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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罗布泊之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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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平坦的荒漠上鼓起了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人垒起的石块。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迅速被恐惧占领——来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这些石块,那么就是说,不知道我们又闯到了什么地方!

我朝那些石块开过去。

浆汁儿说:“不要!”

我说:“为什么?”

她说:“那不会是个坟吧……”

我说:“肯定是个标志,也许帕万认识它。”

我们来到那堆石块前,停下来。它的四周扔着几只破瓦罐,不知道哪一年的,沙土中半埋着一只挎包,空的,已经不辨颜色,看来有人曾经从此经过。旁边不远是一大片低洼地,铺满了细碎的沙子。

后面的车陆续停下来。

我走到魏早的车前,对他说:“你问问帕万,认识这堆石块吗?”

魏早指了指那堆石块,然后,掌心向上,朝前送了送,他在征询帕万的意见。

帕万望着那堆石块,使劲摇了摇头。

魏早看看我,也摇了摇头。

我们再次迷路了。

我必须把事情告诉大家。我把他们叫下来,说:“车辙没了,我们不急着赶路了,原地休息吧。”

大家的表情一下变得黯淡了。

白欣欣说:“接下来怎么办?再不走了?”

我说:“走。”

白欣欣冷笑了一下:“连车辙都没了,你觉得你走得出去吗?”

我说:“我们至少要争取摆脱那个磁场。如果仪器恢复了工作,我们就得救了。”

白欣欣说:“周作家,你决定吧,我先好好睡一觉!”

午餐又是方便面。布布给每个人发了一只库尔勒香梨,补充水分。估计所剩不多了。

白欣欣、衣舞和那个小孩,留在了房车上。

浆汁儿留在了我的车上。

帕万留在了魏早的车上。

魏早、布布、徐尔戈、孟小帅、张回,他们蜷在车里睡不着,拿来睡袋,躺在了车下的阴凉中。

幸好不是最热的季节,而且有风。

我没睡,我从车上拿出那个金属探测仪,继续在沙土上探测。我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意义,也许只是想找个事情做。

我一直慢慢朝前走,不知不觉走出了几百米,回头看,临时营地已经很远了。

我转过身来,快步走回营地。

沙土太软了,就像走在噩梦中,很吃力。

突然,金属探测仪“嘀嘀嘀”地响起来,我立即停住了脚。

什么东西?

我蹲下来,继续用探测仪试探,随着它声音的强弱,我确定,引发它鸣叫的东西就在我旁边一米远的地方!

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跑回了营地。

大家都睡着了,只有四眼趴在房车下,冷冷地看着我。

我从车上拿出一把工兵铲,迅速跑到刚才那个地方,在圆圈内小心地挖起来。

挖着挖着,我听到“咔”一声,赶紧停了手,蹲下身,用双手去摸。

果然是个金属的东西。

我把它抠出来,一下傻眼了。

你们猜猜我抠出了什么?

肯定猜不着。

一把上锈的老式七七式手枪。

第33章 白欣欣和张回一起不见了

我细细打量这把手枪,枪筒方正,握把粗壮,扳机护圈很大,后脑勺突出。

这是七七式手枪,上世纪80年代,曾经是警察的配枪,后来被九二式取代。也就是说,这把手枪应该是30年前制造的,那么,它哪年被埋在了罗布泊?

我在部队虽然是技术兵种,但是毕竟摸过枪,我把弹夹卸下来,发现托弹簧已经很不灵敏,里面装着7发子弹,子弹外壳已经氧化。

它还能打响吗?

我不知道。

我把它装在口袋里,返回了营地。

大家还在睡着,四眼依然趴在房车下看着我。

好像不止一双眼睛在看我。我把视线朝上移了移,猛然一惊——房车的车窗里有一张脸,也在看着我,正是那个小孩,他没睡!

我停下来,盯住了他。

他慢慢滑下去,不见了。

我顾不上琢磨他,把金属探测仪和工兵铲放在车上,轻轻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位上。浆汁儿在后座睡着。

我闭上眼睛养神。

手枪……

四眼……

淖尔……

失灵……

迷路……

突然,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孩说的是“死穴”!

他说他家住在死穴!

我走过太多的地方,只有换成方言的思维模式,才会想到他说的是什么!

我只是不能断定,他的发音属于哪里的方言。

死穴?

死穴在哪儿?

大家醒来之后,我没有说出手枪的事儿。

在这里,仪器依然不工作,趁着天黑之前,我们要继续朝前走。

于是,车队又上路了。

我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大家一辆接一辆起步,心里竟然有些悲凉——看上去车队浩浩荡荡,似乎正在奔向什么目的,实际上,我们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根本没有目的,只是在这片迷魂地里四处乱撞……

里程表上的数字在变化,导航仪始终黑屏。

我说:“浆汁儿,你把我的水递给我。”

她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水,打开,递给了我。

我喝完,交到她的手上,她重新放在了储物格上。

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喝水?”

她看都不看我,说:“我不渴。”

我说:“你喝水少的话,很快就会挺不住的!”

她说:“别操心了,跟我爸似的!”

天黑之前,我们停下来,这个地方和我们之前安营的地方大同小异,却不是同一处。

大家下了车,每个人都显得极其疲惫。

搭帐篷,埋锅垒灶……

吃完晚饭,我把电台搬到帐篷里,继续鼓捣。它是唯一的指望了。

浆汁儿坐在我旁边,满眼期待。

夜空深邃,电波无形。

我试着一遍遍呼叫,无人回答,只有噪音:“吱啦吱啦……呜……哇……呜……吱啦吱啦……哒哒……”

号外说过,把金属探测仪接在电台上,信号就会变得很强,可是,我根本不懂怎么接,我不敢尝试,万一搞砸了,电台死机了,最后的指望也落空了。

我不再呼叫,仔细聆听,生怕漏过一个有用的信号。

突然,电台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风声:“呼——呼——呼——”

我忽然害怕了,鬼知道它会收到来自哪个时空的声音!

果然,风声中响起一个人声,断断续续,非常遥远:“呼叫……呼叫……我们……国军整编骑兵……二旅……五连……迷失方向……死了很多……”

我和浆汁儿都呆住了。

接着,这个人声就被风声淹没了,我们等了半个多钟头,再也没出现。

这时候,正巧布布来了。

我对她讲了刚刚接收到的求救信号。

我说:“布布,你知不知道,当年究竟有多少国民党散兵逃进了罗布泊?”

布布说:“没人知道。”

我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去救他们。”

布布说:“我也不会参与的,我是共产党员。”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布又说:“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就像两个盲人在迷宫里摸索,怎么找到他们?”

她说的有道理。

只能等着出去之后,向有关部门报告这个情况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布布,你来干什么?”

布布说:“我看看白欣欣在不在这儿。”

我说:“你找他干什么?”

布布说:“衣舞要给那个小孩拿点衣服,她的箱子在房车上。”

我说:“他不在房车上?”

布布说:“我敲了敲,没人。”

我有点紧张了,黑灯瞎火,茫茫荒漠,他能去哪儿?

我走出去,到各个帐篷看了看,果然没看见白欣欣,更奇怪的是,张回也不见了。

我拿起手电筒,按了一下,没亮,我以为没电了,取来新电池,换下旧电池,还是不亮。我灵机一动,把电池的正负极反着安,结果手电筒亮了。

我不怕了,因为这更像科学的问题。

我拿着手电筒,跑到远处的临时厕所看了看,没人。

要出事儿。

我回到营地,把大家都叫了出来,说:“白欣欣和张回不见了!”

大家都困惑了。

我问衣舞:“张回离开多久了?”

衣舞说:“差不多半个小时没看见他了,我以为他在别的帐篷里。”

我说:“魏早,徐尔戈,我们三个去找找!”

他们两个人立即回去拿来了手电筒。他们的手电筒都不亮,我教他们反着装电池,都亮了。

我们以营地为中心,一圈圈扩大寻找范围,一边找一边大声喊。罗布泊无边无际,可是我们就像走在一个漆黑的小盒子中。始终听不到有人回应。

毫无疑问,两个人离营地很远了,不然肯定听得见。

我们回到了营地,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土上。

除了帕万,浆汁儿、布布、孟小帅、衣舞领着淖尔,都走了过来。

我沉痛地说:“白欣欣凶多吉少了。”

布布惊恐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我把刀子给了张回……”

布布说:“你是说,他要害死白欣欣?为什么?”

我说:“我一直怀疑他是个逃犯,慢慢的,我又开始信任他了。看来,我被他蒙蔽了。”

布布说:“那怎么办?”

我说:“除了等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布布说:“如果他杀了白欣欣,还会回来吗?”

我说:“也许,白欣欣只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他肯定会回来的,而且一定会编个谎言……布布,你把那把刀子拿来,交给魏早。”

布布说:“好!”

她跑到车上,拿来那把刀子,塞到了魏早手上。魏早装进了口袋。

我又说:“徐尔戈,你去拿绳子。”

徐尔戈没问为什么,立即跑去找了。

我说:“在见到张回之前,我们都不能睡。如果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天一亮我们就离开,绝不能让他找到我们的营地。”

大家都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远处传来了沙沙沙的脚步声。

所有的手电筒都照了过去,张回一个人从黑暗的荒漠中走回来了。

第34章 我动了私刑

张回见大家都看他,好像有点诧异。

我站了起来,面朝他。

他走到我们跟前,我冷冷地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我们看到了一个活物,跑了!”

“你跟谁?”

“白欣欣啊。”

“他呢?”

“他追它去了……”

“什么活物?”

“好像一头野骆驼。”

“罗布泊怎么会有野骆驼?”

“蹄子咔哒咔哒响,跑得特别快,不是野骆驼是什么?”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我跟他说,不要追了,再追就找不到营地了,他像中邪了一样,根本不听,撒丫子朝前狂奔。我喊不住他,就自己回来了。”

大漠一片黑暗。

我和张回保持着3米的距离,一直在审视他的脸。他的脸在营地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苍白,几天没刮胡子了,不过很稀疏。

我说:“你们谁先发现那头野骆驼的?”

他说:“我。”

我说:“也就是说,是你叫他跟你一起去追的?”

他说:“最初是这样。”

我说:“你的刀子呢?”

他说:“在我这儿啊。”

我说:“我看看。”

他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刀子,我接过来看了看,没有血迹,可是,血槽上满是沙子,好像刚刚在沙子上蹭过。我举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一股血腥味。

我把刀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张回说:“周老大,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看看你的手。”

他把双手伸出来。

那双手和他的脸一样苍白,右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说:“你的手怎么了?”

他说:“我绊在石头上,摔了一跤。”

除了我们的对话和呼呼的风,罗布泊一片沉静。

我对魏早和徐尔戈说:“把他绑起来。”

魏早动作快,在张回背后一下锁住了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撂倒了,张回拼命反抗,魏早掏出刀子逼住了他。徐尔戈也冲上去,用绳子捆住了他的双手。

张回喊起来:“你们干什么!”

我走到他跟前,说:“控制你。”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周德东,你袭警!”

我说:“等走出罗布泊再算这笔账吧。”

张回挣扎着说:“放开我!”

徐尔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张回的背后,又把绳子系了个扣儿。

我说:“除非白欣欣回来。”

张回说:“你认为我杀了他?你看看我的手,那么大一个口子!”

我说:“这地方没有水,你杀了人之后,洗不掉手上的血,于是故意弄伤了自己,以假乱真。”

张回说:“你的证据呢?”

我说:“如果他回不来,就是你杀了他。老实说,我并不想带着一个杀人狂旅行,大家都危险,我应该把你就地处决,然后埋进沙子里。不过,我不是法盲,所以我仅仅是逮捕你。现在我是警察。”

张回软下来:“周老大,他一意孤行,肯定迷路了!我冤枉!”

我说:“我们一起等吧,我相信,如果白欣欣现在突然走回来,你会被吓疯。”

帕万一直坐在帐篷门口看,一支接一支抽烟。

过了会儿,他站起来,走进魏早的车,打着火,开动了。他也会开车。

我以为他看明白了,要去寻找白欣欣,没想到,他只是把车开到了高处,打开了所有的车灯,然后跳下来,回到帐篷门口,继续蹲着抽烟。

我懂他的意思,这是沙漠救援经验——万一白欣欣还活着,只是迷路了,他会看见车灯,走回营地。

我去车里取来我的矿泉水,走过去给张回喝了一口,然后说:“你老实交待吧,你怎么逃出麦南监狱的?”

他说:“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说:“你逃出监狱之后,如同丧家之犬,天天藏在某个房子中,不敢露头。你在网上看到我们要来罗布泊,于是报了名,跑进这片无人区,暂避风头。”

他说:“如果真是这样,我第一个应该除掉你,因为你一直怀疑我,我杀白欣欣干什么?”

我说:“你可能想杀掉每个人,这样,我们带的给养就够你在罗布泊躲避更长时间了。你之所以先杀了白欣欣,可能有三个原因,第一,机会太好了,你也许真的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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