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擅始善终 作者:淳于流落-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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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江宿想做的事的确很多,可惜张雾善刚下飞机,他体恤她旅途奔波,洗了澡后,便抱着她睡觉。
张雾善想要逗他,他忍着不动,将她圈在怀中,不让她再动,她便张嘴在他耳朵咬了一口。
江宿吃疼地叫了一声,瞪着她:“你就想撩拨我,然后埋头睡觉,让我难过,是吧?”
张雾善得意道:“那是,谁让你结了婚之后还去招蜂引蝶?”
“钱都在你那里,我就是个空有名堂的穷光蛋,这样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江宿郁闷了,“难道让我毁容吗?到时候第一个踢掉我的人,只怕就是你吧。”
“你说,怎么会没人相信你已经把钱都记在我名下了?”张雾善也郁闷道。
“因为,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怕老婆的人。”江宿一本正经地解释。
张雾善失笑,又在下巴上轻咬了一口,说:“你怕我吗?”
“岂止是怕,简直是怕死了?”江宿抖着身子故意道,“怕你一脚把我踢下床,让我睡地板,我就惨了。”
张雾善作势就要踢他,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才睡下。
张雾善躺在江宿的怀中,江宿一个星期以来的空虚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很快地睡着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沉重如负荷,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在梦里,他准备出差,想去外地转机去海南,想起祭拜父亲,结果纪筱筱出现在机场,拦下了他,他便打消了念头,跟纪筱筱一起去接待了客人,避开了罗尚清的耳目。
那不是很多年前的事吧,好像是08年吧……
然后,发生了撞车事件,一辆理应陌生也理应熟悉的车子直接撞上了他和纪筱筱,因为他及时拐弯,他和纪筱筱没什么大碍,而开车的张雾善则陷入昏迷,被送到医院。
说车子理应陌生,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确不知道开车的人是张雾善,如果知道是她,可能他就不能那么冷静地避开要害了,说理应熟悉,是因为他这是第二次经历了。
可他却没有丝毫肯定的感觉,因为接下来的一切,跟现在他的回忆,相差甚远。
张雾善并没有很快好起来,而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出院,她知道张佑棠对他赔礼道歉的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还跑到博艺来找他算账,那时候正好罗尚清也在他的办公室,他直接让秘书拦住了她,不让她上门。她又来了几次,罗尚清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他欠了她什么风流债不好算,他看着罗尚清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的目光,他心一惊,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便找来樊律师来商量。
樊律师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他只会给出最稳妥的方法,他思量了好几天,在宋淼出门遇到小偷,差点被刀子捅到之后,终于接受了樊律师的提议,跟张雾善离婚。但是他需要一个理由,所以他把纪筱筱变成了他的理由,张雾善没有迟疑,当下就签字同意解除婚姻关系。
之后的梦境繁琐而真实,点点滴滴讲的都是在没有张雾善的世界里,他如何避开罗尚清的耳目,逐渐将财产转移出来,如何网织自己的实力,如何蚕食对方的力量,如何构建第三方安全法人……因为没有了地铁方案的提醒,他没有想过要争取吕大宏,在谢长林下台后,他花费了很多精力重新去组建他的关系网,掣肘过多,根本不能分出精力来关照她。
每周他都询问云大的那个人,她好不好,每一周都得到回复:常常旷课,每天可以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和酒吧看到她。
只要她还去上学,那就好了,他这么想着,离事情结束不远了,但他却不知道,对于有的人来说,自由的大学就是最佳的伪装。
他筹备了许久,时机日渐成熟,罗尚清可能是察觉到了危机,提前动手,同样是在在国外的酒店,他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他击败对方,按照正常渠道进行报警,可当地的警察在进行现场检查时却从他的行李中发现了不少海洛因,他立刻遭到逮捕。如此高的效率,他知道他是中套了,也知道入了警局的后果,中途想办法逃脱,联系云城,却发现云城全线失联……
等到他想法设法回到云城后,博艺已经在罗尚清的控制之中了,幸好他留有后招……
他让樊律师将他在国外不幸罹难的消息公布,同时还附上当地警方的报告,博艺顿时陷入无主之境,罗艺清悲伤过度,无法出席股东大会,全程由罗尚清代表。
樊律师按照程序交出他的遗嘱,遗嘱上将他的财产分成三份,一份给江为简,一份给罗艺清,而最大的一份,几乎包括他所拥有的股权,全部都由“他的前妻”张雾善获得,全场哗然,罗尚清更是后悔难当。
他本来以为罗尚清是最受打击的,但结果,最难接受的,竟然是他自己——他料到了一切,却没有料到张雾善的死讯。
他在国外被追杀的时候,张雾善在家中因为吸毒过量而猝死。
猝死……
他睁红了双眼想要看清文件上的字,可眼前却是一片猩红。
什么叫吸毒过量?什么叫抢救无效?什么叫节哀顺变?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明明她还好好的,最大的毛病就是逃课不上学,上课顶撞老师,回家顶撞父母而已,怎么会吸毒?怎么会……她抽根烟后都要嘲笑自己又少了五分钟寿命,又怎么会不知道毒品这种玩意儿碰不得?
可是墓碑上的照片却深深地刺激着他的双目,告诉他这个事实:她已经死了,在他以为最好的安排里,她吸毒,自我堕落,最后死了。
她同父亲一样,躺在冷冷的低下,再也不能陪伴他了,他再也不能每周看着她的行踪报告,数着结束的天数,他烦闷的时候,再也不能驱车到她楼下,看着她的夜灯整夜发呆,他再也不用经过云大附近的时候就会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她,他再也不用提醒自己上线时要隐身,并时刻查看她的状态……
她将他的牵挂都带走了。
“为什么她吸毒,你不知道?你不是说她每天都很好吗?”他质问着。
“可、可是,她真的一直都很好呀。”
他何尝不是如此相信呢?公寓、咖啡馆、酒吧、教室、百货、餐厅、超市、音乐沙龙……根本没有漏洞,不是吗?
可宋淼却看到了端倪:“阿宿,这个音乐沙龙,有些蹊跷……”
何止是蹊跷,根本就是披着高雅外衣的地狱,没有人会将古典音乐与毒品联系在一起,他也不曾,所以她成功了,所以她走了。
116
樊律师对他的表现很诧异;觉得他对那段儿戏的婚姻未免投入过多了。
他也对自己说;他和张雾善之间;只是浅尝则止;未到此情不渝呢;人各有命,他可以放下的;绝对可以放下的。
他收拾起心情,狠下心肠;破釜沉舟;一举将罗尚清的后路毁了,反败为胜,同时也让几位功劳高到可以左右公司决策的高层摆正了位置,几年的筹谋终于得胜;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他接下来种种打算,已然失去了见光的可能。
强烈的空虚和落差堵得他难以呼吸,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他将目标瞄准了那个音乐沙龙——是谁让她去这个沙龙的?是哪个人带她吸毒的?有谁曾经给她毒品?
他先从正面下手,毫无意外地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什么手续都是合法的,找不到突破点,他便从暗地里调查,牵出了不少条大鱼,而其中一条,竟然是吕大宏。
高位那些人,暗地里谁没个私产呢?可吕大宏胆子也太大了,敢插足毒品,很是自信,但他不会傻到认为吕大宏开了个沙龙,张雾善碰巧去那里这么简单……可吕大宏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没过多久,吕泽尧和吕大宏闹翻的消息传来,他有了点想法,专程飞往维也纳找吕泽尧求证。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吕泽尧的脸上满是戒备。
“我想知道,我前妻的死因,也不行吗?”他平静地说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前妻?你们离婚了?”吕泽尧喃喃道。
是的,前妻……如果他没有跟她离婚,如果他冒险跟她一起共同进退……
“一切都是我的错!”吕泽尧痛苦道,缓缓说出过去更多的事情:吕泽尧和张雾善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时候吕大宏十分赞同,后来叶蓉卉对吕泽尧暗生情愫,向他表白,他坚定地拒绝了。那一天他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后来来张雾善,张雾善不在家,他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便到张雾善房中休息。叶蓉卉进来再次表白,他拒绝并明确希望叶蓉卉不要再提起此事,叶蓉卉便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他成全她一个吻,她便不再纠缠,他为了以绝后患便同意了,岂料酒劲上头,事态出乎他的控制,被张雾善看到,所以他才和张雾善分开。但他到维也纳之后,一直无心学习,总是牵挂着张雾善,多次想要回国,都被吕大宏阻止了。后来他终于学成归来,吕大宏却要求他和叶蓉卉交往,他虽然对叶蓉卉怀着歉疚之心,可那并不是爱情,不是他想要的,他没有答应,可吕大宏却拿出张雾善和江宿的结婚证书给他看,证明张雾善已经移情别恋,不值得他再珍惜,让他死心。与此同时,叶蓉卉来求他帮忙,让吕大宏打点,将叶甲志出来的日期延后,不然她和她妈就要噩梦重现。吕大宏不肯帮忙,他不愿意为了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去动用关系,叶蓉卉逼急了,便告诉他,她曾经有过他的孩子,希望他看在无缘的孩子的面上帮忙……他觉得他已经对不起张雾善,而张雾善已经拥有幸福了,他就不该再辜负别的人,所以他就答应和叶蓉卉订婚了,也为了让叶蓉卉安心而答应以后将张雾善视为旁人。张雾善死的那天,他看到她手臂上的针孔,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如表面上的那样,暗地里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立刻去询问,吕大宏丝毫不隐瞒是他让人引诱张雾善吸毒了,吕大宏认为,如果张雾善顶住了引诱,那么她就是吕家媳妇的不二人选,可张雾善没有克服,自甘堕落,不配加入吕家……他不能接受,所以跟吕大宏决裂,远走维也纳,叶蓉卉是吕大宏看上的人选,他也放弃了。
吕大宏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而让张雾善吸毒的吗?
他不相信,所以他决心从吕大宏口中问出答案。
“如果张雾善的死,并不是意外,你会怎么办?”他问吕泽尧。
吕泽尧怔了怔,有些恍惚,又有些恐惧,反问他:“你会怎么做?”
“我?既然已经离婚了……”他想了想,说,“我什么也不会做。”
他对吕大宏什么也不做,他只是给吕大宏的对手提供了很多帮助,扶持对方上台,帮助对方扳倒吕大宏,让显赫一时的吕家朝夕之间变成过往云烟,而跟吕家息息相关的张家也因此受到重创,几乎陷入运营危机,最后是张雾善的大伯临危受命,出来主持,才勉强度过难关。
吕大宏入狱后,他曾多次去求证,可吕大宏死咬牙关,不肯透露一二,让他起了杀意,樊律师旁观者清,从吕大宏的亲信下手,最后从吕大宏的秘书口中得到答案:吕大宏想要获得整个裕美,他本来想借由张雾善和吕泽尧的联姻来实现间接控制裕美的目的,可事情却被叶蓉卉破坏了,他本来想修复张雾善和吕泽尧的关系,可张雾善根本不肯,还与别人结了婚,让他失去了一枚棋子,他便将筹码压在叶蓉卉身上,让想让叶蓉卉取代张雾善,又不想做得太突兀,便设计让张雾善吸毒,制造吸毒过量的意外事件。
再追溯上去,引诱张雾吸毒的,居然是罗尚清那边的人。
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最终谁笑到最后?没有,谁也没有赢,罗尚清失去了事业,吕大宏没有了人生,吕泽尧远走他乡,张家经济受损,叶蓉卉一无所有,而他,虽然赢得了全世界,却无法喜欢自己。
他想呐喊,想嘶吼,想将心中那些对自己对命运的愤懑发泄出来,可他只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我挣扎……
江宿猛然醒来,发现自己泪流满脸,全身汗湿。
“你怎么了?”张雾善也被吓了一跳,伸手在他额头上摸着。
江宿呆呆地看着她鲜明亮丽的容颜,恍如隔世,忽然觉得右耳火辣辣地疼,伸手去摸,发现那个一直十分固定的耳环竟然松动了,一碰就掉了。
“这……”张雾善有些吃惊,身后摸了摸她的那个,也是一碰就掉了,她笑了笑,“原来这东西是有使用期限的,到期了就会自动脱落?”
江宿一把抱住张雾善,紧紧地抱着,用力地抱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张雾善觉得难受,又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全身都是汗,要不要洗个澡?你感冒了没什么,我可不想被你传染。”
“被我传染有什么不好?”江宿闷闷道。
“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好的?”张雾善问道。
江宿想了想,很久之后才说:“张雾,我想要个女儿。”
张雾善一下子不能接受话题跨度那么大,愣了一下,问:“儿子不行吗?”
“都可以,但是我想先要个女儿。”江宿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想要个女儿,把她养大成人,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关爱,告诉她,我和你都爱她。”
张雾善吞吞口水,犹豫道:“你确定吗?”
“确定。”江宿严肃地点点头。
张雾善叹了一声,摸摸脑袋,慢慢地说:“可是我不保证这一胎怀的是女儿……我也不打算先看性别,我想等出生的时候才知道,顺其自然。”
江宿一时间没明白,正想说“没关系,以后还可以继续生”,混沌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他恍然大悟,惊喜十分:“你、你有了?”
“好像是,不敢肯定。”张雾善小声地说道。
江宿张口结舌地看着张雾善的小腹,半天说不出话来,张雾善观察了半天,掩嘴偷笑道:“之前你还说辛琛傻,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宿赶紧起身换衣服,然后帮张雾善穿衣服,赶到医院去检查。
医生肯定地回答说张雾善已经怀孕五周了,江宿吊着的那颗心终于放回原处,他终于恢复了神志,板着脸教训张雾善:“怀孕了你还敢出国?还敢熬夜跟我视频?你怎么能这么虐待对我女儿?”
张雾善挑眉:“我不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