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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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明天,在你身上都很有可能发生美好的事值得你将来回忆。
你不该只满足于我那晚带给你的美好回忆,你应该要求更多更多,
因为你值得更多、也绝对会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她听完后楞了楞,随即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开心的笑容。
「蔡修齐。」她笑说,「我真的会记得你耶。」
『我也会记得你叫杨玉萱。』我也笑了,『不是因为我弄破你的裙子
良心不安以致一辈子记得,也不是因为你送我的钥匙圈我一直带在
身上于是才记得。而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所以我会记得。』
「那就要多谢你了。」
『应该是我要谢你。』我笑了笑,『能够记得你,是我的荣幸。』
我们又开始闲聊,但这次没有像耶诞舞会那种必须避开的地雷。
「差点忘了。」她看了看表,站起身,「我得走了,跟朋友有约。」
『那就下次再聊了。』我也站起身。
「你真的把我送你的钥匙圈带在身上?」
『当然。』我从口袋掏出那只金牛,在手上把玩一会,『这个钥匙圈
不但好看,而且机车郊游时也很实用。』
「机车郊游时很实用?」她很纳闷。
『下次再详细告诉你。』
「好,那就下次。」她挥挥手,「记得哦。」
「我会记得。」我也挥挥手。
目送杨玉萱离开的背影,正打算也转身离开时,竟然看见珊珊学姐。
『学姐怎么这时候才来?』我很讶异,『侧写比赛早就结束了。』
「我们到了好一阵子了。」怡珊学姐说,「只是在观察你跟她而已。」
「跟那位终于忍不住还是打喷嚏的女孩说清楚了吧?」秀珊学姐问。
『算是吧。』我叹口气。
「怎么了?」珊珊学姐问。
『我只是觉得疑惑。』我说,『为什么她会有点喜欢我?』
「你想想看,狗为什么对你狂吠,是因为它是疯狗?」怡珊学姐说,
「还是因为你身上有屎?」
『学姐的意思是……』我忍不住笑了,『我身上有屎?』
「我们这年纪的男女,被异性身上某些特质所吸引,是很正常的事。」
秀珊学姐说,「你身上应该有某种特质吸引她。」
『什么特质?』我问。
「我刚刚仔细观察你和她之间的互动,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种特质。」
怡珊学姐说,「这种特质通常用来形容女性,叫文静。」
『文静?』
「嗯。」秀珊学姐说,「或许用来形容男生并不恰当,但你身上的这种
特质,确实很像文静。」
我仔细思考学姐的话,或许正如我被她的文静典雅特质所吸引一样,
她也因我的文静特质而被吸引。
4月初是我认识栀子花女孩满三年的日子,我去找她一起吃饭。
她说满三年值得庆祝,提议多走两圈,总共要走操场五圈。
『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有新的快乐感觉。』
「为什么?」
『将来我们认识三十年时,得走操场几圈?』我笑了笑,『那时恐怕
我们都走不动了。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找出新的快乐感觉啊。』
「嗯。」她点点头、笑了笑。
期中考过后,心理社打算在4月下旬举办心理周活动。
我和珊珊学姐正讨论活动的项目和细节时,有个男社员跑过来大叫:
「排球场上有个大正妹,很多人都跑去看了,我们快去卡位!」
『喂。』我说,『是讨论心理周的活动重要?还是看正妹重要?』
「看正妹重要。」珊珊学姐竟然说。
说完后,她们便拉着我到排球场。
原来今年大外杯在本校进行,很多大学的外文系学生都来本校参赛。
比赛的项目很多,主要是各种球类。
排球场上闹哄哄的,观众一面倒为正妹所在的球队加油。
如果有人带你去看人群中的某个正妹,但并没有指出正妹的位置,
你应该会先问:正妹在哪?
但当我们到排球场卡好位后,根本不需要旁人指出正妹在哪。
我们只看一眼就知道谁是正妹。
好几个月没见,一看见张秀琪还是惊艳不已。
人要衣装这句话固然没错,但衣要人装却更有道理。
虽然有一群女孩穿着同样的衣服,但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却最亮眼。
只不过是白底滚红边的长袖上衣搭配淡蓝色长裤的朴素款式,
但这套运动服在她的衬托下,却像是出自国际服装设计大师的手笔。
我注视着她在场上的动作,单纯的双手托球看起来却异常优雅。
不禁回想起初识她时她展现出的细心体贴,还有去年12月的露营中,
星夜下的舞会、虹吸壶煮出来的香醇咖啡、回程车上的对话。
可能是因为她太漂亮的缘故,明明这些记忆都是真实的存在,
却染上一些梦幻的色彩,使得所有的回忆感觉如幻似真。
今年刚来临时,我收到她寄来亲手绘制的新年贺卡。
我也因此收集到她的第三个Helen签名。
卡片上除了谢谢我的辛劳以及祝我新年快乐外,最后还补上一句:
「在车上忘了提到你的另一项特质:细心体贴。」
我突然想起小伟在露营时说过,他无法体会出张秀琪的细心体贴。
那么可以体会出她细心体贴的我,是否也同样是细心体贴?
而我和她是否因为这种共同的特质而互相吸引?
「既然认识她,比赛结束后记得去打个招呼。」怡珊学姐说。
『啊?』我回过神,『学姐知道我认识她?』
「套句前社长说过的话:眼珠往左下表示正在回忆。」秀珊学姐说,
「你刚刚的眼珠一直是在往左下。」
『是吗?』我眼珠转了转,感到一丝晕眩。
「说来听听。」珊珊学姐异口同声。
我说起认识张秀琪的过程,包括她回程时在车上所说的话。
「学弟。」怡珊学姐说,「你果然变成熟了。」
『学姐为什么这么说?』
「随着男人心理成长,阿尼玛可以有四个阶层,第一阶层反映男人对
女性原始的欲望,第二阶层反映男人对美的追求。」秀珊学姐说。
「这就是男人容易迷恋女性的肉体和美貌的原因。」怡珊学姐笑了笑。
「但你并没有因为她的美貌而把阿尼玛形象投射在她身上,可见你的
阿尼玛可能已经超越第二阶层了。」秀珊学姐说。
我还想再追问时,球场上一阵骚动,比赛结束了。
张秀琪的球队应该是输了,因为对手正欢呼和相互拥抱。
我看见她面带微笑拍拍队友肩膀,似乎鼓励队友别丧气。
正准备走向她打个招呼时,发现已有三个男生站在她身旁。
如果我再走过去,凑成四个人就可以打麻将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只能呆站着。
好不容易那三个男生知难而退,但她的队友随即簇拥着她。
在前去打扰与腿等良机之间犹豫时,她似乎看见我了,朝我挥挥手。
我立刻走向她,她也走向我,我们相遇在中途。
『好久不见。』我们几乎异口同声。
简单寒暄几句后,她说她和同学住朋友家,今天是来本校的第二天。
『待会有空吗?』我问。
「要跟同学喝杯饮料,然后逛逛贵校。」她说。
『晚餐呢?』
「跟Jenny约好了一起吃晚餐。」
『明天还有比赛吗?』
「输了这场四强赛后,明早八点半比赛,争第三名。」
『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我笑了笑,『我明天再来帮你加油。』
「你真的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她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想尽地主之谊,但不想让我为难。而且考虑到我明早还有比赛,
今晚也不想打扰我。」她笑了笑,「宁可明早跷课来看我打球。」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早上有课?』
「我猜的。」她问:「猜对了吗?」
『算你猜对。』我说,『不过我本来就打算明早要跷课。』
「你明早原本有事吗?」
『没有。』
「既然没事,为什么你本来就打算要跷课呢?」
『这……』
「你就承认自己是个细心体贴的男孩吧,这是你的特质。」
『这好像是我对你说过的话耶。』
「是呀。」她笑了笑,「那时我有坦白承认哦。」
『好吧,我也承认。』我也笑了,『不要跟别人说喔。』
「蔡修齐。」
『嗯?』
「你就像暮春午后四点的微风,很温和,让人神清气爽。」
『那你就像仲春时节所有绽放的艳丽花朵加起来的总和。』
「谢谢。」她笑了起来,「你的特质还得加上一项:很会说话。」
『哪里。』我也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笑声停止后,我们很有默契同时保持沉默,但并非无话可说,
而是只想单纯享受暮春午后四点的微风,拂过脸颊的清爽。
『去吧。』我先开口,『你同学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好。」她点点头,「那么明早见啰。」
『记得今晚要早点休息。』
「我会的。」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融人群体,即使穿着同样衣服,她的背影依旧与众不同。
「根据她挥手时的角度,你果然是细心体贴。」怡珊学姐说。
『挥手时的角度?』我很惊讶,『这未免太……』
「我们只是竖起耳朵,不小心听到而已。」秀珊学姐笑了笑。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学姐很神呢。』
「先知道结果,再找些理由来解释,这是侧写的最高奥义。」
「你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拿到这次侧写比赛的冠军,不是吗?」
『原来学姐知道啊。』
我们三人同时笑了起来,然后回去继续讨论心理周的活动。
隔天早上,我跷课去帮张秀琪加油,结果她们球队赢了。
她们在场上又叫又跳,我从未看过她如此兴奋。
她看到我时还吐了吐舌头,而我只是站在原地拍手微笑。
等她们亢奋的情绪逐渐回复平淡后,我再走向她。
『待会有空吗?』我问。
「等一下有颁奖典礼。」她说。
『午餐呢?』
「跟同学去吃庆功宴。」
『下午坐几点的车回高雄?』
「两点半的火车。」
『那……』我笑了笑,『我还是去上课好了。』
「不好意思。让你跷课了。」
『千万别这么说.你难得来我们学校,帮你加油是应该的。』
「那就下次再见了。」她说,「虽然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你成为国际巨星那天,我去参加你的电影首映会。』
「你说笑了。」她笑了笑,「我只会成为一个平凡的女生。」
『坦白说,我很难想象你成为平凡人的样子。』
有别于刚刚欢乐的气氛,此时的气氛有些惆怅。
「那……」她拉长尾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ending。
『不然就下个月再见。』
「呀?」她很惊讶,「下个月?」
『虽然我们都不是公关了,但我们两班还是可以联谊啊。』
「对呀。」她很高兴,「不过不要露营,你们守夜太累了。」
『我也觉得不要露营,不然你还得带那组器具,太麻烦了。』
我们相视而笑,离别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淡。
「那就下个月再见啰。」
『嗯。』我说,『恭喜你们得到第三名。』
「谢谢。」她挥挥手,「赶快去上课吧。」
『好。』我也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其实我早上只有两节课,当她们的比赛结束时,我的课也结束了。
我没有回寝室,一个人骑车出去逛逛,然后停在一家唱片行门口。
我在店里闲晃,发现尾崎丰的单曲专辑一一。
没想到尾崎丰死后两年,这张CD才上市。
我没再多想,立刻掏钱买下。
栀乎花女孩的生日快到了,原本打算送她当生曰礼物,
不过随即想起,如果她很喜欢尾崎丰,那么应该已经买了这张CD。
我决定拆开CD的包装,至于生日礼物要送什么,那就再想想吧。
刚开始聆听这首歌,便觉得他的歌声虽然低沉沙哑,却充满力量。
他唱得深邃动人,即使没看见他的脸,也能想象他演唱时的深情。
我越听越能感受到他歌声中的魔力,听完后竟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常常听这首歌,后来我还去图书馆借了一本日文教科书,
打算在歌词加注罗马拼音方便跟着唱。
心理周的活动大致敲定,珊珊学姐要我跟着她们负责塔罗牌。
『塔罗牌?』我很纳闷,『学姐把心理社当占卜社吗?』
「从心理学的角度,不应该叫占卜,应该叫读牌。」怡珊学姐说。
「荣格可是认为塔罗牌能帮助我们解读人的集体潜意识呢。」
「有些心理学家甚至把塔罗牌应用在心理咨询哦。」秀珊学姐说。
我只好连续几天接受学姐的塔罗牌特训。
心理周到了,我和珊珊学姐轮流顾着塔罗牌摊位。
学姐很白目,还在桌前贴了张白纸,上面写着:铁口直断。
还让我感觉我好像是在夜市摆摊的算命先生。
来光顾的学生几乎都是女生,而且问题大部分与爱情有关。
就像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女生,她抽到的牌是12号倒吊人。
「我的问题是……」她说,「不管我变什么,他是否依然爱我?」
『什么叫:变什么?』
「比方我可能会变丑、变老,变胖等等。」
『他有可能会是同性恋吗?』
「嗯?」她楞了一下,然后说:「当然不可能呀。」
『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
『如果你变性,那么要他依然爱你的话.他就只能是同性恋了。』
「这……」她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掩面离开。
「胡说八道。」珊珊学姐听完我的叙述后。同时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当然可以说,如果你是他的阿尼玛,那么不管你变什么,他依然
会爱你。』我摸摸被敲痛的头,『可是这样的话,我得解释什么是
阿尼玛,而且要解释阿尼玛还得去操场走两圈。』
「去操场走两圈?」怡珊学姐问。
我说起为了向栀子花女孩解释阿尼玛是什么,在操场走了两圈的细节。
「听起来这女孩似乎很不错。」秀珊学姐说。
『对了,学姐。』我问:『你们还没看过栀子花女孩,想看她吗?』
「你喜欢你看80分、别人看100分的女生?」怡珊学姐问:「还是
你看100分、别人看80分的女生?」
『对我来说,当然是我看100分、别人看80分的女生。』
「那么如果我们觉得她不如排球场上的大正妹、可爱的金发混血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