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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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想很好。」珊珊学姐也笑了。
珊珊学姐说的没错,即使Jenny喜欢我,也不能代表什么。
就像以某种程度而言,我也是喜欢Jenny,甚至是杨玉萱。
但我终究会选择栀子花女孩,这应该毋庸置疑。
我或许会迷惑,但不会动摇。
期末考总算考完了,接下来就是长达两个半月的暑假。
我、阿忠、李君慧在暑假跟着系上老师工读,小伟则回台北打工。
工读的人除了我们寝室三个人之外,还有班上其他五位同学。
我们八个人平时在实验室帮忙做实验,还有整理和分析资料。
偶尔会出外业,地点在中部的海滨,性质大概是测量和采样。
我们八个人挤在一间像是工寮的小屋子,虽然有水,但没有电。
如果在实验室,每人每天500块,但出外业则有800块。
所以虽然工寮既偏僻又简陋,但我们还是喜欢出外业的日子。
有次要量测河口水流的流场,在河的下游放了三个不同颜色的浮标,
我、阿忠、李君慧各搭乘一艘小舢板,追着各自的浮标。
一旦追到浮标,便立刻高举红旗,岸上的人便可测量出浮标的位置。
舢板上有船夫负责驾驶,我们三人手中也各有一支无线电保持联络。
李君慧是船1,我是船2,阿忠是船3,我们沿河追着浮标。
每隔几分钟测量一次浮标位置,情况很顺利。
一路追到河流出海口,我这艘舢板的船夫提醒我不能再往前了。
这里是浅水和深海交界,流况很不稳定,而且海上又有风浪,
像这种用六根塑料圆管组成的小船,在浪流下很容易翻覆。
我立刻拿起无线电呼叫李君慧,要他赶紧回头。
『不要管浮标了,快回头,性命要紧!』我大叫。
但无线电只有沙沙的声响,没听见李君慧的回复。
『船2呼叫船1,听到请问答。Over。』
我心急如焚,不断呼叫李君慧,但他依然完全没有回音。
我催促船夫向前,但他死也不肯,甚至开始掉头。
因为我的船已经在浪流下大角度摇晃,角度再大一些,船就翻了。
我回到岸上后,所有的人都很焦急,也决定报警。
两小时后李君慧终于回来,原来他们不直接穿越河海交界回到河岸,
而是顺着潮流先往南离开河口,再朝东开往陆地,最后从海滩上岸。
当天晚上李君慧说要去买信封、信纸和邮票,打算写封信给萧文莹。
我们两人共乘机车骑了10公里远才找到店家,我也顺便买了一些。
看到他就着手电筒灯光振笔疾书,我也起身打算写信给栀子花女孩。
『今天发生一件很惊险的事,那就是李君慧差点……』
不行,我又不是事件的主角,这件事就让李君慧写给萧文莹看就好。
『这里相当偏僻,晚上又没有电只能早睡,但酷热的天气……』
干嘛?我在抱怨吗?
『世界上的女孩有很多种类型,都各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在我眼里,
令我有所感觉的女生,我习惯用可爱、甜美、漂亮、清秀、标致等
来形容她们。但你在我心里,无法用任何一种形容词来形容,因为
可以用来形容你的形容词,只能专属于你……』
哇!赶紧揉掉,再写下去就变成情书了。
李君慧写了两晚终于把信写完,然后我们又骑了10公里才找到邮筒。
但我写了20几张信纸,却只成了20几个纸团。
『我目前还在努力找寻可以用来形容你的形容词,对我而言,那必然
是独一无二。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即使得花很久很久
的时间。而这份心意,总有一天,一定可以……』
最后一张信纸写完了,我看了一遍后,把它撕掉。
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明白我的心意。
新学期到了,我升上大二,可以开始听到有人叫我学长了。
班上选干部的时候,我和李君慧无条件连任,这点我早料到了。
我和李君慧表现得还不错,而公关和康乐股长这种烂缺也没人想当。
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和他会再度被拱上,怎么推都推不掉。
那次班会我干脆缺席,而李君慧在班会上苦苦哀求别选他也没用。
我利用暑假工读所赚的钱买了辆二手机车,这样出门就方便多了。
算了算,班上有机车的人大约八成,下次联谊可以考虑机车郊游。
除了班上的联谊之外,学弟的迎新露营也得办。
我去历史系找徐雅玲讨论,她说由我决定就好,她们会配合。
我找小伟帮忙拟定活动企画,预计10月底办迎新。
心理社也得改选社长,符合资格的大三社员共有八位,包括珊珊学姐。
但依然没有人想当社长,最后还是决定猜拳输的当社长。
八个人太难猜了,怎么猜都会同时出现剪刀、石头、布。
「不然规定只能出剪刀和石头,这样比较快。」怡珊学姐说。
八个人依规定重新猜拳,出现了八个石头,在场所有社员都笑了。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这届的社长不是白痴。」秀珊学姐说。
最后决定抽扑克牌决定社长,八张扑克牌中有一张是鬼牌。
结果由护理系大三学长抽到鬼牌,因此他就是本届心理社社长。
护理系在本校算是很新的科系,今年6月才刚有第一届毕业生。
护理系跟工学院科系一样都是男女比例悬殊,只不过它是女远多于男。
以新社长的班上而言,他们班只有两个男生。
我则因为在班上担任公关,所以被推举为心理社活动组的干部。
招募新社员是社员大事,学校所有社团无不卯足全力吸收新社员。
学校为新生举办的社团迎新晚会,很多社团上台表演节目。
Jenny的合唱团和杨玉萱的手语社表演完后,便吸引了很多新生加入。
但像心理社这类的社团根本无法上台表演,只能在校园内摆摊,
或是到处张贴海报,可惜效果并不好。
「Jack。」Jenny来到心理社的摊位前,「我很困扰。怎么办?」
『你困扰什么?』
「合唱团的新社员太多了。」她说,「我好羡慕你几乎没有新社员。」
『喂。』
「下次我带个枕头给你。」
『做什么?』
「你可以在摊位上睡觉。」她笑了,「反正你醒着也没用。」
『喂。』
杨玉萱也曾来过心理社的摊位,但她是来表达关心。
「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好啊。』我说,『你可以骂手语社新社员笨,常常骂,骂得凶一点,
等他们心理受创后,再推荐他们来心理社。』
「可是我不太会骂人。」她笑了。
『那你就拼命称赞他们,照三餐称赞。等他们迷失自己后,再推荐
他们来心理社。』
「好。」她又笑了。
心理社确实是很难让人感兴趣的社团,这点我早已有所觉悟。
我和珊珊学姐在学生活动中心四楼的自由空间里讨论招募社员的事,
有个女生正好在逐一看贴在墙上的海报。
『学姐。』我站起身,『我试试看。』
这个女孩穿着浅灰色长袖衬衫、黑色长裤,戴着深色椭圆框眼镜,
脚踩着咖啡色平底皮鞋,外表散发出淡淡的知性气质。
『学妹。既然是尚未加入社团的新生,要不要考虑心理社?』
「你知道我是新生?」她似乎很讶异。
『因为旧生不会对这个地方这么好奇。』
「嗯。」她点点头,「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
『你很适合参加心理社,要不要加入?』
「为什么我很适合参加心理社?」她问。
『你的心思细密,当然适合成为心理社社员。』
「心思细密?」她很纳闷,「你怎么知道?」
『你移动时步伐虽块,但踏步很稳;观看海报时视线由左向右、先上
后下,井然有序绝不纷乱。这表示你的心思细密。』
「原来是这样呀。」
『嗯。』我说,『学妹,一起加入心理社吧。』
「你可能要叫我学姐哦。」她笑了笑,「我虽然是新生,却是研究所
新生,我大学念外校。听说本校社团活动很兴盛,所以才来看看。
但我只是来逛逛而已,研究所课业很忙,我应该不会参加社团。」
『抱歉。』我应该脸红了,『学姐。』
「不用说抱歉呀,我很高兴被误认为是大一呢。」
她又笑了笑,说声Byebye后,便下楼离开。
我转过头,珊珊学姐突然放声大笑,笑得不支倒地。
「学弟。」怡珊学姐先止住笑,「搞笑了吧。」
「你的侧写功力还要加强。」秀珊学姐也止住笑。
「女生和男生不同,如果大一女生第一次来这里,应该会结伴。」
「刚从高中毕业的女生跟刚从大学毕业的女生,穿着会差很多。」
「而且她的眼神比较像是评判,而不是挑选。」怡珊学姐说。
「就像在百货公司一样,随便看看商品跟仔细挑选自己想买的东西,
这两者的眼神差异很大。」秀珊学姐说。
『我明白了。』我苦笑,『我会再加油的。』
珊珊学姐说招募新社员的事不用急,一切就随缘吧。
新社长似乎也不急,他说凡事心急会影响消化系统。
在团体活动时间里,常听到他说心理会影响生理的言论。
「例如高傲的人常用力挺直腰杆,所以脊椎容易有问题。」他说。
某次团体活动时间结束后,前社长拿给我一封信,请我转交。
这封信还没封口,而且收信人栏位竟然写:放声大哭的女孩亲启。
『收信人这样写不好吧。』我说。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啊。」前社长说。
『不然我帮你问问看她的名字。』
「好啊。」他说,「顺便帮我修改信的内容。」
『这样不好吧。这是你写的信……』
「帮个忙吧。」他打断我,「我知道你的文笔很好,而且才华横溢。」
『学长,你说谎了。』我指着他眼睛,『因为你的眼球往右上移动。』
「我说实话。」他揉了揉眼睛,「你为人诚恳,写信一定会打动人。」
『你的眼珠还是往右上移动。』
「我老实说吧。」他又揉了揉眼镜,「你为人率直,说话可信度高。」
『眼珠还是往右上。』
「好吧,我坦白说了。」他拼命揉眼睛,「其实是因为你宅心仁厚。」
『学长!』我大叫,『眼珠可不可以不要再往右上?』
要问放声大哭的女孩名字,只能找栀子花女孩了。
『请问李清莲在吗?』
「嘿,又是我。」
『所以她不在吧。』我叹口气。
「答对了!」她笑了,「奖品是可以免费听电话挂断的声音。」
咔嚓一声,电话挂了。
半小时后,我又打了一次。
『请问李清莲在吗?』
「很遗憾。」但她却笑了,「她刚走出寝室,也许马上会回来。」
『我可以等她吗?』
「你想等她?」她说,「可以呀,但你得跟我说话哦。」
『好啊。我正想找你。』我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呀?」她似乎吓了一跳。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差点被你唬住。」她说,「你蛮厉害的,竟然反客为主。」
『不。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的名字。』
「不说这个了。谈谈你吧。」
『我叫蔡修齐,修身齐家的修齐,念水利系,目前大二,刚买辆机车,
参加心理社。』我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你是大二呀,那……」她顿了顿,「那你得叫我一声学姐了。」
『学姐。既然李清莲回来了,请把话筒给她。谢谢。』
「你知道她回来了?」她很惊讶。
『嗯。』我说,『你说话时停顿了一下,而且最后一句话音量变小。
通常这代表正在思考或犹豫,但你跟我讲话时从不犹豫,你刚刚的
回答也没思考的必要。这应该是你说话的过程被打断才导致停顿,
而你说话被打断的最大可能,我猜是李清莲回来了。』
「如果都不是呢?」
『那就表示你突然想大便,而且很急,你得提一下肛,然后憋着,
不然可能会一泻千里。所以你说话的过程中才会停顿了一下。』
「你好恶心!」
『请把话筒给李清莲。谢谢。』
「喂。」
『是李清莲吗?』
「嗯。」
『我想问你寝室那个机车学姐的名字,就是刚刚接电话的人。但你在
电话中可能不方便讲,所以我去找你。你不用到校门口,在宿舍的
交谊厅即可,我讲完电话后大概要15分钟到那里。这样OK吗?』
「OK。就是这种魄力。」她笑了,「我先下去等你。骑车小心。」
骑机车比脚踏车快了些,我在校门口停好车再走到宿舍刚好15分钟。
走进门口,便发现她坐在离我20步远的沙发上看电视。
我走向她,大约只剩5步远时她刚好转过头与我视线相对。
「嗨。」她笑了笑,挥挥手。
『嗨。』我点了点头,也笑了笑。
她离开座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坐下。
「我先说。」
『嗯?』我很纳闷,『请说。』
「在这么宽阔的大厅,你却一进门就知道我在哪里。那是因为我刚刚
在电话中说:先下去等你。于是你推测我不会枯坐十几分钟,而是
边看电视边等你,所以你进门便直接走向电视前的沙发。」
『好厉害。』我笑了笑,『而且你就坐在上次红衣女孩坐的位置。』
「因为这是唯一不必探头或站起身便可以看见门口的地方呀。」
她笑了起来,笑容跟她的肤色一样,又白又干净。
快三个月没见,我对她没有丝毫陌生的感觉,默契也还在。
而且她还记得初次在交谊厅的对谈,可见她依然是我的栀子花女孩。
她告诉我放声大哭的女孩名字,我拿笔记了下来。
「你是帮你社长问的吧?」
『嗯。』我点点头,『他打算写信给她。』
「需要我转交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当然最好。』
「这样你还得再跑一趟呢。」
『没关系啊。最好他可以多写几封信,我就可以多来几趟。』
「其实你来找我,不需要理由呀。」
『没错。』我笑了笑,『我需要的是魄力。』
「好。我帮你转交。」她说,「然后呢?」
『然后?』
「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问学姐的名字吗?」
『是的。』
「你已经知道学姐的名字了,然后呢?」
『好。我走。』
「不是这种魄力。」
『既然正事解决了,天气又热,我们干脆去吃冰吧。』
「对,就是这种魄力。」她笑了笑。
我们在她学校后门口附近的冷饮店吃冰,也就是初见萧文莹的地方。
她说学姐虽然对男生反感,但对待学妹很好,人缘也不错。
由于学姐没课的时候都待在寝室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