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为名by专心码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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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云有个朋友马加源是夏草大学舍友文青的男朋友。那年文青过生日的时候,马家源替她庆祝,邀请了她们宿舍另外三个女孩子一起参加。
她们到了那里以后,才知道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还有好几个男方的朋友。
而陈慕云,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那一晚对于夏草来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忘记的。
当时除了那个寿星主角,还另外两个女生。可是陈慕云却独独对她恰到好处的体贴着。
夏草现在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另眼看待,可是当时那个涉世未深,对爱情还处在懵懂憧憬中的夏草却一下子被这种温情捕获了。
夏草当然知道,童话故事里,王子和灰姑娘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实是个大后妈,王子只会配公主,而灰姑娘,则只有穷小子才愿意等她。
“夏草。”面前的人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夏草一下子从回忆中惊醒,略微有点尴尬,却强撑着,“你说想见我,现在见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陈慕云不说话,只是那样低着头看着她。
就像几年前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做的那样。
夏草忽然觉得心中长得千根万根的刺,刺得她整颗心都在疼。
“陈先生,我可以走了吗?”她往后面退了一步。
“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陈慕云淡淡地建议道。
夏草那颗疼得无以复加的心里,一下子又多了一种叫愤怒的东西。
陈慕云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按自己的思维方式去思考事情。
有什么好谈的!
他们两个,到了今天,根本没有见面的必要。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都不曾想过要去依靠他一点点,更何况是现在。
“不用了。”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已经开始有几分不耐,“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的手臂一下子被对方抓住。
陈慕云应该用了不小的力气,因为抓得太紧,夏草的手臂都隐隐生疼。
夏草全身都紧绷起来,头皮发麻,声音都变了腔调:“你想……干嘛?”
陈慕云却在这时一下子松开她的手,脸上还带着一点茫然的神色。
那也是夏草无比熟悉的表情。在那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里,陈慕云也经常会有这种无所适从的神情。
以前的那个夏草,看到这个样子的陈慕云时,就会觉得心疼。
而现在这个,其实,也一样。
她杵在那里,没有坚持马上回去,却也不愿意上前一步。
小区门口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偶尔还碰到一两个熟人--他们大都吃过夏母煮得东西,顺便也就和夏草混了个眼熟。
夏草心不在焉的和那些个熟人打招呼,一面偷眼打量陈慕云。
陈慕云的沉默更甚从前,只是站在那里,眉头微蹙着,不开心的样子。
夏草忽然觉和心里软了一点,放缓了语气,又带着一点无奈。
“陈慕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他怕自己带着孩子去敲他一笔吗?怎么到了他们两个这里,却是她在躲着他。
两人站在门口相对着沉默,夏草终于再一次失去了耐心。
“陈慕云。”
陈慕云抬眼看她,刚想开口,夏草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立即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稍稍走开一点,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张安逸打来的,她曾经也是夏草的室友之一。
电话一接通,夏草就吓了一跳,因为她听到张安逸在那边哭。
“枯草……”张安逸哭得话都说不清,“青……青青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夏草觉得好像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心浮在半空,声音也是飘的。
“开什么玩笑!”她说,“你让青草过来听电话。你们别想骗我!”
张安逸在那边哭得更凶,泣不成声。
“青青她……她……真的死了……都……都……跳楼……”
夏草的脑中嗡得一声,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全身都好像变得虚无。
她听到自己说了句“我马上过来”,说着就想往自己家里跑,可是腿是软的,地好像也在摇来晃去,脚踩上去,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着不上力。
她的手臂又一次被人用力抓住,陈慕云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
“你怎么了?”他着急的问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吗?”
夏草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语无伦次的,一边还在用力挣脱陈慕云的手。
“我一个……青青……我要去看她……她死了……你放开我……”
陈慕云反倒抓得更紧,强迫她冷静下来。
可是这个时候的夏草,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两人的力量太过悬殊,她挣不开陈慕云,急得开始用手指甲去掐对方的手。
“你放开我!”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在陈慕云面前失态过,所有的涵养全部抛到脑后,直接吼了一句:“你滚开!”
陈慕云好像被这样的夏草吓愣住了,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松懈。
“是文青出事了吗?”他问。
虽然夏草说的语无伦次,可是文青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他记得以前的夏草曾经告诉过她,文青是她最好的姐妹。
夏草被他拉住不能动,急得都快哭了。
“你快放开我行吗?”她开始求他,“文青她死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陈慕云也感到吃惊。
马家源快要结婚了,新娘当然不是文青,而是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富家女。
难道文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想不开的?
“我带你过去。”他拉了夏草一把,让她靠近自己一点,“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开车?”
夏草虽然已经快失去了理智,但好在还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陈慕云最后还是将她带上了自己的车。
他们现在要去的是陈慕云家所在的城市,也是夏草当年上大学的地方,离现在这所城市大约三个多钟的路程。
夏草刚上车之后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文青遇到点事,我过去一趟。”夏草说。
电话那边说什么陈慕云无从得知,只听夏草“嗯”了一声。
“我知道。没什么大事,我到了就给你电话,你先带囡囡睡吧。”
那边又说了些什么,然后夏草的语气一下子变了。又轻,又温柔,好像她刚刚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妈妈很快回来,囡囡要听奶奶的话,早点睡觉。”
“嗯,兔兔也要睡。”她对着手机吧嗒一下嘴,“好了,快睡吧。”
然后就没了声音,夏草收起了手机,靠坐在助手席上沉默着。
只这几秒钟的时间,又好像刚刚那个电话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陈慕云开着车,忍不住偏过头看了眼夏草。
夏草只是那样坐在那里,直直的盯着前方看。
道路两边的路灯一盏盏的被甩到了车后,夏草的侧脸在光与影的交替中忽明忽暗着。
陈慕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
他曾经见过一次这样的夏草,那是在她发现了真相之后的那个夜晚。当时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事,他在情欲的冲击下,无意识的叫了另一个名字。
不过只是短短两个字,把还在相拥着的两个人都打入了一场恶梦。
昏黄的床头灯下,夏草躺在他身边,面无表情,了无生气。
往事不堪回首。
他偏回头,集中了精神,继续开着车。
夏草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把沉默中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夏草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没有力气一般。
“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带着一点鼻音,“到了再说吧。”
通话再一次结束,整个车厢里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车子已经驶到了高速路上,陈慕云加大了油门,车子立即在黑夜里向目的地一路狂奔。
一直到下了高速,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已经是深夜,路上的车少了很多,外面好像又开始下起雨来,好在不大,并不需要打开雨刷。
夏草依然安静着,好像根本没有坐在那里一样。
可能是夜深露重的缘故,开着空调的车里微微的有点凉,陈慕云偏过头想问对方一句冻不冻,却在偏过头的一瞬间愣住了。
旁边的路灯一闪而过,夏草的脸上闪着一点湿润的光泽。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夏草在流泪。
陈慕云忽然觉得一阵慌乱。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夏草哭。
无论是当年她主动提出分手时,还是后来她说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都不曾这样过。
夏草在他的记忆中,可以是天真的,可以是倔强的,可以是冷静到接近冷血的,却从来不是软弱到会哭泣的。
所以在这一刻,陈慕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第一次觉得,夏草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有常人所有的喜怒哀乐。
这些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或许也曾经这样默默的哭泣过。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夏草还是那样直愣愣地坐在那里,既不看他,更没有问他怎么好好的停了下来。
她简直就像一具雕塑一样,无声的流着泪。
陈慕云迟疑了一下,还是探过身体,伸出双手,将她抱到怀里。
夏草竟然没有推开他,只是瑟瑟发着抖,一只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衬衣,呼吸急促,喉咙里有压抑着的哽噎声。
陈慕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那样僵硬的抱着她,不敢再有多一点的动作。
他们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这样亲密过,现在这样拥抱着,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很多已经模糊的东西在这一刻,一下子清晰起来。
他们的初遇,初吻,以及第一次在一起时的情景争先恐后的从他脑中闪过。
不管他对夏草抱着怎样一种感情,可是她是他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的一个女人。
只这一样,就已经把她和其他所有人都区分开来。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尽管夏草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相认。
窗外的雨渐渐下得急了起来,打在车窗上,带来啪啪的声响。
“夏草。”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夏草实在哭了太久了。
怀中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忽然崩溃一般哭出声来,同时伸出双手回抱住他。
陈慕云的心都被这突然发出来的哭声弄乱了。
他不知所措的更加抱紧了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夏草……夏草……枯草。”
夏草以前的头发是直的,扎成一个小马尾,高兴的时候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现在的她,头发卷成波浪,披散在肩头,陈慕云一遍遍的抚摸着,心头也跟着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夏草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哭,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明明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她根本不需要它。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就像当年,在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疼痛之后,夏雪晨终于离开她的身体,来到人间的一瞬间,她母亲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句“是个女儿”之后,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心疼这个小小的孩子以后也要像她一样,经历这种生产的痛苦,害怕她长大之后,会重走她的老路,被人骗,然后因此伤心难过。
她在那一刻,才算真正理解了她的母亲,才算真正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过节加更一次。
各位儿童节快乐(怎么感觉这句话很有喜感)!
、第九章
夏草第一次这样放肆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的双手紧紧抱住陈慕云,对方身体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衬衣传到她身上,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那种温暖,可是夏草却忽然间想到,她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陈慕云会不会以为她是在搏他的同情?
她一把推开陈慕云。
陈慕云愕然,“枯草?”
夏草飞快的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坐直了身体,低声道:“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我们走吧。”
这个时候,她又变成了陈慕云记忆中的那个夏草。
陈慕云“嗯”了一声,再次发动了汽车。
他和夏草现在的关系,其实也并不比陌生人好上多少,任何关心或是安慰的话,经他口中说出来,好像都有点多余。
在将近凌晨一点钟时,夏草终于到了那家酒店。
她没有让陈慕云跟上去,只是向他道了一遍谢,然后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
夏草其实有点怕面对这种场面。
她和文青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尚且难过成这样,还不知道文青的父母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夏草到了房间,文青的父母都还没有睡,两人眼睛都红红的,张安逸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将她让了进来。
张安逸的眼睛也红肿的厉害。
里面的两个人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眼夏草之后,文母忽然又放声哭了起来。
夏草以前曾经到文青家做过客,见过两位老人,知道他们都是很有涵养又心地善良的好人,此时见文母哭,她的眼泪一下子窜了出来。
夏草跌跌撞撞的扑进文母怀中,和她抱头痛哭了一会儿过后,终于还是强忍住了泪水。
文母这一天肯定累坏了,她不能再让她这样伤心下去。
好不容易将文家二老安慰住。夏草和张安逸的意思是想陪着他们呆到天亮,反正今晚注定无人成眠。
可是即使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文家二老仍然是极体贴的。
在他们的一再劝说和反复保证下,夏草和张安逸才默默的离开了酒店。
外面整个城市也失去了白天的喧闹,两人站在夜风中,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后,张安逸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和夏草说了一下。
张安逸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出差,今天下午才回来。因为有点东西想送给文青,就跑过去找她。结果文青不在家。打了她手机才知道她在医院里。
现在想来,当时电话中,文青的语气就怪怪的,可是那个时候的张安逸并没有多想,只是直接赶去医院去看她。
她人刚到医院,远远的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楼顶上掉下来,然后是一片混乱。
她没有想到,那个“东西”是文青。
文青的父母第一时间就被通知到了,张安逸就一直陪在两位老人家身边。
她当时也是慌了神,加上太难过,一直到了晚上才想到通知夏草。
等到打完电话,她又后悔了。其实通知夏草过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多一个人伤心难过罢了。
“文青她……怎么这么傻?”张安逸哭道。
夏草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再哭出来。
因为还年轻,总以为死亡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一件事,结果现在发现并不是。
这是夏草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