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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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氏的新项目就是在乐丰村建开发区，之前拆迁村屋的时候，赵老爷子是唯一一个不肯让步的，不过后来总算被我给说通了。”卓赫云淡风轻地说道。
叶清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站台后面那片工地应该就是卓氏的开发区了吧？”
“没错。”卓赫答道。
第二十五章、误认
叶清凌在于娟家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了，张少仪也来过几个电话让她回叶家，都被她以王海身体不好而拒绝了，她对那个家本来就没有归属感，现在叶清越又回来了，她不想再让他误会自己抢了他的母爱。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王海的生日，虽然出了太阳，但还是十分干冷。叶清凌一大早就上街给王海订生日蛋糕。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自从王海手术后，于娟对王海的照顾几乎是寸步不离，平时买菜什么的都要趁王海午睡了才能出门，然后又得急急忙忙赶回来，所以今年办年货的任务就被叶清凌揽下来了。这段时间叶清凌也陆续把该采办的东西都买好了，其实就她们三个人过年，最多就是邻居们来串串门而已，也不用买什么东西。
叶清凌给王海订了一个十磅的水果蛋糕，上面用奶油做了一个寿星，寿星手里还捧着一个大寿桃，整个蛋糕面上，摆了一层厚厚的水果，有蜜桃，奇异果，草莓，菠萝等等，而蛋糕里面，也是各种水果的夹心。王海上了年纪，不能吃太多甜食，叶清凌订的这个蛋糕不大，就只为了应个景，意思意思而已。她提着蛋糕走出西饼店，正想去马路对面的超市逛逛，却发现隔壁的咖啡屋门口，一个熟悉的背影，一米七五的个子，清爽的碎发，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楚辞。
叶清凌想都没想就一边喊着楚辞的名字，一边追了上去。她已经有三十六天没有见到楚辞了。放假前，她一直期待着与他的第四百次相遇，可是直到期末的最后一天，她也没见着他。她后来耐不住性子给他发短信，可是短信发出去后，连对方接收的提示都没收到，她给他打电话，听到的却是那个冰冷的女声。她不断地劝自己冷静，等到开学了再去和他说个明白，她已经学会了把悲伤藏在心底，因为她害怕于娟再次劝她放弃，更不想让王海替他担心，所以这段时间她都让自己表现得很洒脱，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楚辞并没有回头，他走得很快，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群里。叶清凌只恨自己的腿不够长，她焦急地追赶着，奈何过往的行人太多，挡住了她的视线。叶清凌却毫不放弃，依然在人群之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她发现楚辞就站在马路边的人行道旁，似乎是在等着交通灯变绿后再过马路，她发疯似地向他跑去，也不管撞没撞到过周围的行人。
“楚辞！”叶清凌一把拉住楚辞的手，力气之大，直接把人家给拽过身来。
“你干什么？”对方显然被她这粗鲁的举动给惹怒，没好气地吼道。
由于之前跑得太快，叶清凌这会还在喘着粗气，在看清了眼前的人以后，她顿时连气都顾不上喘，只觉得胸口憋得慌——这个人不是楚辞！
“神经病！”男人见叶清凌不说话，重重地甩开了她的手，咒骂了一声便过马路去了。
叶清凌还没缓过神，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提着蛋糕，像失了魂似地跟着那个像极了楚辞的背影向马路对面走去。一辆大卡车呼啸着向她冲来，任凭卡车司机怎么按喇叭，叶清凌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叶清凌是被一阵向后的力道给拉回了现实的。她抬起眼，惊觉地发现一辆大卡车与她擦身而过，卡车经过她身边时带动起一阵大风，吹得她额前的几丝头发四处飞舞。而她给王海买的生日蛋糕已经摔落在地上，被车轮辗得稀巴烂，并且随着车轮的痕迹，拖了一条长长的奶油线。叶清凌看向自己的左胳膊，此时正被一只大手给牢牢地拽着，手的皮肤很白，手指纤长，骨节泛白，显然很用力，而这双手的主人，正是卓赫。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件灰色的羊毛衫，没有穿正装的他，看上去倒显得活波，但又不轻佻。他右手拉住叶清凌的左胳膊，左手上还搭了一件卡奇色的外套。叶清凌想，也许他刚从车里下来，还没来得及把外套穿上就发现了她，然后救了她吧。
叶清凌看着卓赫，微卷的睫毛下，一双黑色的眸子雾气重重，眼神里有失落，有惊慌，还有委屈。而卓赫，也是神情严肃，甚至还有一丝愤怒，这是他第二次在叶清凌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叶清凌，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卓赫声音低沉，仅管他尽量压制住情绪，但还是做不到如往常那般温和。
“我看到楚辞了，那个背影跟他一模一样的，可是……为什么又不是他，为什么？”叶清凌声音极细，说到最后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卓赫叹了口气，竟然不忍心再对她说出一句重话。他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只不过是一个背影，你就不要命地追过去，你真的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吗，想想在家里等你回去的阿姨和爷爷吧？”他的语气，甚至比平时还要温柔，温柔得近乎恳求。
“我……爷爷……”叶清凌想起王海，下意识地就往地上那个蛋糕看去。刚才如果不是卓赫，恐怕现在她的下场就和那个蛋糕一样了。
她是已经做好了与楚辞私奔的打算，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能舍得下慈祥的爷爷，和像母亲一样爱护她的阿姨吗？如果她不辞而别，爷爷一定会很伤心的，医生已经说过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属于活一天算一天了……叶清凌的心揪成一团，她舍不得爷爷，可是她也无法割舍对楚辞的这份感情。
卓赫将叶清凌带进了蛋糕店旁边的咖啡厅，服务生很热情地领着他们来到了靠窗的那个位子，透过玻璃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一切。
“先生，您还是要黑咖啡吗？”服务生笑地一脸谄媚。
“嗯，再给这位小姐来杯卡布奇诺。”卓赫一边淡淡地说，一边把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好的，一杯黑咖啡，一杯卡布奇诺，请两位稍等，马上就好。”服务生说完，马上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女孩子应该会比较喜欢喝这种泡沫咖啡吧？”卓赫微笑地对叶清凌说。
“谢谢你。”叶清凌点点头，免强地笑了笑。她的眼睛还有些湿润，鼻子也还微微发红。
“蛋糕坏了，还可以再订一个，可生命却只有一次，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叶清凌低着头，也没有心思再和卓赫聊这个话题，她的心里一团乱麻，苦苦挣扎在楚辞与亲人的决择之中。
“爷爷最近好些了吗？”卓赫见叶清凌兴致不高，于是主动挑起话题。
“还是那个样子，自从做了手术以后，就不能正常地说话了，也受不了刺激，我和阿姨每天都想着法子逗他开心。”叶清凌无精打彩地说。
服务生把咖啡端了上来，见二人正在说话，也很识趣地没有出声，只是用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又默默地退下了。
“上次你去赵老爷子那拿的药，喝了没见起效吗？”卓赫一手端起咖啡，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无比。
“这才喝了几天的药啊，哪里那么快就见效的。”
卓赫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叶清凌说着话，一会聊聊王海，一会聊聊过年，有时还就着路边的路人说上几句，叶清凌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她如何不知道卓赫的心意？从什么时候开始，卓赫在她的心里已经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变成了可以谈心的朋友，他离自己那么近，离她的心那么近，近到她可以卸下防备，肆意地向他暴露她的喜与悲。
“卓赫，谢谢你。”叶清凌平视着卓赫，眼神真诚。
“呵呵，谢谢我救了你一命吗？”卓赫开玩笑地说。
“除了这个，我还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举手之劳而已。”
两人突然冷了场，谁也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拿着各自的咖啡做道具，时而晃动着咖啡杯，时而轻轻啜上一口，目光相对的时候，两人都轻轻一笑，然后又将目光错开。
过了一会儿，钟厚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过来了，叶清凌朝蛋糕盒里一看，只见这个蛋糕的款式还和她之前订的那个一样，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大了许多，之前那个只有一层，而钟厚手里提的这个足足有三层。
“那个，蛋糕师是不是弄错了，我刚才订的可没这么大。”叶清凌狐疑地看着钟厚说道。
“是我让钟厚后来去跟蛋糕师说了改成这么大的，”卓赫笑了笑说道“既然今天这么巧赶上爷爷生日，那我自然要去给爷爷祝个寿，这个蛋糕就当是我送的吧。”
什么？叶清凌听卓赫这么一说顿时大吃一惊，他要去给爷爷祝寿？这怎么行，爷爷一直把他当成楚辞，他这么一去岂不是要穿帮了，这可不行。
“这个……谢谢你的好意思，不过还是有点，有点不方便吧？”叶清凌吞吞吐吐，有些尴尬，他难道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吗？
“你放心，我是以楚辞的身份去给爷爷祝寿而已，我想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卓赫一副深明大意的样子说。
叶清凌想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卓赫，蛋糕是他买的，他又是为了王海好，可是她却不想让他老是顶着楚辞的名义去接近王海，换做是谁都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总是顶替自己的男朋友去与自己家人亲近吧，更何况卓赫与她的关系……
卓赫没并没等叶清凌的答复，给钟厚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钟厚便出了咖啡厅，卓赫又朝服务生打了个手势，服务生便笑眯眯地过来了。
“买单，不用找了。”卓赫将一小打红色钞票摆到服务生端来的托盘上，并没有看服务生一眼。
“谢谢先生，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服务生躬着腰，声音无比谄媚。
咖啡厅门口，钟厚已经把那辆紫色的阿斯顿马丁开了过来，见卓赫和叶清凌出了门，钟厚立即动做娴熟地替他们打开车门。
“对了，你的公司好像离这里并不近，怎么你会来这里呢？”叶清凌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主动找了个话题。
“我来这边约见了个人。”卓赫简短地说。
“马上就过年了，你还要忙工作吗？”叶清凌自然而然地将他所说的约见一个人当成是谈生意上的事。
“是啊，这个人很难约得到，再说过完年后他就要出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得趁他出国之前把事情和他说清楚。”卓赫微笑地看着叶清凌，眼神深不可测。
叶清凌回避了他的视线，她总感觉卓赫这句话说得怪怪的。
“这样啊。”叶清凌敷衍地说。
“我们就是在刚才那家咖啡厅见的面，也是在那个位子，对方刚走不久，我也正打算离开，可是刚起身就看到窗外有个人提着个蛋糕怱怱忙忙地跑了过去，我看着那个人挺像你的，所以也就跟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是你。”卓赫见叶清凌刻意躲着他的视线，也扭过头，直视前方，语气很平淡，不像以前那么温柔。
“我也是那个时候看到楚辞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所以就追了上去。”叶清凌低着头，完全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应该不可能是他，我在咖啡厅呆了很久，而且你也知道，我们那个位置视角很好，能够清楚地看到出入咖啡厅的人，我并没有看到楚辞进来。”卓赫的语气很肯定。
“我知道，是我看错了。”虽然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个背影的主人长什么样子了。
第二十六章、庆生
叶清凌没想到，给她和卓赫开门的竟然是李卫国！
“清凌回来了，”李卫国很热情地主动和她打招呼，表情十分自然，当看到她身后的卓赫后，李卫国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卓……小楚你也来啦？”
“李叔叔好。”叶清凌自然是注意到了李卫国的变化，李卫国竟然认识卓赫？可是卓赫上次去医院看望王海的时候李卫国也在，虽然他们没有正面的打过招呼，但是卓赫当时自称是楚辞，这么说，当时李卫国就知道他俩在撒谎了，还好他当时没有拆穿。
而今天，李卫国在看到卓赫以后，还很配合地叫卓赫“小楚。”这不禁让叶清凌在李卫国面前感到既尴尬又感激。而李卫国和卓赫两人却都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仿佛卓赫本来就是楚辞似的。
“啊，啊——”客厅里传来王海的声音，叶清凌想到王海肯定是听到楚辞来了所以开心得不得了。
卓赫朝叶清凌微微一笑，好像在对她说“看吧，我都说了我来了爷爷会很开心的。”叶清凌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然后带着卓赫进了客厅。李卫国把他们的交流看在眼里，没有什么表情，跟在了他们身后。
客厅不大，但却整洁干净。一张木制茶几，一把一米五左右长的木制沙发，沙发上垫着一层厚厚的浅黄色软布垫子。茶几前面是一个三十公分高的电视柜，颜色与茶几和沙发是同色系的。三十二英寸的液晶电视挂在电视柜后面的墙上。
王海和李父坐在轮椅上，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外形跟台扇差不多的电暖器正摆着头运转着，几根细细地灯管发着红光。
卓赫微笑着走到王海的轮椅旁边，将手上提的那个蛋糕摆在一旁边的桌上，然后半蹲下身子仰望着王海说：“爷爷，我早听清凌说今天是您的生日了，生日快乐！”
“啊，啊～”王海脸上乐开了花，笑着笑着，口水竟然流了出来。
叶清凌见状立即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正欲替王海将口水擦去，却又被卓赫拦住，卓赫抢过她手里的纸巾，认真地帮王海擦起了口水。叶清凌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卓赫，你没必要演得这么投入的。
王海对这个孙女婿格外满意，他偏着头，朝旁边同样坐在轮椅上的李父叫着，好像是在向他介绍着卓赫。
“这位是李爷爷吧？您好，我是楚辞。”卓赫说着，向李父伸出了右手。
“袄，袄”李父握着卓赫的手，也是笑眯眯的，只不过有些吐词不清，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是想说“好，好。”
“楚辞也来了呀？”于娟从厨房里出来，刚好看到卓赫把两位老人逗得乐呵呵的。
“您好，阿姨，我听清凌说今天是爷爷生日，特意过来给爷爷祝个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