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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罗布泊之咒-第96部分

小说: 罗布泊之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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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说话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想出来谈谈吗?……”
  “今天,我带郭美去电影院,其实就是为了见见你,跟你谈一谈……”
  “我没有恶意,小5没有恶意。我希望你也没有恶意……”
  黑洞里的生命,似乎比我老练多了,始终一声不吭。
  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都神叨叨的了。最后,我拿起那个盖子,又说:“那我关门了?哪天你想现身的时候再来串门吧……”
  然后,我把盖子盖上了。
  我没有用任何东西压住它,那没用,我压住地漏,他可能从马桶里钻出来。我压住马桶,他可能从水龙头里钻出来……
  我没有关灯,回到床上躺下来,继续听卫生间的动静。
  死寂无声。
  我熬不住,终于再次迷糊了。
  大约凌晨1点多钟的时候,又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把我弄醒了。
  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安安静静。但是这骗不了我,刚才肯定有声音,而且来自客厅!
  房间里黑糊糊的,我忽然想到,刚才,卫生间的灯是开着的,谁把它关了?
  我爬起来,轻轻下了床;。
  地上有厚厚的羊毛地毯,我光着脚,蹑手蹑足地走到卧室门口,朝外看了看,好像没什么情况。
  我试探着去开灯,“咔哒”一声,灯没亮!
  谁把电闸给我关了!
  我马上意识到——今夜有问题!
  我后退一步,回到卧室,在床边的柜子上摸了摸,我记得睡前我把手机放在上面了,可是,柜子上空空的,滑滑的,什么都没有。
  我他妈的手机呢?
  我走到床的另一侧,摸起了座机,拿起来,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我把座机拎起来摸了摸,电话线只剩下短短一截。
  不是电话线被拔掉了,而是被剪断了。
  我一下慌了。
  我再次走到卧室门口,朝外看去,茶几,沙发,电视机,方桌,椅子……最后,我的目光移到了小走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门口有个人,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好像喝醉了。
  房间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人!
  我的刀子没了,它留在了令狐山的身体上。
  我颤颤地喊了一声:“……谁?”
  趴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我的脑袋“轰隆”一声炸了——那直撅撅的姿势,分明是一具死尸啊。
  我不再说话了,紧紧盯着这具死尸,一点点看清了,他的脑袋朝着房门,穿的是一身纯黑运动服,有两条白道道……
  他是令狐山?!
  他是被人送进来的,还是自己爬进来的?
  我就像一下被人抽掉了骨头。
  他的位置挡住了我的出路。
  可是,我不可能回到床上去睡觉,我也不可能和这具恐怖的尸体度过漫漫长夜,我必须出去。
  我慢慢朝前迈步了。
  我离那个死尸越来越近。
  死尸的脑袋朝着我,姿势有点像个“大”字。现在,黑糊糊的死尸纹丝不动,但是,笨蛋也能想到,他的安静是个阴谋。
  当我的腿刚刚跨过他的时候,他肯定会猛地抱住我。
  我走到死尸跟前,哆哆嗦嗦地抬起脚来,迈过了他的胳膊。
  死尸竟然没有动!
  我的另一条腿也成功地迈过了死尸的胳膊,站在了门前,赶紧伸手开门。
  门被反锁了。
  我一步跳过死尸,踉踉跄跄跑到卧室门口,回过身来,我不错眼珠地盯着他。
  看来,今晚上我必须要跟这具死尸在一起了……
  我靠在了墙上,雪白的墙上铺着朦胧的月光。而月亮照不到那具死尸,他躺在黑糊糊的阴影中。
  时间似乎也变成了死尸,停滞不前了。
  假如,现在我呆在医院的停尸房里,那还好一些,毕竟那些死尸都有来头。可是,这具诡异的死尸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这最令人恐惧。
  我退回到卧室,把门关上了,听动静。
  我知道,这具死尸既然出现,那么,这一夜绝不可能平安过去。
  我熬了一阵子,又打开门,探头看了那具死尸一眼。
  我的胃抽搐了一下——他依然在那儿躺着,我却看出来,他的姿势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他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
  他动了!
  我再次退回卧室,把门紧紧关上了。
  现在我已经肯定,这具死尸就是令狐山!
  我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朝下看看,三楼,我如果跳下去,很可能摔成残废。
  我缩回来。
  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我病态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睡了,只有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隔着门板在对峙。
  我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好似在黑暗的时间中迷路了。
  我退到床上,一动不动,等待天明。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外面又有声音了,很轻微,就像一双袜子在地板上行走。
  我打了个冷战,轻轻站起身,走到卧室的门前,无声地拉开门,伸出头看了看,怵然一惊——死尸已经转过来,脑袋朝着我的方向了。他依然脸朝下趴在地上。
  我猛地关上卧室的门,惊惶地四下张望,希望找到一个东西当武器,抓在手里。
  卧室里除了一张床,空空荡荡。
  我去了卫生间,一只手抓起了一个玻璃杯。
  外面又没有动静了。
  我静静地等待,过了很长时间,我悄悄拉开门,发现那具死尸已经爬到了客厅中间的位置!尽管他依然脸朝下趴着,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他的前进势不可挡。
  我猛地扬起手,把一个玻璃杯朝他砸过去,遗憾的是,并没有砸到他,而是砸到了墙上,摔得粉碎。
  我又举起了另一个玻璃杯,发疯地砸向他。
  这次,玻璃杯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就像砸在一根木头上,“啪”一声碎了。
  我再一次把卧室的门关上,躲在房间一角,瑟瑟地抖。现在我连玻璃杯都没有了。
  房子里还是那样静。
  我紧紧攥着玻璃杯,感到手心里空空的,肠胃空空的,整个世界空空的。
  又有声音!
  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卧室的门板。
  我不能再等了,我孤注一掷地走过去,停在门前,猛地把门拉开。
  死尸直直地站在我面前,正是高大的令狐山,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苍白,那绝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的眼皮肿肿的,沉重地耷拉着,十分困倦地看着我……
  也许,他把刀子从腹部拔出来了,正拿在手上。
  我看了看他的手,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后退一步,跳到了床上。
  他一步步走进来,异常疲惫地说:“我来……还你……刀子……”
  这时,有人愤怒地擂响了我房间的门,一个男人大声喊着:“深更半夜,你摔什么啊!不让人睡觉吗!”
  是楼下的客人。
  我立刻大叫起来:“救命!——”
  令狐山根本不在乎门外有人,继续逼近我。
  隔着一个房间,门外的人并没有听清我喊什么,依然在大声叫着:“你再摔的话,我就报警了啊!……”
  令狐山突然出手,朝我肚子戳过来。我看到了金属的冷光,他果然握着那把刀子!
  我慌乱地后退,摔在床上,抓起被子,劈头盖脸地朝他蒙过去,然后,我一个箭步跳到窗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我终于知道从三层楼跳下来是什么感受了。
  下坠的瞬间,大脑几乎是空白,然后双腿就像被人一下砍断了,后背和脑袋随着摔在草坪上,脑袋里“轰轰”地响,什么都听不见了。气管就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过了十几秒,那口气儿才冲出来……
  我看着三楼那扇窗户,黑糊糊的,令狐山并没有露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保安跑过来,我听见他的声音很遥远,很飘忽,他在叫人。
  第一个跑到我身边的,是我楼下的那个客人,他说:“哥们,刚才你不停地摔玻璃杯,现在怎么把自个也摔下来了!”
  接着,发现我坠楼的是章回,他大呼小叫,然后穿着裤衩就冲了过来。接着,季风、孟小帅、郭美、吴珉、白欣欣也跑出来。
  孟小帅问我:“周老大,你怎么了?”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了三个字:“令狐山……”我感觉我的声音都不像我的了。
  很快,我被送进了医院,做了头部CT,没什么大事儿,轻微脑震荡。我的脑袋就算不摔,里面也从没停止过震荡。又拍了X线,没有骨折,只是筋骨挫伤,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折腾到天亮,我终于安静地躺在了病房里,大家都在病房里陪我,或坐或站。我旁边放着一台乳白色的脑电波仪,随时测量着我的脑电波。
  不见季风。
  我敏感地问孟小帅:“季风呢?”
  孟小帅犹豫了一下,说:“她跟令狐山走了……”
  第136章 幻术故事——《天堂芃》之一
  令狐山是因为季风,才跟我们反目为仇的。
  现在,季风选择跟他走了。
  她将抛弃正常的生活,跟随令狐山去往大漠,从此与世隔绝,开始另一种人不人兽不兽的日子……
  她给我留了一张纸条。我看着这张纸条,眼睛湿了。
  季风写道——
  周老大,我决定跟令狐山走了。我了解你的性格,希望你不要忧心忡忡,担心太多,我愿意这么做,我爱他。
  有些工作上的事,我跟你说一下……
  接下来,她对我交待了很多事,非常详细,比如,我的新书有几家公司在谈,条件最好的公司是哪家,联系人是谁;比如,我正在写个电影剧本,合作单位已经草拟了合同,除了支付方式正在协商,其他没什么问题;比如,一家公司想购买《第七感》的音频版权,条件非常好,是广播电台的100倍,合同已经寄到,只差我签字了……
  最后,她说——
  周老大,从今以后,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你和美兮一辈子平安、幸福。再见!
  ……
  我把纸条撕了,然后抓起电话,拨季风。
  她的手机已经关机。
  这就是季风的性格,绝不拖泥带水。有个微博这么说狮子座:只要他们做了决定,就像泼出去的水,连盆都扔掉了。
  躺在医院的日子里,无比寂寥。
  现在,我们穿越罗布泊的两个团队,合起来只剩下了6个人。
  我不让大家来看我了,吴城藏着类人,我让他们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
  我悄悄叮嘱章回:没事就好好观察这个小城,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很重要,牵扯到我们能不能离开的问题。
  上午的时候,我睡了一会儿,梦见了季风——
  罗布泊刮起了风沙,遮天蔽日,黑乎乎一片。
  荒漠上有两个人影,一个很高大,那是令狐山,一个很娇小,那是季风。她就像个被人拐卖的妇女,正跟着买主奔赴他乡。她的身上背着很大的包袱,手里拎着两个塑料编织袋。
  她好像不愿意跟令狐山继续朝前走了,不停地回头看。
  令狐山的双手什么都没拿,只是死死地拽着季风。
  不行,我得去解救她!
  刚想到这儿,令狐山突然回过头,朝我看过来。我想卧倒,已经来不及了!
  令狐山不再朝前走了,他松开季风,突然趴在地上,像老鼠一样挖掘起来,很快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他从地下朝我钻过来了!
  我隐约听见季风在喊:“周老大,快跑啊!——”
  我没有跑,我盯着地上的沙子,等他出现。过了很长时间,并没有看到他露头。我原地转着身子,观察前后左右,风低低地踅来踅去,还是不见他钻出来……
  我有点慌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步跳开——我站着的那个地方,果然有一张脸,平平地镶在沙子中,正在恶作剧地笑着……
  我一下就醒了。
  医院里十分安静。
  四面墙雪白无瑕。
  被褥都是崭新的,很干爽。我抓起被子一角闻了闻,没有阳光的味道,也没有布的味道。
  这时候,护士来了。
  她略微有点矮,有点胖,不过身材很性感。
  我说:“护士,怎么这么安静啊,只有我一个人住院吗?”
  她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啊,不过,患者不多。”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她说:“两年多了。”
  我说:“你就是吴城人?”
  她说:“是啊。”
  我说:“你去过兰城吗?”
  她摇了摇头。
  我说:“那你去过什么地方?”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从罗布泊镇长大,后来就跟父母来了吴城,一直呆在这里,哪儿都没去过……”
  接着,她把药放在柜子上,说:“记得吃药。”
  我说:“谢谢……”
  她朝我笑了笑,出去了。
  我盯着她的屁股,忽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我和这个护士做爱,会生出小孩吗?
  是的,我怀疑整个吴城,保护这个医院,这个护士,都是某种幻觉。
  我写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幻术的。可能是因为在罗布泊深处遭遇了太多超现实的事情,我已经变得神叨叨了,对眼前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
  我写的那个故事叫《天堂芃》——
  天堂芃是个地名,距边城佳木市80公里,保留着佳木市最后一片森林,那地方古木参天,常有野兽出没,散发着原始的气息。
  这天,有个记者搭乘一辆黑摩的,赶往天堂芃。
  太阳太毒了,好像要吸干所有的水分,比如大地上的湖水,花草树木的汁液,人的血。
  摩的司机是佳木市人,他为了赚钱,开得飞快,记者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不过他依然感觉像在泡温泉。
  记者一大早就离开招待所出发了,那时候天气还凉丝丝的,可是刚刚离开佳木市,太阳陡然就升温了。
  一个半钟头之后,摩托车突然在公路上停了下来,记者以为没油了,没想到,那个摩的司机回头说:“到了。”
  记者前后看看,公路前后无尽头,两旁除了树还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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