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手机不可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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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活动下颚骨,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我苦苦追寻了九天的亮点在这里。
原来,会长所出给我的论题,不同之处,便也是相同之处。
“于庸泽,你到底是住在九号楼啊,得出这样的论点。” 我由衷地赞叹。
“不是我啊。”
“你不用谦虚,难不成这论调是张三丰得出来的。”我拍拍他肩膀。
“也不只啊,”于庸泽笑起来,“大一开的两课里说,一切事物都是运动、变化和发展的,就是说一切事物都是作为过程而存在,作为过程而发展的。过程是指一切事物都有其产生、发展和转化为其他事物的历史,都有它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上下而求索,搞了半天,还是于庸泽书架上的武侠小说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比较靠谱。
可是啊,把那道理与哲学用最常见的武侠故事讲给我听的于呆子,你温柔得了不起。
“你真了不起。”头枕在他肩头,我轻轻轻轻,却发自肺腑地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世上没有走不完的路。
转眼夜风消散,一抬头,我才看到,于庸泽已经背着我进了宿舍楼。
几圈螺旋运动后,熟悉的寝室门号近在眼前,于庸泽腾出一只手从口袋中找出钥匙,生怕自己掉下去,我搂着他颈项的手不由得更紧。
一阵被人探视的目光自后而来,我扭过头,只见一人自楼梯口拐下来,正抚着下巴打量我和于庸泽。
这世界小得没谱,这笑得比狐狸奸滑的家伙,就是前两次我在走廊遇到的脚步比猫轻的讨厌鬼。
苍天啊,大地,这是一种怎样的概率啊?
我无语地看着他,他依然笑着,用眯眯的眼睛述说着:哟,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请便,请便。
边笑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咔哒,于庸泽推开门,背我进去,打开灯,轻轻放我在椅子上,又倒了杯热水放在我身前桌上,“先喝口热水。”
“谢谢。”我一边道着谢,一边朝离开桌子的方向微微挪动转椅。
水啊,好可怕的水,打死也不喝。
那边,于庸泽蹲身在衣柜中翻找,起身时,递给我一套棉质衣裤。
“诺亚,你一身果汁,去洗个澡吧。”于庸泽真挚地建议。
我彻底地傻眼。
一杯果汁已经让我几近死机,满室热水,会不会让我直接长眠?
水啊,好讨厌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笔下的诺亚:谁说手机不可以吃糖。围着小白撒花,谢谢╭(╯3╰)╮银发,蓝眼睛,大脸,平坦,有些傲娇,时而自鸣得意,时而小小自卑,又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诺小亚。周末找时间帮我画人设的小白,送给我的诺亚的小白,谢谢,好喜欢,打滚。想贴的到处都是,肿么办。。。'img'
、宝
任何一个人,在垃圾堆里摔过跤,果汁池里游过泳,寒冬夜中戗过风后,一身肮渍,满头粘腻,一个热水澡,是梦寐以求的享受吧。
任何一个手机,就算是号称IP67级防水的MOTOME525也只是和生活中的水滴水花你来我往,绝不肯来个花洒下的大淋浴吧。
作为一个化身为人类外形的手机,我压力很大。
一方面是人类的需求,一方面是手机的禁忌。
对立的两方面在我头脑中打成一团,最终,我抬起手自,于庸泽手中接过棉质衣裤,慢慢,慢慢地拖着脚步,视死如归般向卫生间走去。
现在的我,毫无拒绝的合适理由。
打开灯,合上卫生间的木门,镜子之中,我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脸。
被灯光映衬的脸苍白狼狈,鼻梁上一块青色,定然是垃圾桶里时MOTO砸到的印记。几缕长发纠缠在一处,贴在额前,状如杂草。夏装敞开领口的肌肤上,几粒橙色的果肉,清晰可见。手上腿上,是缕缕划痕。低头看向脚踝,果然肿了起来,难怪走路那么费力。
镜子旁是电源插座,我眼中一亮,拔掉热水器插头,手撑着洗漱台,半靠着,将食指从电源孔空隙中探了进去,一阵麻麻的感觉从指端传来,瞬间扩散到发梢脚趾,我背靠着墙壁滑下去,跪坐在卫生间地面上。
嗯——
我不由自足地,轻轻哼出了声。
电流的感觉,好舒服~
一门之外的寝室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于庸泽在找东西吗?还是在收拾东西?我挠挠头,慢慢从瓷砖地面上站起来,褪掉全身衣物,扔到一旁。
太久没有水流的声音,一样会让人起疑吧。
手扶稳墙壁,我将花洒的喷头推向内侧,一咬牙,另一手打开水流开关。
哗啦啦,花洒如同天空的乌云,密密水滴缤纷而下,无尽无歇。
连绵的水滴敲击着陶瓷地面的声音,无止无休。
我全身绷紧,紧贴着洗漱台的人造大理石面,蜷缩在离花洒最远的一点。
哗——哗哗——哗啦啦的水声,让我不由得颤抖起来,在果汁杯中的惨烈感迎面而来,只觉得胸口憋闷。
热水带来的温湿之气很快在封闭而狭小的空间中氤氲开来,渐渐地,肌肤表面的小小疙瘩越来越少,冰凉的肌肤越来越暖。
地面的积水越来越多,渐渐地漫到我的脚端,我拼命缩起脚趾,抬起一只脚,很快水就向另一只脚漫去。瞥一眼洗漱台,再抬抬肿着的腿脚,无论如何攀爬不上去。再看看那一边,坐式马桶虽然离地面有好一段距离,又在我可攀爬范围内,却同时处在花洒落水的攻击范围内。
我急得两只脚不知所措,轮流抬起噼啪踩水。我怎么,怎么可以在自己家的卫生间里淹死啊,这怎么可以?!
一定哪里不对啊,如此继续下去的话,水流岂止会漫过我的脚,会顺着门缝流出去水漫于庸泽的寝室啊!难道人类每洗一次澡,都要经历白娘子法海和许仙的壮烈?
可是每次于呆子和他的寝室都安然无恙啊?一定是哪里不对。
脚底的温热不断传来,瞥一眼水池中的下水口,我心头一热,茅塞顿开,一定有出口啊!水池子中有下水口,洗浴的地面上也必然相应的有下水口。有入有出,源源不绝。
决不能让于庸泽发现异样,决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妖怪而被赶出家门,顾不得恐惧,我向水雾迷蒙的中心走近一步,四处寻觅地面上的下水口。
坐便器不远处有个蓝色的塑料小椅子,初时我只顾着远离水源,看都不看那方向一眼,此刻找寻比较之下,才发现那里是整个卫生间内地势最低的地方。用手挪开小椅,只见地面之上,一个原形带孔的金属盖扣在地上。
抬手抹掉眼睛上的水,我小心地将手指探入缝隙之中,扣起金属盖,一个黑漆漆的洞眼显露出来,四周的水流立时顺势而下。
果然,我心中欢喜,又有半星对人类生活常识缺乏的挫败。
不过我从来没洗过澡啊,所有我间接学习人类社会知识的影视剧中也只有帅哥美女沐浴的背影,哪个有演到过男主女主们弯身扣起黑洞盖。好像也怪不得我没文化,哼╭(╯^╰)╮。
长出一口气,我渐渐为解决了“水患”这一大问题而放松下来,抬手抹抹额头,方才惊觉,为了疏通下水,我正站在花洒之下,浑身湿透透,水飞扬。温热的水滴自头顶发端而下,流过颈项胸前,流过腿间膝盖,滑过脚踝指端,最后温婉地汇入黑色圆洞之中,淌入管道消失不见。
慌忙间,我再次跳到角落,低下头望向自己,胸前的的果汁果肉消失不见,身体皮肤上温热润湿。抬头望向花洒,清澈的、温暖的、流动而纯净的水,好似……对于人类形态的血肉之躯并没有那么可怖。
可作为一个不防水的电子产品,我对水依然保持有本能的排斥,向前一步伸手按下开关,哗哗的流水声随即止歇,花洒中最后几滴水滴哒哒落在瓷砖上,卫生间中再次归入沉静。
拉下于庸泽搭在一旁的毛巾,我快速将自己从头到脚擦干,换上干爽宽松的外衣逃离卫生间。
寝室内亮着一盏台灯,橘色的灯光给小室染上一片温馨,那是我每夜惯见的颜色,而那个我每夜相伴的人,却不见踪影,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寝室。桌上放着一盒冰块,一瓶碘伏,一个新牙刷,一包创可贴和一张便签纸,纸上两行留言:
消毒,冰敷,好好休息。
于庸泽。
冰块是水的固态,还是水,远远推开;
碘伏瓶内是棕色液体,远远推开;
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处,我胡乱撕了两张创口贴贴在蹭破皮的小腿肚上。
我甩甩仍旧潮湿的头发,环顾房间。书架上什么也没少……床铺上什么也没少……书桌上,大黑小黑不见了。于庸泽居然只带走了笔记本,将整个寝室和全副家当都留给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这个败家孩纸!
我是叫你于呆子呢,于呆子呢,还是于呆子!
坐在他床铺边缘,十指抚过床单被罩,我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枕头中。翻过身,将蓝格被子拉到鼻端,满满都是,于呆子的味道,清淡得似有若无,有深入骨髓地让人安心。
躺在于庸泽的床上,穿着他的睡衣,枕着他的枕头,我缓缓闭上了眼。
作为一个勤奋而尽责的手机,只要有一伏电量在,我是绝对不会入眠的,而诺亚第一次睡着,并做了一生中第一个梦。
作为一个勤奋儿尽责的手机,只要有一伏电量在,我是绝对不会入眠的,而这一天,这一夜,这一刻,我就那样闭上了眼,随即陷入了绵绵的黑暗。
如身临其间,又若置身事外,如醉人春风,又似冷冽寒风……我做了一生中第一个梦……
…………
翌日,我在惊叫声中睁开眼,阳光满室,再无旁人。
抚额,原来我被自己的惊叫声吵醒了。
梦,我说不清的梦……
哎?怎么触不到额头呢,低头才发现,自己已回复手机模样,电量格中只剩最后一丝虚电,随时都将自动关机,难怪,已再维持不住人形。
目光瞥过,机身尾端多了两条尾巴,是昨晚贴上去的创可贴。
真奇怪,明明是没有神经的塑材制作是外壳,再看到创可贴后,竟会觉得机身尾端有些麻麻地疼,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条件反射般,我应了一句:“请进。”
门外敲门声依旧,我才想起来,自己在手机原形时本体所发出的声音,人类是无法听到的。瞄一眼所剩无几的电量,我决定省省力气。
持续的敲门声一顿,隔了一会儿,再次响起,伴随着沉稳的问询,“诺亚,你在吗,我是于庸泽。”
我无言以对,只听门外停顿半分钟后,门把手拧动,两个人的脚步声顺次传来,随即,于庸泽和张伦前后脚走了过来。
“可惜啊可惜,我还是没看到啊!”纪北城环视房间一周后捶胸顿足,“不然我可以抓拍一张照片把你们幸福地PS在一起,以免你今年还过光棍节。”
“谢谢你的美意,那这一层楼岂不是只留下你过41节(11。11),我还真不忍心让你那么凄凉。”于庸泽将大黑小黑放到书桌上,认真道,“我和诺亚真没别的关系。”
“哼,表里不一啊,重色轻友!于庸泽,你说你什么时候让我住过你寝室?”纪北城拍拍于庸泽肩膀,“你小子就这么把整个寝室留给素不相识的人,那人是好人坏人,你就不怕人财两空?反正我看人是没了,财还有没有,你赶紧找找吧。”
“就在那儿了。”于庸泽指指桌子。
“啊?”
“穷学生有什么财,对于我来说,没什么财富,唯有笔记本中的实验资料和丢失的手机是我的珍宝,而诺亚,是唯一知道我手机下落的人……”
“并不是每个姑娘都是折翼的天使,她们也可能是飞鸟的天屎,你慢慢找吧。”纪北城双手插入口袋向外走去。
你才是天屎!我透过蓝屏森森看着他背影,诅咒他满头卷发里早日有小鸟筑窝。对,这个法术以后一定要跟桌子学!
“小于,不用谢我收留你,晚上请我吃饭!”抠门纪北城的声音随着门扉开合之声一起传来。
于庸泽并没有翻箱倒柜查看自己的全部家当少了什么,放好大黑小黑后,径直朝床铺走来,他第二天穿的衬衫,一向在前一晚就放在床头旁的小桌子上。他的目光瞥过床铺,手伸向格子衬衫。
看这里,看这里!我盯着他一举一动,无声喊着。
他双手交叉握住套头抓绒运动服下摆,连着里面的灰色条纹衬衣,一同向上拉起,一块腹肌露了出来,接着,又一块……
吞下一口电流,好吧,再等两秒你再看这里!
可是天上的各路神仙很忙,要么就是他们从来不听妖怪的祷告,蓦然之间,他头微微一侧,向床铺之中露出一截的自己的棉质衣服看了过来。
那一瞬之间,我看到烟花般的灿烂在他眼中盛放。
那粲然明亮的目光中,我那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贴着创可贴的浸水老手机。虽然塑质的外壳没有肌肉,虽然电子的屏幕没有神经,我那么确定地看到,在他眼中,我笑了开来,满足而骄傲。
我是他的……珍宝。
对,是珍宝,不是口香糖!
满怀喜悦,我的最后一格虚电,消耗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1。 上周乱忙,好一阵子没更新,谢谢仍在看文的妹纸们,╭(╯3╰)╮。句子写文构思和文笔等很多方面都不足,但会有始有终,不会坑掉。2。 一直想知道,三防手机MOTOME525的防水性啊?有没有好奇心与实验精神超强的童鞋,真的用自己的小M试过?
、梦
我再次醒来,窗外是一片漆黑,调出时间,已是晚上六点。自检系统,我的整个机体功能已全部恢复,电流顺畅,思路清晰,于庸泽将水泡后的我进行了全面修整,同时,还对个别部件再次升级。不知道他是怎么清理的内部元件,电路板上一丝一毫果汁粘腻的感觉也没有。
好像又一次新生了一样,脱胎换骨!
此刻窗外月朗星稀,室内暖灯如阳,我躺在书桌之上,一旁,于庸泽在小黑上敲击文字,表述论文,间或地,他会喝上一口水,起身伸展腿脚或者在MSN上解答张伦他们提的问题,我安安静静地在一旁,一直一直看着他,一切,就像以往无数个夜晚一样。
可是,我知道有一些地方,再也不一样了。
迷蒙间又想起我做的那个梦,我的第一个梦。
就像没见过猪跑的人吃过猪肉,没环游过地球轨道的人看过神五直播一样,即便往日里我不曾做过一个梦,但是我知道梦这个百变体的,我知道:
励志片说,梦是用来追的;
好莱坞说,梦是用来盗的;
弗洛伊德说,梦是用来满足欲望的;
度娘说,梦是主体的经验,意象的语言;
哈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