亲的信息。”乔晏平静的说。
姜建有些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再问。
夜。
所有人都早早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乔晏没有。
他一直钉在窗前的藤椅上，目光望着小桌上一直停留在同一页的书。
皎洁的月光在地板上留下一条纤长明亮的光带，我光着脚踏在光带上想象着在河中淌水。
“你去睡吧。”
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乔晏忽然抬头对我开口。
我光着脚跳上软绵绵的大床蹦跶了两下，然后拱进了被子。
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进来，我从被子里露出脸来向外望去，乔晏的目光撞上我的视线后动摇了一瞬，然后恢复平静：“……你先睡，别等我。”
他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却不是走向大床，而是径直走出了房间。
……
……吃坏肚子了？
听说这世上有大姨妈这一种神奇的存在会让人一个月固定几天心情不爽，看来乔晏是大姨妈来访了，本僵尸要体谅，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自发的聚在了地下建筑中，今天乔晏将解锁u盘里的内容。
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下，乔晏将u盘插入了电脑。
请输入密码，系统提示道。
乔晏在键盘上输入了赫赫两个字，然后停了停，才敲下了回车。
“密码验证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看着红色的大字一遍遍闪烁，然后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变成了“验证成功”。
“椰丝！”姜建在后面握拳激动出声。
乔晏随便点了几个分类来浏览了一遍，发现都是有关x病毒g病毒的专业记录和资料。
“这个太宝贵了，要是交给专业人才，说不定能研究出疫苗啊！”姜建惊呼道。
“这里有个视频分类……给赫赫？”乔晏点开了尾下一个特殊的图标，然后打开了扩音。
滋拉滋拉一阵杂音后，一个神色疲惫的男人坐到了屏幕面前。
“赫赫，这是爸爸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对不起，爸爸不能再继续守护你了。为了这个基地不被暴露，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了。以防万一，我将带上仅剩的最后一剂‘珪病毒’，希望不会有用到它的机会……对于我制造出来的病毒，我至今都不曾后悔让它们诞生，它们原本就是为了救人而生，只是使用它们的人走入了邪道而已。虽然是我创造了‘夕’‘珪’病
毒，但很可惜的，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我还没来得及研制出攻克它们的疫苗。”
“夕病毒有十个版本，十个微笑计划参与人分别占有一个版本，而经过时间的沉淀，病毒本身的进化代谢，最后只有我的女儿，你——身上的夕病毒依然具有活力。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病毒的世界也是这样。在最初的十个版本的夕病毒称霸的生化危机下，逐渐的，弱小的，不完美的病毒开始遭到淘汰，最后——剩下的只有赫赫版本的‘夕病毒’。你——我的女儿，成了经过病毒竞争后生存下来的所有丧尸的母体，与世无双的强大给予你的究竟是好是坏……我已经无法陪你一起观看了。”
“爸爸对你造成了许多无法挽回的伤害，这些你心灵上的沟壑或许永远不会愈合，但不要忘记——爸爸的本心，一直都是爱你。”
——爸爸的本心，一直都是爱你。
比心灵更快反应的是身体，眼泪在我察觉之前就涌出了眼眶。
“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些，那说明你已经苏醒了吧，爸爸希望你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依然能，幸福——幸福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一个注射了g病毒的怪物，请答应爸爸……杀了他。”

79新生的毁灭

我是赫赫。
我是从培养管中诞生的生物赫赫。
可是我却为着郭夕珪的情感泪流不止。
我是郭夕珪吗？这是我的爸爸吗？我是被爱着的吗？我没有被抛弃吗——？
乔晏用手指轻柔的拭去我的泪水，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对现状束手无策而自责的心疼。
“……一定要杀了郭伯父吗？让赫赫来做这个，感觉好残忍啊。”姜建迟疑的开口。
“中国那么大，你找一辈子都不一定找得到呢。”乐泽无所谓的说。
“G病毒……国家也没有多少相关的资料，想找点线索都没有。”姜建为难道。
……根本不用找。
G病毒的感染者，六盘水就有一个。曾在入住的宾馆房间外面徘徊，然后仅凭自身之力让整个六盘水幸存者基地沦陷的……怪物。
可是我要杀了他吗？为什么我必须杀了自己的爸爸不可？
当对方不愿作为行尸走肉生存下去时，我是遵从对方的意愿，还是听从自己的心声？当对方失去作为“人”的尊严，我是让死亡取回他的尊严，还是执意让对方作为没有思想的怪物也要活下去，活在我身边？
夜。我从被子的缝隙中看着窗外的明月。
月亮不能告诉我答案，但是乔晏能。当他把我连着被子裹成一个蝉蛹抱到腿上时，我望着的他的双眼开口：“如果……你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怪物，你会怎么选择？”
乔晏的目光告诉我，答案不会是我想听的。
但我依然固执的注视着他。
“我……不想让你看见那样的我。”乔晏带着体温的额头抵上了我的刘海，他的嗓音那么低，低的我要全神贯注去倾听他的声音：“赫赫……我想好了。”
他的手钻进被子，温柔的抚上我的小腹，不带一丝□，有的只是轻柔到极限，仿佛在触碰易碎物品一样的小心翼翼和悲伤。
“过去，现在，未来——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比世界还重。所以你想得到的我一定帮你得到，你不喜欢的我一定帮你清扫，从十一岁那年起，我就在努力成长，每一天，我都告诉自己，我要变强，我要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后悔选择了我。不管是多热，多冷，多苦，多累，我都没有一天松懈过锻炼自己，小刀，匕首，斩骨刀——各式各样的利器用坏了一把又一把，不分季节皲裂的手掌结痂了又被撕裂，撕裂了又再结痂，再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没有关系，有你关心我，有你为我舔舐伤口，即使疼痛也是甜蜜。”
“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所以小心翼翼的不做任何你讨厌的事。你拒绝和我亲近，我就不碰你，你不想要孩子……”乔晏突然哽住了，他的颤音在这一刻终于无法掩藏：“……我就不要。”
我承认，我害怕。
一种莫名的潜意识，让我害怕新生命的到来。
我害怕，我的孩子，有一天会发出“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的绝望，我害怕，我的孩子，走上郭夕珪一样的道路。
因为迷茫，所以害怕。
可是眼前这个为自己的决定哽咽的青年……我相信。
“……你会是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