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玉篱-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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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婶仍旧摇头,玉篱还要说,一声不吭的张镇放下碗,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清脆的声音引得玉篱看过去。
张镇说道:
“你婆婆说得对,家里这么多事你还往外奔,你是有三头还是有六臂。我是客,你是主人家,你也好意思说我不让你去帮忙。既然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这个收什么货的事,你就歇了心吧!”
玉篱张了口,却一时找不到话回张镇。张镇重又举起碗筷,冲两人说:“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饭吃不好,我老头子可不给你们家好好干活。”
玉篱呆住。
白婶说:
“吃饭吧,什么也别提了。你要真当我是你婆婆,就听我的,在家多陪陪凤羽。”
玉篱愣愣地看着自己婆婆和张镇都只顾低头吃饭,不言不语。隔了一会儿,玉篱回过味来,端着饭若有所思。
玉篱妈从玉篱家回到王七家,天已经擦黑。建房的师傅们都收了工,带头的那位师傅却还没走,等在王七家大门口。
玉篱妈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赶忙快走几步过去。师傅却笑说是有些私事想请玉篱妈帮个忙。说是他家有个亲戚,退了休想从城里到乡下养老,最最喜欢像王家村这种依山傍水的地方。请玉篱妈帮忙打听打听,看哪家有挨着湖的老房子,或者田地什么的,价格好商量,想买。
末了,师傅笑道:
“听七婶说,您女婿家赶巧就有这么处地方?要是他家的话,我也是知道他们难处的,一定给我那亲戚带到,给您闺女和女婿一个公道价。”
玉篱妈听了师傅的话,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一定跟我闺女和亲家好好说说!她们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守着那块荒地,不能吃不能用,留着干什么?还不如卖了留点儿现钱在手里踏实!”
神色一黯,对师傅说:
“不瞒您,从我那女婿不好后,房前屋后种的高笋,芦苇,连买带送给别人,别人还懒怠去收。眼睁睁看到钱在那里,却舀不到手,我看着都气闷!这事要真办成,可得好好感谢您!”
师傅说不敢当,让玉篱妈尽快去问,他亲戚着急买,过了这村不定就没这店了。
玉篱妈得了这个消息,等玉篱爸回来,赶紧就把玉篱爸拉到房间商量。
“她们手里有了钱,玉篱不用辛辛苦苦挣钱养家,我也就放心了。”
让玉篱爸去跟白婶和玉篱说这事。
玉篱爸没搭理玉篱妈。听完玉篱妈的话,推开门去灶房跟王七一起做饭,吃饭,将双平和邓立明送走,所有事情忙停当,没有跟玉篱妈正脸说一句话。
玉篱妈觉得不对味儿,回到自个儿房里扯住玉篱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篱爸一使劲儿,从妻子手里扯出自己的衣襟。
“我伤了腿的那些日子,你还记得吗?”
玉篱爸沉沉地看着妻子。
玉篱妈困惑,
“咋记不得?到老到死都忘不了。你要不伤了腿,咱们家能成这样?玉篱能成这样?那些日子,我巴不得眼睛一闭,什么也看不见。”
玉篱爸点头,
“是啊,什么也看不见。当时就只觉得,即使眼睛睁开,眼前也是一片黑……”
玉篱妈叹气,
“都过去的事了,别提了。”
玉篱爸拍拍玉篱妈,
“也没什么。这不都好好走过来了?时不时想起,其实我感谢老天爷。虽然没了一条腿,却得了个好老婆。那么难的日子,不离不弃,有情有义,一句埋怨的话没有,就挑起整个家。”
玉篱妈看眼丈夫,嗔怒道:
“说这些干什么?你要让我去重新找?倒是谁看得上?”
重又问玉篱爸:
“你到底去不去说?你看玉儿那样!倒回去三四年,你倒是能想得出她如今的光景?”
说着眼睛不禁就润湿,
“出门骑个车都心虚成那样的孩子,如今要去一山一寨到处跑。你不是没听过静静爸的事,那路边可就是悬崖峭壁!”
玉篱爸一声不吭地坐着不说话。玉篱妈使劲推了推丈夫,“你倒是说呀!”
玉篱爸闷闷地说道:
“要有人让你卖了咱们家的鱼塘你卖不卖?你想想看,凤羽他爸是怎么没了的……”
玉篱妈语塞。良久,又恨恨地说:
“不过是些不能动不能说的物件,人可是要过日子的!先紧着人吧!”
夫妻俩背对背,一宿没搭理对方。
说不动玉篱爸,玉篱妈又抹不过脸再亲自去找玉篱婆婆。要去搬惯常的救兵吧,王七婶还得后天才从寺里回来。大早上,玉篱妈边在院子里忙,边心急火燎地想办法。
这时,静茹欢快的声音却从隔壁院子里传来,
“玉篱!”第一百九十二章失和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意孤行
玉篱妈在这边听到那边院子里喊女儿,暗暗欢喜。心想,玉篱跟静茹说完话,必定会过来看自己,到时候刚好跟她提这事。
打定主意,玉篱妈手脚麻利地将鸡食扔出去,等鸡捡完粮食,把大的小的全赶到后院关好门,又将院子扫了个干干净净。事情都办妥,玉篱妈却还没等来玉篱。
玉篱妈想想,拍拍身上的灰,去敲静茹家的门。
开门的却是静茹公公,陈表叔抱着小孙子,笑得嘴上大胡子高高翘起。见是玉篱妈,脸上的神色缓下来,颇有些不自在。
玉篱妈倒没在意,笑说找玉篱有事。
陈表叔笑呵呵地,面色却带了几分勉强。
“玉篱啊,才刚走了……”
玉篱妈顿住,忽又笑骂道:
“这孩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得再对不过!回来一趟,就擦着她妈,她也没想起去看看我!”
陈表叔跟着打哈哈,
“哪儿的话!总归不过是有事忙,来不及!”
“有事?”
玉篱妈一下子抓住陈表叔话里这两个字,看眼陈表叔怀里的贝贝,正色问道:“静茹呢?她俩一起出去的?她们去干什么了?”
玉篱妈连珠炮似地问过来,陈表叔向来也不是温吞性子。看眼玉篱妈,干脆地说道:“不知道玉篱跟家里说过没有,我也是昨天双平和立明去找静茹才知道他们的事。刚才玉篱来,两人说是去找双平,跟他们的车先摸摸行情。”
玉篱妈手里还牵着静茹家的门环,听到陈表叔这话。手上捏得青筋暴露。陈表叔看见,赶忙歇了声。
玉篱妈问陈表叔,
“静茹和钢子都去,孩子这么小就丢给你,你同意?”
陈表叔笑笑,看着贝贝,贝贝正塞了手指在嘴里啃得香甜。
“就是看在这个小的面上,他们要真能成。我倒也支持支持。我开三轮送人,左不过混个零用钱打发时间。他们要奔出头,对自己,对后代都好!”
玉篱妈发怔,
“那还是比我们好些,我们就个玉篱,她也还没生下一男半女,她奔个什么?”
陈表叔摸摸孙子的头。看着玉篱妈欲言又止,“弟媳妇儿,以前你多通透的一个人,这么想我觉得就有点儿糊涂了……”
玉篱妈听静茹公公这么说,笑了笑。伸手逗了逗贝贝,若无其事地回到王七婶家。可心思。却再怎么也静不下来。
就在昨天,自己才不顾脸面跟她婆婆说了那些话,还打了她,她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仍旧该干嘛干嘛呢?
玉篱妈坐下来,从玉篱小的时候,想到玉篱放弃高考,再想到她跟王凤羽的婚事,忽然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玉篱一早起来。跟张镇要手机。张镇听说她要给双平打电话不给她。玉篱趁张镇没留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机就往外跑。张镇追不上,等她折回来的时候,白婶和张镇都唬了脸问她想干嘛?
玉篱笑嘻嘻地。
“喊双平等等我,我想去跟他们跑一趟。”
白婶急得跺脚,
“不都说不能去了吗?”
玉篱笑道:
“也没说一定去。我们去跟着跑跑看,能行就去,干不下来就不去呗!再说,我就算不去,总还得把静茹和钢子的事交代好吧?”
白婶和张镇一脸严肃地盯着玉篱,让她把静茹带到就回来。
玉篱出去了,两人在家伸长了脖子等,结果等到晚上**点,玉篱才一瘸一拐地回来。看看白婶和张镇,饭也顾不上吃就爬上床去。
白婶端了水进去给玉篱擦脸,玉篱头发还算整齐,面上却薄薄地盖了一层灰。一张脸也是,擦完一投水,盆子里的水都浑得看不清盆底的花纹。
白婶折腾一翻,玉篱睡得迷迷糊糊地,任由她摆布。收拾妥当出来,白婶对着张镇默默无言。
张镇说:
“看玉篱这样,虽然没机会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却也可以放心了。照她这个样子,明天指定再不会去!”
白婶点头,稍微宽心了些。
晚上躺床上,白婶一宿没睡好。一会儿是才刚媳妇儿累得半死的样子,一会儿想到玉篱妈的话,又想到刚搬回老屋里来,玉篱来找王凤羽,那个时候的玉篱,嫩得跟水葱似的。
天边最亮的星星刚消失,白婶一下子翻起身。到了灶房,怕惊醒玉篱,轻手轻脚地先烧好一桶热水,打算等玉篱起床就让她去好好泡泡解解乏。准备好了早饭,又从缸里把三平送来的腌鱼舀了两条出来蒸好,细心地切好摆在桌上。白婶想,是该跟玉篱好好说说了!
日头从向阳的窗户射进来,穿过灶房的门,又落到天井里。张镇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刨进嘴,站起身拍拍手。
“她睡等她睡,您何必还傻等着!先吃吧!”
白婶坐在灶孔边上,伸了手,借着草灰的余温暖身子。听见张镇说,白婶摇头笑笑,“老太婆一个,能吃多少?等玉篱来两人也热闹些。”
张镇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站在桌前盯着盘子里的腌鱼看了一会儿,又抓起一块塞进嘴里,“您当着我老头子这么说,是个什么意思呢?担心我吃多了?”
白婶“哎呀”一声站起来,捂嘴讪笑,“我这随口,您可别介意!您哪里老?您一天干的活顶几个我,我就成天家坐家里不动……”
张镇哈哈大笑,说了声“走了”,舀起桌上的旱烟袋扬长而去。
张镇这突然一闹,白婶看着眼前的阳光倒也觉得明亮了些。迟疑了一下,站到玉篱和王凤羽的房门口,轻声往里喊:“玉篱,起床了……”
喊了四五声,没有人答应。白婶心里突然有些打鼓,用手去推门,门轻轻巧巧就打开。白婶走进去一看,屋里哪还有玉篱的踪影!
白婶颓然地坐下来,对着玉篱堆得乱糟糟的床发呆。想了一歇,白婶起身将玉篱的被子仔细叠好,床单理整齐,再将玉篱换下的脏衣服舀去后院洗干净,晾起来。
做完这些,最后将儿子收拾妥当,白婶这才坐下来勉勉强强吃上两口饭。
饭菜早就冷冰冰,不见丁点儿温度。白婶端着碗,看着清汤寡水里自己模糊的影子。花白的头发,一脸皱纹。其实自己比玉篱父母,就是张镇,也大不了几岁……
白婶蓦地放下碗,跨腿出了灶房门,隔着天井默默地望着儿子的房间伫立良久,低头匆匆朝玉篱娘家走去。第一百九十三章一意孤行
、第一百九十四章不忍
玉篱妈听说玉篱跟静茹两口子跑去找双平的事后,在家闷了一肚子的气。到了下午,让玉篱爸坐在院子里的编篓子,仔细留心隔壁静茹家的动静。打算玉篱一回来,非得再去王家好好说道说道。这次,一点儿情面也不能讲了!
谁知道,玉篱爸左等右等,直到天黑隔壁陈家还没动静。吃完饭,收拾好,玉篱妈又是气又是担心,这才听到静茹从隔壁传了声音过来。
玉篱妈到底是心疼女儿的。想想,还是按捺下性子,打算隔天一大早再去王家。
这么想着,早上就起了个大早。谁知才一跨出大门,隔壁陈表叔已经抱了贝贝在大门口看蚂蚁。玉篱妈吃惊不小,“这么早人就走了?”
陈表叔点头,
“可不是!昨天大半夜才回来,累得跟什么似地!今儿一大早就又去找双平了!”神清气爽的样子,“我倒从来没见着她舀出这么股子拧劲儿!”
陈表叔边说,捏着贝贝的手举起来,大胡子扫在孙子的胖胖的小手上,贝贝“咯咯”笑起来。
“咱们贝贝,以后可是有盼头咯!你爸你妈,为了你,可真舀出几分为人父母的架势来了!”
玉篱妈无心看陈表叔含饴弄孙的幸福样儿,觉得刺得自己的眼睛分外难受。
既然静茹已经出门,玉篱必定也已经不在家。玉篱妈心里的火焰越烧越旺,招呼也没打一声,丢在静茹公公和贝贝,气呼呼地往巷子外边走。
玉篱妈如今想起来,只觉得玉篱的婆婆白婶最可恨。明明跟自己答应得好好地。左一句当玉篱是亲闺女,又一句不让她吃苦,结果呢?玉篱依旧我行我素,昨天一整天了,也不见白婶来提一句。要是自己不刚巧碰上,知道玉篱和静茹去找了双平,不就被她蒙在鼓里了?
玉篱妈如脚下生风,沿着村里通南头的大路气势汹汹地往王家奔去。眼见快到了大榕树下。几个女人围在井边洗菜,洗衣,玉篱妈这才强强按下火气,放慢脚步。
玉篱妈慢下来,井边一个妇人抬头一眼瞥见玉篱妈,却“啪”地一下将手里的盆子掼在石板上。其余的人被惊了一跳,纷纷皱眉看过去,妇人却丝毫不在意。迎着玉篱妈走过去。
玉篱妈看见王家隔壁的大飞妈,王二婶,一脸淡笑望着自己走来,不由也皱紧眉头。这些天王二婶家跟玉篱在闹,玉篱妈不是没听说。暗地里,对王二婶是气得牙痒痒。玉篱妈想去找她评理。被王七婶三言两语给劝住。
王七婶说:大飞爸只图嘴里那二两,好吃懒做。王二婶呢,欺软怕硬,见风使舵,村里明理的人都怕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嘴!再加上个嘴油心滑,不学无术的大飞,村里人谁待见她家?
她无理取闹,你随她去!你要真跟她见真,别人才真当这是事!
玉篱妈无奈。想想。即使自己去找了她,凭她那双利嘴,自己也未必真能帮上自己闺女。直到张镇和二富他们加建了篱笆,又从山里帮玉篱把大黑牵来。玉篱妈渐渐放下心。
看到王二婶,玉篱妈蓦然想到王七婶的话。玉篱妈理理头发,低下头不去看她,自顾走自己的路。
“哎哟!玉篱妈,这是来找你家玉篱?”
奈何玉篱妈想躲,还是躲不了。两人还隔几步远,王二婶双手叉腰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
玉篱妈抬起头,正色看了眼王二婶,“嗯”了一声。
“呵呵!”
王二婶脆笑,
“不用去找了呢!你家闺女,天不亮出了门儿,跟那电视上放的狐狸精似的,一溜烟儿,影子都看不到清灵就钻进了男人的车!”
玉篱妈大怒,
“你胡说什么!”
王二婶得意洋洋地斜睨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