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勿禁 作者:蓝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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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刚飞往香港,父子两人回家的时间总是交错。
时祎生于G市的红色家庭。他的父亲时应霁是现任的省军区司令员,平日工作甚忙,但总会抽空管教儿子。时祎与父亲的关系不错,时应霁本身就一个魄力十足且刚正不阿的人,时祎对他一向极为信服。
难得能偷得半日的闲余,时应霁让儿子陪他下了盘围棋。时祎的状态似乎不错,到来后来,时应霁要多番斟酌方能下子。
下棋时,若一方心不在焉,没有全神贯注,另一方则极容易有机可乘。时祎知道父亲有话想说,但他只是耐心等待,偶尔不动声色地观察一下对面的人。
当他的视线与时应霁的目光不期而遇时,他干脆放下了棋子,开门见山地问:“爸,您好像有话想说。”
时应霁拿起茶盅分茶,他把茶盏推到时祎那方,随后才拿起自己手边的茶盏,动作轻缓地嗅闻茶香。好一会,他说:“我听说你在香港认识了个女孩子。”
茶香扑鼻,时祎正想品茶,他听见父亲的话,舌头倏地被烫着。他皱了皱眉头,神色淡然地说:“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过没有怎么交往。”
“这女孩子的背景很复杂?”
“不会。”他不假思索就否认了。
“小梁说,如果不是她,你们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眉目的。”
时应霁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时祎听懂了。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开口:“您在担心什么?”
“儿子都长大了,我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做人做事要有原则。我虽然没有道德洁癖,但也不希望你罔顾了伦理道德。”
时祎的家教极严,他的母亲出身于富贵之家,自她嫁入时家以后,便专心地相夫教子,辅助丈夫将这个大家族打理得整整有条。除此以外,她的大量心思都放在了时祎身上,力求让儿子成人成器。
而且时家本身就是G市根基深厚的大家族,深受如此家庭氛围的影响,时祎向来就洁身自好。就算他急于求成,他也没有想过违背自己的原则。他虽剑走偏锋,但也时刻把握好量度,从无过分越轨之举。
离港前的晚上,他本想与安如道别。但念深一层,他似乎不应该再与她纠缠不清。他毕竟不是诚心待人,这样的关系拖一天错一天。他甚至把在香港使用的手机卡留在了公寓。不过,他却鬼使神差地将放在茶几上的孔明锁带走了。
这个孔明锁是安如带他去木作坊做的。当时时祎坦言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款益智玩具,而则还急着要给他展示其中的奥秘。他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也便熟知了个中技巧。
看到安如的手势生硬,屡试屡败,他便猜到她一定许久没有练习。出于好心,他边讲解边在旁辅助了她一下,最终惹得她涨红了脸。他如今忆起也会不自觉地微笑。
昨晚他闲着无事,便漫不经心地将孔明锁拆了又砌,砌了又拆。其中一块木头粗糙,一不留神,竟挂到了他的手指,勾出了一根倒刺。
眼见儿子心不在焉,时父又状似无心地絮念了几句。时祎听得出来,父亲正委婉地指责自己采取的手段极端。他也猜到父亲误会了自己与安如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待自家父亲的长篇大论结束以后,他才解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您别乱想。”
他宁愿多花时间于安如周旋,也不愿走这样的一条捷径。
“这样就好。”时应霁虽将信将疑,但还是没有追问。
时祎的出神,让安如和岑裕礼都觉得奇怪。安如心中有气,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跺了岑裕礼一脚,随后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离开。
岑裕礼闷哼了声,目送完她的背影以后,才对时祎说:“真不好意思,她被大家纵坏了。”
时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再度想起了那个晚上。安如也许就是他内心的一根倒刺,不碰时便是不痛不痒;若不经意动了下,那便尖锐的刺痛。他想连根剔除,却惊觉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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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最近的心情不好,安家人人皆知。
看到安如这个状态,安海融也猜到了个大概。他还记得当日在酒店大堂看见的那个男人,尽管两人也极力掩饰,但这样复杂的眼色还是骗不了人的。他很清楚安如的性子,若非她自愿倾诉,任谁也没有办法问出个究竟。
接近农历新年,在香港暂住了好些日子的施晴订好了机票在今天离开。安海融请自开车把外甥女,她这些天被安如欺压得整个人都蔫了,他也不是不清楚。施晴对此的态度全是退让和容忍,这让他肯定她是知道内情的。
安海融虽然不常开车,但他的车技并没因此生疏,他把车开得很稳,施晴近来睡得不好,上了车就歪着脑袋想打盹。
车子刚刚驶出安宅的私家小道,安海融便问:“小晴,安如和她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施晴似乎被吓着了一般,睁大眼睛看着他。她扯了扯安全带,说:“那不是安如的男朋友。”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路况,他语气淡然地反问:“不是男朋友,那是什么?”
像是被问着了,施晴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也不知道。”
施晴悄悄地打量自家舅舅,她知道他虽对安如管教不严,但碰上原则性的问题,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海融的问题并不犀利,多数是围绕安如的。施晴既不敢撒谎,更不敢将所有的事情托盘而出。从安宅到机场这段路,她觉得格外的漫长。
和施晴一样,安如最近是睡得不好。施晴乘的是早机,在这寒寒冬日里,她也懒得起床,因而没有送机,如今还在酣然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晚上,她约了岑裕礼去看演唱会,他到他家接她的时候,安如磨蹭了许久才从楼上下来。当时他正与安翊龙和吴珍妮闲谈,应付起自家的爷爷奶奶,他可谓得心应手。
陈宇诗亲自将水果盘从厨房里端了出来,同时碰上安如。安如准备去换鞋子,却被她叫了住了:“小如,时间还没到,先过来吃点东西。”
安如看见岑裕礼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客厅,规规矩矩地坐到沙发上。她不知道他们先前在聊些什么话题,也没有想过要插嘴,只拿起掰好了的新奇士橙默默地吃。
他们也没有搭理安如,继续闲话家常。
“你二哥刚添了儿子,家里都不催你成家么?”吴珍妮笑意盈盈地问。
安如很少看到奶奶这么八卦的一刻,忍不住转过头多看了她几眼。岑裕礼似乎被问着了,他苦着一张脸,答道:“谁说不催,他们巴不得我明天就牵个媳妇回去。”
他的表情十分滑稽,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在座的众人都被他逗笑了。安如幸灾乐祸地瞥了他一眼,恰好被他撞见,她干笑了声,低头继续吃橙。
“那家长辈不催的,别说你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就算是小如这样的,我们也巴不得她找个好归宿。要是小如能够找到你这样好的男人,我可算是安乐了。”吴珍妮感慨道。
安如倏地噎着,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岑裕礼见状,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吴珍妮乐呵呵地笑了,并没有出言指责她的失态。
这样怪异的气氛让安如十分不自在,她给岑裕礼使了个眼色,催促他快点离开。岑裕礼似乎还在笑她的狼狈,接到她的信号,他客套了几句才告辞。
他们在附近的参观就餐后才抵达红馆。红馆里很早就已经人山人海,这个歌手在香港乐坛的影响力非同凡响,演唱会的门票相当抢手。她让父亲的助理去购票,他却表示无能为力。最后,她还是专程托岑裕礼帮忙,才那到两张门票。
贵宾席的门票一般已经预留给赞助商以及知名人物。安如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好位置的。
当时他听完了自己的请求,也没有多为难的样子,顿了顿便答应下来,过后他又补充,他对这个歌手也感兴趣,问她介不介意与他一同欣赏。安如原本也没打算跟谁去,现在有人专车接送,她倒觉得无所谓。
台上的歌手艳光四射,台下的歌迷举着灯牌和荧光棒大声呼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安如和岑裕礼却是出奇的平静,他们似乎没有被周遭的狂热的气氛所影响。
其实整场演唱会下来,岑裕礼也不觉得安如有多大的兴趣。待安可结束,场内的灯光全数亮起,安如才伸了伸僵硬的腰身,说:“我们回去吧。”
看着人群渐渐散去,岑裕礼没有动。片刻,他说:“看样子,你的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歌手。”
她笑嘻嘻地说:“我喜欢的东西不多,我挑剔得很呢。”
场内一万三千位观众有序地立场,方才人声鼎沸的体育场馆慢慢变得寂寥,布置得极尽妖娆舞台如今是空荡荡的。岑裕礼似乎也有点累,他揉了揉眉心,说,“真是浪费。”
安如笑了笑,没有说话。刚才场内的气氛如此热烈,耳边响起的都是观众激动、兴奋、歇斯底里的呐喊,眼前掠过的都是光怪陆离的射灯光线。她的各个感官迅速被充盈,她似乎在某个霎那忘记了一切。而她的心,似乎就在这万人的澎湃中,渐渐平复下来。
将近凌晨,晚风呼啸,安如身上的大衣未能抵挡深宵寒风,刚出了门就冷得她跺脚。岑裕礼驾车过来,远远就看到她在路边蹦蹦跳跳的样子,她上车以后,他体贴地将暖气的温度调高了一档。
“我请你去吃夜宵吧。”安如觉得饥寒交迫,提议道。家里人知道她是跟岑裕礼外出,倒是很放心,并没有催促她回家。
岑裕礼转了方向盘,应道:“好啊。”
看来安如果然是饿了,菜点刚上,她随即起筷。喷香的鲜露笋虾饺皇还冒着腾腾热气,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品尝。
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岑裕礼想起自己以往的女伴,细细忆来,还真没有谁敢毫无顾忌地吃夜宵。他不禁调戏她,“按这个吃法,你很快就很变成一头小猪了。”
“我不怕。”小半碗的瑶柱瘦肉粥已经下肚,原本空荡荡的胃渐渐满足。她浑身都觉得暖和,在这样的冬夜里,好像只有吃方能使她快乐。
“你不是在自暴自弃吧?”他慢条斯理地舀起了瑶柱粥,顿了顿才继续说,“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安如的脸倏地沉了下来。她拨了拨碗中的瑶柱,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她边搅着粥,说“你真扫兴,我才没有为了一个男人作贱自己。”
他笑了,“你没有作贱自己,但你在跟自己怄气。”
安如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岑裕礼收起了笑脸,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如还是沉默,他又说,“他应该也对你有意思。不然,他怎么会挨了你一巴掌还面不改色?”
安如的手一抖,匙羹与瓷碗相碰,发出一下轻响。她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刚才。”他唇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身后。
安如察觉到他的目光,慢慢转过头,继而眼中也闪过莫名的色彩。
入目的是一张温婉典雅的脸,她的长发乌黑柔顺,此时正随她低头就餐的动作滑了下来。安如失礼地盯着她,毫不遮掩地。隔着三两张空桌,不过是数米之遥,安如很清楚地看见脸色平和,动作从容淡定,极是名门闺秀的风范。
让她情绪波动的不因这张陌生的脸,而是为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那男人背对着她,她无法辨认他的面容。只是,他的背影,她认得,也不会忘记。时祎的背挺得笔直,他的动作很小,用餐时动作应该非常优雅。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呆滞,岑裕礼用手指轻轻地叩了两下桌面示意她回神。
上好的红木餐桌发出清脆的响声,安如如梦初醒。她收回视线,回头问道:“她是谁?”
“江舒曼,江天集团的二小姐。”岑裕礼语气平平,过后欲言又止。
刚才在红馆,他在卫生间碰见了时祎。他看见时祎在走道抽烟,脚步微微顿住。男人的第六感虽不如女人准确,但他还是觉得,时祎在等自己。
对上他的算不上友好的视线,岑裕礼还是从容不迫地说:“这么巧?”
他脸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岑裕礼举步欲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继而又说:“安如陪我来看演唱会,散场后要见个面吗?”
烟蒂在时祎动指间掉落,他的眼睛眯了下,回应道:“我进场就看见你们了。我们的位置在你的附近。”
“哦?”岑裕礼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原来是赴佳人之约。”
“佳人?”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接着又说,“佳人算是吧,不过那是我的表姐。”
说完,他低头看着指间的腥红火焰,突然自嘲似的笑了声。他貌似没有向这个算不上认识、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解释这么多。
岑裕礼也没有说话,向他颔首,随后便离开。
安如察觉到对面的男人心不在焉,她将身体稍稍前倾,语气有点质疑,“你不是特地带我来这里的吧?”
话毕,安如又再度转头瞪了江舒曼一眼,脑海里只剩下两字:新欢。不一会,又有两字砸了过来:混蛋!
岑裕礼很正经地说:“大小姐,吃夜宵是你提议的,来这所吃也是你提议的,坐到这个位置,依旧是你提议的。”
岑裕礼恰好跟安如说话,视线自然放在她那方。瞥见时祎的时候,他也觉得讶异。不过,他倒是落座时便看见了江舒曼,只是没有想到她就是时祎口中的表姐。
其实,他对时祎不如安如那般熟悉,因此他并不能单单通过背影就把时祎认出来。刚刚时祎把侍者唤来时,他转过脸,岑裕礼才看到他的侧脸,把他认出来。
安如突然想起,这里正是上次她跟时祎来过的那所茶馆。她叹了口气,神色怅然,她确实没有料到他会在寂寂深宵于此地与美人风花雪月。
岑裕礼扫过餐桌上所剩无几的食物,随后又看了看她不太好的脸色,以为她为时祎朝三暮四而黯然神伤。他体贴地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群喊着让我虐楠竹的娃呐,要是有天,我把十一虐成了十二,你们可别说我是后妈!
、第十六章
安如打开手袋拿出小镜子照了下。抬眼看见对面的人正好奇地看着她,她顺势便问:“我现在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