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为名by专心码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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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上星期五时就有提过,这个星期一,准备让她过去看一下。
工厂在这个市下面的一个县城里,离这里倒也不算太远,大概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
工厂的老板是H市人,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长得颇为帅气,就是衣着打扮太过前卫,衣服颜色鲜艳的像一只花蝴蝶。
夏草之前和他见过一次,对方的热情让夏草有点吃不消。
那根本不是对待客人的那种热情。夏草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
因为这个,她对于这次的行程,实在有点不情不愿。但是公事就是公事,她不可能因私废公。
夏草到了公司,和助理交待了几句就准备随司机离开。
小助理这时却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的模样。
“夏姐,刚刚上班时,公司来了个好帅的男人,现在在老板办公室。”
小助理今年刚大学毕业,心智比她的年纪还要年轻,非常有当狗仔的潜质,公司里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若是平时,夏草肯定得和她溜几句,说不定还会故意找个由头去赵辰办公室打探一番,然后回来吊小助理的胃口。只是她今天心情实在欠佳,听了她的话也只是“嗯”了一声,“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小助理惊诧莫名的看着她,吐了下舌头,灰溜溜地溜回座位上。
夏草其实很羡慕小助理的。
在这个年纪,还能如此单纯幼稚着,应该是从小就是受着父母疼爱,一直在幸福中长大,才能如此单纯快乐吧。
夏草到了地方已经将近中午,对方的总经理和负责生产的经理接待了她。
三人一起吃了顿工作餐,对方已经帮夏草订了钟点房。夏草稍作休息之后,下午一上班,就来到了工厂了解情况。
事情的确是对方之前所说,是原材料出了问题,可是老外是不可能一再的接受这个理由的。
夏草也很无奈,答应对方会尽量帮他们在老外面前说情,但是他们这边也不能懈怠。她给了对方一个时间,要求他们不论想什么办法,哪怕将这批货全部交给别人来生产都行,就是一定要按她这个期完成。
对方面露为难之色,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后面夏草又跟在那位丁总的后面参观了一下工厂的车间,又查看了一下另外几张订单的进度,然后准备离开。
她还没来得及上车,工厂大门那里有一辆车驶了进来。
车的颜色很骚包,夏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位老板的车,之前那一次她有坐过。
工厂保安对着车敬了个礼,然后那车就在大门边停了下来,一个男人穿得像只花孔雀一般从车里钻了下来。
一看到夏草,他就立即伸了手,拉长了尾音叫了一声“夏总”。
夏草马上觉得头疼起来。
男人很快就来到她身边,脸上笑得快开出一朵花来。
对方已经伸出手来,夏草不可能没有反应,只得也伸出手去,结果却收不回来。
***
沈亦然紧紧的握住她手,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夏总,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夏草的头更疼了。
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他的态度如此轻佻,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员工看笑话吗?
“过奖了。”夏草一用力,总算抽回手来,“关于那批货的事,我已经和丁总谈好了,贵……”
“哎,现在不谈公事。”沈亦然笑得像只小狐狸,“夏总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赏脸吃顿饭再走吧。”
他这一提议,旁边两人满脸尴尬之色的跟着附议。
“是,是我考虑不周,夏总难得来一趟,应该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才是。”丁总微笑道。
沈亦然这下更得意,笑盈盈的看着夏草,等着她表态。
他如此儿戏的态度,要是换了赵辰,夏草早就开启嘲讽模式了。可是毕竟对方是不太熟悉的人,夏草就算是拒绝,也不得不带着微笑。
“不用了,我还得赶回去呢。”
“怕什么,这才多远的路程。”沈亦然再度拉起她的手,“先吃饭,其他事等会儿再说。”说着就把夏草往自己车边拉。
夏草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无赖的人,简直被他这种土匪式的作风震住了,他们的身后,那两位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一直到了车上,夏草还在作最后的挣扎。沈亦然无视她的反抗,很自然的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在做这个动作时,嘴唇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擦到夏草的脸上。
夏草吓得屏住呼吸,紧紧的贴到了座椅背上。
司机早就被沈亦然赶下去了,他看着夏草像只被钉住的青蛙一样绑在助手席,满意的笑了笑,自己也系上安全带,然后车就像离弦之箭一样驶了出去。
时间稍稍有点早,两人上了车后,并没有直接去餐厅,而是在路上来来回回的溜着。
夏草被这种半绑架式的邀请弄得哭笑不得,几次提出下车未果后,索性放弃。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要疯到什么程度。
抱着这样的打算,时间竟然过得快了几分,天眼看着慢慢黑了下来,沈亦然终于没再带着她兜圈子,直接将车开到一家餐厅。
这里是这家县城最好的西餐厅,虽然比不上大城市里的那些金碧辉煌,却也别有一番情调,即使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这里也是难得的安宁静谧。
实在是个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夏草头疼的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你不喜欢?”沈亦然停住了帮她解安全带的手,“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或者,去你那边……要不然,我们现在去我家那边?”
夏草简直要喊救命了,忙不迭的说“不用了,这里就挺好的。”
沈亦然笑的得意,脸上很有一种“我说嘛,我的决定肯定是对的”的意思。
夏草苦着脸跟着他下了车,然后在是进包厢还是坐大厅时两人产生了分歧。
好在沈亦然还不是老顽固,在夏草的坚持下,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
卡座的顶端有一朵莲花状的灯,灯光昏黄,沈亦然那张笑得欠抽的脸这样看起来竟然没那么让人反感。
窗外是一条环城而过的人工河。华灯初上,白天看起来有几分混浊的河水在朦胧的夜色的掩护下,衬着点点灯光,很有一点诗情画意。
“你吃什么?”沈亦然无聊的翻着菜单。
“随便。”夏草说。早点吃完,早点离开。她是正常人,实在不想陪着这个小疯子疯。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噢。”沈亦然笑着抬起头道,说着打了个响指,立即有服务生走了过来。
夏草实在受不了他这种骚包样,忍不住低下了头看桌子。
沈亦然帮夏草叫的是上次她叫的那一种。夏草略微有点惊讶的抬了下头。
想不到他也是个有心人。
沈亦然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两人视线一相交,对方立即冲夏草抛了个媚眼。
夏草决定收回刚刚那句话,仍然把他打入“不宜交往”的黑名单里。
等菜的间隙,花孔雀又开始很不安份的调戏良家妇女。
夏草和人交往的经验有限,以前的陈慕云又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她在这个可以把讽刺当恭维,把冷脸当热情的没脸没皮的沈亦然面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做我女朋友吧。”他说。
对方画风转变太快,夏草傻在那里。
“我认真的。”花孔雀嘴里说着“认真”,脸上却是漫不经心的笑。
夏草忽然有点愤怒。
她曾经听赵辰提过沈亦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亦然是沈家这一代家主最小的一个儿子。沈家是H市里的名门望族,家中多得是精英才俊,可是这个沈亦然却是标准的纨绔子弟,整天只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招摇过市,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把沈老爷子气得半死,眼看着他就像那扶不起的阿斗,沈老爷子没法,才将他“发配边疆”,派来打理国内和境外几家工厂。
这是沈家最不受重视,随时可以砍掉的一块。而沈亦然倒也不辜负沈老爷子对他的评价,把几家工厂搞得是乌烟瘴气,连带着让他们这种合作人都受到拖累。
夏草非常讨厌这种没有责任心的人。
像沈亦然这样的,因为从小就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吃过苦,想得到什么都能很容易得到,根本不明白她和赵辰这种人的辛酸。
他们那么兢兢业业的对待每一笔订单,辛辛苦苦的挣每一分钱,可是他们所重视的那些东西,在沈亦然面前,不过只是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想捡起来玩就捡起来玩,想丢,就随时可以丢开。
就连感情,也是这样。
他那么漫不经心的追求一个人,追到当然最好,追不到,恐怕对他来说,也根本无所谓。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正动过心。
可是,如果她当了真呢?
“对不起,沈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夏草冷冷的说。
“哪里不合适?”沈亦然一挑眉,“年纪?长相?家世?还是……”他的眼光从夏草的脸上一路往下滑,经过胸口,一直延伸到隐在桌子下面的部分,然后忽地一笑,“这个就要试过才知道噢。”
他的动作做的太明显,夏草气得浑身直打颤,双手在桌下握成了拳头,几乎想直接抽到他的脸上。她紧紧的抿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
可是沈亦然显然并没有这样就放过她,仍然不依不饶。
“要不夏总今晚别回去了……”他笑得很纯真,“试一下,说不定就合适了呢?”似还不满足,他又加了一句,“反正夏总也是过来人。”
简直是奇耻大辱!
夏草的双手“啪”地拍到桌子上,可是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就觉得头顶上出现一片阴影,一只手同时也被人握住了。
“对不起,夏草已经有男朋友了。”陈慕云的脸上是一如继往的淡淡的神情,“我找夏草有点事,要先带她离开。”他说着手上一用力,把夏草拉起来,搂到怀中,然后冲沈亦然一点头,“代我向令尊,还有许小姐问好。”
许小姐是沈亦然的未婚妻。
沈亦然丝毫没有被打脸的感觉,仰着头坐在那里,笑容可掬。
“这么急做什么?难得碰上,一起吃顿饭呗!”
“不必了。”陈慕云淡淡的回道,“我们还有事,失陪了。”说完搂紧夏草,带着她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沈亦然的笑声,旁若无人,得意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两人刚走出餐厅,陈慕云的手就被夏草狠狠的推开。
她穿着高跟鞋,却走的很快,黑色的长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在肩头波动。
陈慕云知道她现在在生气,而自己并不是受她欢迎的人,这个时候去劝她,无疑于火上浇油。
因为夏草虽然外表看似软软糯糯,其实性子却刚烈无比。
陈慕云一直记得在他们交往的那段时间里,夏草跟他提过的,小时候打架的事。
她在说这些事时,笑得可爱又天真,毫无心机。她既没有因为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而尴尬,也没有因为挨了打而伤感,只是单纯将它当作一件可笑的事来说给他听。
可是陈慕云却好像能想像得到,一个小女孩面对两个比她大的男孩子,被打得全身是伤,却倔强的不肯流眼泪的样子。
她是只会躲起来舔伤口的那种人,肯定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所以他现在并没有追上去,只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默默的跟着她。
这个时间,天已经黑透了。河的两边,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他们这边,沿着河边,有很多夜宵摊,灯光透了出来,打破了夜色。隔河望去,却是一片浓重的墨色。而那一盏盏的路灯,就像黑丝绒上镶嵌的一粒粒明珠。
凉风顺着河面习习面来。一只小渔船带着一点昏黄的灯光从河面慢慢悠悠的滑向远方,把那一颗颗明珠碎成点点的银光。
在陈慕云家所在的G城,有一条江绕城而过。说是江,其实也就是比眼前的河宽那上那么少许。
他和夏草认识的时候是刚刚过完新年没多久。那时天气还很寒冷,偶尔还会下点雪。在某个雪后初晴的夜晚,他把夏草小巧的身体裹在自己的大衣里,借着夜色的掩护,将她压在江岸边栏杆上深吻。
那晚的空气寒冷而干燥,年轻的女孩鼻头冻得红红的,眼睛却亮晶晶的。那里面,又有害羞,又有害怕,又是幸福,又是兴奋,还有全部的信任,以及缠绵的情意。
夏草曾经那么单纯快乐过,也曾经那样真切的爱过他。
陈慕云觉得心脏的位置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冷不丁的抽痛起来。
他觉得很奇怪,他那时候明明并不爱夏草,可是却能这么清楚记得和夏草在一起时的每一件事,甚至记得清她当时的神情。
感情,真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
***
陈慕云的前面,夏草仍在不停的往前走。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委屈,还是愤怒,或者是觉得羞辱。
她一向只往前看,不喜欢回忆往事,可是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却又忍不住翻出那些不痛快的事。
倍受欺凌的童年,陈慕云的欺骗,因为是单亲妈妈所受到的有意无意的歧视,还有,文青的死。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想起这些往事,除了让自己不开心,又有什么益处呢?
夏草摇了下头,加快了脚步,她的脚踝在这时却猛的一痛,人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的鞋跟卡在了裂开的地砖的缝隙里。
她动了动脚,鞋子纹丝不动,脚却痛得钻心。
夏草刚想蹲下身体,脚踝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
“别动!”陈慕云蹲下身去。“我帮你。”
“你跟来干嘛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让她别动,夏草却像被烫着了一般,猛的将被他握住的那只脚从鞋子里拔出来,又迅速的将另一只鞋脱掉,看也没看陈慕云,只冷冷地丢下一句“笑话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滚”,然后就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夏草在不远处的一条石长椅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她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鞋,然后那个人蹲下身来,低着头,默默地握住她的一只脚。
他用手帮她擦掉了脚底沾上的灰尘,完全没有一点点嫌弃的意思。
夜色中,灯光下,他的动作沉稳而安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夏草忽然觉得眼眶一热。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看到有个爸爸给自己的女儿系鞋带。他蹲在那里,低着头,神情那么专注,好像在做全天下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小女孩嘴里嫌他笨手笨脚,可是眼角眉梢却都带着笑意。
等到系好了,他抬起头,父女两个相视一笑,夏草躲在一个角落里,却一下子哭了。
泪眼朦胧里,她看到那个父亲站起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夏草哭的更凶了。
她也好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这样摸一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