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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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凉意减退,他将我放在一旁木桌上,向外走去,步履轻盈。边走边笑着抛来一句,“不知道哪一个先得道呢。”
我努力想看清他的背影,记住他的声音,无奈之前被他冰了个透心亮,心冰凉,实在思维迟缓,加之刚刚有了感知的“眼”与“耳”能力过于低弱,到底是没记住他声音的特质,也没看清他面容,只觉得他声音戏谑而华丽地滑过,背影模模糊糊地高大挺拔。
他就那样,如上神盘古般在我混沌黑暗的世界中开了天辟了地,却只扔下一句意味不明,没头没脑的话,就朦朦胧胧地又飘了开去,将我留在自己的混沌中。
这显然是个不怎么负责人的人!
可他的那句话,却如镶入了电路板一般,让我牢记不忘。
“不知道哪一个先得道呢”……
自那一天起,我开始打量这个世界,这个我也实实在在生活在其中的世界。
这世界杂乱不堪,又鲜活生动。
这五年间我在不断学习,我渴望并热烈地期待着,了解这世界。
鉴于始终跟随在书呆子于庸泽身边,学得最多的是他的专业知识,看得最多的是他的专业书籍,记得最牢的是他的专业词汇。
我差点溺毙在理论物理学的海洋里,还好食堂的电视不放专业讲座而是转播当季球赛、实验室里除了有用电脑看文献写论文的同学,还有用电脑打游戏看美剧看小说的好小伙、公车上地铁中还有看报纸杂志谈论八卦新闻的好姑娘。
哦,真不错。
综合了这几年的学习成果,从《封神榜》、《西游记》、《聊斋》等伟大的历史作品,《新白娘子传奇》、《大话西游》、《画皮》等优秀影视作品,《XX修真记》,《我与修真有个约会》,《下一站,大神》等畅销小说作品及游戏中,我惊喜的发现,我大有仙途,哦,也可能是妖途。
管他的,仙途和妖途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绝不该是单一的个体!
妲己身旁有一山洞的小狐狸,
白娘娘身边有小青一路相随,
紫霞身边有闹别扭的青霞姐,
就连孙猴子,在参加四人小分队前也有大牛做兄弟的。
于是,我锲而不舍地说着话,期待着有一天,有个什么妖怪神仙跳过来对我说,“哟,原来你也在这里。”
哪怕不是什么妖怪神仙,哪怕那事物也如我般不能自由来去,哪怕那事物不是同道中机,哪怕不能与我勾肩搭背。
我热烈期盼着,有所回应。
一个人自言自语久了,也会寂寞的。
五年过去了,还是没人没花没草没石头理我。
做为一个出身名门曾经风靡世界的手机,我没有气馁,虽然在外面有时候懒洋洋的,回到于庸泽的这间如我家的寝室,我仍会在闲暇时悠悠呼唤。
不知道哪一个先得道呢……
那人曾说过的那句话,是我混沌世界中一条通向坚稳大地的线索。
不论外间世界如何,就在这房间之中,就在我身旁,一定有什么,和我一样。
我等待着,一声“嗨”,也期待着,与说过那句话的人,再见一面。
可我忘记了一点,那朦朦胧胧的一瞬间,我压根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
、比
接下来几天仍如往昔,我时常自言自语,无人应对;他经常昏天黑地,埋首研究。
只是细想起来,好像也是有些不同的—他比往日更加埋首研究。
可能是博士阶段的最后一年了吧,我分析着。但是不太久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四天后,佟雯又发来了短信:
【师兄,周五见。我周六还会去N大听课,约待上两周,能否蹭上寝室?】
于庸泽回了两个字母:【OK】
他回的短信内容虽然惜字如金地简单,却在回了短信后立刻停了手边的工作,点了文档的crtl+s,就去找前楼的周雪。
周雪在应用物理方向,因为家在本市,她在学校的单间寝室就彻底成了女皇的行宫,还是最不受待见的行宫,一年中最多亲临个把日子,还是暴风暴雨暴雪的极端天气。
一番不平等的交涉后,被严重剥削的于庸泽拿到了周雪寝室的钥匙。周雪的寝室在五楼,阳面,与他同一栋宿舍楼。这栋楼几乎都是博士二三年级别的大龄学生,女博士住在五、六楼,男生则住在一到四楼。
大概因为读博士的学生年龄各异,都已成年实在无须废话,又或者是世人觉得女博士比圣斗士烈士还神勇得难以侵犯,总之,此楼的宿管阿姨虽神出鬼没难以得见,而此楼的秩序却也一直良好无比。
于庸泽那天从实验楼走得特别早,早到那些师弟们都觉得这太不寻常,纷纷用诡异的目光目送他离开。
我从帆布包侧袋口看过去,于庸泽都走出五十米了,以张伦为典型代表的八卦师弟小分队还挤在大开的窗口东张西望,企图用他们黑色的眼睛在黑暗的灌木丛中发现什么端倪。
也不怕蚊子从窗口飞进去给你们放血,笨~~~
…………
于庸泽先超市买新盆、新拖鞋、新枕巾、床套、零食等各色物品,回到他的寝室,放下硕大的购物袋,拆掉包装,拿上洗衣粉、床套、床罩、枕巾再奔洗衣房。洗衣机开始工作,他低头看看我,在不备忘录中设下时间,转身朝外走去。
他一路出了南校门,再走二千米拐入夜市,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中,他边走边看,最后在一位推车卖花大爷的满车芬芳中选了一盆栀子花。
那栀子花枝叶青翠欲滴,花又开得刚好,一半香气盈盈,白花盛放,一半花骨朵裹着薄薄绿衣,含苞待放。
他斜跨着背包,双手捧着花盆往回走,我自他身侧抬眼看去,正见他微扬的唇角。
回到寝室楼时,我准时响起了提示音。我一直很守时,时刻与首都时间看齐。
于庸泽于是先去顶层晾晒希望的布品,再左手拎包,右手捧花去了五楼。哦,当然还有我,我在胸前口袋里,探着头。
他打开506寝室的门,不常住人的封闭房间中,一股灰尘的气息立时扑面而来。于庸泽跨步进去拉开窗帘,将栀子花放在窗台上上,再安好纱窗,打开窗。随后他返身回自己寝室取来抹布,折回五楼,认认真真打扫起房间。
学理工的男生做起家务活来,其实还真不错。
第二天一早,于庸泽先去管理中心给506寝室交了电费,再将寝室内周雪常年不用的杯子拿到顶楼做日光浴。
下午五点点,506寝室窗明几净,利落整洁,满室是香而不腻的栀子花香,如果躺倒在床上,还可以嗅到被褥间阳光的味道,桌上的暖瓶中有打好的热水,就连卫生间里都上好了厕纸,热水器已加热到六十度。
于庸泽站在门口环顾一眼房间,扶正门后的拖布,退了出去,锁好房门。
我知道,当半个小时后,他看见到她时,如果她问了什么,他会说:周雪喜欢栀子花,拜托他浇水,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借到寝室;
他会说:周雪正好前两天回来住过,所以新晒了被子;
他会说:周雪最爱干净,盆和拖鞋放心用,她有两套;
他还会说:你是小师妹,客气什么。
这个白痴,永远都是那样。
一个小时后,我的构想照进了现实里,再次全中。
如果手机的话有人听,我是不是早就比章鱼帝还受欢迎?
…………
夕阳西下,饭后的人在散步,断肠的预言帝手机,在挎包侧兜。
N大林荫路,于庸泽和佟雯并肩走着,不时地,我就能听到佟雯的笑声。
其实这中间我也是用振动音歌唱了好几回地,可是没人理我。断肠啊,神伤。
“佟雯!”
猛然间,我听到了张伦夸张的声音。
“真的是你啊,小师妹越来越漂亮了,什么时候回来学校的?于师兄都没告诉我们。”不远处林荫路旁长椅上的张伦立时起身,三两步走到于庸泽与佟雯身前,一脸坏笑。
“嗨,张师兄,好久不久,今天刚到学校,改天请你们小聚。”佟雯大方地打着招呼,“对了,师兄你最近又发表了几篇SCI啊?”
“唉,伤心事,不提不提。”张伦挥挥手,又凑到于庸泽身边笑嘻嘻道:“提到发文章能不伤心的,整个实验楼,就只有于师兄了,从来没被拒过。对了,师兄,难得我奋发图强,刚才打电话找你想讨论下Richard组的实验,你怎么没接我电话”
“调成震动了,没听到。”于庸泽从侧兜中将我取出来,看了一眼。
“还没换啊?该不是年头太久了,连信号都没接收到吧?”张伦自于庸泽左侧探头过来,仔细打量。
“可不,师兄你真的该换手机了,接不到张师兄电话事小,接不到王导电话,他就该疯了。”佟雯自于庸泽左侧探头过来,补充道。
擦,你俩人唱二重奏呢。
我勤勤恳恳,忠于职守地唱了震动歌有没有?
没人理我有没有?
本分的手机伤不起啊。
“这手机确实该换了。”张伦、佟雯一左一右齐声说道。
我狠狠瞪他们俩,并由衷诅咒他们俩在以后的日子里关键时刻手机没信号,想上网流量已超,想拍照电量不够,想打电话欠费。
在我愤愤不满之时,于庸泽无人能敌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觉得还不错啊,打电话,发短信,什么也没耽误过。”于庸泽用食指擦掉我脸上在侧兜中粘上的毛毛。
“唉。”两人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走到了学校中一处超市门前,佟雯透过超市的大玻璃窗张望了一眼,拉过于庸泽道:“师兄你奥特了,今儿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佟雯引着两人进了超市,走到一楼水果区,这季节正热,超市中有西瓜卖,一排排摆着,又大又绿,颇招人爱。
可我们都知道,并不是每一个招人爱的绿油油的西瓜皮里,都有招人爱的红滴滴的甜蜜沙瓤果肉。
于庸泽就买过两回看起来招人爱,吃起来招人恨的西瓜,可见自然界的东西都差不多,不论西瓜、人、还是手机,都可能表里不一。
不过佟雯跑这里来演示啥?
我用力从侧兜望过去,佟雯掏出了她白白滴爱疯,手指在屏幕上滑过,点点,再点点,然后就拿起那小白在一个大西瓜上敲了三下。
这丫头也太懒了吧,不会自己用手敲啊,我都替那小白疼。
我还没从博爱的心境中回过神来,就听那小白的机器音响起,“甜。”
佟雯又在另一个西瓜上重复了一遍上述过程,小白道,“不甜。”
张伦欢喜地凑过去,“雯雯啊,你装Iwatermelon了吧?我也一直想试试来着。咱们实验室挑西瓜的水平太面,主要是于师兄没起到模范带头作用,跟着他混我一夏天没吃到甜西瓜。来,我看看。”
佟雯把小白递了过去,指点道:“喏,先选西瓜的尺寸,大、中、小,再选外观颜色,翠绿、黄绿,中黄,然后敲三下就OK了。”
张伦在一个他相中的西瓜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几秒后,小白报告,“不甜。”
“师兄,我可都是用你传授的外观判定法挑的。”他扭头诉苦;却见于庸泽早抱着那第一个被预告为“甜”的大西瓜去了收银口。
三人又买了毛豆、花生、饮料,一回到于庸泽寝室,就找出水果刀对大西瓜痛下杀手。
咔地一声,水果刀一刀下去,西瓜皮就沿着开口裂开。薄皮,红瓤,黑子,那西瓜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无一不在表明,它是个表里如一的好西瓜。
“这是我今年吃过的最甜的西瓜。”张伦快速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
边吃边用胳膊肘捅捅身侧于庸泽道:“师兄,手机挑的西瓜可比你今年挑的西瓜都甜。”
于庸泽慢条斯理吃着一块,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好吃。”
张伦再接再厉,“怎么样,要不要换个手机?”
我勃然大怒,死张伦,你这个挑拨离间的家伙。
诅咒你发不了SCI文章,永远没法毕业。
“你手机里也没有Iwatermelon挑西瓜,你怎么不马上换一个手机?”于庸泽慢条斯理地反问。
作者有话要说:1。 疯五出来了呢~,都是一家滴,疯四你表悲伤。2。 被比较着的直板超龄机,怒:句子你搞这么两章,就是想说我没用,这么歹毒,有木有,有木有?!句子摊手:哪里有,哪里有,我在埋伏笔!小声嘟囔:。。。。。。你木有用这个客观事实,还用我说?直板超龄机:滚!
、惊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下于庸泽寝室的楼层,一直在挣扎,让他住几楼。。。
“切~”张伦笑嘻嘻无比自豪地哼了一声,“我的手机是安卓系统,也可以装上Iwatermelon这款软件啊,可是师兄你的古董手机不成,装进去估计也运行不了。就好像郭义的电脑装了【破碎的地平线】,还是压根没法玩一样。”
我黑线,玩射击游戏的孩纸们知道,Futuremark的“破碎的地平线”有多BT而不知变通,非要求Vista或Windows 7,还强制要求DX10。
GTA4烧CPU,【孤岛危机】烧显卡,等到了【破碎地平线】,好嘛,整台机器全烧得破碎了。
这完全就是对未升级老电脑的一种红果果的迫害与心理打击!
不过,建议郭义去玩破碎地平线的张伦,才是比那款游戏更BT的BT。
于庸泽继续吃着手中的西瓜,好似那西瓜味道好得不得了,以至于他没工夫接一句话,懒得回答。张伦见状乘胜追击,献宝一样拿出自己手机,“智能手机好处不止于此哦,师兄看这边,看这边。”
咔嚓一声,张伦在于庸泽抬头的一瞬间拍下了他一张快照。
“嘿嘿。”张伦奸计得逞般哼笑了一下,手指飞快地在他黑色的手机上点动起来。
于庸泽低下头,又拿起一块西瓜,颇认真地吃起来。
我在一旁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怎么不只做学问认真,连吃西瓜也那么认真……
十几秒钟后,张伦凑到于庸泽身边,在于庸泽眼前晃动手里的手机。
佟雯恰好吃完西瓜后从卫生间洗手回来,见状立即也凑了过去,很快我就听到她欢快的声音:“真好玩,让我点一下,让我点一下……”
“哈哈,师兄,爆炸头可不适合你。”张伦笑了起来
于庸泽巍然不动坐在两人中间,佟雯和张伦却全都笑得身躯颤动,我越加好奇,什么那么可乐。费力从三人的缝隙间看过去,只见张伦的手机屏幕上,是眨着眼睛的于庸泽。
里面的人,五官是于庸泽没错,里面于庸泽穿的衣裳,正是他前天才网购送货到宿舍,今儿早才首次穿上的白色徽章图案体恤衫。
如此,那照片应该是刚才张伦抓拍的那一张,绝不是张伦提前设计好的。
可是,此刻,本应静态的照片,却如此生动地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