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不过是个天然卷罢了-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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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某个柜子再次不幸牺牲,在对方的攻势下化为了齑粉,银时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余波,但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逼入了死角。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窘境,对方将武器高举过头顶,咧嘴露出阴狠的笑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只来得及发出头一个音节,脑袋就被人从身后闪电般地一刀砍了下来,冰冷的银芒划过,滚烫的鲜血登时爆射而出,将地板甚至天花板都染得一片血红,手中的狼牙棒也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坠落在地。
巨大的身躯像是山崩一样缓缓倒了下来,随后出现在视野里的则是手执染血的太刀,气喘吁吁、显然才刚刚赶到的悠奈。
“……阿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但悠奈却并没有回答银时的话,甚至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斑斑血迹,反而像是着了魔一样将目光紧紧黏在位于房间正中央的培养槽上,神色微怔。
银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瞳孔不受控制地猛然收缩。
培养槽的旁边摆满了各种仪器,随着屏幕上显示的条形图的波动而发出缓慢而有规律的“滴滴”声。而此刻正无声地躺在培养槽中,被包围在莹绿色的营养液中的家伙有着和悠奈一模一样的脸庞和银色的长发,只是看起来毫无生气。
“阿悠!”
身后传来了银时的呼喊,但那道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隔着水面一样令人听不真切。
宛如互相吸引的磁铁一般,她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培养槽走去。
有什么情感叫嚣着要冲破胸膛,温暖而熟悉的感觉让她几乎想要落泪。
就像是久未归家的游子一般,她满怀着迫切激动的心情,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走至培养槽前,将手按到了冰冷的玻璃壁上。
“阿悠?!”
似乎有谁试图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但却完全扑了个空。
手里的刀和袖子里的章鱼烧挂饰掉落在地发出轻响,下一秒,她就已经不在那了。
令人安心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融合魂魄而已,不会出啥事的【挖鼻】
下次更新大概是周一?
放上自己为悠奈撸的渣图一张orz
论不会画花纹时该如何偷懒【挖鼻】
、真实与幻象只有一线之隔
悠奈不记得自己的意识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浮沉了多久。
也许像是一秒那般短暂,也许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甚至连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但当悠奈昏沉的意识挣脱黑暗清醒过来时,她却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乡间的一条田埂上,鼻翼间充斥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耳边则是传来了悦耳的鸟啼虫鸣,宛若相连又毫不相干的梦境一般,结束和开始都毫无预兆。
阳光和暖,微风和煦。
不管是波光粼粼纵横交错的水田也好,还是不远处围着矮篱掩映在盛放的樱花之中的小小村塾也好,都熟悉得带起她灵魂的一片颤栗。
曾经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能偶尔触及到的景象,再次随着漫天洒落的温柔春光落入了瞳孔中。
脚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动走到了村塾门前的青石台阶上。悠奈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门旁悬挂着的木牌,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追寻着每一个字迹的笔画,凹下去的沟壑,和已经剥落的黑漆,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文物。
喂喂喂,如果这是梦境的话,也太逼真了吧。
木材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热,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清香,甚至连木纹都清晰可见,扎手的木刺碎屑早就在多年的风吹雨打被拔除得一根不剩,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
她曾经无数次和松阳一起靠在这门框前眺望远方,等待那几个蠢货玩得脏兮兮地回来。
悠奈将额头轻抵在门框上,然后垂下眼帘。
但也只有在梦境里她才能再度触摸到这些曾经由她和松阳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一切了。
在现实世界中,这里只徒留了一片被大火烧得焦黑的断壁残垣罢了。
她吐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直起腰来,推门而入。
什么都没有变。
什么都变了。
像是头一次来这里的观光客一般,悠奈将书房、厨房、道场、甚至是菜园都去了一遍,脚步刻意放得又轻又缓,仿佛生怕惊扰了上课的学生,尽管整个私塾内看不见一丝人影。
过道里回响着她一人的脚步声,她的视线略过墙壁上由调皮的学生留下的涂鸦和划痕——她曾奋斗了一个下午试图把那些鬼画符给擦干净——略过和室纸门上未来得及重现糊上的豁口,略过需要打蜡的木地板,最终停留在教室的拉门上,然后在外面站定。
教室里面传来学生在上课前闹哄哄的打闹声,嬉笑声,间或伴随着奔跑的声音以及桌子在不经意间被撞到时的闷响。
“上课了,大家快点坐好!”
——身为班长的桂总是会这么扯着嗓子喊道,却无人理会。
门的另一边似乎传来了松阳的咳嗽声,在这片喧闹中几乎微不可闻,却奇迹般地令前一刻还像菜市场一样的教室迅速安静了下来,接着便是书本被打开,书页翻动的“哗哗”声。
不用去看,悠奈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那人唇角浮现的柔软笑意,讲课时宛若樱花落地一般的儒雅嗓音,和眼中流淌着的清澈认真的光芒。
一举一动都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令人移不开目光。
虽然曾经无数次吐槽高杉的师控,但她却能发自内心地理解对方上课时一眨不眨地用目光紧紧追随着松阳的举动。
“那么今天我们所要学习的内容是……”
悠奈拉开门。
声音立止。
像是正在播放的录音带被突兀地按下了暂停键。
干净整洁的教室内空无一人。
悠奈顿了顿,越过一片空荡荡的矮桌,踱着步子慢慢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然后找到自己曾经的座位坐下,试图坐下,却发现小小的矮桌早已容不下她的身子了。
这个桌子原来是这么小的吗?
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紧挨着庭院走廊的桌面以及上面歪歪斜斜刻下的‘糖分’两字——那是银时位置。
——“老师,银时上课又睡觉了!”
刚来时还会有义愤填膺的同学举报,但到了后面大家都已经对银时上课约会周公的举动感到见怪不怪了。
悠奈端端正正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坐了一会儿。
其实私塾的教室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人满为患的,有时松阳也会带着学生下到田间做社会实践,每当此时,平常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教室都会难得地沉寂下来。
就当做大家都被抓去下田好了。
她笑笑。
但却清楚地知道,这次没有人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
除此以外,室内的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草绿色的榻榻米,整齐的木桌,甚至连墙壁上的古朴卷画和书架上的陶罐摆放的角度都丝毫不差。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飘摇动荡,那些腥风血雨都无法触及这个只存留在她脑海中的小小私塾。一切有关的记忆都被她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珍之又重地安置到了意识海里的一隅,远离时间的侵蚀。
外面蓦地传来微风拂过时,樱花簌簌落下的沙沙声。金色的阳光透过薄得接近透明的纸门在榻榻米上印下摇曳的光影。
啊,说起来的话,现在应该是春天呢。
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悠奈站起身,接着走到门旁。
门框随着自己拉开的动作摩擦过地面发出沙拉沙拉的轻响,随着缝隙的一点点扩大,清新的空气和温暖宜人的春光都扑面而来,展开双臂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其中。
然后她就看见了,庭院里烂漫盛开、燃烧着灼灼光华的樱花树。
以及此时正背对着她坐在廊檐下,熟悉到令她鼻尖发酸的身影。
浅色的长发并未挽起而是松散地垂落肩头,如同光滑柔顺的缎子一般闪烁着光芒,烟青色的和服羽织犹如湖面荡开的水波一般落在走廊的地面上,身侧是一盏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清茶,对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盛放的樱花,只留给她一个清雅修长如竹的背影。
悠奈眨了眨眼,但那个身影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化为万千光屑消融在灿烂的春光中。
仅仅是扶着门框伫立在那里,她就觉得心口一片发烫,烫得她眼眶发热。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松阳微微动了动,然后回过头来,浅色的眼眸在捕捉到她的身影时一如既往地泛出柔和的光芒;
”啊,是悠奈啊,快来坐。”
说着,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位置。
但悠奈却没有动,反而是保持着那个看似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神专注得不曾移动分毫。
真是糟糕啊,这个梦境真实得有点过分了吧。
双腿一阵发软,她感到自己的内在在那一刹尽数如黄油般融化,不死死抠着门框的话,连好好站立都办不到。
“怎么了?”
松阳和风细雨般的声音中带上了浅浅的疑惑。
“没什么,”缓缓地,悠奈站直了身体,然后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语气平淡无常:
“阳光有点刺眼罢了。”
很快的,悠奈移开手,接着神色自若地按照松阳的示意在他身旁坐下。
微微侧头,细碎的阳光落在眼中化开柔软的光晕,松阳望着她的目光柔和而安静: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呢,悠奈。”
声音中糅杂着欣慰的笑意和少许的打趣之意。
指尖猛地一颤,悠奈将蜷起的手指隐藏在宽大的和服袖口中,深吸一口气,随后不甘示弱地调笑回去:
“过了这么多年,松阳你还是保持着那副令女人都嫉妒的好皮囊呢,都可以被拉出去给美容护肤品打广告了。”
——和她不一样,不管是容貌也好还是什么都好,松阳的一切都定格在了十几年前的那次私塾大火中。就算她有朝一日变成了牙齿都掉光的老婆婆,他也会容颜依旧,眸光清浅,言笑晏晏。
——时间已经触及不到他了。
松阳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悠奈你还是那样嘴上不饶人。”
但语气里却无半分责怪的意味。
“哪里哪里,你要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悠奈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将脸撇到一边。
低低的笑声自唇间泄出,松阳将手指抵在唇边,浅浅地弯了弯眼眸:
“说起来的话,第一次见面时,你只有丁点大,却已经学会摆出一副大人般的严肃样子了,”
他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
“我啊,一直都在想,如果你能多笑笑就好了。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学着去依靠我们这些大人,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肩上揽。就算是承担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任,就算怀抱着只能一人独自承受的痛苦,也偶尔像同龄人一样撒撒娇就好了。”
松阳清透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他果然知道。
一直都知道。
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心湖再次掀起了巨浪。
仿佛没有看到悠奈那些不自在的小动作,松阳蓦地顿了顿,柔和的声音好似要融化在这明媚的阳光中:
”变成好女人了呢,悠奈。”
“……咳咳!”
这下子她是真的呛到了,脸上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晕。
好在注意到了悠奈难得的羞窘,松阳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时间过得真是很快啊,好像随着人岁数的增长,时间流逝的速度也会逐渐加快。刚刚建起这个私塾的日子还犹如昨日般鲜明,但大家却都已经长大了呢。”
一开始的时候,整个村塾只有她和松阳两人,打扫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灰尘、替空旷的房间办置家具、购买日常用品,全部的工作都落在了两人的头上。由于松阳并不擅长家务的关系,扫除的任务几乎全都由她承下,疏通邻里关系、拜访村中长老、向村民宣传新开的学塾之类的外交事务则是由松阳担起。
最初的那段日子,两人常常一忙就是忙上一整天,只有偶尔才会在闲暇之余像这样坐在檐廊下,一边啜饮着她沏好的清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至国家民生,小至柴米油盐。
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虽然忙得人汗流浃背,却充实得令她心口发胀。
还是平凡的午后,温暖的阳光,碧蓝的苍穹,一模一样的庭院和景致,但却哪里都感觉不一样了。
“……阿银和矮杉那两个混蛋,在书法课上因为无聊的争执打了起来。假发那个蠢货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劝架的人反而加入了战局,甚至连扯头发的招数都用上了,期间墨水翻了一地,连墙壁上都溅满了,当时没有把毛笔插到那几个家伙的鼻孔里去真是失策。”
想到过去那三人的斑斑劣迹,悠奈就不由得恨恨磨牙——要知道私塾大部分的清扫工作一直都是由她来做。
“啊,是那一次啊,我记得悠奈你好像在事后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墨迹都清理干净。”
松阳理解地眨了眨眼睛。
“还不是托那几个原本应该帮我一起清理却翘了班的家伙的福——果然还是杀掉好了。”
如果悠奈手中握着茶杯的话,一定会被“咔擦”一声捏碎。
“嘛,他们似乎从以前起就一直感情很好呢。”松阳弯唇一笑。
“……不不不,他们只是单纯地看对方互不顺眼罢了。”
悠奈抽了抽嘴角吐槽道。
整天就含情脉脉地以一副‘你给我去死吧’的缠绵眼光盯着对方看什么的,那是相爱相杀的节奏啊喂。
只不过说起来的话,也许男孩子的友谊注定要有一些磕磕碰碰吧,据说越打架感情越好——咦,等等,如果那么说的话,阿银他们三人岂不是情比坚贞?!
不对不对,那三人明明就是陷入了争宠的漩涡中的竞争对手才对——特别是矮杉。
说到争宠……
悠奈收回自己抵在下巴上的手,将目光放到松阳的身上。
对方从始至终都用那种温暖到能够融化冰雪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她,唇边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温和笑意。
……糟糕,杀伤力太大了。
悠奈扭过头去,有些泄气地垂下肩膀——不管过了多久,她都没有办法免疫‘松阳的笑容’这种大招呢。
“悠奈我曾跟你提及过吧,”安静了一会儿,身侧蓦地传来了松阳的声音。
望着庭院中的樱花,他的嗓音平缓而安宁,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柔地抚过她的心尖,“我之所以会想当一名村塾先生,除了厌倦军中派系之间的尔虞我诈以外,更是为了将强国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希望从根基开始改变这个腐朽的国家,成为点燃火苗的火种。但是——”
松阳转过头来,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