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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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出气,可他说什么,都不敢如此轻易照她说法去做了。因他这条命还要着。
“走吧,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我们不要也罢。”赵学军给自己和许玉娥找了个台阶下。
围观的人群里再度发出哗然:这究竟是谁的女儿?哪有女儿不认自己父母,认陌生人为妈的?
陆夫人忍无可忍了,怒道:“你们给我站住!”
赵学军和许玉娥都不傻,真是留在这里和蔓蔓她们较劲,如果真惹到政府部门的人来了,他们现在不是蔓蔓真正的亲生父母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许玉娥也不怕,再不然耍赖皮,她又不是不会,反正蔓蔓的确之前是她女儿。但是,赵学军却不是,和蔓蔓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到头来只会是他一人吃亏。所以他非得拉着许玉娥走。这一走,这两人像是做贼似地溜得飞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陆夫人和蔓蔓追了几步见被围观看热闹的人挡着路,追不上,才作罢。
看不到蔓蔓她们追来,许玉娥甩开赵学军拽住自己的手,骂道:“没出息。”
“你说什么!”赵学军可不比温世轩,被她骂就是认,一个变脸,反过来指住她鼻子说话,“你看看你,像话吗?坐在地上闹,人家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泼妇,尽是丢我的脸?”
“那也是因为你停个车停个老半天,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会被她们两个欺负吗?”许玉娥不认账,抽着鼻子气呼呼地与他吵着,“你来了以后,不仅没有帮我出气,拉着我在她们两人面前逃跑,不是没出息吗?”
“你想我怎么给你出气?是你有毛病才是!”赵学军每想到姚爷在自己身上揍的那一拳,肚子作痛,想着这事就是因为她想打蔓蔓自己没打成,现在她又故伎重演,想拿他当枪头鸟,怎么令他不气,冲她发火,“她都不是你女儿了,与你没有瓜葛了!你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做什么?还和对方抢她做女儿,你这是傻了吗?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
是,她是怎么了。她是讨厌蔓蔓,痛恨蔓蔓,反正再怎样,她都不该去和陆夫人抢蔓蔓当女儿。可是,一听到陆夫人说蔓蔓不是她女儿时,她心里就乱了。完全乱了!明明知道,明明以前就知道,蔓蔓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但是,到今天和蔓蔓她妈亲眼面对了面,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原来,蔓蔓是其她女人的女儿这个想法,她是完全没法接受的。比小女儿温媛去做其她人的女儿更没法接受。到底,蔓蔓只能是她的女儿,任她要怎样就怎样的女儿!
“你不懂!我养了她那么多年,她说不做我女儿就不做我女儿了,你说我能接受吗?!”许玉娥吼着,巨大的声音,令赵学军两只耳朵嗡嗡响。
赵学军愣的是,竟是在她眼里看到一丝盈盈的泪光,和平常不一样,不像是假的水光。
许玉娥抓紧拳头:“不管怎样,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只能是我女儿!那个女人再有钱再有势力,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她!”
菜市场里,蔓蔓接过了老板手里兜着几只大螃蟹的网兜,一边上,仍旧能感受到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倒是还好,清者自清,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只担心母亲。
陆夫人是有点不习惯,想她自来在家专心当主妇,极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在公共场合做出这样抛头露面的行为,但是,这不意味她后悔这么做了。见到女儿的目光频频向她这边扫来,她神情淡定地说:“好像,青菜没有买,我们去菜档看看。”
蔓蔓点了点头。
母女俩,继续逛了会儿市场,再回去。回到家里时,四只手都拎满了袋子。陆欢给她们两人开门,看到她们买这么多东西,都吃惊:“妈,姐,你们是准备做满汉全席吗?”
“你这说什么?”陆夫人瞪小儿子,“都是你姐,想着难得从学校回来一次,给你加菜。”
看到了蔓蔓手里的螃蟹,陆欢欢呼的声音传到屋内,引发了几个大哥哥出来瞧。
蒋大少先是担心自己老婆两只手拎着袋子累,走上来帮老婆拎菜篮子。岳母大人那边,想着两个舅子都在旁边,他就不抢这个功劳了。
陆欢是刚帮母亲把一个网袋拎到自己手里,突然发现母亲的掌心红彤彤的,愣:“妈,你的手怎么红的?”
陆夫人来不及把手藏起来,被闻声而来的大儿子先一把扼住了手腕。
君爷举起母亲的手一看,看不出受伤或是染色的痕迹,眼中顿时浮现疑惑。
陆夫人忙缩回自己的手,说:“没什么,大概天太热,手心出汗了。”
姚爷一样走了上来,听她这么说,眼尖地扫过她另一只没有异样的手:“干妈,我怎么从不知道你手心喜欢出汗。”
陆夫人也没想到,原来自己打了人后,因为她都从没有打过人,用力过大,导致自己的手一块红了老半天。其实心里早已后悔的半死,早知道在家里先练习打人的技巧,保证下次能扫得许玉娥倒在地上不起来,自己不露半点痕迹的。
几双眼睛都停在她身上,陆夫人不善于撒谎,躲着视线故作镇定地说:“子业,你中午就在这里吃。不然,我和囡囡买这么多菜白买了。”
“妈,原来你刚才说姐姐给我加菜是骗我的,你们只是想挽留姚大哥在我们家里吃饭。”陆欢小朋友第一个叫道,同时对母亲挤眉弄眼的,早看出自己的妈在撒谎。
陆夫人撒谎的迹象,就是会说一些平常绝对说不出来的话,极不自然。
“当然不是,你姐姐给你加菜,我给你姚大哥加菜。”
陆夫人一口紧张起来,反诘小儿子的说辞令人哭笑不得时,也令所有人哑然。
“那我和阿衍呢?”君爷摸摸鼻梁,好像是有点兴趣看母亲接下去怎么掰。
陆夫人滔滔不绝地说:“囡囡说了,你只喜欢你自己做的菜。至于阿衍,他只要囡囡做的菜,他都喜欢。”
蔓蔓汗:没想母亲竟然在生死关头上把她出卖了个彻头彻尾。
蒋衍凑过来打量媳妇鼻尖上流的一层冷汗,故作委屈地说:“蔓蔓,你也不能用这个借口,就不给我加菜了。”
“那是。”君爷冷哼,在这立场上是与妹婿同仇敌忾,“什么叫做,我只喜欢我自己做的菜。我平常有挑拣过你做的菜吗?”
陆夫人见女儿被人围攻,心里知道反省了,悔恨自己的背叛行为,干脆向一群人坦诚:“没什么,不过是遇到那个女人,我上前打了她一巴掌。你们别担心,我和囡囡半点亏都没有吃到。只有我打她,她打不到我们俩。”
那个女人,几个人一听陆夫人这口气,都能听出是许玉娥。
气盛方钢的陆欢,当场卷起袖口,火道:“她做什么了!”
陆夫人倒是被小儿子这样子给吓到了,她不是已经说了自己和女儿没有被许玉娥打到吗,怎么小儿子看起来还很气。
那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性子温和犹如绵羊,哪怕是真见着了许玉娥,如果不是许玉娥做出了什么,她不见得会对许玉娥怎样,这样的前例,只要看她之前对蒋母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态度就知道了。许玉娥既然能把她惹到她打人,谁都知道她从不打人的,这个场面可想而知。许玉娥定是做出了什么天理都不饶的事情!
蔓蔓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自己出来澄清这事情的起源:“其实也没啥。只不过我钱包里那幅自己画的画,给她看到,被她撕了。我再画一幅就可以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
几张脸,变的变,沉的沉,黑的黑。
这叫做只是撕烂一幅画?
君爷唇角勾起的冷厉,若急速冰冻的冰峰:“好,她这是不想我们过的好。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字,每个都如雷霆万钧,压得人心头是阵阵心惊胆寒。
“陆君。”陆夫人怕了,生怕大儿子为此想做出什么来。
君爷淡淡地扫过母亲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折身进了书房。
姚爷忙拉住陆夫人,道:“干妈,你让陆君自个儿静一静。”
“我说,子业,这事儿——”陆夫人皱着眉,想许玉娥这种人,就像只蝼蚁,再怎么跳,想闹,都不能怎样,没必要下功夫去对付。
“干妈,分寸我们知道。但是我想说,她这种人,蒋中校折断她一只手腕她都不会知道反省,不会后怕。你不要想着她太简单。”姚爷意味深长地说。
陆夫人对此愣了愣。
蔓蔓在厨房里拿刀子拆着螃蟹壳,仔细清洗里面藏匿的沙泥。旁边,老公在帮她捡菜叶子。小两口对许玉娥这种货色,一句话都没有谈论。只因在此之前,已经闹过一次不愉快。所以,对他们来说,许玉娥这是个绝对不会再去涉及的话题。
天偶尔热偶尔寒的,蔓蔓抽了抽鼻子。见到,蒋衍立马打开厨房里的排风扇流通空气。
“阿衍。”蔓蔓不习惯和老公这样沉默的,这样的气氛会令她想起她哥那种压力,不喜欢,挑起了话题,“欢儿的事,容易解决吧?”
“既然你哥都去到了学校里,谁敢再随意碰欢儿一根指头?”蒋衍只道这小舅子如果一早露出自己身份,不会有人敢轻易来犯,不过,说回来,这小舅子确实警觉性欠妥,需要鞭策鞭策,“欢儿自己,需要提高警惕,不是什么人,都能交的。大学里不像普通高中,高中里大都是附近的邻居,大院里面的人,彼此都熟悉,不需要过多防范。大学里的,多是来自五湖四海,又是都关系到自己未来的最后一站,即使不妒忌你,也会先想着明哲保身,毕竟不是一块长大的兄弟能情同手足。”
蔓蔓仔细听着老公说的话,若有所思地吐出:“阿衍,我发觉,你真是当老师的料。”
蒋衍蘸着水的指头点下媳妇的额头,很是无奈:“我不是说过我是教官吗?”
“哪天,你让我去你大学里听听你讲课。”小媳妇摸摸自己被老公教育的额头,煞有其事地说。
蒋衍“额”,不是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是知道老婆的专业智商与他教导的专业完全勾不上边,蔓蔓小媳妇是个标准的计算机白痴,只好劝着媳妇:“可我讲的,你能听明白吗?你连计算机是几进制计算都不知道吧。蔓蔓,如果我讲的是你的专业课,你可以去听,但不是你的专长,你听不懂不是觉得很无趣吗?”
“我开始听不懂没有关系,你不是老师吗?肯定要讲到我听得明白啊。”蔓蔓小媳妇无辜地说,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偷换概念耍赖皮。
蒋衍目瞪口呆的:倒!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能成为她老公,不能成为她教官,不然会被她这种学生吃得死死的。
蔓蔓要是知道老公这想法,肯定更觉无辜,因为自己老公向来被自己吃得很死。
书房里,君爷是兜了好几圈,时而摸拳,时而顿步,冷眉凝思。
姚爷轻声打开门,见他只是在想,不想动怒,就知道他或许怒是怒,但绝不会因为怒丧失了理智。对付许玉娥这种人,不是光有怒可以解决的。
“你先别走。”看到姚爷要关上门出去,君爷叫道。
姚子业走了进来,摸了摸手里军帽的帽檐,微微抬起的美睐中发出尖利的光,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是想到了些东西。”君爷说,“你想,既然都在菜市场上打了人了,能不闹出动静吗,能不引人注目吗?”
听他这话有理,姚爷咬口牙:“你这是要我联系我爸和干爸那边,先做好媒体防范吗?”
“不止要注意,还要追踪。不一定人家会在这时候爆出来,或许会藏着把它作为武器。”
君爷这话不假。在许玉娥动手撕烂蔓蔓的画的时候,已经有人关注到了。这个人,或许是在更早之前,早在许玉娥和蔓蔓她们进入菜市场的时候,在盯着许玉娥了。只能说明,这个人认识许玉娥,也认识陆家人,知道温家与陆家的种种恩怨。
这个人就是以前的周刊杂志记者现在成为自由撰稿人,对媒体爆料死性不改的徐咏梅。将陆夫人与许玉娥起争执的这一幕偷偷都录了下来,但是,并不会急着拿去发表,徐咏梅是一如既往只是先收集资料,只因自己早在陆家姚家手里栽过了两次,现在做事十分的谨慎。
陆家姚家,把她逼到在行业圈里几乎走投无路,让她颗粒未收,却激燃了她的斗志,势必要挖出蔓蔓后面更深的新闻。可以说,她十分讨厌蔓蔓。在她看来,蔓蔓是个唯独的另类。藏有秘密的人,在媒体的爆料下,应该是愧疚的狼狈的,而不是像蔓蔓这种,永远无愧的,一身正气的,这让他们这些专门挖人私隐为高贵的记者情何以堪。
守株待兔的效果是颇有成效的,意外中,她又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现在,是买家的问题了。她该去找哪个愿意合作的买家呢?她不傻,再找,肯定不能找金美辰这种。金美辰这个笨的要死的,现在在医院里形同个废人,一生只是等死了。
要扳的倒姚家陆家的大人,要能替她出口气的大人,要比姚家陆家更有胜算的家庭背景。
抽出支烟,吸口,整理下近来采到的各种情报。无疑,早上北航刚发生的那件盗窃案,她也略有所闻。现在听同行的人说,这次后面藏着的,可能是个大案子。陆家的二少,像是在无意中被牵扯了进去。
那她该去找哪方谈判?
细细琢磨后,她把烟头狠狠戳进了烟灰缸里,拿起电话,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不会儿,啲的一声,对面通了之后传出是秘书的声音。
“这里是吴总的办公室。”
“我想找吴总。”
“请问您是哪位?”
“你告诉吴总,吴总不是很喜欢钓鱼吗?我这里有很特别的饵料,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如果有,打这个电话回复我。”
米家
在得到消息说有媒体记者意图联系对方时,薇拉坐不住了。
“都不知道是不是拿的是我们的资料。”鲁玉想劝薇拉镇定,但一样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而显得惴惴不安。媒体记者去找她们的对头,是想做什么。按常理来说,八成拿的是不利于她们的新闻。关于不利她们和公司的新闻,那就多了。哪家公司真能完全清清白白地做生意。
“这样,找人,截住这个记者,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拿到手。”薇拉当机立断,“如果她愿意回心转意,接受我们的高价卖给我们,那更好。如果不能,只能用抢的。”
鲁玉听到她说抢这个字,只觉得惊心肉跳的,这事似乎越变越疯狂了。
那天,徐咏梅开着自己的车,拿上东西,开去和对方约定好的交易地点。当时,已是夜晚十一二点了。北京城郊的夜路,慢慢地变得安静下来。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