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男春,渣女-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那时,年轻的莫小春所在的正是这条食物链的顶端,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同时过着声色犬马,欢宵达旦的生活。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去酒吧不和两种人结识,比他玩骰子厉害的姑娘,比他能喝的小伙,他说如果有人比他莫小春还能玩,还能能挥霍乱搞,就已经不知道放肆成什么鸟求鬼样了。
灯火酒绿,挥金如土。莫小春的自我满足在二十六岁时膨胀到极点,仗着家庭背景和才学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这类人自古讨人厌,想整他想害他的人十个手指头也数不过来。殴打,骗财,诱惑他违反公司规定以内部人员身份赌球。什么博士学位,什么操盘手,理智早被溢出的自负麻痹。莫小春的执照被吊销了,整天和狐朋狗友盯着赔率赌球,他说“不需要科学依据,跟着感觉,跟着我莫小春,你们就能赢钱。”而他口中所谓的“感觉”无非是发现甲队的球衣新鲜,好,下几十万镑,瞧着乙队的足球宝贝漂亮,好,又下几十万英镑。这么糟钱,没一个月,他输得快光屁股了。
从云端重重摔下来,自诩天之骄子的他接受不了。躲在屋里光着脚丫抽烟屁股,酗酒,蓬头垢面,不接任何电话。
赌球,曾给予莫小春无比的地位和财富,也让他落魄到想在地中海边自杀。
在马赛超市里遭遇的抢劫不知道该不该算上帝给予的一次怜悯。居然有人愿意为他挺身而出,那么一个透着干涸血液里看过去的笑容像只属于他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什么都输光了,那一刻反而觉得最富足。
“真要赌,也行。”莫小春看向何思楠,“你买哪支队伍?”
“拜仁。”
“那我买你对家。”莫小春伸出五根指头,“至少这么多位数吧。”
万?李迟板着指头数。
“输了算我送老何和周老师结婚的份子钱。大家都能看到,周老师掏心掏肺对何教授好,不结婚实在说不过去。反之,如果老何输了,那算送我的份子钱,我和喻言的,可好?”
这是个赌博,有彩头,但似乎更关乎婚姻。如果何思楠赢了,和周逸结婚,莫小春送上礼金。如果何思楠输了,他则又要送红包又要让莫小春和喻言成双成对。
莫小春太滑头了,怎么算都是他占了便宜。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博彩公司的老习惯,不论何种结果,习惯保持不败。
何思楠盯着莫小春,手撑下巴,中指放在嘴唇上,类似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半天没回应,甚至面无表情,眼眸里的黑色珠子仿佛熟被抽去了魂儿般,一动不动。
屋里四下噤声,摸不清脑何的想法,大家的心都悬在半空没着落。
“斯楠……”周逸轻轻叫他。
“嗯?”何思楠晃回神,露出像泡了大半日绿茶般清淡的笑容,“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我今天想早点休息,太困。”
撒谎的技术烂到家了。
一群人走出医院大门。沈安和喻言搭莫小春的车回家。他摇下车玻璃,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夹着烟搭在窗户外边。
莫小春平时从不在室内和公共场合吸烟,这会儿想必是烦透了。
“你刚才打赌把我扯进来做什么。”喻言有些不乐意。
“不是吧你,还真信了,傻不拉几的,我就说说而已,纯属娱乐气氛,”莫小春探出头,把烟含在嘴里猛吸了一大口,两股白烟从鼻孔里飘出,“当然,如果他愿意和周逸结婚,钱我还是相当乐意送的。”
“我也以为是真的。刚见你神游了半天才说那么赌。”周安乐吱吱地,像只小仓鼠,“老板大人,不会那时在想怎么抱喻言回家当老婆吧。我和喻言表姐妹,你和我家老张关系那么好,如果成了,哈,想想都会笑。”
“八婆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不是想把喻言弄回家当老婆才怪了。”
“……”喻言什么没说,只是捂着嘴咳嗽,被烟味呛到了。
莫小春见此,急急忙忙把手上的烟掐了。“其实啊,”他绿豆眼眯到宛如小号拉丝链,“不是吃了黄花么,那会儿打了个屁,不说话是在琢磨着你们闻见了没。”
“……”
——╭(╯3╰)╮——
半夜,外面下起了雨,喻言窝在沙发上等着看冠军杯决赛,桌上放了六罐红牛。
明天要上班,应该早睡,况且莫小春自己都说了,他和何思楠的赌博不过是玩笑话。理性上是这么思考的,但她依然守在电视机前,点着遥控器把电视台一遍又一遍地翻。在转了七八个来回后,忽然发现某台放的某部电视剧正讲到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正妻斗小三。
电话骚扰,短信秀甜蜜,上门耀武扬威,小三什么招数烂招用尽。OK,轮到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反守为攻了。她把小三约出来喝茶,这么说到:“婚前协议写得再清楚不过,过错方净身出户,他甚至还要每个月付给儿子抚养费。一个忘记诺言,吃里扒外,身无分文的二手货,你可真得捧好别丢了。离婚有什么大不了,我又变回了陈小姐,可以穿着桃红色裙子出门,天经地义得对单身男士抛媚眼。噢,让那些该死的深色正装和李太太的称呼统统见鬼去吧。还有,忘了说一句,现在抢男人蔚然成风,小三比受法律保护的配偶还凶,是我太老土还是社会进步太快?”
小三,憋着嘴挤着鼻斜着眼从牙缝里蹦出的两个字,是广大女性,特别是已婚太太们深恶痛绝的字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加上脏字表达感情,就是太他妈地讨厌了。
喻言和何思楠也曾有过海誓山盟,
——“脑何脑何,我下辈子还要和你在一起。”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你是要我上辈子当你爹还是这辈子当你爹?”
——“脑何,蔡伦造纸,小郑和造船,我能造个什么呢?”
“可以和关灯我造小人。”
“……”
这些幼稚的,可笑的东西组成了过去时光中的吉光片羽。何思楠爱喻言,喻言同样爱何思楠。可他们两人最终分道扬镳的缘由无非也是电视剧上演的那个俗套理由。师生恋可以破,议论责骂可以忍,唯独小三这个坎过不去。
、第 10 章
电视还开着,停播图像的七色条纹光从屏幕照到茶几面上。喻言躺在沙发窝里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被惯用的铃声吵醒,“姑奶奶,你孙子来电话了”,莫小春的。
“大姐,睡了吗?”莫小春破戒喝了酒。他的声音潮湿而沙哑,像黄河水,一壶水里半壶沙。
喻言双眼惺忪,伸手把客厅奶黄色的纸罩落地灯打开,模模糊糊地说,“在沙发上等着看比赛呢。”
“早结束了,拜仁1比0夺冠,我赌输了。”躺床上的莫小春翻了身,皱眉盯着外面的沛然大雨,忍不住多问了句,“夜雨凉,你睡沙发没有忘记盖床毯子吧。”
这算温柔关心人的话吗?头一次从莫小春嘴里听见。是输钱太心疼以至于脑子坏了吧,几万块也不算少。
“那个下注,不就说说而已嘛,而且也没定死币种是人民币啊,韩元行不行,或者那啥,津巴布韦元……”喻言滔滔不绝找着言辞安慰。
“嘘——也许有些突兀,但你听我说。”莫小春打断她,声音里仿佛带着饱经风霜的粗糙颗粒。他合上眼,喉结颤动,闷声笑了。“我以前太stupid,傻到恨不得提把刀砍死过去的自己。不过幸好,遇到了你。”
“……”喻言嘴唇微张,舌尖顶着上颚,气儿都不敢呼了。
“后来,我开始重新去完成我的博士学位,接受家里帮助,投资公司做审计。慢慢变强,慢慢变好。因为我认为,只要做得够好,便有的人配。而这个人,我从来没想过是别人。英国曾说五十个印度不换一个莎士比亚,我想大概我的心境也是如此。”
世界安静了,仿佛能听到雨滴打在红色人行道的砖面上的声音。
他散漫,他无良,他喜欢在严肃的时候说笑话。这些都是属于认识的莫小春的,除了酸腐的煽情。
喻言忽然觉得莫小春是个矛盾体,似乎前一分钟他还身着西装靠在伦敦塔桥上抽着烟,脚下是泰晤士河,背后是浅灰色调的匆匆行人,下一秒他就能穿上艳丽灯笼裤走到一片灯红酒绿中,端起一杯产自爱尔兰的啤酒,朝过往的性感美女吹口哨。
“我们结婚吧。”莫小春说得掷地有声。
喻言却机警地对着手机话筒没好气地拍了两巴掌,“够了啊,少装。今儿打的那个屁,我有闻见,确实挺臭。”
好好的气氛骤然没了,大煞风景。
莫小春从床上坐起来,喝了口水,清着嗓子大骂到,“喻言,滚你犊子。”
“哈哈哈~”喻言捂着肚子笑。这样的说话方式和语气,至少大部分认为,才像他莫小春。
——╭(╯3╰)╮——
在喻言身穿蓝色工作服用CAD替一个教授项目制图的几天里,这世界疯了,仿佛都赶上了交配的季节。
沈安突然打来电话说张淳熙从部队回来了,但想和她分手。
喻言坐在校外某办公室里磕着瓜子儿说,“老张给你说不结婚,恩,毛爷爷还给我说明天涨工资呢,信吗?”
她估摸着两人玩小打小闹增进感情呢。热恋中的男女难免喜欢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对方的心意。女方玩跺脚出走大吵大闹说分手,伤人的话恨不得说到让人听了想撞墙,可心里却是想男方低头弯腰来说句“老婆大人我错了”后笑嘻嘻的当小女人。
喻言猜安安以前不敢对李嘉茂耍的小脾气现在全用张淳熙身上了,也算年纪大了装嫩,过回义务教育阶段男生女生流行的秀甜蜜模式。
可一小时后,莫小春开着TT杀到公司门口,给小领导们打了招呼后匆匆拽着喻言往老张家赶。他还贱贱地表示早把这部车子的喇叭声音换成和警车一样的了,以备不时之需,于是路上骗过了无数车给他让路。
瞧这架势,张淳熙和沈安玩真的?
“呆子说下个星期要跟部队去参加维和,南苏丹,从原苏丹分出去的。你说,不让他去吧,他说‘想去看看爸待过的地方’,你说让他去吧,他又担心和他亲爹一样有去无回。哎呀,那猪脑子,急死某人的老公了。”莫小春鼻子眼睛皱成一团,仿佛被张淳熙折服了,“他真白念了那么多书,概率懂不懂啊?神经兮兮以为自己上辈子幸运得像睡过耶稣他妈一样,这辈子还能继续中小概率事件的彩?父亲死了,儿子接着死?荒谬啊!TMD不科学!”
莫小春的表情夸张地像唱大戏,和林乐乐同志讲八卦时的神色有得一比。
“所以他不想结婚是怕安安当寡妇?”喻言憋着嘴呵呵一笑,不知道该说张淳熙神经过敏呢还是这娃太单纯太可爱,“他什么时候说的?”昨天?今天?
“在床上的时候。”
“……”
“这么久不见,肯定要亲热一番呗,老张就如实交代了。”
喻言一怔,“不会是……”
“没,在那之前说的。”莫小春立马解释,“你也不想想,他敢吗?他再有种,再能耐也不敢在做的时候说分手啊。”
“呵呵,那肯定。不然你看沈安会不会气得双腿一收,夹断他的命根子。”
“……”女人下面果然藏的是利器,特么一虎头铡啊。
喻言和莫小春飞奔到张淳熙家里时,张淳熙坐在实木楼梯的台阶上一言不发,无论沈安说什么,凶也好哄也罢,他都不吱声不回应,采取不理睬战术,气得安安文艺小资成悍妇,把高跟鞋扔到了天花板上,硕大一个印。
“说句话行不行,还能交流吗?”沈安问到。
张淳熙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呆滞,咬着嘴唇,木楞地更石化了一般。记得当兵第一年,大家给他和另一个山东大个儿一起取了外号,山东同学叫“黑水牛”,他叫“大白牛”,说他皮肤白,壮实,也倔得跟头牛一样。
相比之下,喻言同张淳熙的关系并不如莫小春与安安同张淳熙的亲密。她只好戳着软肋轻描淡写的说:“哎,老张,你还真忍得下心让安安这么劳气伤神。”
张淳熙听后偏头看了看沈安,面露愧疚之色,却依旧不开金口。他眉头皱得很深,挤出一排高高低低的小丘壑,不禁让人纳闷张淳熙平时是有多少烦心忧虑的事儿才能让双眉之间出现了那么深的纹路。
“你还真铁心了,反正任凭怎样就是不和我们说话了。”莫小春使出狠招,突然对着坐在旋转扶上梯高出不少的张淳熙扑通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姿势,哼哼呀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张大爷,吭个声要怀孕啊,瞧瞧,快瞧瞧,小的都给您跪了。”
莫小春还真是给跪了……他撅着屁股趴在那儿,滑稽死人。
本来火冒三丈脑子充血的安安立马破涕为笑。喻言更是托额掩面想表示不认识此人。
不过,莫小春的招数还算惯用。此时张淳熙的眼皮终于动了一下,眼珠转了转,他松开抿得泛白的嘴唇,解释到:“我如果能活着回来,再结也不迟。不能回来,结了婚安安要么守寡要么再嫁人。守寡遭罪,再嫁有婚史人家嫌弃,所以还是不结的好。他一边说一遍克制地掐着左手的虎口,“还有,我都安排好了。房子和钱一部分给弟弟,一部分留给安安。如果真有个什么……算我没把他们照顾好。”
“亲哥哥哟,再说一遍啊,别整天神经兮兮地以为上辈子幸运得像睡过耶稣他妈一样,这不科学!现在和你爸那个年代不一样。”莫小春去厨房找围腰,懒得听那些恶心啾啾起鸡皮疙瘩的言论,“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吃不吃?包治你的病。”
张淳熙一根筋儿,八八六十四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又回到沉默的样子,跟尊万年不动的佛像差不多。
说着要结婚,结果又吹了。喻言觉得上辈子和耶稣他妈有一腿的多半另有其人。
“安安……”喻言拉了拉脸色惨白的沈安。
“回家。”沈安提起沙发上的棕色手提袋,翻出钥匙和钱包后将手袋扔还给了张淳熙,“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你买给我的。以前说我和你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现在我说那一定是走在路上撞了鬼。”
安安“砰”地一声摔门走了。
要问张淳熙明知道沈安之前的经历,还怎么忍得下心的话,只能说,他也是不得已。老张了解自己闷且固执的性格实在不讨喜,承认是有神经病,有心理阴影,瞎想,也同意死在南苏丹是小概率事件,但他真的怕,他不敢拍着胸膛底气很足地说“安安,我能平安回来”。既然说不出,就得给安安以后的生活留余地,这是张淳熙认定的。
而沈安,以前张淳熙打电话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