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爱(师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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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上面说了什么?”他指那本书: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译:梦的解析)。
“周公解梦。”
“哈,这么说,老佛爷可能会从棺材里坐起来。”他笑。
“外行嘛,又是晚辈,老佛爷怎么会跟计较呢。”指了指二楼,“上面是的诊所?”
“诊所?算是吧。想不想看看?”
“有这个荣幸吗?”打趣道。
“走吧。”他偏头微笑。
二层的楼板时棕红色的木地板,上面铺了一层地毯,走起来悄无声息。墙壁被腰部以下的地方被刷成淡淡的浅绿色,其他地方都是干净的白色。走廊两侧墙壁挂着抽象的画,像出自一个的手笔,色彩柔和和线条流畅,很有美感。
许峰领进了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有一个躺椅,靠墙边有一个很大的紫红色落地钟。房间朝南,窗外风景怡然,清风轻轻拂动浅绿色的窗纱。
房间里一个医用器材都没有。
“这里?”转身问他,“别跟说是心理医生。”
“为什么不能是?”
“可……”刚想说不是开中药的吗,又想起家是国内念的中医,到了美国念的西医,不矛盾啊,于是改口道:“有行医执照吗?”
许峰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一副很老实的样子:“没有,其实是个赤脚医生。”
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他穿了一双拖鞋,没有穿袜子。
……
“对心理医生挺好奇的,刚刚看佛洛依德的书还想,真的一块表可以将催眠吗?听起来好像魔术。”看了看那个一高的落地钟,钟摆左右摆动,心想他不会是用这个催眠吧?
“没那么神秘,简单的说就是,就是一个聊天交流的过程。的一生都是一个自剖析和认识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中,本身会无意识地自己给自己设置很多障碍,并且设置了还认识不到,催眠的过程就是让轻松地放下戒备,解除障碍,专业士的帮助下,更好的认识自,享受生——比如说。”
又忍不住想笑,这个怎么总是这么自信,挪揄地打击他:“知道牛为什么会飞吗?”
“因为他做梦。”他不假思索。
“哈哈。”点点头,“这个答案有意思。”
“想不想试试?”
“什么——催眠?”瞪大眼睛,“NONONONONONO!”一连串说了N个NO,“对这个,嗯,没这么必要吧,很穷的,的诊费一定很贵。”
“长期失眠。”他看着道。
“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有很强的自保护意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种**,而**到了一定临界值,都是需要得到释放的,的**太强,自己把自己憋得太紧,这里,”他指指脑袋,“受不了,白天释放的时间不够,只能持续到夜晚。”
“所以,的意思是,失眠是因为纵欲过度?”可怜兮兮地得出这个结论。
“可以这么理解。”他勾了勾嘴唇。
“那被催眠了就会治好失眠么?”
“Miss Cheng,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只能说是帮找找更深层次的原因,很多失眠是因为有心结,也有很多失眠是因为床板太硬。”
有些心动,又有些不放心,心里打着小九九。
“嘿,不可能觉得会催眠的时候趁之危吧。这里的摄像头,”许峰仿佛会读心,抬手指着书架某一处,“是直接连着警察局的。如果不情愿,也没有关系,的诊费确实是很贵。”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仿佛沉到了大海的最深处,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照进眼缝,窗外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钟摆一下一下,时针已快七点。
身上搭了件毛毯,一动,就滑落了。
转头,许峰坐沙发上,等悠悠转醒,神色恢复清明。
他看着,静静地道:“念了一个的名字,一百三十四次。”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
、69炼爱
许峰站起来,走到跟跟前;将毛毯捡起来;问:“饿了吗?”
迷迷蒙蒙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检查自己周遭一圈——一切安好,衣扣未动。
看来真的小了。
谁知这一幕刚好落许峰眼里;一抬头就看到他无可奈何地抽抽嘴角。不过他也没说设么,修养良好;叠好毛毯后领着下楼了。
农妇大婶已经做好了饭菜,三菜一汤,一荤两素,热气腾腾地端放餐桌上。许峰非常绅士地跟大婶说了句:“Thank you。”大婶荡漾着满脸春意;搓搓围裙;一脸娇羞地离开了。
一口一口地啄着中国味十足的番茄鸡蛋汤。
很好喝。
番茄是后面花园种的,非转基因植物,绿色无污染,酸甜味十分地道。黄澄澄的鸡蛋散打汤上的,周边点缀着绿色的葱花,散发着诱的香味。
磨磨蹭蹭地快到晚餐结束,看许峰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便开口赞叹:“这晚餐真好,让不禁有了还国内的幻觉。”
许峰礼貌地回道:“苏珊精通厨艺,对中国菜很有一手。”
“她不和们一起吃吗?”
“不,她不爱吃中国菜。”
“呃……好吧。”那农妇大婶专研中国菜的动力是什么……
“不打算跟谈谈下午的事儿?或者,诊断结果?”预热完毕,切入正题。
“还想,能憋多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
“医生不应该和病主动提起?”皱眉,心有不悦。
“不。若想说,自然会开口。”他胸有成竹。
这真是一个玛丽苏的医生,暗想,自信得有些自负。
“好吧,尊敬的医生大,请开开金口,告诉失眠的原因是床板太硬了吗?”
他放下筷子,将放胸前的桌上:“怎么不问,那个的名字是谁?”
心里有种预感,手中动作顿了顿,但又不敢确认,勉强装着笑,搪塞地问:“怎么知道他是谁?”
“顾长熙。”他淡淡的开口。
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自从毕业之后,这三个词几乎再也没有出现的生活里,事实上,他离开之后,毕业之前,他出现生活中的频率就已经很低。们毕业的时候他没有回来,毕业典礼自然没有参加。
毕业照上有所有教过们的老师,唯独没有他。
出国之后,有了新的环境、新的朋友,加上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让头昏脑涨、应接不暇,本科的生活离越来越远,“顾长熙”这三个字也变得极浅极浅,如同天边快要隐没的群岚。
没有刻意去想,但事实上,出国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已经达到了。
可是忽然的,毫无征兆的,这三个字,被一个根本不认识他的局外,不带感情地念了出来。
措不及防。
感到一瞬间的陌生,彷徨间,抵触和逃避又飞快地涌上来。故作镇定,脸上却感觉好像被不留情面地撕开了一层皮,又好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戳开了一个小孔,“嘶嘶”地漏气。
“嘿,的碗快被的筷子戳出一个洞了。”许峰善意地提醒。
“哦。”住了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他是谁?”许峰问。
“一个——朋友。”
“活着?”
“嗯。”
“活的怎么样?”
“……不知道。”如实答。
“希望他怎么样?过得比好,还是不如?”
“……不知道。”
希望他过得好吗?是的,应该是这样的吧。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又觉得心很痛很痛。他会忘了吧?会有新的女朋友吗?会沉沦缅怀那一段时光吗?会黯然失色、暗自憔悴吗?还是依旧神采飞扬毫无影响地站讲台上传道授业?那他医院受伤的表情,对说的话,那个吻,又算什么?
也许并不希望他过得有多好。卑鄙地想。
“说说们的故事?”隔了会儿,许峰问。
“……还没有准备好。”抬起脸看着他,有些奇怪,“催眠的时候,没说吗?”
许峰没说话,只摇了摇头:“很疲倦,不能催眠很久。”
“哦。”有些失望。
“没关系。”他善解意地转了话题,“再喝点汤?好像很喜欢番茄鸡蛋汤。”
“不了。已经饱了。”谢绝。
“好的,”许峰微微一笑,“送回去?”
“谢谢。”
临走的时候,许峰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上了二楼,几分钟后,他递给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元似的东西。
“今晚睡眠有问题,可以吃一颗这个。”他说。
“安眠药?”
“安神的,跟糖果一般,甜的。”
接过来,口道谢谢,心里却有些不爽,这这股自信是怎么来的,好似比还了解,今晚铁定会失眠似的。
今晚肯定不会失眠!要失眠,也是因为下午睡多了!
于是回家便将药瓶放进了柜子里,当然,结果是——
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的失眠更加严重。
之前也失眠,但是却苦于找不到办法,只能自己对自己干瞪眼,而那次经过他一提,好像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奇怪的是心里却没有感激,莫名有些愤怒。
给许峰打了个电话,苏珊大妈接的,一口浓重的英国腔跟说许大夫有客,请稍等。等了两分钟也不见有拿起听筒,心有不满地挂了。再过了一会儿打过去,响了很久,终于有接起,是许峰本,声音听上去却略带疲惫。
“怎么了?”他问。
“上次回去后,失眠严重了。”特意强调了“上次回去”,剩下的话没说,想必他也明白。
沉默少许,那头道:“过来吧。”
“是准备和分享的故事了么?”许峰坐沙发的对面,开门见山。
“……其实并不确定,上次和催眠后,就像引燃了一个导火索。说实话,脑子很乱,但是又好像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可能会说很多废话,但又怕耽搁太多时间。所以,想问问,的诊费是怎么收的,也好组织语言。”
许峰眼里闪过一丝讶然,然后含笑道:“没关系,诊费算到舅舅头上。”
“不不不,不想让他们担心。最好还是告诉,这样也能心安一点。”
“封口费?”他一眼识破。
“要这么理解也行。”有些窘然。
许峰轻笑一下:“是按小时计费,收费因而异。时间由苏珊记录。一个疗程——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个星期后,会主动提出结算一次。当然病也有这个权利。”
“那能问问价格的浮动范围是?”
“免费的有,上千的也有。”
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比国内10068工语音服务贵多了啊。家是免费,要强行跟她聊天她还不能先挂,态度不好还能发短信给差评0分。
许峰瞄了一眼,一句话解决了的后顾之忧:“给情价再加学生价,每次不要空手来就成。”又半笑道:“这犹豫半天,平日都坐收上千了。”
愣了一下,点点头,也觉得这样废话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决定开口述说,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正当踟蹰之时,许峰忽然向前倾身,握住的手,看着的眼睛,轻轻地道:“看着,别逃避。放松,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都随。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许峰的皮肤很白,眼睛是内双,这一刻却很深邃。他的五官并不是很出众,只是一双剑眉格外浓黑英气。他走众中,或许并不出挑,却总能让一眼就看到。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带动脸部肌肉,右侧那个酒窝,若隐若现。
“让想起了他。”有一瞬的失神,转而诚实地回答。
“这个开头真是……”他浅笑一声,“挺好。继续。”
“他是的老师。”咬了咬嘴唇,闭上眼,大学的往事纷沓至来。是谁说话,是谁低笑,是谁皱眉,又是谁落寞地转身……场景旋转,那些和事就像是无痕大雪下蛰伏了一冬的野草,终于得找时机,冰雪融化、艳阳高照,它们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讲台上,他似笑非笑地道:“记得有个同学写论文是写的天坛,不知她今天来了没有。”
——小车里,他冷冷地看着:“程宁同学,再提醒一下,老师也是有脑子的。”
——宿舍的阳台上,滴滴的短信传过来,仿佛还带着他指尖的温暖:很喜欢那套餐具。
——浩瀚的沙漠里,他牵着的骆驼,步伐从容坚定;看着那个祈福的漂流瓶,又叹息般地道:“不灵的。”
——黄昏的小雪中,他拍拍的帽子:“都这么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不安的夜里,他的声音好似从宇宙那头传来:“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远方崇拜’?”
——夏夜的雨里,他山一般地站面前,轻轻地用入怀,却只道:“哭吧。”
——生日的那天,他拿着那个笑呵呵的橙子小,问:“喜欢吗?”
——保研出来,他打电话给,那头有浅浅起伏的呼吸声:“看到结果了吗?”
——真相揭穿的那晚,他站后门,嘴唇紧抿,脸色苍白,仿佛惶然无措。
——三楼的走廊,烟雾袅袅,他面无表情,强压愤怒:“好好的保研要放弃,就换来这个?”
——雨打青苔,他的声音很慢很慢,一字一句:“留下来吧。留下来,好么?”
——医院的白墙,他眼神漆黑,很低很低地问:“不要走,好吗?走了,也一定回来,好吗?”
……
许峰递给一杯红茶,热气腾腾。
一室安静。
默了会儿,许峰道:“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这点们能达成共识吗?”
“不,结束了。已经出国了,告别了本科时光,也告别了那所学校,也告别了那个。”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其实们都知道,只是单方面结束了这个故事。明明没有放下,却自欺欺地跟自己说结束了,一遍一遍地进行自催眠。就好像床上堆了一大叠和他的照片,一展被子,将他们全全盖住,过去好似就可以一笔抹杀了。小姐,世界上真的没有忘情水,逃到英国来,就算逃避开了吗?没用的,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的。的感情很奇怪的,好似橡皮筋,越是想逃得远,它将扯回来的拉力就越大。现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是见之前,就已经失眠,这并不一定就是原因。”
“相信,一百三十四次顾长熙,不知情的肯定以为他欠了很多钱。”
沉默不语。
“念念不忘的因素有很多,爱恨哀怨念皆可有之。知道的是什么吗?”
“爱太低、恨太迟、怨念太不甘,全盘无法收拾,只好一走了之,于是悲哀地自欺欺。”
“没那么夸张吧。”苦笑。
“每个成长的环境都会影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