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情人在身边-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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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瑾望着子衡,也是静静点头,“好。今晚的事,要谢谢你。”
子衡点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爸妈已经都经历过了一次。别让他们再经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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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带着沐阳离去,远远地夜已经深了,却还有隐隐传来的一两声鞭炮响,显得这个夜晚格外的寂寥。
如果是往常的夜倒也罢了,反倒因为是大年夜,因为本该是热闹喧天,所以乍然沉入这寂静中来,就感觉好像是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重力。
清浣扯住清瑾,“你去陪妈,我来陪爸爸。”
清浣给林父倒上热茶,将林父手里的烟拿下来,“爸,别抽烟了,喝茶。”
林父望着清浣,一时有些恍惚,“清浣啊,你没去睡?”
清浣微笑,“小时候我记得爸工作一直都很忙。许多时候爸晚上下班回来,我都已经睡了。唯一的例外是大年夜,爸一定会早早地回来,亲自下厨做许多好吃的菜,还会给我讲故事。可能所有的孩子都想大年夜一整夜都不睡吧,可是我不,我特别盼望睡觉;因为一年当中,爸就会在这个晚上给我讲故事呀。”
回忆起童年的往事,林全安不禁也是微笑。
清浣坐下来抱住林父的胳膊,倚在林父的肩头,“小时候妈也会给我讲故事,不过讲的都是那些吓唬小孩的事儿,什么不好好睡觉的话大灰狼就会来抓啦之类的。爸却不一样,爸给我讲好多历史故事,杨家将啊、岳家将啊、隋唐演义啊,听得我连梦里都能梦见他们的金戈铁马,好像世界向我敞开一扇奇妙的门……后来我喜欢看历史方面的书,也都是爸那时候的启蒙教育的成果呢。”
林全安微笑了,“浣浣小时候是个乖巧的孩子。人家女孩子过年会缠着父母要新衣裳、好看的绸子扎头发;浣浣知道咱们家那时候不容易,所以从来都不要这些。孩子的懂事,爸妈自然全都懂,所以爸爸就用好听的故事来弥补你哦。就算物质上我们亏欠了些,爸也会努力在精神上多弥补你一些。给你一个梦想,让你去憧憬美好的未来。”
清浣的泪静静流下来,“是……所以我从来不记得小时候的我是贫穷的,我一直觉得很快乐,很富足。我觉得我们的家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家,我最大的愿望,爸爸,你知道是什么吗?——我的愿望不是像小学时候同学们说的要当科学家啊工程师啊,也不是像长大之后其它女友说要找个英俊有钱的丈夫啊……我的愿望是,能让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清浣说着说着已经控制不住,哭倒在林父的怀里,“可是,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搞砸了这一切。才会让我们家,大年夜这么地难过……”
林父也是怆然,“傻孩子,这又哪里是你故意的……我知道,我全都看得见。当初你跟清瑾在感情上有了苗头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地想要避开,可是,可是这真的是一场孽缘吧,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太过浓烈,浓烈到谁也逃不开……”
清浣抱住林父,“爸,如果要怪,就都怪我吧……妈妈,她其实也很苦……”
林父长叹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过。其实如果你妈当年能直言告诉我,可能我也不会这样失落。”林父说着忽地一笑,抚着清浣的发丝,“其实,我也没资格怪你妈。我当年不是也出轨过吗?那个女研究生……那件事真的让我在你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清浣点头,“爸……这一辈子,可能谁都会犯错,谁都有大脑发热的瞬间。可是幸好我们还能及时醒来,幸好我们还有机会转身走回来,是吗?”
林父笑,拍了拍清浣的肩头,“好孩子,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心爱的女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看,天都亮了,又是新的一年了……”
清浣破涕为笑,“爸,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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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在受不了昨天和今天第一更,觉得虐了。某苏是这样想: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这样一段禁忌恋情如果不遇到各种阻力才是不正常的。虽然我们都心疼清浣和清瑾,但是社会大的道德背景在,所以如果他们两个人太过顺风顺水走下来,就有点那个了。某苏的想法是:虽然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但是只要相信爱,只要还能牢牢握住那个人的手,正面困难,便一切都能云散花开。】
老婆,乖……(更③)
林母的房间里,林母趴在被子上呜咽。
清瑾静静走进来,还没说话,先将数样家伙一字排开,都摆在林母的手边。
“妈,笤帚疙瘩,还是当年您追着我满院子打的那一个。”
“这根木头米尺,当年是因为发现我偷着抽烟,您一家伙打下来,结果我没躲闪,您反倒心疼了,打到了桌子角儿上,劈了。木头碎屑扎进了您自己的指头尖儿里,现在上面还有个茬儿呢……”
“还有这个拖鞋。您当年说这双拖鞋是要凭票买的,还是拍了对才拿到的票。结果您老遗憾它丢了一只,不能穿了。其实它根本就没丢,是被我故意藏起来的。谁让您总拿这只鞋飞起来砸我,我就把它视为了仇敌……妈,我今天给您带回来了,又能凑全一双了。”
清瑾借着月光看着那些家伙,流着泪笑,“妈,我小时候,您一直骂我不听话,我当时心里不服不忿。现在,直到我再看到这些家伙,我才知道我当年有多刺儿头。该是什么样的孩子才能让一个母亲变换了无数种‘武器’来打呀……妈,儿子小时候,真是让您费心了。”
林母转过头来,也望向那些“凶器”,却不由惊住,“竟然,还都是,当年的那些东西?你从哪儿找回来的,啊?”
清瑾落泪,“妈,其实不光这些东西,就连小时候所有的记忆,一点一滴,儿子都深藏心间。儿子从来没有一天忘了妈您的生养之恩,儿子从来没想不认您这个妈……”
林母的泪也止不住了,“那你还叫青木?那你还不肯恢复身份?那你还不肯回家?那你还——你还这么气我!”
清瑾摇头,“妈,我还叫青木,我不肯回家来住,这一切都是有我的理由的;我现在不说,只是真的暂时不能告诉您……可是您是我妈,这是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恩情,妈,请您谅解……”
清瑾扶住母亲的手。多年的病痛早已经将林母折磨得形销骨立,清瑾心疼地握紧母亲的手,“妈,儿子知道,其实儿子让您伤心最关键的一点是——我爱清浣。您不能接受,您无法坐视。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我们分开,因为您觉得分开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尤其现在,我跟清浣有了沐阳,而且还公然在一起了,您就更觉得每次看到我们都是一种折磨……”
清瑾垂泪,“妈,就算当年我还不能理解您的心,但是现在我也已经是一个父亲,每当我看着沐阳,我便懂了您的心情……您的想法不是自私,您只是想要保护我们,想要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因为您知道我们在一起必然背负太大的压力……”
林母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哭了出来,“清瑾啊,清瑾啊!为什么一定要爱上清浣,为什么!”林母摇头,“妈妈当年也是一直在逃避你舅舅,妈妈知道手足之间的爱情是要受到怎样的白眼啊,所以妈才会拼了命也要分开你们两个——可是,可是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啊……”
清瑾微笑着握住母亲的手,“妈,其实就算您不说,我也知道。其实您现在,是心里念着舅舅的,对吗?就算有压力,但是当您今天回想起来,是不是还会有遗憾和唏嘘?”清瑾将母亲的手放在颊边,“其实儿子现在跟清浣这样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将来老去回首时,再没有遗憾啊……我们相爱,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已经明白要去直面所有的压力。”
林母大哭,“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啊……清瑾,你知道不知道,在这件事上,当妈的有多为难!”
清瑾微笑,“妈,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决定永远当青木。从前我不可能放弃清浣,现在有了沐阳,我就更不能放弃清浣。妈,求您成全……”
清瑾向着林母郑重磕下头去。声声见血,林母从床上扑下去,抱住清瑾,母子两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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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睡了,清浣和清瑾走回到客厅里。
窗外的世界一片宁静,东方的天际已经渐渐发白。
清瑾抱住清浣,坐在沙发上,让清浣的头枕在他的腿上,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梳理着清浣的发丝,“小猫,睡吧。折腾了一夜,你会有个好梦。”
清浣果真沉沉睡去。
是窗外第一个爆响的鞭炮震醒了清浣。
转头去看,清瑾没在身旁。清浣伸手挡住阳光,却隐约见到自己的手指上有什么在闪耀。
凝眸看上去,清浣呆住——一颗纯净的钻石晶莹地闪耀着,没有任何花饰,没有太多的做工痕迹,就是一个简单的戒指上配着一颗纯净的钻……
清浣的泪猛地坠下,起身去找清瑾。现实下意识找过了卫生间,害怕清瑾是会又去呕吐,却没有……
直到清浣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间——这才发现,清瑾正坐在母亲的榻边,用一柄牛角梳,细细地梳理着母亲斑白、稀疏了的头发。而母亲正睡得香甜,面上似乎还挂着一抹微笑……
清浣捂住面颊,泪落如雨。
清瑾听见清浣的脚步声,抬眸望清浣笑,张开唇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清浣微微一顿,随即从他的唇形会意——他在说:“老婆,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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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去给二老准备早饭。
当然是清瑾掌勺,清浣打下手。
趁着父母还没起身,清浣连忙问,“这个戒指,是怎么回事?”
清瑾套着花围裙,居家男人地笑,“我昨晚问你要不要嫁给我。你说好。我就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戒指给你戴上咯。你没拒绝,所以永远不许摘下来!”
清浣囧了,“昨晚?我怎么没有记忆?”
“你在睡觉嘛……”
“啊?我睡觉的时候你问我?”
“因为你睡觉的时候,才会最遵从心意,说不出拒绝我的话……”
“清瑾你!”
“好了老婆,乖……”
牛医生道破的秘密(更④)
林父林母都起床来。两人在对门的两扇门前相视,良久,都是沧桑一笑。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都已经携手走过来了这么多年。熟悉到,就连对方脸上每一条皱纹怎么来的都记得清楚。
林父主动伸手去扶林母,“老太婆,你今儿个的头发梳得真立整。怎么,今天不用我帮你梳头了?”
林母面上一红,“是清瑾帮我梳的。还是我们清瑾手巧,梳得比你好多了!”
林父大笑,“好,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我儿子当然比我这个爹要能干多了!”
清浣回眸微笑,“爸妈,新年好!饭马上就好,您二老先到沙发上坐一下哦!”
清瑾也是眨眼,“如果实在没什么事儿干的话,就给我和清浣包个红包吧!可要厚厚的压岁钱哦,不然我们俩这好几十岁的年纪都压不住了!”
林母无奈地笑开,“看你们俩啊!都是当爹当妈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我有压岁钱,才不给你们,我给我孙子留着!”
清浣和清瑾相视而笑。
将早饭摆上了桌面,清瑾拉着清浣跪在了二老的面前,“爸,妈。请恕孩子们不孝,这么多年来让爸妈担了太多的心,流了太多的泪。但是我跟清浣真的是,不能再分开。”清瑾抬手将清浣手上的戒指给父母看,“清浣现在,已经是我老婆。她是二老的女儿,现在也是儿媳妇儿了。求二老,成全。”
林父一怔,“这?可是清浣还没跟子衡离婚吧?”
清瑾笑,“没关系,我会等。就算法律上还没办法做到,也没关系。”
林父叹息,“你坚持要青木的身份,也是为了这一天吧……为了要跟清浣能正大光明地登记结婚。”
清瑾郑重点头,“是,所以请二老谅解。”
清浣抬眸,隐隐含泪,“妈……”
林母闭上眼睛,面色红了又白。
清瑾再磕头,“妈……”
良久,林母这才睁开眼睛,叹息着说,“我只是有点乱——那清瑾你以后是我儿子,还是我女婿;清浣究竟该叫我‘妈’,还是‘婆婆’?”
轻轻一声,却恍如春花倏然绽放!整个房间里,春暖乍临!
清浣和清瑾惊喜地望住林母,“妈,您,答应了?”
林母摇头,似有疲惫,“那还能怎么办呢?不过你们两个可别高兴太早——我根本不是为了你们小孽障,我为的是沐阳……再拆散你们又有什么用啊,沐阳都这么大了,唉……”
清瑾狂喜着拉住清浣的手,两个人相偕磕下头去,“谢谢爸,谢谢妈。”
林父摇头而笑,“还没到二拜高堂的时候,现在别着急拜啊。”
林母也是摇头,“干嘛呀?真的要跟我要压岁钱吗?我可先说下啊,磕了也白磕啊,我的压岁钱是留给我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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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清浣出去跟留京的愿景图片的同事们吃饭。
从来没这样快乐过,被杜欢等人灌了几杯酒,清浣走路略有朦胧。
快乐的时候总是想放弃坐车,清浣裹紧大衣走进雪里,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满是开怀。
“清浣?”身边一个嗓音响起。
清浣怔然回眸望去,忽地惊喜叫开,“牛医生!牛阿姨!”
擦肩而过的正是当年在倚山村亲手为清浣接生的那位医生。
“牛阿姨您怎么来了北京?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清浣将牛医生拉进一家咖啡厅,两个人坐下来,清浣还是满面欣喜着。
牛医生就笑,“我们家有个亲戚要出国,要从北京机场走嘛,所以一大家子人就都来送行,顺便也是逛逛北京。没给你打电话,一来是因为大过年的不想打扰你们家人团聚,二来我们这边也是人多事多的。”
清浣握住牛医生的手微笑,“太好了,就算牛阿姨您没打电话,可是我们还是遇见了呀!”
话说着说着自然就转到了清浣的身世上。清浣笑着跟牛医生说,“牛阿姨,有件事儿我能跟您坦白了呢。当年我回到县里去,其实是去查我自己的身世,我以为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女儿,谁知道,是我错了。”
牛医生却明显一震,“你错了?你查清,认为自己是你父母的亲生女儿了?”
清浣被牛医生的表情惊住,“牛阿姨,您是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