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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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商,即使是秦兮辰那个小孩儿回去了你也不用这样捏着嗓子说话吧……”唐苏瑾清楚地听见话筒中极细微的锁门声,然后就是一声模糊的男声。
林商压低声音,“滚!”
初中期末考结束。
唐苏瑾不是班主任,所以那些放假事宜和注意事项都不用她去管,于是休息了,空闲了,终于留出了大片的时间去想念一个人。
幸而,林辅那小子临近的期末考,让唐苏瑾不分昼夜地帮他补习功课。暂时性的忘记想念这一回事。
虽然成效甚微,但是这是一个让自己忙起来的好办法。
林辅撑着下巴,秀气的眉毛一高一低,“苏瑾姐,你确信你没有打鸡血?”
唐苏瑾咬牙,“不背下来年代大事表就别想睡觉!”
林辅耸耸肩,翻书,“你和我姐说话的语气真像……”
“也别想吃饭!”
考试那一天,唐苏瑾送了林辅去学校之后,便顺路开车到了东郊墓园。
天气冷的厉害,从车里一出来,全身就被冷风灌入,冷得发抖,据气象报道,这是十年以来最冷的冬天。
唐苏瑾时常想,东北那边会不会更冷……
毋庸置疑,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一度引起了唐苏瑾的恐慌。
有一次煮鸡蛋竟然煮了五十五分钟,蛋皮全都裂开了,躺在一锅“白水”水中,已经不知身为何物。
而林辅就拽着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剥开那鸡蛋壳,“苏瑾姐,难道曾经在美国成功活了十年的是你吗?”
在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里,墓园里的人很少,或许换句话说,像唐苏瑾这样两手空空的人很少。
那个人的墓碑就在妈妈旁边,就像她初次来告诉那个人,“我妈妈人很好的,和她做邻居,她会帮你的。”
这句话用林商的话来说,就是渗人的慌。
冬日里,墓园周遭碧绿的草坪早已经灰颓了,横七竖八的苍黄枯瘦在草池里躺着,被凛冽的北风吹的胡乱摇晃。
她在冷风里裹紧了风衣的领子,静静矗立了许久,盯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生卒年月,默默发愣。
以前在高中写作文的时候,甚至现在在教林辅写作文的时候,总是用上这么一句话:“我们无法改变生命的长度,便要扩展生命的宽度,要活的有质量。”
什么叫无法改变?
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哪一项都可以随时终结你的生命。
比如说,现在天空坠落一块陨石,就落在她现在所站立的位置,那么以后世界上将不再有她这个人。
“妈,我交男朋友了,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带他来看看你。”唐苏瑾又朝着那人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那人的墓碑上,深深刻着这样一个名字:“周执宿。”
风中飘来了一声血淋淋的声音,声线似乎压抑着已经破碎的喉管,碎裂的不像一句话,“执宿,我叫周执宿。”
从墓园的大门走出,唐苏瑾看见了已经许久不见的……周菲菲。
那个时候,唐苏瑾对她的羞辱咒骂已经淡去了,连同那时候一张抹的艳丽无双的脸,也一同苍白了起来,好像是六十年代的黑白照片。
周菲菲因为带着浅色的墨镜,看不清她的眼睛,这样的眼神里,必定夹杂着恨意吧,但是唐苏瑾微微一笑,然后颔首。
两人对视了三十秒,没有一句话,然后一个向外,一个向内。
其实,周菲菲的眼神里没有恨意。
确切的说,是没有一丝波澜。
她站在周执宿的墓碑前,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塞进包里。
“哥,我来看你了……”
墨镜摘下后,已经染成黑色的发丝衬着她的脸色异常惨白,就像是得了白化病之后长久经受化疗的病人,或者说,更像是陈在瑜昨夜犯了毒瘾之后那种令人悚然的苍白声音。
“你竟然吸毒?!”
昨夜,当周菲菲从浴室走出,看见正在将茶几上那白色的粉末往口中送,周菲菲的神经一下子揪起来,走上前一把打落了他的手。
陈在瑜面色明显的苍白,“你管宽了吧……”
“在瑜,你疯了……”周菲菲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她小时候去过戒毒所看过哥哥,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声依然回荡在大脑中,“这种东西是要命的。”
她见陈在瑜丝毫不理,颤抖的手指又捏起了那白色的粉末,便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用黑色塑料纸包着的纯白色粉末,黑白分明,而完全没有了美感,是一种濒死的绝望。
“给我!”
周菲菲后退了两步。
陈在瑜上前,一把压住了周菲菲,双手紧紧攥住她细长的脖子,双手不自觉之间用力,收紧,终于在看见周菲菲涨红的脸颊的时候,猛然松开了手,眼见着周菲菲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毫无力气地滑落在墙边,捂住喉咙大口的喘息着,手中无力地攥着那已经散落在手指周围的,要命的东西。
陈在瑜猛地摇头,像是要晃开那些弥散在脑海中指使着自己的一双手,他瞳孔睁开成一种难以想象的宽度,白眼球包裹着一团越来越小的黑色眼球,好像刚才游走在生死一线被狠狠掐住喉咙是是他自己。
周菲菲凄凉的眼神望向陈在瑜,看着他的惊慌失措,看着他夺路而逃,看着这个少年时期自闭抑郁的男孩子,走到如今这样惨不忍睹的道路之上。
暮色渐沉,逐渐包裹着寂寥的墓地,以及那一座座象征着活着与死亡分界点的墓碑。
周菲菲忽然想到,曾经在初中最感染她的一句话,忘了是谁说的了,反正不是鲁迅,好像是这样说的:“有的人死了,但他仍然活着;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周菲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那冰凉的墓碑,将已经冻得麻木的脸颊贴上去,滚落下大滴的眼泪,在黑色地面上,像是绽开了一朵朵花。
“哥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么?你们会原谅我么……”
她的耳边回响起那算命人对哥哥的卦语,“执宿,执念,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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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连续下了三天鹅毛大雪,荣氏与风林之间商谈的融资案往后推延了三天,直到今天,才稍微放晴,却依旧是出门不敢伸手的冷。
一大早,当叶琢和方舒妍踏进荣氏分部的时候,冷清地几乎让人产生错觉。
而值夜班的小梦睡眼朦胧地看见那顶头上司,惊得一下子撞翻了闹钟,才看见上面的时间,还不到七点。
冬天的还不到七点,意味着夏天的还不到四点半,因为夜晚已经被无限期的拉至最长,长到你可以顶着星星夜归,也可以望着月亮出门。
今天,他和荣氏分公司的总负责人要带着风林的人去工程处看一看,然后商定洽谈事宜,做好最后的一战。
但说实话,叶琢有点紧张,因为这一次的成功与否,关系着荣老爷子对自己的看法,进而对唐苏瑾的看法。
他必须得替唐苏瑾赢得一票,让她走进去的不那么辛苦。
在办公室里准备了一些资料,就接到了风林负责人的电话,告知已经快要到荣氏分部大厦了。
他打开办公室门,对方舒妍道:“舒妍姐,那边的人来了,五分钟就到……”
然后,他的话音戛然,连同脸上的表情一起冷冻住。
从落地窗洒进来冬日稀薄的阳光,将面前这人从头到脚细细的勾勒着,却脆弱的好像是手指头一戳就会化成一缕飞灰。
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了,就是她了。
“阿琢……”唐苏瑾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不过这人貌似不怎么惊喜,那表情好像是雕塑上用刻刀划过而凝固的大理石。
叶琢幽沉的眼神中,是夏季雷雨之前的天空,瞬息变了几个颜色。
方舒妍刚刚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透过玻璃看见一个拉着行李箱的高挑女人——唐苏瑾,她便飞快地走过来。
“护士长?”唐苏瑾奇道。
方舒妍还来不及答话,叶琢就转动门把走出来了。
“我先下去接人,你们快点。”方舒妍打破了静默,然后转身就向电梯走过去,挥散了几个小丫头。
叶琢拉开门,然后错开身子让唐苏瑾拉着行李箱走进。
唐苏瑾心里有点虚,这样子貌似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叶琢不会是真吓着了吧……“其实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要是你不想,我……唔……”
短促的话音随着身后房门的咔嚓一声,重叠在一起。
唐苏瑾手中的拉杆松动,啪的一声极清脆的撞在地板上,紧接着就被叶琢的手攥住扣在了腰侧,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下,从眼睑,鼻梁,一直到发凉的嘴唇。
叶琢的舌尖滚烫,和嘴唇的吻一道疯狂地在唐苏瑾的唇上肆虐着,恨不得将这个人揉碎了融在血液里。
唐苏瑾厚厚的围巾已经松动,只挂了一半在左肩上,羽绒服的领口处被扯开了两粒按扣,落在脖颈上的吻将她全身的火都点燃,而因为下了飞机就冷得要命而穿上了两件羽绒服,现在头上都冒出了丝丝薄汗。
手机铃声响起了。
唐苏瑾带着呜咽的声线,“手机……”
叶琢的身体僵了一下,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唐苏瑾的下唇,双目含着火,“该死,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唐苏瑾趁着叶琢的手松动,在他的胸膛间隔开一拳的距离,有点微喘,因为刚刚没有调整好呼吸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让她肺中的空气都挤压成一团,“是你的电话……”
叶琢反瞪了唐苏瑾一眼,伸手扯了一把她身上的羽绒服,转移话题地说了一句,“穿这么厚……”才接起了电话。
是方舒妍。
“叶琢,你先下来吧,我找了小宋带她先去酒店。”
挂断了电话,叶琢转过头,看见唐苏瑾已经将围巾再次系好,嫣然巧笑,脸上的笑异常明艳,颊边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红晕。
“你先忙去吧。”唐苏瑾努力平复着自己此刻的心情,貌似比叶琢更辛苦一点。
叶琢从唐苏瑾手中拿过拉杆箱,然后递给她一张房卡,“我酒店房间的,你先回去。”
唐苏瑾到了酒店倒头就睡,因为前两天下定了决心要来找叶琢,兴奋的像个小妮子一样没有睡好觉。
今天凌晨,坐上了飞往哈尔滨的航班,唐苏瑾心中乱跳,周遭有好些人都在打盹儿,而她跟坐在她身边一个第一次坐飞机的孩子一样,毫无睡意。
“姐姐,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坐飞机呢。”小男孩儿从坐下之后,嘴巴开心的就没有合拢过。
唐苏瑾笑咪咪地看着他,“你要去哈尔滨做什么?看冰雕么?”
这个小男孩长的玲珑玉透的,皮肤色泽好的惊人,真是很漂亮。
小男孩摇头,“去找我爸爸和妹妹。”
隔了一会儿,小男孩儿又问:“姐姐你要去做什么?”
“找我老公。”唐苏瑾说。
“老公是什么?”小男孩眼睛眨了两下,卷长的睫毛像是扇子。“是电视上的皇宫里的老公公吗?”
唐苏瑾失笑。
小男孩另外一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小姐你别在意啊,小孩子不懂事……毛毛,妈妈怎么给你说的。”
“没关系,”唐苏瑾笑着摇头,然后解释道:“老公和我的关系,就是你爸爸跟妈妈的关系。”
“那我呢?”小男孩问。
“你不是在这儿嘛,别瞎说。”小男孩妈妈低声嘱咐了小男孩几句,然后闭目养神。
这句话,唐苏瑾倒是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那那个小朋友呢?
唐苏瑾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然后就赶紧去开门。
“小姐,您的外卖。”一个穿着亮眼的明黄色制服的小伙子,递给唐苏瑾一个快餐盒。
唐苏瑾愣了愣,随即想起应该是叶琢买的,便付了钱。
竟然已经十二点半了。
真是睡晕头了。
唐苏瑾睡觉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现在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顿时傻了眼。
十八通未接来电,都是叶琢的。
他可真是闲的。
唐苏瑾觉得,要不是之前给叶琢发了一个“已平安到酒店”的短信,估计他早就杀将过来了。
她给叶琢发了一条短信:“刚才睡了,手机静音。外卖已收到。”
唐苏瑾已经点了发送键就后悔了,这种说话的方式太简练太公事公办了点儿吧,于是赶紧又补了一条,“晚上早点回来。”
一分钟后,唐苏瑾听到了短信提示音,咬着糖醋排骨打开了短信,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那厮比自己还要简练。
上面只有一个字:“好。”
………………
叶琢确实回来早了。
因为他把晚上的庆功宴移到了明天晚上。
“小瑾……”
叶琢进了房间有点傻眼,唐苏瑾正在拼……
“拼图?”
唐苏瑾点头,“刚才有个推销的小伙子,我以为又是你给我定的,就买了两套。”
“以为?我没有定。”叶琢将身上的黑色风衣挂在衣架上,然后将羊毛背心脱下来用搭在衣帽间。
唐苏瑾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将拼图背后的字母分类,口中念着:“F……Y……H……”
叶琢走过来坐到床上,一把将唐苏瑾捞在腿上,双臂箍住她的腰,脸就埋向了唐苏瑾裸露的后脖颈,“宝贝,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唐苏瑾转过头在叶琢脸上飞快的啄了一下,转过来继续拼图。
叶琢索性将唇烙上唐苏瑾的锁骨,一只手从她前面的睡衣下伸了进去,下一秒却被唐苏瑾抓住了手。
“等拼好了再玩儿,”唐苏瑾说着就从叶琢身上跳下来,“你也来拼吧,这样比较快。”
谁能够体谅一下一个禁欲将近两个月的正常男人的心情啊?叶琢深呼吸,然后抓了一小块硬纸板,“好吧,拼图。”
不过说真的,这种一千块的拼图拼起来还真是费脑筋还费体力。
“不对,应该是这儿。”
“你脖子往那边扭,挡着了。”
“你成心!乱了!”
两个本应该小别胜新婚的干柴烈火,竟然真的花了四个小时去拼一张拼图,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信了。
终于拼好了。
唐苏瑾长舒了一口气,仰身倒在了床上。
叶琢转动脖子,只听家骨头响起的铮响,“你这是张什么画儿啊?”当他将拼图翻过来的时候傻了脸,抽了抽嘴角,“清明上河图……”
唐苏瑾接道:“……的一部分。”
叶琢忽然扑倒在唐苏瑾身上,贴着她的耳边,“我满足你了,你也要满足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