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似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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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所有的自尊都被她破坏殆尽,目光凝驻,看向前方的同时还隐约带着恨意,多年前的景象又似重现眼前。
“我是林家的管家,是代替我家小姐来的,这是三十万,足够你读完大学。另外,这是我家小姐托我带给你的信。”多年过去,他仍忘不了那日里那人眼中所带的轻蔑,燃尽的烟灼伤他的手而不自知。
第二天一早,盛冬便离开了A市,上飞机的最后一刻又回头望了望。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回头还有什么好看的,本以为该了面貌,换了名字,他便是一个全新的人,只是,储存在脑中的记忆却怎么也删除不了。
或许是昨天婚礼上喝高了酒,睡梦中朦朦胧胧总是出现那个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身影,第二天晚起是理所当然的。她醒来时,餐桌上已放着温度恰好的面包牛奶,林小夏神色复杂的往了往厨房里那个高大宽阔的背影。
吕子晗是她曾经非结婚不可的对象,那些年,她总觉得她是爸爸手中的一颗棋子,为了他的公司他可以把她嫁给任何人。呵呵,说来也巧,不是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温婉有礼,楚楚动人,她是离异家庭,父亲对她更是不管不问,当然除了婚事之外。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的通情达理呢?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后,他们的婚约自然也解除了。后来,父亲的心脏病复杂猝死在只剩下一个空壳的公司里,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孤儿,回想那些年,还没从失去圣言的痛苦中缓解,血亲的逝世更是一步步将她逼向绝望。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牛奶,一阵伤感袭来,鼻子酸酸的,眼泪就要顺势流下,子晗是个好男人,只是,她的世界里已经提前一步出现了圣言。
“小夏起来了吗?桌子上的早餐趁热吃。”好听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的声音就像阳光一样温暖,那些年,还好有他的陪伴。
“嗯、好。”小夏慢半拍的回应。
咬了一口面包便再也吃不下去,子晗也从厨房里出来,她看着他温暖好看的脸不知该不该开口。
喝了口牛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犹豫着开口:“子晗房东,这个房子、我可以退租吗?”
吕子晗摸起司的手顿住,目光不解的看她,一语点破她的隐藏点,“你要走?”
身体一顿,半天,才点了点头。
“我想再回T市看看。”
“你还没有忘掉他。”吕子晗肯定的开口,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小夏脸色一白,自圆其说道:“说不定,我这次回去就找到他了呢。心底总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将我往那个地方拉,子晗,我不属于这里。”
吕子晗的目光一凝,随即恢复自然。
“我了解,我陪你回去,但是你要答应我,这是你最后一次回T市,如果这次找不到他,你就彻底忘掉他。”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也听出他话中的绝对。
“子晗,你不用跟我一起,你还有你的生活,我怎么能耽误你?”
吕子晗不在意的一笑,目光灼灼的望向她,那专注的眼神让她想装傻都不能。
“小夏,不要装作你不知道,几年前我就说过,我会等你,等你彻底的忘掉他,等你从今以后,心里眼里都是我。”
呼吸一窒,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他同样复杂的情绪,终于没有开口。子晗,你根本不了解,已经发生过的事,怎能说忘就忘?
吕子晗的眼睛看她清丽却不美艳的五官,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不安对于她来说,他是不是永远都站在那个人之外。她的眼神太无遮掩,好似巨浪翻涌,显然是对旧情刻骨铭心且无法忘怀。
别以为我不懂你,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已经发生的事不能忘。对我也一样,已经出现的人又怎能当做没出现过。
、第三章
第二天小夏告别了素素若晴踏上了前往T市的航班,因为头痛飞机上她睡的始终不是很安稳,飞机的连番波动更是让她完全清醒,抬眼望了望一旁看财经周刊的吕子晗,一句话堵在胸口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圣言不在的这几年,他陪伴她,她不胜感激,也不是不曾拒绝过。只是她明白,他同她同圣言一样,一旦决定一件事,即使前面是跳河,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看他阳光般温暖的脸,她头一次觉得这样的坚持不好,三人行中必定有一人退出。虽然现在第三人还在寻寻觅觅中,但他或许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在心底出现过,是无论如何都替代不了的。
在她心中圣言就是这样,他们那段不浪漫,不长久或者说不相称的感情或许没有羡慕煞旁人,在她心里却存在的不可替代。
“子晗……”看着他的脸,她不自觉的开口。
“嗯,醒了?”或许是看着太投入,直到她开口他才发现她早已醒来。看她欲言又止的摸样,他心里猜了个大概。
“你、现在返回还来得及。”
吕子晗一怔,眼神中有瞬间的不快闪过,看着她勉强微笑着一语双关:“来不及了,已经上了飞机了。”
听出他的坚持,她也不再相劝,或许,她这辈子、注定要欠一个人。
吕子晗看她垂下的头,目光深晦,心脏浅浅抽痛。
林小夏,你就让我试试吧!如果我已尽力,即使结局不尽人意,我也淡然承受。又看了她两眼,终于别开脸。
希望到最后,他真的可以做到淡然承受。
那天,飞往T市的航班上,两人各有所思。
下了飞机,望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偌大都市,一瞬间觉得连胸腔里都仿佛灌满了凉意。
首先去了中介租房子,有时命运真是奇妙,误打误撞她竟又租到了大学暑假时住过的公寓,颤抖着手指打开熟悉的门,屋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且不能再熟悉的。她买过来的莹白色电脑桌还在,阳台上曾被她养死的仙人掌还丢在那,还有这个洞。
小夏微微一笑,望着沙发上不大却也不小的圆洞,还记得她大学有一段时期没事总喜欢点蜡烛玩,喜欢化掉的蜡烛滴在手上那一瞬间的刺痛,更喜欢等它变干后整个手就像打上石膏般的不灵活,喜欢那种变态的僵硬感。
那个中午,圣言坐在沙发上帮她解题,她也坐着滴蜡烛。那时的圣言还不会管她那么多,她是死是活都随她闹,整个手都僵硬后,蜡烛没拿好,一个不小心掉在沙发上,记得还烧黑了点圣言的衣服,那时他眉宇间纠结的都是无奈。
“你的破坏能力还能不能再过一点?”那时他这么说。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东西都还是原来的面貌,那她们之间呢?
仿佛又回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生命只剩回忆,微微叹气,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觉得这间公寓里充满他清爽好闻的气息呢。
在门口站了良久,回过神来好笑的摇了摇头,八年过去,这个房子指不定租给过多少人,房客一批批换过,她是疯了才会出现这种错觉吧!
熟悉的把行李箱的衣服一一拿出来挂好,望了望这个她曾经住过两个月的房子,第一次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是回了家。
看了看空荡的房子,只是,哪里是她的家呢。遐想间,房东已经过来,还是原来的那位热心的大姐,如今再见,竟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那位大姐站在门前看了她良久,半响才不确定的开口:“几年前,你是不是租过我的房子?”
小夏一怔,她长的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吗?还是这位大姐的记忆力惊人,这么多年过去,她竟还记的她。
微笑着点头,“是啊,说来很早以前了,我八年前租过,大姐的记忆力真好。”
房东大姐热心的说着,无言间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憨厚诚实。
“哪里的话,我的房子总共就租给过两个人啊,一个你,一个是你男朋友。”
小夏一窒,似乎忘了该怎么呼吸,怔怔的思索她话里的意思,良久反应过来后急切的开口:“你是说,这么多年,你的房子没再出租过。”
房东大姐显然被她的逻辑搞乱了,“租过啊,自你之后,就一直是你男朋友租的。不过,房子是一直空着的,前些年他偶尔还会来看看,这些年只是定期把钱打到户上。只是说明,不准动房子里的东西。”说着停住,有些疑惑的看她,“对了,那个以前经常来找你的年轻小伙是你的男朋友吧!”
小夏还处在震惊状态,房东大姐的话就好像一道屏障,将前方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因为似乎呼吸困难。
听到她的话,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以前每天中午圣言都会过来帮她补习,恰好有一段时间,卫生间漏水漏到楼下去了,那段时间房东经常会带着工人来修,所以圣言她见过几次。
浑浑噩噩,仿佛那些事还在眼前,听她刚才的话,她确定,圣言还在T市,只是又有些疑惑。
“大姐,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房东大姐似乎不太明白她的事,却也认真的回想,“好像是三年前差不多吧!这些年都没见过他,他也是昨天才打电话给我,说房子不租了的。恰好,今天又遇到你。呵呵,你们小两口还真跟我的房子有缘。”说着,憨厚的笑。
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仿佛连呼吸都不再自然,看着房东大姐,有些东西越急于表达越说不出来。
“可是,这个月今天才8号啊。”
大姐也点头,“他说房租还是付给我一个月的,这样吧!你们跟我有缘,这个月你就交一半的房租吧!”房东大姐好心的说。
小夏点头,似乎再也没勇气问下去,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她在暗处,圣言在明处,他一直知道她的行踪却不愿来找她。
房东交代了两句,又多留给她一个备份钥匙便走了。
看着这里,似乎每一处都在记忆里留下太过深刻沉重的记忆,无法轻易轻易抹平。
关上门,苦笑着看这个地方,难怪她怎么觉得这么多年,这间房子似乎没怎么变。转身开书房的门,果然太久没有住人,站在门口,静静的望书桌前的椅子,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出众不凡的年轻人,拿着笔,低着头,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炫目的令人睁不开眼。
微微移开视线,这里的每一处都蒙上了灰,这个书架还在,书架上的书还是她以前搬走时没拿完的。手指轻轻抚上,这些书,圣言曾经也一页一页的翻过,随手抽出一本翻开,顿时呆住,刚劲有力的字迹占据了大半页,‘盛夏似冬。’
鼻子又开始泛酸,断了线的眼泪一串串落在已经泛黄的纸张上,扔掉这一本又抽出另一本翻开。果然,几乎每本都有,还有这句,‘生不同时,死亦同穴。’
眼泪越流越急,视线模糊间她似乎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午后,那是圣言第一次单独跟她出去,其实没有确定要去哪的目标,那时的漫步就跟吃饱了没事遛弯一样单纯,不经意走到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景点,那是当地的一个lovetree,当地人管它叫爱情树,因为旁边有一个破庙,其实里面并没有供什么佛像,因为那颗树,所以那个庙旁人也称月老庙,久而久之,人人相传,那里也便成了名符其实的月老庙,里面还住进了一个僧人,想要挂丝带的可以去里面求。
那时的圣言当然不信这个,其实她也不信,只是无意中走到了,阳光下,那些丝带在光束中废物,有些是崭新的,有些微微泛着破旧的黄,或许是一时兴起,大学那一段流行看穿越的小说,她也刚从书上看到一句话,一时间被那种生死相随的感情所吸引便记了下来。
那天,她在圣言不赞同的目光下她厚着脸皮去庙里求了条。
那个午后,她以一种平时没有的严肃写下那句她认为,山无陵,天地合的话,‘生不同时,死亦同穴。’
“怎么样?这句话够天长地久吧!”
他没什么表达,只是淡淡看了看,神情中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好不容易系上,下来时,她和他的那条已经融入诸多条中,分不清哪里是他们哪里是自己。
原来,有些记忆会在心里发芽,然后茁壮成长,直到……你再也不能忽视掉它的存在。
、第四章
这些年她每次回来都会去那里,看着还似当日的情景,难言的情感几乎将她淹没。属于她和他的那一条已不在,他们之间都成了未知,那条似乎也没有存在的理由。
看着那些字,他果然来过。只是,租了为什么不住?沉沦在往事的悲伤间,有些东西就要在顷刻间想通,子晗的电话打来,听着那仿佛跟她不在同一世界里的手机音乐,平复了下情绪才按下接听键。
“小夏,东西整理好了吗?我在你公寓楼下。”
小夏恍惚听着,良久,才淡淡回复一个单音节。
环境优雅的餐厅里,淡淡流泻着安抚人心的钢琴曲,小夏食不知味的咀嚼着七分熟的牛排,望了望对面一心一意吃饭的子晗淡淡开口:“我明天想去找工作。”
话一出,对面人的动作停下,小夏也看他,望着他皱起的眉,知道他不赞同她的决定,但心里还是暗暗下了决心。
“我不想回A市了,不管找的到或找不到他,我都想留在这里。”语气幽幽的字词传入他耳际,一击又一击的来回攻势他没设防的心。
听出她的坚决,他也不再反对,他坚信她的身边不会出现比他更好的人选,所以,一切都不防慢慢来。
第二天一早小夏便起床,难得的化了淡妆,原本清丽的面容添了些妩媚动人的色彩,对着镜子照了照,对自己的打扮颇为满意。想想,似乎很久没有刻意的打扮了,以前读书时父亲不管,生活比较随便,有什么穿什么,认识了圣言后才惊觉是否该有一点女人味,偏偏那时对所谓的时尚狗屁不通,后来父亲出事,她不得不独立,有些曾经没有也不懂的东西渐渐随着年龄的增加也潜入了。
不管成绩如何,名校毕业的她找工作并不难,兜兜转转在T市一家颇具影响力的科技技术公司做起了美术,她从小对画画还比较感兴趣,如今做这个也算得心应手了。
电脑上搜索这家公司成立不久却成为T市其他同行共同针对的目标,据说目前市场上一些新兴科技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小夏不禁唏嘘,现在社会真是什么神人都有,小生能打败长老级的毕竟少数啊。
第一天上班多少有些忐忑,好在这公司的气氛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