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玉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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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见双平白白胖胖,一脸满足,哪里有半点儿不好的样子?疑惑地去看母亲。一看,就吓了一跳。才大半月不见,玉篱妈眼窝深陷,嘴唇青紫,就是正对着万婶子说笑,眼里一抹愤愤的怒火也隐藏不住。玉篱心里暗暗着急。又怕是因为邓月明的事,可见邓家婆媳俩没一点焦急的样子。不由望向双平。
双平眨了眨眼,拉上玉篱跟着长辈们进了堂屋。
双平家的格局跟她娘家差不多。两层小洋楼的农家四合院。堂屋里不能免俗地围墙摆了一圈沙发。其中一个沙发前是一副崭新的箩筐,篓筐里和沙发上铺满了崭新的婴儿用品。小衣服,小被子,尿布……王七婶笑着说,
“你姐人懒,自己也不会做!再者咱们家也没多少亲戚,我跟你妈一商量,干脆就不讲那些虚礼,先给她送些过来,免得该用的时候倒不够!”
说着又转向万婶子,
“好在亲家母也不是那多心的!”
万婶子也笑着接口,
“亲家说得什么话,你倒帮了我大忙!我那丫头这一胡闹,这脑袋糊涂得就怕委屈了双平娘俩……”
旁边的玉篱妈,双平和玉篱都只是笑。两亲家说的都是客气话。本地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得生产后婆家才到娘家报喜。娘家亲戚朋友会带上初生婴儿能用到的一应物品去看月母子。一来表示庆贺,二来,也算是给嫁出去的女儿撑腰掌脸。双平还没生,王七婶就把礼给送到,说起来是有些逾矩。万婶子却说王七婶帮了自己的忙,给亲家找台阶下。瞧着这和和气气的两亲家,玉篱妈心里既羡慕又不是滋味。
玉篱却不知。听万婶子提到邓月明,因了人是从自己手里放走得,心里对邓家存了份歉意。少不得要问问。万婶子看出玉篱的局促,心直口快地倒安慰起玉篱,“月明已经打过电话回来,找到她同学啦!倒是谢谢玉老师帮她把职位也保住!”
玉篱妈早就从王七婶那里听说这事。早先才一来就拉着万婶子说了不少好话。这会儿见女儿还在一个劲儿抱歉,心里更是酸得不行。这丫头,倒是什么命?走到哪里都有烦心事找上她?
就不能顺当些?!
、第六十五章求亲
一众人热热闹闹地说了会儿话,主人家万婶子自然是去准备酒菜招待媳妇儿的娘家人。堂屋里剩下玉篱母女和王七婶母女,玉篱妈脸上挂着的笑渐渐敛去。
玉篱早就心急得不得了,这会儿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在场,也没什么好避讳,就问道:“昨天您也不说清楚,到底什么?是不是爸怎么了?怎么不让我回家?”
玉篱妈一听,脸色更难看,好似不知如何开口。
双平一看,给王七婶打了个眼色,又对玉篱妈和玉篱笑嘻嘻地说道:“咱们玉篱长得好,是个人都多看两眼。也难怪被人盯上,可惜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甭去管他就是!”
玉篱听得仔细,品出点味儿来。心里一宽,只要不是自己的父亲有事就好!又疑心是邓四喜家有什么动作,可按理双平算起来是邓四喜的弟媳,再怎么也不会说出“癞蛤蟆”这样的话来吧?
玉篱便低下头不再问。
王七婶见两母女都不吭声,一拍腿,“哎哟”一声,“看着你俩费劲!我是她干妈,你嫌丑我来说!”
说着就正对玉篱,
“干妈跟你说,大飞他妈托人上门来提亲,说是你和大飞谈得来,有没有这事?”
玉篱惊得一下子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王七婶半天没回过神。
这是哪门子事?!提亲就够让人震惊,还说自己和大飞谈得来?天地良心,自己平常和大飞就没有什么接触啊?
玉篱看向三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哭笑不得,“我,我都和他不熟,怎么就谈得来?”
王七婶转向玉篱妈,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的事!大飞不是在需上就是整天家跟着王冬子,王凤羽那些二流子打牌赌钱,他倒是哪点儿像是和玉篱谈得来的?横看竖看都找不着丁点儿!你别只顾气,先问明白了闺女!”
双平看向母亲,打岔道:
“您怕是没弄明白玉婶气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可大飞家这么干,也不考虑玉篱的名声,明摆着就是……不讲道理!”
是欺负人吧?就像那个什么霸王什么……双平这也是找不着词,怕刺激自家才说得这么委婉。玉篱总算明白过来。
在像玉篱居住的这样传统的乡间,女孩子的名声是顶顶重要。就比如大飞来说玉篱,托了媒人清清白白地把事办了,大家你情我愿地,成不成也就算了。要是中间传出什么说法,倒霉的多是女方。什么眼高光,什么嫌弃男方没钱……这个倒是了结了,以后再有合适的,人家也会掂量掂量不是?还不说王大飞家来就说出玉篱和大飞谈得来的话,这不是在断玉篱的后路?试想谁家会去讨个和别人不清不白的姑娘?
自己都能想到的,长辈肯定考虑得更深。难怪母亲在短短日子给气成这样,还有父亲在家不定也多难过。玉篱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站起身来,“我回去找大飞,我要当面问问他!这样空口雌黄,他也做得出来?!”
玉篱妈恼怒地大声喝道:
“你给我坐下!不许回去!”
玉篱一愣,随即坐下来,满脸委屈。
玉篱妈心里更难受。信口雌黄,的确让人气得发懵。还有一句只自己两夫妇知道,听起来才让人心惊呢。媒人来的时候,大飞的妈王二婶也跟着,出了门又折回屋里。说什么:玉篱一个女子,她爸又不能动,守着那么大个塘子干什么,大飞不正好可以使上劲?!这事,玉篱妈决计不会再让多一个人知道。大飞家是怎样的人家?先不说孩子怎样,光看两老,王二婶刁钻,大飞爸暴躁,让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女儿,去他们家当小媳妇受气,是疯了还是傻了?!
玉篱妈咽下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妈没怪你,就是心急。他们家一这么说,我和你爸就跟他们翻脸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不要颜面的人家,说什么等你回去一问就知道!妈不怕跟他们对质,就是不想你跟那样的人有牵扯,知道吗?你就是今天不来,我也会去趟学校,这一阵儿,你就避开些,暂时先呆在学校吧!”
王七婶和双平都点头赞同,
“免得越描越黑,咱们就晾着他家,看他能蹦跶出什么来,明眼人跟看猴戏似的!”
玉篱这会儿心里还扑扑地跳。说起来,自己跟大飞搭话最多的一次,也就是那天在王冬子家店门口站了那么一会儿,谁会想到就变成“谈得来”了呢?再说平常大飞见了自己头都是抬得高高的。拖媒人来说亲?怎么想都像天方夜谭。玉篱不禁觉得有些怪。再说,王二婶之前当自家眼中钉,这会儿又想通了?
玉篱想不明白,答应了母亲,仍自顾寻思。
两老两少四个人正商议着,又听见大门响。双平迎出去,才是邓四喜的妈李婶子来了。邓四喜家就住双平家隔壁,从外观上看就比一般人家气派得多。玉篱来的时候特意绕道走,就怕碰上李婶子。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躲过。
老远就听见李婶子的声音,
“这几天你四哥忙,多亏立明帮他看着,倒是亲家来也不能招待,我来给亲家赔礼道歉!”
一路和双平客气。
进了屋,一见玉篱妈和玉篱,两眼一亮。玉篱打个招呼就退到一边,玉篱妈倒对不舀架子的邓家人很有好感,两人手拉手地就坐在一处说话。玉篱帮双平收拾铺得满沙发的小衣服,一边心里着急,留心听两人说什么。
两人却是说以前的村长王德友的事。原来这几年王德友竟然是在外边和人挖煤需。说是从不做村长后,整个人就变了!换了小车不说,还和个寡妇不清不楚。张顺子的娘家人出面也不抵用。小海不知怎么想的,喊了人跑去把自己爸和那寡妇揍得住进医院。寡妇也有些势力,把小海给弄去派出所关着现在还没放出来!”
玉篱听见小海领了人去揍自己的老子,吓了一跳。又才想到昨天刚听见过王冬子喊王凤羽,一颗心才放下。
双平看玉篱大舒一口气,笑道:
“解气吗?老天也算睁眼,恶有恶报。不过这样一来小海怕是别想再回学校了,也怪可惜地。”
玉篱一愣,想到王利娟清冷傲然的模样,也有些索然:“娟子那么好强,希望她别像我一样,好好考……”
没想到那边说话的人也在留意两人,李婶子听玉篱这么说,就笑着对玉篱妈说:“妹子可是好福气!养了个好闺女。模样,性子百里挑一,心眼还这么好!都不记仇!”
玉篱妈嘴里谦虚,笑得却是很欢喜。玉篱讪讪地,又听李婶子声音更亮,好似怕自己站一旁听不到,“说来四喜和冯军两人交情再好不过!这不,王德友家的儿子被抓起来,他老婆娘家都没法。求村里出面吧,冯军又把四喜拉上,这都好几天不着家啦!要不今天也该过来坐坐才好!说来冯军是玉篱的哥,咱们两家不也算有缘不是?!”
玉篱听了李婶子这话,心都悬在半空。再看看双平和王七婶,两人笑得也有些不自在,就只自己的母亲好像还浑然未觉。玉篱更是下定决定早点跟邓四喜表明态度。上次邓四喜去学校,话说得坦诚,后来玉篱把鞋舀来试了试,竟然很合脚。越想就越觉得不妥当。本来昨天打电话就想跟他说清楚,现在看来,更是不能拖。不然以后万一误会了什么,不伤了几家人和气?
存了这个心,在邓家吃完午饭,玉篱早早就催母亲快些回去。自己也不敢跟李婶子再打照面,直接回了学校。
、第六十六章夏彩
王德友家大门口。王德友的女儿娟子把罗冯军和邓四喜送出大门,回到屋里。
张顺子从楼上下来,抱了一抱衣服,见女儿进来递过去,“给你弟送过去,让他多泡泡,把霉气都洗掉。”
娟子默不作声,接了东西走到后院的浴室门口。张得子燃着支烟单手撑在浴室的矮墙上跟里边的人说话。
“……大人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你妈不还有我吗?以后老实在家呆着就是……”
娟子走过去,把衣服挂在浴室门口的衣挂上,又到厨房把烧好的柚子艾叶水提一桶来放在门口,始终一言不发。
张得子住了口喊住娟子。娟子转过头来,往日里梳得整齐漂亮的一头长发只用个橡圈随意挽在耳侧,细细的丹凤眼下一团青影,瞧着倒比眼睛还大。
张得子叹口气走过去,
“你是不是怪舅舅不伸手帮你弟?我这也是没办法,正在风头上,耿家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手,说不好咱们都得被连锅端。你最聪明不过……”
娟子淡淡一笑。几家人合开个煤需,耿家是什么人,真就把这点儿放眼里?就算没在风头上,别人愿不愿意搅合在这些家务事里,还得打个问号。也不知道向来精明的舅舅是真糊涂还是安慰自己。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张得子为了自己家到处奔波,比起自己无情无义的父亲不知好多少!
娟子打断舅舅张得子的话,
“我没有怪您,一点儿也没!要不是您出主意去找罗冯军小海还不知道受多少苦。我只是觉得累。”
张得子揉揉眉头,叹口气,
“大家都累。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你也别老挂在心上,特别你妈,你还得给她宽心。再就是离高考也近了,别影响学习知道吗?以后,你妈就只能看你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宽慰甥女,“也难为你,总之尽力就好!”
娟子细细的眉头一蹙,嘴角微挑,
“我不会考砸,您别小瞧我,我可不像有些人!”
张得子一愣,又点点头,
“知道你性子强,这很好。”
两人说话,娟子的弟弟小海洗好走过来。漆黑的头发还湿漉漉地,高高大大,王得子都只齐他的肩膀。娟子看着,更是一阵阵牙痒。要不是出了这事,高考一过自己的弟弟马上就有大好前程。现在可好,升学不成,反而差点成了犯人!娟子狠狠吸了口气,对王利海温和地说道:“妈给你弄好了吃的,快进去吧。”
小海本以为回了家不是自己的老妈闹就是姐姐王利娟教训,没想到反倒个个对自己和颜悦色。一边伸手把头发上的水珠一弹,一边狐疑地往屋里走。
张顺子早就端了四五碗平常小海最喜欢吃的东西摆在堂屋里,见儿子进来,精神一振,就去拉儿子来坐下。又是塞煎糕,又是夹烤鱼。小海一见,小心翼翼地问母亲,“不怪我揍了我爸……?”
张顺子本来还挂着一丝笑的脸陡然一寒,把筷子啪地放在桌上,“以后不准提他!权当死了!从今往后,咱们这家没这个人!”
小海耸肩低头吃饭不作声,娟子见母亲的手微微发抖,喉头不由一热。使劲咽了一口,开口劝道:“以后咱们不提就是,您犯不着生气……”
王得子也劝,
“小海已经长大成人,撑起个家也不在话下,过几年成了家,您就等着享他姐弟的福,那时后悔的人是他!”
王顺子冷笑一声,
“后不后悔不关我的事,以后别提他,污了嘴!倒是那个女人,小海这一遭,不还这一报,我就不叫张顺子!”
堂屋里一默。娟子正要开口,突然大门被拍得“啪啪”直响,一个脆亮的女子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小海!快开门!姐姐来恭喜你啦!”
小海嘴里含着口饭,差点喷出来。向舅舅张得子看去,“是夏彩。”
张顺子皱了皱眉,
“这夏家的女子怎么老往这里跑?这不都帮她介绍给白家了吗?还不满意!?”
张得子笑笑,拍拍姐姐,
“她不是小海的同学吗?经常窜门不更亲热?夏家就这么个宝贝,脾气骄纵些,也正常。咱们跟他家搞好关系,以后互相有个照应是再好不过!”
说着亲自起身去开门。
娟子撇撇嘴,也不再站在楼下,几步跨上楼去,把头发打散梳好,又在眼下的青影处轻轻按上些粉才下来。
王家楼下堂屋里,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和小海并肩坐在沙发上,黑油油的头发不长不短,刚好齐肩。服服帖帖地包裹着桃尖小脸。上身穿着件紧身的牛仔服,腿上则蹬着长统皮靴,看起来既帅气爽利又有一丝女儿家的妩媚。娟子下楼来,刚好看到夏彩坐在弟弟小海身边,也不管小海有没有吃完饭,扯住小海的胳膊就使劲摇。
“你行啊,你!也算逛过一回局子的人啦!”
张顺子皱眉不做声,张得子笑着摇头。娟子却有些恼怒,“小夏,原来你这么欣赏进过公安局的人,我说怎么就对人家王凤羽情有独钟呢!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