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神话:道士传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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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耐心的等待着,因为刚才周二媳妇的话,这场景在我妈眼里看来,多像是两口子在商量啥事儿啊,可怜的是,他们的距离何止隔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这两口子,我妈就想起她和我爸也是感情深厚,也不知道如果其中一人先走了,会不会也做这种选择?想着想着,我妈竟落下泪来。
这事也是我妈才能这样,换成我爸这种粗神经,怕是只有一种诡异恐怖的感觉吧。
就在我妈伤心感怀的时候,周寡妇也停止了她的叽咕声,还是身子猛的一震,再次张开了眼睛,甩开了她的被子,和我妈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了。
这次周寡妇没有任何的废话,张口就对我妈说道:“我是周大。”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周大还留在这里,但陡然听周寡妇说她是周大,我妈还是吓得不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好半天才又坐了下去。
莫非这就是鬼上身?从来就没咋离开过农村的我妈,其他见识没啥,可是神神鬼鬼的事儿,她是听说了不少的,‘鬼上身’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
可是面前的周寡妇,不,应该说是周大却没半点心思跟我妈废话,开门见山的就说道:“你娃儿的事情我整不清楚,你抱他一进来,我就看见跟进来了一群凶得很的同道中人,明白是啥子吧?”
一听这话,我妈吓得面色卡白,这一个都够骇人了,这跟着一群该咋整?
一想到我日日夜夜被一群鬼缠着,一想到我家日日夜夜住着一群鬼,我妈就觉得自己要疯了,一下就没了主意,当下颤着嗓子就开始喊:“老陈,老陈……”
这个时候,她需要家里的男人拿个主意。
谁想她的声音刚落下,面前的周大就大声说道:“你莫喊,男人身子阳气重,我受不起这冲撞。”
好在我爸此时在周二的房间里,估摸着也没听见我妈那因为颤抖而导致声音不大的喊声。
不过,周大这一喊,我妈总算恢复了稍许的冷静,面对周大也不是那么害怕了,男人阳气的冲撞他就受不了,看来鬼也不是啥无所不能的东西。
再换个说法,儿子是有希望的。
见我妈安静了,周大不待我妈发问就继续说道:“你也莫怪我,我在阳间呆了那么久,原本就虚得很,看你抱着儿子一进来,我就晓得这个事情不好整,我本来是不想惹麻烦的。但是架不住我婆娘求我。”
说到这里,周大叹息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求我积德也没用啊,我和月红这样,积再多德都没用。”
周大这说法其实挺凄惨的,可我妈听闻了一群鬼之后,哪儿还顾得上深究周大和周寡妇的事情啊,一心就只想周大继续说下去,说清楚。
她相信如果真的没办法,周寡妇两口子也不会嘀咕那么久,而且一副有话要给自己说的样子了。
要相信我妈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了,才有如此的分析能力。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女人的智慧,和比男人对逆境的更大适应性。
果不其然,周大对我妈此时的冷静很满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它们威胁我,我原本是想帮你儿子看看天灵盖的,看看有没有死气,结果一看,它们就呲牙咧嘴的威胁我。它们是孤魂野鬼,身上怨气重的很,然后留在阳间的,和我都不一样,不要说一群,就算其中一个,我要遇见了,也得绕着走。所以,我没得办法。”
“那要咋个弄嘛?”听到这里,我妈终于问了出来,周大讲的缠着自己儿子的东西是如此凶历,我妈哪里还忍得住?
“你听我讲完。”周大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鬼眼和人眼不一样,多大的本事我也没得,但是一个人的运道,我还是看得清楚。比如一个人要有好事儿,他的天灵盖上必有红光,这样的人我远远看见了,还得躲。一个人若是没得福,也没得祸,天灵盖上就啥也没有。如果一个人有祸事,那必定是有灰气,如果是黑气的话,那就是死气,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我喃,是想尽点本分,帮你儿子看看有没有死气,再把有东西缠着他的情况给你说一下就对了。但是我看不了你儿子,感觉朦胧的很,想叫你抱过来看仔细点儿,又被威胁,我望那一眼,却望见你儿子头上有点点黄光,这个我就真的懂不起了。”
周大一口气儿说完了这许多,算是把情况给我妈说清楚了,无奈听他的言下之意,他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啊,我妈那问题算是白问了。
“那我儿子就只有那样了吗?”我妈不禁悲从中来,原本她是认定周大有解决之法的,可残酷的现实让她不敢抱这样的幻想了。
但是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让我妈又多问了一句。
“这……”周寡妇的脸上显出了踌躇之色,显然是周大在踌躇。
我妈一看有戏,顿时用充满哀求和希望的眼神望着周大。
第六章 他是高人 ?
周大叹息了一声,说道:“好了,我刚才和我婆娘争的也不过是这个,但是……有没有帮助,我不晓得。你去找一个人嘛,他可能有点真本事,早几年我婆娘日子好过的时候,他曾经莫名其妙来过我家,望了一眼我婆娘,就说了一句:‘一口阳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枉我以为这里有人会下茅之术。算了,走了,不应该在一起的,最后还不是互相拖累。’然后,这个人就走了。我和我婆娘的事儿,除了家人有点猜测,还有谁晓得这具体情况?他定是个高人。”
“他是哪个?他在哪儿?”我妈急忙问道。
“他……他你肯定晓得的,就是姜老头儿。”周大有些犹豫的说出,生怕我妈不信。
“姜老头儿,你说是前几年莫名其妙就到我们村的姜老头儿?”我妈确实有些不信,追问了一次。
就那老头,会是高人 ?可那老头,就是高人,他也是我这一生最敬重的师父,亦师亦父!
“就是他,你去找他吧,如果找对了,我们也有求于你,多的我不说了,我婆娘受不了了。”周大急急的说完,身子一震,整个身体软了下来,显然他又把身子还给了周寡妇。
周寡妇显得比上一次更加的虚弱,趴在桌子上是一动不动,我妈哪能问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不管周寡妇了?她连忙过去扶住周寡妇,一碰她身子,觉得比刚才更加的阴冷,气息也非常的微弱。
农村的女人也有把力气,我妈很快就把周寡妇扶出了西厢房,然后背她到堂屋,放在了火炉前的椅子上,正巧我爸也抱着我正在堂屋里和周二摆龙门阵,想是堂屋里有炉子,比较暖和。
周二一看这阵仗,哎呀了一声,赶紧进屋去拿了条被子给周寡妇裹上,我妈则赶紧又去厨房煮姜汤了。
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我那一无所知的爸爸不禁说道:“秀云,你看我要干点啥?”虽然我爸一无所知,但他总归还是隐约明白一点儿,那就是周寡妇是为着我家的事儿,才成这个样子的。
“哎呀,你啥子也不用做,就在这儿帮忙看着月红就是了。”我妈现在可没心情和我爸啰嗦。
一番忙碌之后,周寡妇的情况总算好转了点,人也回过了神儿,她望着我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妈大概也能知道要说啥,不禁问道:“要不要老陈和周二先避下?”
周寡妇摇摇头,估计她和周大也有啥大的困难,已经顾不得隐瞒什么了:“高人说我们两个是互相拖累,但我实在不想害了他,害了他他就是绝路,我到底还能变成鬼,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而且我怕周强那娃儿可怜,虽说周家肯定照顾他,但是有妈的娃儿总要好些,没爹又没妈娃儿的心里受不了。你如果请得动高人,就帮帮我们嘛。”
“嫂子,你在说啥子哦?啥子变成鬼哦,啥子没爹没妈哦?”周二关心嫂子,立刻大声的嚷嚷起来,周寡妇只是摆手,让周二不要再问。
我爸作为一个外人,就算满肚子的问题,也不好说话,更不好在这个时候问我的事情。
至于我妈,很真诚的望着周寡妇,也不顾冰凉抓着她的手说道:“我一定尽力去做,你就放心。其实,有句话我也想说,该放下的就放下,做对对方有好处的事情,也是感情深的表现,何况还有个娃娃?”
周寡妇感激的朝我妈点了点头,疲累的她已经不想再说话。
就这样,我爸忍着一肚子疑问和满腹心事的我妈一起回到了家里。
寒冷的冬夜,很多人已经早早的睡下,甚至进入梦乡了,可从周寡妇那里回来的我的父母,却没有一丝睡意,甚至还在房间内点着两盏很亮的油灯。
此时,我爸已经听我妈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拿烟的手有些颤抖,过了半晌才说道:“姜老头儿,可靠不哦?”
“毛主席说啦,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去找来看嘛。”我妈紧紧的靠着我爸说道,两只眼睛就是不肯闭上,想着家里就跟‘鬼开会’似的,我妈睡不着。
“也好,让我们的儿子再苦一下,我明天就上山找姜老头,今天……今天晚上就点起灯睡嘛。”我爸心里也怕得很,不然咋会点起等睡?
光明在某些时候是能给人强大的慰藉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爸妈起了个大早,我妈麻利的给我爸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我爸吃了以后,批上他那厚厚的袄子,怀里揣两个馒头就要上山了。
为啥要揣两个馒头?很简单,我们村挨着那片山不高,但是绵延几十公里,那是够大的,我爸知道这姜老头儿一个人住在山上,可具体哪里却不知道,村里人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他会时不时的在村里窜窜就对了。
所以说来,一下子要找到他也是极难的,不揣点干粮咋行?
早晨的山路湿气极重,我爸走了一会儿山路,两个裤管就湿淋淋的了,眼看着天色已经泛着肚皮白了,我爸就收了手电筒,坐在一块大石上,准备抽根烟,休息几分钟。
“这姜老头儿该是个高人吧?”随着烟雾的升腾,我爸心一静,就开始嘀咕起来。
若不是高人,咋会一个人住在山里?先不说鬼鬼神神,这山里的虫豸也是极多的,特别是那长虫,就算本地人都不知道在这片山上有多少种。
反正一个普通人是决计不敢一个住山上的。
我爸仿佛为姜老头儿是高人找到了强大的借口,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可过了一会儿,我爸又皱起了眉头,姜老头的形象和所作所为又在他心里翻腾开来。
姜老头什么形象?头发花白,胡子老长,面色其实极好,白且红润,可是脏啊,常常就看见他因不洗脸而留下的污垢,一行一行的,脖子上也是,就连胡子上也挂着不知道啥东西的残渣。
身上常常穿着都快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夏天还好,其他节气里,他的两个袖口无不是油亮亮,硬邦邦的,这是有多久没洗,擦了多少次嘴才能形成的啊?
说这形象也就罢了,可他的行为却更是让人哭笑不得,首先他好色,看见村子里漂亮的大姑娘,眼睛都不带眨的,有时还会一路跟着别人走,人也不怕他这一个老头,都知道他没胆做啥,就是看。
而且赶他,骂他,他也不恼,嘴里还念叨着:“君子发乎情,而止乎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山里人哪儿懂他念叨些啥,常常就骂得更厉害,他嘿嘿笑着,看够了也就自己走了,至多在转身回走的时候吼一首不着调子的山歌,再喊上一句:“大姑娘美诶……”
另外,姜老头好吃,他在村里转悠的时候,若是发现哪家有啥新鲜东西熟了,总是要厚着脸皮问人讨要,人若不给,他就赖着,当看到别人做活计时,就赶紧的来帮忙,不要帮也不行,赶也赶不走。
反正讨要的东西值钱点儿呢,他帮着做活计的时间就久点,讨要的东西稀松平常一点儿呢,他就少做些。
通常这样,很多人家也就给了,反正地里的东西也不稀罕,山里人淳朴,也见不得一个老头子这样。
可这怪老头也不道谢,就说:“我帮你干活,你给我吃食,两不相欠,不沾因果,还结个善缘,大好,大善。”这话在平常人看来简直疯癫之极。
第七章 山中寻人
姜老头就是这样在村子里晃悠,偶尔也与人说起就住村后面那片山上,他的出现也没规律,有时一个月天天在村里晃悠,有时一两个月不见踪影。
对于他住山上的话,人们是信的,他来到这片地儿5年了,人们多少还是对他有些了解,发现这姜老头是不说谎的,不愿说的事儿,打个哈哈混过去,也不瞎编胡造。
另外,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认为他是一个可怜的流浪老人,见这村子相对富庶,人心好,就在这儿留下了。
其实,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个原因。
抽完一根烟,天色又稍微亮了一些,我爸起身来,干脆把裤管扎在了袜子里,继续前行。
山上路不好走,还有很多地方根本没路,我爸一路慢慢的转着,不觉就过了3;4个小时,连姜老头儿的影子都没见着。
但也好在今天是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好日子,在暖洋洋阳光下我爸的心情还算开朗,也没过多抱怨,心里只想着,找个干净地方,吃了干粮,下午再找找,然后赶在晚饭前回去。
“如果没找到,明天继续找,多找些日子总能找到,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在村子碰上。”喝了一口山泉水,我爸自言自语的说道,山里没啥人声儿,自己说个话,也当是解个闷。
山泉水甘洌,这一大口灌下去,当真是解乏又解渴,寻思着这地方不错,就着山泉水吃馒头,也是格外香甜,我爸就决定在这吃干粮了。
可刚坐下没多久,馒头才刚拿出来,我爸就听见一声不着调的山歌,配上那破锣嗓子,简直影响人的食欲。
但我爸高兴啊,这种调调他简直太熟悉了,不是姜老头又是谁?他在村子里晃悠的时候,没少唱不着调的山歌,没让乡亲们少听他那破锣嗓子,根本是想不熟悉都难。
“姜老头儿,姜老头儿……”我爸扯开嗓子大声喊着,毕竟山势蔓延,山路曲折,我爸此时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喊了几嗓子过后,果然就听见在我爸挨着的那条山路背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诶,是哪个喊我嘛?”
“姜老头儿,这边,这边……”我爸高兴的大声嚷着,又崩又跳,简直跟见着了亲人八路军似的。
循着我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