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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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走亲戚还是旅游啊?”边上有人问道。
“天气热,回老家。”柳毅笑着道。
“哦?我们也是啊,你们是哪疙瘩的?”
“四川。”
“也不近啊,我是江西的。”那人自说自话道。
“好像都没人出门啊,这么长时间,就咱哥几个。”柳毅环顾四周道。
“嘿嘿,专车接送不好吗?”那人咧着大黄牙说道:“城里人都娇贵,离了空调就活不下去,哪像咱皮糙肉厚的,赤个大膊在街上遛,照样舒坦。”
“现在学校都停课了,听说,马上上班时间都会调整呢。”
“全窝在家避暑吧。”
“瞎折腾,回了老家清净。城里简直不让人活,空调乌拉乌拉的,烦死个人。”
“这气温太反常了,你们说是不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到了?”
“拉倒吧,净造谣,蛊惑人心。”边上有人接茬道:“之前那个什么2012,炒得多火啊,沸沸扬扬的,怎么着,到头来,还不是天下太平。”
柳毅听着这些人无意识的聊天,感觉突然拨云见日似的,迷雾一扫而空。
末日?还真有可能,近来的反常,连空间都出现了,末世好像也不是遥不可及。
“那个咋能一样,都是商家炒作的。”那人辩解道:“再看看如今是什么鬼样子,反正啊,我回去会多买些米粮存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边上有人闻言,也赞同地点点头:“我看可以,也费不了几个钱,全当扔水里了。”
“嗤,扔水里还能落个响呢。”说话的人一脸等着看笑话的表情。
柳毅暗自嘀咕,他要不要也来个有备无患?家里奶奶都七老八十了,绝对经不起折腾。
算了,回头将空间利用上,再买点米油,用不上皆大欢喜,留着慢慢吃。
希望是雷声大雨点小吧,他宁愿浪费,也不愿意遭罪,与天挣命。
、第5章
火车一路飞驰,沿途也没几个人上车,就这样,十来个小时后,将柳毅带回了阳明县。
老张早在上一站高合下车了,两人约定好,以后常电话联系。
虽然颠簸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但柳毅的精神依然十分亢奋。
如今全国各地都在轰轰烈烈地搞改革,实施城镇化,阳明县也不例外,处处在搞拆迁,聚拢农村集体土地,将百姓赶到多层高层建筑,集中居住。
被扒掉的房子,随处可见。
断裂的房梁、破碎的砖瓦,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破破烂烂的衣物、玩具,为这个炎热的夏天,凭空增添几分烦闷与破败。
柳毅打算先四处逛逛,这么久没归家,总不至于两手空空吧。
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超市,跟大城市截然相反的是,这里聚集了相当多的人,有的拎着一袋面包;有的拎一把青菜;有的则干脆袖着手当大爷。
这些蹭空调的,还算脸皮薄,好歹也消费了,算是上帝。
有些境界高深的,还会随手带副牌,张罗哥几个一块儿升级斗地主呢。
柳毅先去替奶奶买了一些维他命,蜂蜜,然后就推着推车,一路扫荡油盐酱醋,干货之类的。
在他的观感里,加上末世小说的洗礼,盐是大家一致公认的最宝贵的物资之一,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多多存货了。
结账时,总共花了八百来块,心疼得直抽抽,赚钱不易,花钱却如流水啊。
在路边找了个公厕,除了补品拎手上外,其余的全收进空间去了。
柳家村村口有一株巨大伞状的柳树,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柳家村也因此而得名。
大树,就是天然的空调,此时的树下,聚集了不少留守老人在闲聊纳凉,知了不知疲倦地‘知了’‘知了’的催眠着,让人昏昏欲睡。
见远处小路上的来人,有眼光清明的,当时就认出来了,惊喜地对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的确良衬衫的老妪说道:“老姐姐,快看,是不是你家小柳子回来了?”
柳毅是何等的耳聪目明啊,听了嘴角直抽抽,对这个伴随了二十多年的小名,颇有无可奈何之感。
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是那缺零件的太监好不好?
柳子就柳子吧,还小柳子,他的柳子哪里小了,掏出来可要吓所有人一大跳的。
不过,柳子宝贵着呢,一般不示人于眼前的,连公共浴室都很少去,开玩笑,那可是他安身立命的第二大本钱。
要是被一帮短小得如细牙签的男人见到,非得酸酸得,成为他们的公敌不可,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何必犯众怒呢。
老妪叫马秀兰,正是将柳毅,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的嫡亲奶奶,祖孙俩间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她虽然有点老花眼,只觉得远处有人影晃荡,但凭着血脉的牵引,还是一眼认出,自己朝思暮想的乖孙回来了。
柳毅小跑步地上前,搀扶住激动不已的柳奶奶:“奶奶,柳子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老人家泣不成声。
“奶奶,你摸摸看,可成瘦了?身板结实着呢。”柳毅可是知道老人家最忌大喜大悲,情绪起伏的,连忙出言安慰道。
“家去,家去,奶奶给你做好吃的。”见乖孙确实没糊弄她,心就踏实一半了。
柳奶奶小时候缠过脚,走路颤颤巍巍的,柳毅连忙上前一路小心扶着。
见到两人远去的背影,有人开始啧啧地感叹起来:“老姐姐这辈子,少时失父,中时丧夫,唯一的儿子还不在跟前。女人最凄惨的遭遇,是一样没落下。没料到,年老了,还能享上孙子的福,也算有造化了。”
“是啊,小柳子不错,可惜家里没适龄的孙女。”
其中一位似是想起什么:“咦,二媳妇,你家燕子不是跟小柳子一般大吗?我就倚老卖老,做回媒人,讨杯酒吃,怎么样?”
柳家村以大柳树一分为二,分为前柳村和后柳村,刚被点到名媳妇,就是前柳村的。
她如针扎到屁股般地跳起来:“她五奶奶,按理说,你老人家开口了,我这做晚辈的,说什么也得给点面子。”
“可你瞧瞧,都说的什么人啊?柳毅那是什么人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说得难听点,整个一其貌不扬的穷酸土鳖。”二媳妇边说还边‘是吧’‘是吧’的,在一干人中寻求支持:“不是我势利眼啊,现在都提倡优生优育,就为了下一代考虑,也不能挑这么个武大郎啊。”
“英姐,五婶只不过随口一说,你不同意,就拉倒呗。谁还能强求不成?都一个村住着,用得着这么尖酸刻薄吗?”
“话不能这么讲,女人家最重要是什么?名声啊。三人成虎,要是有啥瞎话传出来,我家天仙般的女儿,一辈子可不就毁了?”
“燕子是模样不错,可挑三拣四的,也快成老姑娘了,差不多就行了。”
“那是缘分没到。”二媳妇瞪着眼珠子说道。
“行了,翻来覆去的,不就嫌弃小柳子穷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五奶奶的拐杖拄得咚咚响。
她可也没有老眼昏花,而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后生不错。
对这边发生的小风波,柳毅是一点也不知情,当然了,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就燕子那样精致的女孩,是农家里飞出的金凤凰,得有大把的金钱精心浇灌着,哪是他这样的穷小子能消受得起的?
当然了,偶尔意淫意淫,还是可以的,但真要动真格,娶回家做老婆,他第一个会逃得远远的,有多远躲多远。
“奶奶,最近老寒腿发作没?”柳毅一边帮着奶奶烧土灶,一边问道。
“你给我寄回来的壮骨贴,好使着呢。”孙子这么孝顺,她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这趟回来住几天啊?”马秀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人越老越喜欢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的那种其乐融融。
可惜她命不好,也就这么个大孙子在眼前,一方面舍不得他离去,另一面又怕耽误孩子的发展,左右为难。
柳毅一阵莫名的心酸:“奶奶,以后我就在家陪你,哪都不去了。”
“真的?”柳奶奶皱皱巴巴的脸,瞬间绽开得如一含苞待放的菊花。
“那还有假,地里的庄稼得时时浇水,看顾着啊。”
“都是奶奶没用,也帮不上什么忙。”柳奶奶一脸内疚。
“奶奶只要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将来还得帮着我带重孙儿呢。”
“好,好。”柳奶奶乐得合不拢嘴,似是想起什么:“乖孙啊,别着急上火,吃完饭奶奶带你去看家里的粮仓,满着呢,一季没收成也饿不死的。”
柳毅故作惊喜地连连点头,又哄得柳奶奶眉开眼笑,好似吃了人参果。
情况比想象得还要糟糕,回来的路上,见到柳家村赖以生存的闽江支流,都快见底了,河床也是大半裸露在外面。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他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灾害,实在想象不出那种惨状。
农家土生土长的饭菜就是香,又是土灶烧出来的,是柳毅记忆中家的味道,他吃得有滋有味,一连干了两大碗米饭。
柳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乖孙,一会给他夹菜,一会又帮着盛汤的,在老人家眼里,能吃可是福气,重来没有减肥一说的。
二媳妇气鼓鼓地回到家,看哪都不顺眼,嘴里骂骂咧咧得:“那个瘪三,还宵想上燕子了,没点自知之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媳妇,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柳木匠迟疑地问道。
“哼,还不是后村的柳毅,刚回来就惦记上燕子了,还托五婶说媒呢。”
“就是没爹没妈的小柳子?那小子不错啊,听说特别能吃苦。”
二媳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男人一眼:“你脑袋里全是浆糊吗?当初算命的可是断言,燕子这辈子是少奶奶命,享福着呢。”
“那都是迷信。”柳木匠有点惧内,小心翼翼地说道。
“迷信你个头,没长眼啊,闺女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呢。最次最次,也得挑个有房有车的城里人啊,他柳毅有什么?没本事不说,还一大堆拖累。想娶我家燕子,做梦,下辈子吧。”
这是赤裸裸的迁怒啊,柳毅他也是蒙在鼓里,好不好。
、第6章
柳家村的清晨宁静安谧,鸡犬相闻,外面的纷纷扰扰都好似被隔绝一般。
因为生物钟的限制,柳毅也没睡懒觉,四点来钟就爬起来,和村里的汉子一道,吭哧吭哧地去河边挑水。
“大侄子,你也来啦?”柳明远对隔房的这个晚辈,总是有诸多的怜惜。
“是啊,三叔,早啊。”柳毅热情地打着招呼。
从小,他可没少受一众叔叔伯伯的帮助,大家虽然也不富裕,但每次饭点,见着柳毅,都会真诚地招呼他吃上一点。
不是满汉全席,也没有鲍鱼参翅,但是点点温馨,却在他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这孩子,从小就勤快,眼里就见不得一点活。”三叔略带自豪地嗔道。
农村人只要辛苦地侍弄几亩地,就完全没有饿死之虞。
相对应的,赌棍和懒汉这两类人,是大家最瞧不起的,恨不得躲之而后快。
前者是败家子,后者则是放着地里的活儿不干,大白天光着膀子睡觉。
小柳子从小等于没爹没妈,就一个奶奶,还是千依百顺的,没长歪,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
“呵呵,累不着,就三亩来地。”柳毅羞涩地笑道:“等忙完了,就来帮三叔搭把手。”
“那可不敢,要是劳驾了你小子,二伯娘还不杀到门上来啊。”
柳毅的爷爷排行第二,一干叔伯兄弟的,自然称呼柳奶奶为二伯娘了。
柳毅哑然失笑,以奶奶那护犊子的性子,还真有可能。
“好吧,用得上侄子的,三叔千万不要客气。”
“哈哈,有这句话就行。”三叔开心爽朗的笑容里,透着股不以为意。
在农村,哪怕年逾四旬,只要没结婚,在所有人的眼里,就还是一孩子。
柳明远可不认为,他一大老爷们,家里孙子都两岁了,还有什么地方,会用得上一隔房侄子的。
透过朦胧的夜色,依次排队挑水的村民,对担着两桶水,摇摇晃晃远去的柳毅,可是赞不绝口。
“人比人气死人,要是明修家的小子,有柳子一半儿勤快,现在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你说的是强子?”一人拍着大腿道:“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外加偷看寡妇洗澡,哪都少不了他的那个二流子?啧啧,柳明修那么老实的家伙,怎么就好竹出孬笋呢?”
“可不是,还真是各人各命,人家柳子可从没要他奶操心过,主意大着呢。”
“确实,这孩子的品行没得挑,到现在还没说上媳妇,就是身高拖累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从小做那么多的活,说不定,还长不到小柳子的高度呢。”
“瞧不起人咋的。”
见两人说着,说着,快要呛呛起来,柳明远连忙当和事老,四处拜托道:“也别光顾剩下张嘴了,大家追根究底,都是同一个祖宗,哪有合适的姑娘家,都想着点小柳子。到时候,我请客做东。”
“那感情好,明远,你这做三叔的,真是没得说。”
“哎,怪可怜的,也不知道能帮衬多久,以后到了地下,不至于被太爷怪罪。”
柳毅浑然不知,河边所针对他而发出的议论,正小心翼翼,异常珍贵地将水,一瓢一瓢地洒在麦子上。
水滴落到地里,瞬间被狼吞虎咽地吞没了,只留下一点潮湿暗影。
两桶水还没浇到两分地,就空空如也了。
柳毅直起腰,深叹一口气,无怪乎,张哥死活要回家,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左邻右舍的麦子,也没比他家的出色多少,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枯萎模样,无端端地让人心疼不已。
靠老天爷赏饭吃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有再苦再累,也供孩子读书,期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跳出农门,过上月月有工资的生活的想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无奈,柳毅只好又挑着空水桶原地返回,长长的队伍,有点令人望而却步。
也是他第一次没经验,人家挑水,都是争分夺秒,三步两步地倒田里后,就立马返回。哪像他啊,还一瓢一瓢的,太浪费功夫了。
认命地排在队伍末尾,心焦着看着河里的水平线,一点点地下降。
难不成为了拯救三亩的麦地,得用空间里的古泉水?
他有了一瞬间的迟疑,磨盘大小的古泉,能有多少水?万一它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他不得哭瞎啊。
还是再等等吧,终归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
半个小时后,终于轮到柳毅。
这次,他有经验了,三下五除二的将桶沉进水里,满后,挑起走人,一刻也不耽误。
这么来回几趟,就到七八点了,饿得是前胸贴后背,总共也没挑上几桶水,时间全浪费在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