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爱(师生)-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他大声问。
电话里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小,像是他拿着手机在往安静的地方走。边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应付了两声,直到一声关门声隔绝了所有的喧嚣,雷一楠方才问我,“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你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瞎说什么,我要挂了。”
“那你刚刚问我那问题干嘛?”他不肯放弃。
“问问而已。不说拉倒。”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要涉及隐私,不要人身攻击。”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真挂了。”
“好吧,”雷一楠投降,“让我想想,心动就是——”
我竖起了耳朵。
“哎呀,我心动过太多次了,都忘了什么感觉了!”
“……我挂电话了。”
“不过我知道心动后的感觉。”他及时补充。
“什么?”我已经将手摁到了结束键上。
“他让你流泪,让你心痛,即便这样,他站在那里,你还是会走过去牵他的手,不由自主。”
雷一楠的姑姑在学校旁边,有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居室。他姑姑常年呆在国外,这个小居室就给了雷一楠使用。大一那阵儿,雷一楠请我们班同学去他家烫过几次火锅。后来听说她姑姑把房子租了出去,我们也没有再去过。
直到大二的一天。
那天我买了东西刚下公交,就看见雷一楠带一夸张的白色耳机,晃悠着往他姑姑家的方向走。我叫了他两声,他没有听见,我忽然好奇心作祟,偷摸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干嘛去。
我想,若是收房租,我正好让他请客。
门铃按响,我正准备从背后出现吓他一下,谁知门口出现一个穿着沙滩裤、赤裸着上身的青年男子,他见着雷一楠腼腆一笑,然后雷一楠搭着他的肩,俩人亲密地走了进去。
关门的瞬间,我看见那名男子的耳钉在逆光中一闪。
这事儿我没有跟他提过。
后来又有一次,寒假结束我回学校,雷一楠说他刚刚领了驾照,在练车,正好可以顺路来接我。可我等在火车站门口喝了半天的西北风,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正生气时,雷一楠打电话告诉我,他暂时有事来不了,让一个朋友来接。
不一会儿,一辆非常帅气的银色跑车风一般地停在我的面前。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不认识车牌,我也知道这是辆价格不菲的好车。
从车上下来一名青年男子,大晚上还酷酷地带一墨镜,问我是不是叫程宁,我有点懵,又瞥了眼远处辛苦执勤的民警,点了头。然后这帅哥从红色的紧腿裤兜里掏出一个IPHONE ,拨了几个键,直接放到我耳边。
“小宁?我朋友接到你了吧?”那头传来雷一楠的声音。
“这是你朋友?”我有点吃惊,瞄了一眼靠在车边的那人,背过身去,“你这是什么朋友,别是黑社会的吧?我都不敢上他的车。”
雷一楠在那头笑,“对呀,我就是黑白两道通吃啊。跟你开玩笑呢,放心吧,这是我侄子。”
我看那人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便挂了电话。
汽车平稳地滑入车流。
雷一楠的侄子开车十分专注,目不斜视,我甚至怀疑他连左右镜都不看。夜晚的城市车辆很少,公路笔直地通向远方。汽车像一头银色的豹子奔跑在北方冰冷的夜间气流中,车尾的排气管发着低沉的噪音。
我看着仪表盘上的液晶显示数字一点一点增加,变成三位数的时候,我忍不住善意地开口:“这条路上没有计速器吗?”
侄子掀起眼皮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然后轰了一脚油门。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我瘪瘪嘴,自讨没趣。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叫翔。”
“程宁。”我说。
“知道。”他从嘴唇里蹦出两个字。
又冷场了。
我觉得好歹人家这么晚来接我,还开着这么好的车,还是应该主动一点,化解人与人之间冰冷的隔阂,让世界都充满了爱,所以我开始寻找两人共通的地方:“雷一楠在忙什么呢?”
“鬼才知道。”他哼了一句。
“哦,他是挺忙的。”我只能自己给自己圆场。
“SO,你跟他很熟?”他语带讥讽。
我愣了一下,“是挺熟的呀。”
语毕的瞬间他的脸就跨了下去,我感到车内的气温顿时低了十度。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激怒了他,又怕开口不小心又触到了他的禁区。
我猜测他的年龄应该和雷一楠不分上下,或许稍微小一点。我心生奇怪,从没有听说雷一楠有这么大个侄子。
正在这时候,我接到了雷一楠的电话。
“到了么?”他问。
“快了。”我瞅了一眼翔紧绷的腮帮子,捂住嘴有些担心地问,“雷一楠,你侄子今天还好吧?”
话音未落,我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接着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前推,安全带深深地嵌入我的身体,几乎勒断了我的腰。我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手机被猛地摔倒了玻璃上。
“你干什么?!”我怒不可遏地朝翔大叫。
翔绷着一张脸转过来,用零下三十度的温度对我说:“侄子?”
我一头雾水,还未从吃惊和愤怒中回过神来,车锁“嘭”的一声解开了。
“下去!”他朝我厉声喝道:“下车!”
莫名其妙!我紧咬着嘴唇,火冒三丈地狠狠一甩车门,刚关上,汽车“轰”地一声飙了出去。
没出去多久,跑车忽然又刹住,在公路中间霸气地压过双黄线,“吱——”一声停在我前面,墨色的车窗摇下一个缝,我的手机被扔了出来,在地上弹跳两下,停在我的脚前。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我忍不住朝他大吼。
跑车轰鸣着引擎,尾灯一闪,一溜烟消失了。
我就这样,在B市寒冷的夜晚,被独自抛弃到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我捡起手机,电池后盖都没有了,试着拨通电话,居然通了,我中气十足地冲电话吼了一句:“雷一楠,我要和你绝交!”
然后,我拨通了警察叔叔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1件事儿:摸爬滚打求留言求收藏~!hoho~~~!
、14
足足有一个星期,我都对雷一楠视而不见。
不过经过这件事儿,我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那晚将我耍在大街上的翔,耳朵上也戴有一颗闪亮的耳钉。
雷一楠属于典型的阳光男孩,身高一米八,爱打篮球,爱穿红色的24号篮球服,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匀质的肌肉。梳着简单的寸头,浓眉大眼,笑起来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照例说,应是花边新闻不断的人物。可从大一到大三,我都没看见他跟哪个女孩传过绯闻。
倒是有大胆的女生给他抛过媚眼、递过情书,却没有了下文。
几件事串联到一起,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吃惊和震惊是巨大的,随后伴随着深深的同情。虽然现在社会已经十分开放,但是公然出柜,还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的。
所以在雷一楠诚心道歉,且请我吃了一顿大餐后,我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和他恢复革命友谊。同时我也决定暗地里帮他隐瞒这个秘密。既然他没有说,我也不能去捅破。有了这层默契后,在和他的交往中,我变得开放和包容许多,他渐渐成了我唯一的男闺蜜。
雷强的事务所虽小,但里面精英可不少。除了带我的胡姐是宾大的研究生,隔壁坐着的徐超John毕业于国内建筑学的龙头老大Q大,徐超隔壁的马可心marry毕业于老四校里的T大,还有马可心隔壁的张叔,资历最老,从业已经快20年。可他人老心不老,保持着一颗童心,居然是事务所里最早开始玩苹果系列产品的人。
当然,这里最牛掰的人还是我们的大老板雷强,哈弗大学建筑学毕业,又在美国建筑大师斯蒂文霍尔的工作室工作过,那履历和经历,可是一般人望尘莫及。
上午我正坐在事务所画图,董白白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小宁,你查成绩没有?听说建筑学概论的分数出来了。”
“是吗?”我一听便坐直了身子。
那日白白扶着我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顾长熙。论文是白白帮我交的,之后顾长熙也没有再找过我,一切都平静无波。
我挂了电话便打开网页,登陆学校的网页查成绩。输入学号和密码之后,便是一阵长长的等待。学校的教务系统老旧又缓慢,每逢学生选课和查阅成绩的时候,总会出现传说中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症状,要不是“402 BAD GATWAY”就是“服务器忙,请稍后再试。”
我刷了一遍又一遍的网页,填了无数次验证码后,屏幕上终于出现“欢迎!程宁同学”。
我打开这学期的课表,在树形列表里找到了“建筑学概论”,然后深吸一口气,点了鼠标左键。
时间停止了。
我想顾长熙很可能给我一个70分,要是还有良心的话80分,90分我是不敢奢想了,再不济60分我也认了,只要不给我不及格,大家何必要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呢。
可是我睁大眼睛,成绩那一栏却写着:
缺省配置。
天灵灵、地灵灵,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怕是浏览器的问题,又下载了一个最新版本的谷歌浏览器,倒腾半天登进系统,成绩那一栏几个字清晰明确:缺省配置。
我愣在那里,像是不认识汉字一般,等着屏幕瞧了老半天。
估计是我这番的忙乎引起了隔壁胡姐的注意,她凑过来问:“怎么了,小宁?”
我把情况如实告诉了她。
“怎么会这样?”她疑惑,“可能是学校系统出了问题吧?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你们老师?”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想起那日陶青给了我顾长熙的电话。我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G的那一栏。
可就在要拨出去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说心里话,我实在是不想和顾长熙再有什么交集,这通电话打过去,不知道又会受到他什么样的嘲笑讽刺。
胡莎在一旁似乎瞧出了些端倪,给我打气:“小宁,没事儿,你就跟老师实话实话,他能理解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我一咬牙,心一横,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喂——”
“喂!顾老师,”我深吸一口气,挺着腰杆,用不卑不吭地语气道,“顾老师,我是程宁,就是上您建筑学概论课的那位大三的同学。”怕他想不起来,又加了一个定语,“就是上次一见您就吐了的同学。”
“哦,”他似乎记起了我,公事公办地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听同学说课程的成绩出来了,就上网查成绩,结果发现成绩那一栏写着‘缺省配置’。”
“缺省配置?”他似乎在笑,“怎么会?”
你问我我问谁,成绩是你给的好不好。
我不吱声。
“这样吧,”他在电话那头道,“成绩是我给的,但是是教学科的老师输入电脑里的,可能在输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我帮你问问。”
“哦——,谢谢顾老师。”我松了口气,又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便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顾老师,您还记得我是多少分么?”
我想,要是挂了科,便不用去改成绩了。就写个“缺省配置”在那里,时间一久,说不定学校就忘了当初到底怎么回事。每年开学都有很多同学去查成绩,希望涨点分,这个时候我也可以跟着去趟一脚,就说之前看到成绩有80分,不知为何开学就显示是“缺省配置”了。
说不定人品爆发还能蒙混过关呢。
我正盘算着小九九,又听见顾长熙道:“那么多同学,我怎么记得?回头我问了教学科老师,你自己上网查吧。”
说罢,电话就挂了。
我垂头丧气地收了电话。
“怎么说?”胡莎问。
“老师说帮我查查。”
“挺好的呀,”胡莎抿了一口咖啡,“我们上学那阵,学校老师压根都不管我们。成绩都是随机给的,好像是要满足一个正态分布,有多少人不及格,都是有硬性规定的。”
这话听得我心惊胆战,我不禁皱眉,“这不公平啊。”
“是不公平,有同学一学期都没有来听课,结果还80多,有同学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学期的笔记,最还还不及格呢。”
我想我就是那个一学期都没怎么听课的同学,不过却不敢奢望顾长熙能给到我80多。
“不服气的同学还上报教务处,要求查卷子查成绩,可是——”胡姐耸耸肩,“卷子上能扣分的地方可多了,就算是这道题他给分少了点,但下道题他随便可以找出一个理由给你零分。即便是卷面分挺高,但你还有平时成绩么,那也是可以在总成绩里倒扣分的。”
“为什么啊?”我不解,“老师没有必要这样对学生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胡莎一脸高深地告诉我,“若是同学申诉成功,老师确实给分不公,是算教学事故的。所以你想想,哪个老师愿意这样做?”
事务所的空调是立式的,扇叶转过来的时候,我感到了阴风阵阵。
阿弥陀佛,我希望只是学校网络系统出了毛病,没有显示我的成绩而已。
见我沉默不语,胡莎总结道:“所以我说你这位老师还挺好的,愿意帮你问问。对了,我听见这位老师姓顾?”
“嗯。”
“我记得我有位师兄毕业后就去了你们学校,”胡姐眼里闪着光,“你老师叫什么?”
“顾长熙。”
“Oh my gosh!”胡莎捂胸呈祈祷状,“真的是他!”
“你认识?”我被她的激动搞得有点懵。
“当然!哦——不!准确地说,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噢也不对,其实是我也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我糊涂了。”
“我入学宾大的时候,他刚刚走,没见过真人,只在各种活动奖励的照片中见过他。不过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少不了他的传说。”胡姐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顾长熙本科和研究生都在Q大念的,研究生毕业后,交换到了宾大两年,然后又在美国盖里的工作室干了一年多,后来我们听说他回国了。”
“盖里工作室?”我有些不相信。
胡姐有些屈才惋惜地道,“是啊,据说他离开的时候,很多公司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其中不乏跨国大公司和世界著名事务所,还有位宾大教授才貌双全的女儿向她抛出了绣球,但没想到,他居然回国做了大学老师。”
“天哪,”胡莎接着又长叹,有似还不肯相信,向我确认问:“你的顾老师是不是又高又帅,眼睛深情如一望无际地汪洋,鼻梁挺立如同希腊雕塑,笑起右边有个酒窝,足以让全世界阳光都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