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婴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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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樊旻,看着裴雯雯平日里蹦蹦跳跳跟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一样,还总是抱怨高跟鞋没运动鞋舒服,裙子没有裤子好看,他也就从没有往裴雯雯喜欢他这个方向想——直到裴雯雯说是没男伴而拉着他去参加圣诞面具舞会,然后在黑夜里户外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下,趁他不注意,突然冲上来抱着他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樊旻绝对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生强吻。他推开了裴雯雯,满脸的错愕。
裴雯雯站在他面前,红着脸,竟然还趾高气扬。“樊旻我喜欢你我一直就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反正你就看着办吧我是不会放手的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樊旻听得头疼,转身想走,可裴雯雯不依不饶地拦住他,他只得在众目睽睽下听完裴雯雯连珠带炮的爱情宣言——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裴雯雯果然说到做到。即使樊旻讲清楚对她没感觉,她就死活不管地追在他身后跑。
到最后,不知是裴雯雯围追堵截多少日子后,樊旻终于在她的坚持不懈下妥协。或许不是向裴雯雯妥协,而是向自己妥协,他那样坚持,坚持到最后又有什么结果呢?
樊旻大四,裴雯雯大三。吴静已经在电视台攀登上一个颇为稳固的地位,于是就将裴雯雯带进了电视台实习。而现在,裴雯雯在东北做实时新闻的采访。
裴雯雯隐隐约约从吴静那里听说过樊旻和一个姓纪的女生的事情,于是存了个心思,从来不在吴静面前透露她和樊旻的关系。吴静是个很讲义气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反对自己表妹和好友前男友的恋爱?而如今,吴静多年奔波在外,鲜少和朋友联系,到现在仍旧以为樊旻和纪禾还在一起。
樊旻站在咖啡厅外,看着电话中断,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电话。沉默后推门进去,纪禾背对他坐着。
“来了?”
身边突然轻轻响起一个男低音。
纪禾抬头,樊旻站在她身边。
“嗯,没事就先来这里坐坐。”她原本已经调整好心境的,可一开口,竟然还是让水意湿润了眼眶。
樊旻在她对面落座,纪禾趁着捋头发的机会擦了擦眼睛。
“你今天有事吗?”樊旻坐在上午的阳光里,网格窗帘的影子在他的面容上重叠。
“没有。”纪禾摇头,“很抱歉联系得这么突然。”
“不,其实我也准备联系你……”樊旻有些踟蹰,“聚会那天……后来你还好吗?”
“没事儿,乔泽宇在呢。”纪禾看着桌子上的纹路,心酸一股股冒出来,她的视线捋过樊旻的脸,匆匆转移,“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只是,我能知道为什么……”他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为什么你那天……他突然有些不清楚了。
咖啡馆里换了一首老歌,《干杯朋友》。田震略显沧桑沙哑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静静地回荡。“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纪禾靠到椅背上,靠在阳光照不进的暗影里,让模糊的光线顺利掩藏了她泪光的眼眸,伤感的面容。
纪禾突然笑了,暗淡的视角让她有了光明正大凝视樊旻的勇气。“我说的话,你会相信么?”
“相信。”
“万一很荒唐呢?”
“我还是相信。”
“那要是我骗你呢?”
“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纪禾笑出声来,看似非常开心,差点歪在柔软的沙发座里。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良久,她端坐好身子,捋好头发,一本正经地开始讲故事。
“我做了个梦。”她很严肃,仿佛听故事的人还是个上幼儿园的小孩,而她是故意歪曲事实欺骗小孩的坏蛋,“我一直以为那个梦是真的。”
“什么梦呢?”他认真地问。
纪禾却不说话了。看着伸手就能触碰的脸庞,她突然间有点忍不住。于是只能往后坐,想重新振作起来拿出一幅漫不经心开玩笑的样子讲故事,却发现那个故事沉重得她找不到任何面具来掩盖自己的狼狈。
纪禾又笑了,伤感而恍惚,自嘲而无奈。
“我做了个梦,”再次开口,她已经带上了些许的鼻音,“梦见我们在一起。”
“我仍旧叫纪禾,你叫宋衡——应该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已经改名字叫宋衡了。你在市第一医院上班,空闲的时候跑来残疾人联合会当义工——哦,对了,我还应该解释一下,在梦里,我是一个残疾人,双腿从膝盖处截肢的残疾人,终生坐轮椅,在残联工作。”
她仿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中,她的目光看着不知名的地方,那里美好而醉人,却似空中阁楼触不可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坐在窗前浇花,看见你在残联大院门口徘徊。你在那里走啊走,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我很好奇,于是摇着轮椅过去。还来不及开口问什么,你就冲我一鞠躬‘你好,我叫宋衡,市第一医院的医生,想咨询一下来残联当义工的具体事项’。我当时想,这个人好无语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别人一见面就鞠躬的。你后来说,因为你很紧张。”
“很久很久后的一天,你将我圈在怀里闷闷地说‘每次上班的时候路过残联,都看见你坐在窗前浇白色的铃兰’。你说,你喜欢看着我浇花的样子,所以后来想来残联当义工。”纪禾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又笑起来,“我真的觉得你好傻,特别二……可是又有很男人的一面,很会照顾人。家里的电灯泡抽油烟机都是你修,感冒的时候也是你守着我……”
樊旻坐在一席阳光里,面容却不甚清晰。
“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帆风顺……”纪禾微微低头再次用指尖抹眼角,顿了一下,“大概有很多风波吧。可是我现在就记得你笑的样子,你看着我说话时样子,你从医院回来疲惫时靠在沙发上入睡的样子。打算结婚的时候,你故意问我‘纪禾同学,你准备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我要嫁一个会修电灯抽烟机的男人,嫁一个我感冒时会一边教训我不注意身体一边守着电饭锅煮粥的男人;我要嫁一个偶尔喝了酒想起往事会红了眼眶落泪的男人,一个我失眠时能感觉到他搂着我安然沉睡的男人。我要嫁一个大雪天兴致勃勃想打雪仗的男人,一个笑起来眼角有笑纹的男人。你洋洋得意地说,正好,我就是那么一个人……”
纪禾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直到再没有声音。
“后来呢?”樊旻问,嗓音有些低沉。
“后来?”纪禾仿佛听到一件很荒唐的事情,笑了,“没有后来。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后来怎么了,我只能告诉你,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了……宋衡不见了,新的一天来临了。”
樊旻抬头望向纪禾,眼神幽暗。
“事到如今,我想你也知道,我再说什么都迟了。也不想再多说。我……嘱咐你最后一件事。”纪禾与他对视,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学会游泳,而且要坚持练下去。身体要保持健康,不能在手术台上站一天后就什么也不吃地睡觉。你是医生,知道在电脑前坐很长时间对肩腰颈都不好,别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家里的维生素片吃完了就得买……”
纪禾打住了话头,好像……她很是啰嗦啊……
在樊旻的注视里,她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
这样的话,他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这样的话,他可以平平静静度过完整的一生吧。
究其因果,皆由自我。或许没有了纪禾这个牵绊,他就不会走上辈子的老路了。
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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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牵手的温度
日光明媚的晴朗天气。从咖啡馆出来后,纪禾独自站在光线斑驳的街头。身后的欧式建筑有着灰白色的外墙。黑色的路标静静地矗立在拐弯处,顶端的箭头指向不同的方向。对面琳琅满目的店铺都有着大片的玻璃墙,里面的柜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亮晶晶饰品。
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脸上的暖意,纪禾感觉心里的温度也渐渐回来了。虽然还是有种想掉眼泪的感觉,可是站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她会觉得安慰一些。
纪禾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想弟弟和师傅。
一片纷乱的生活让她想逃开。她想回家。疲惫与倦意开始压在肩头,像是无形的担子,看不见摸不着却有实实在在的重力。
可转念一想,一个故事开始,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人生就像是一列串起来的房子。推开这一扇门,度过是喜是悲的一段时间,够了。还有无数道门在等着去开启,还有无数的时光躲藏在那些沉默的门之后等着去发掘。未来的日子……长着呢。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也不知道该搭乘哪一辆公车,因为既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去昆剧院。
纪禾顺着街头慢慢地走着,打量地上的砖纹,仰望头顶的天空,看着街上步履匆忙的行人。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纪禾一直走到了夕阳斜下。可是,等到太阳落山,她又该去哪里呢?
怔忡之间,一张小广告被塞到了纪禾怀里。“请看一下,凭学生证可以打八折哦。”
纪禾看看旁边笑着的胖胖女生,又看看怀里的广告单——宣传理发店的。
胖胖的女生抱着一叠传单,看纪禾默不吭声的样子以为她很感兴趣,于是介绍到:“喏,就是街角那家刚刚开张的店——最厉害的理发师是日本学成回来的哦。看,我的头发就是他的杰作。”
女生摇晃着满头的卷卷毛,配上她圆圆的脸,像是樱桃小丸子的妈妈。纪禾有些想笑,却还是顾忌了对方的自尊,忍住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女生小心地碰碰自己的头发。
“嗯……很卡通。”纪禾评论道。
“对啊,我就知道不错!”胖胖女生的眼睛都亮起来,“那你要不要也来理个发?放心啦,我可以介绍最厉害的理发师给你。”她神神秘秘地说。
“好啊。”纪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于是,在一个半小时后从理发店出来时,纪禾的一头长发已经短成了学生头,发梢垂下来正好长过下巴一点点。所谓日本学成回来的理发师技艺却不怎么样,只会挥着剪刀时不时耍个帅,胖胖女生却在旁边看得一脸爱慕。
生活永远不会因为你悲伤或是喜悦而停下脚步。
纪禾突然间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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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旻依旧独自坐在咖啡馆。随处飘荡的音乐已经换成一首经典的英文老歌《卡萨布兰卡》。
初中的时候开始学英语,他当时还攒钱去买了听英文歌学英语的磁带,配着一本歌词和中文解读听。二十首歌里,他最喜欢《卡萨布兰卡》。
劣质套书,解析上写着这首歌是二战时期经典电影《卡萨布兰卡》的主题曲。而樊旻却是在以后有时间看了电影后才知道,这首名叫《卡萨布兰卡》的歌并不是出自于同名电影,而是七十年代由一位歌手在看完电影后有感而发写出来。
整首歌曲调悠扬,歌词追忆,陈旧——
我对你的爱,日甚一日,任凭时光流逝。我猜想卡萨布兰卡有众多破碎的心。你可知我从未真正到过这异邦古镇,所以自己也说不清。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故事永远不会像在大银幕上演的那样,但是最后却一样伤感,尤其是当我无助地看着你离开……
樊旻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再次滴滴滴响起来。
裴雯雯来电。
樊旻调整情绪,捏捏眉心,摁下通话键。
“宋小衡呐,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她在那边很快就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裴雯雯一大爱好是给樊旻取外号,想起什么就叫什么,最近喜欢叫他宋小衡。而被取外号的那个人则是私下里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在大街上听到耳边有个声音不停地叫:“宋琼瑶啊,宋琼瑶……”所谓“宋”即是“送”。此外号出自于“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怎么?”他问。
“我在火车上,快到C城火车站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行李箱的轮子坏了。嗯,你来接我呗?”她在那边继续委屈。
樊旻突然晃了神。桌子对面仿佛还坐着一个人。她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阳光落在暖融融的薄毛衣上,浅浅一层金色。她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着他笑。樊旻也笑,伸手去握她的手,却在半空抓了个空。画面像是湖水荡漾开来,那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可是他却明明记得她在他身边安静呆着的样子,可是到最后,她却笑着流出眼泪。
樊旻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红着眼眶看着对面的空位子无声地笑。
“宋小衡?”裴雯雯在电话那段迟疑地叫一声。
“先生,可以收走了吗?”侍应生走过来,准备弯腰端起桌子上一口未动,已经冷掉的咖啡。
樊旻回过神来。“可以。”
“……宋衡?”裴雯雯半天没说话,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又问一句。
“哦。我在。”
裴雯雯明显松了一口气。“你过来火车站接我好吗?”
“……好。”
“那待会儿见。”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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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樊旻在出站口接到了拖着一个笨重行李箱累得气哼哼的裴雯雯,直接接过她的背包和行李箱。
“哎呦,没有买到卧铺票,只有硬座。”裴雯雯捶着肩头,皱着眉,“坐了二十多个小时,好累啊。”
“怎么突然回来了?”樊旻问。
裴雯雯的身形一震,然后满不在乎地开口。“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实习期结束,接替我的记者姐姐已经和我交班了。”
“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很不错。”樊旻没忘了鼓励她一下。
听到恋人的鼓励,裴雯雯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情绪高昂。“那是,我是谁呀!绝对不会给你丢面子!”
樊旻笑一下,脑海里另一个人的印象却又闯了进来。她……没有雯雯那么闹腾,却能给他最眷恋的温柔。
“宋衡……你在想什么呢?”
樊旻回过神,见裴雯雯正拉着他的手摇晃,一脸掩饰不住的担心。
“我……”樊旻转移目光,“没什么……”
裴雯雯沉默一下,继续慢慢说起自己在东北采访森林大火武警官兵的经历。
樊旻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有一个疯掉般的想法,攫住他的心。
“雯雯,”他猛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