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爱(师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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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输入”的字眼又重新浮现,很快,简短的7个字出现了:
嗯,但我花粉过敏。
就在这时,电脑“呗儿”一声,屏幕一黑——宿舍断电了。
整个寝室陷入了安静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顾老师你太黑了!
话说我最近在读一本书,
然后就接到那个书中之地的项目,
所以我已经想好第三个坑,
便从那里的一个故事开始。
、3030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睁着眼睛;透过宿舍阳台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的路灯萧索而孤单。夜深天凉;窗户因室内外的温差蒙上一层雾气;灯光变得朦胧迷离起来。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校园外居民楼的灯一盏一盏地减少。
最有一盏熄灭时;心中好像也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我翻了个身;又悄然叹了一口气。
花粉过敏。
是啊;这么正常又普遍的原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有哪个老师会把特意送他的花;转手就送给别人?
顾长熙明显就只是急切地想处理这个东西,而我又是恰好路过;所以他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而我却孔雀开屏地曲解了。
我揪着头发;悔恨地闭上眼睛。他是老师,我仅仅是过他课堂百名学生中的一员。每一年他都会有这么多的学生,犹如过江之鲫,而我不过是长江中最平凡最普通的一只,既不学富五车又不貌美如花,或许若干年后他都不记得有个叫程宁的学生,又怎么会对我有其他的意思?
而刚才我居然受了白白她们的撺掇,鬼使神差地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神思恍动……好像她们那么说着,那么分析着,还真有点是那么回事儿了。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而当我看到顾长熙最后那几个字时,脑海最初的反映却居然是空白一片,茫然半天后,心脏忽然一紧、又一松,交替的间隙,失落见缝插针地涌了上来。
我真是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一想到这个我又羞愧难当,我哀叹一声,像鸵鸟般用被子捂住了头,悔恨交加,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我真想借一把神奇的黑板擦,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擦得一干二净。
黑暗中,那束花静静地立在乔娜的花瓶中,发出幽幽的香味,每一朵盛开的花,都向我绽放嘲笑讥讽的笑容。
胡思乱想了半宿,天微微发亮时,我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想。
白白和我的飞机票是早上7点20,从学校感到机场快的话也要将近一个小时,如果在加上换票登机的时间,我们至少在5点半的时候整装待发。而事实上5点半的时候我俩刚刚睁开眼睛,盯了时钟半天忽然反应过来情况十分严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漱,乒乒乓乓在宿舍捣腾半天,成功吵醒乔娜和吴欢后,我们火速离开宿舍赶往机场。
还好,6点50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等待区了。
因为是早班飞机,候机的人并不多,大都各自看着杂志或者盯着墙上的屏幕。机场的空间异常的高,红色的结构杆件暴露出来,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平坦的水泥地和等待命令的飞机。脚下的大理石砖被清洁工人打扫得锃光瓦亮,地面的一切都倒影地清清楚楚。
我捏着手里的机票,上面写着:北京——敦煌,七点二十分。
白白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闷声道:“不饿。”
白白递过来一包萨其马。
我推还给她,反问:“飞机上不会有早餐么?”
白白叹了口气,冒了句:“咱俩好好玩。”
眼神欲言又止。
其实并不是我刻意要装深沉,只是确实困得要命。我现在的状态就跟通宵赶图、一大早兴奋地交图后的状态一样,只剩下打完鸡血的后遗症:头昏、乏力以及斗鸡眼视力。
所以一上飞机,我就调整好座位,系好安全带,头一歪,睡着了。
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又梦到那日我流鼻血了。梦境就像电视连续剧一样,接着往下演。
我惊慌失措地挥舞着小手,奔向家里。奶奶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塞给我一团纸,血很快染红了纸团,并顺着漏在鼻孔外的地方往下渗血。奶奶有些慌了,她拿起电话拨给了妈妈,我瞪着小眼听着听筒里漏出来的“嘟——嘟——”声,而好久,都没有人接。
我心里如同千万只猫在抓,急切的盼着门外。
妈妈怎么不接电话?她怎么还没来?
妈妈!
我的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缓缓盘旋到空中。偌大的老屋中,一位老妇束手无策地守着一个垂髫小孩,小孩鼻血一直不止。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我含着泪花死死地盯着门外,正是夏末秋初的时候,太阳西斜,映着门口的荷塘一片残花败柳,惨淡不堪。
等待无果,我扣着门框,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起来。
而醒来时,飞机平稳的在空中穿梭,机内一片安详。
美丽的空姐用温柔的语调告诉我们还有半个小时飞机降落,并向我们播报着市区里的温度。
白白告诉我,在我睡觉的时候,错过了一盒面包和一份饮料。中途飞机遭遇云层,颠簸起来,所有的人都吓白了脸,而只有我一个人像安若泰山,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换了个角度,望向窗外。
天空如洗,蓝得发亮。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像棉花糖一般浮在天上。幼年的时候,我总会猜想天上的云朵上是否真的有神仙,甚至臆想自己会不会就是某位神仙的童子,某一日天上云朵间会突射一道金光,牢牢将我笼住。一位鹤发童颜地老者凭空出现,和颜悦色地告诉我,凡间历练结束,情劫安然度过,我的意中人早已在天宫等候。
我又无端联想到《大话西游》里紫霞经典的那句话:我的意中人会踩着五彩祥云来接我。而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莫名就有些伤感。
敦煌市区并不大,下飞机后我们直奔预定好的青年旅社。马路两边是高大的胡杨树,树后是颇有西域风格的建筑,仿古建筑的飞檐翘角、古色古香的青灰瓦是整个城市的主基调。汽车停在一栋黄色的房子钱,门前刷着温暖的红漆,路边的胡杨树黄绿参半,蓝天映在白色栅格的玻璃窗上,格外高远。天气晴好,风景如画,一扫我心中的不快,情绪瞬间就高涨起来。
“白白!”我深吸一口气,诗情大发,高呼:“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啥?”
“垂死病中惊坐起,问天再借五百年!”
“……”
我和白白计划的是今天在敦煌市区玩一玩,中午吃了一碗当地有特色敦煌酿皮子,晚上去夜市一顿狂挑狂砍最后捧回了四个夜光杯。第二天一早我俩精神抖擞地收拾好东西,慕名去参观鼎鼎大名的嘉峪关,而悲催的是,汽车在一望无际地沙漠中狂野地奔跑到终点站后,我俩才发现坐错车了。
我俩一脸无语地下了车,于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二十出头,学生打扮。
汽车绝尘而去后,站台上就剩下我们三孤零零的身影。
举目四望,不知何所在。
“白白。”我深吸一口气,“你说这趟车是可以到的。”
“我真傻,真的。”白白悲哀地向我诉说,“我单知道这趟车是可以到嘉峪关的,却不知道我们竟然坐反了方向……”
我:“……”
这时,那位男生向我们走了过来。
“HI,”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朝我们有些腼腆地一笑,挠挠脑袋,“我是和你们一个旅社的。昨天登记的时候,排在你们前面。”
“我没有恶意。”他两手一摊,“瞧,我是一个人来敦煌旅游的,早上吃饭时无意中听你们的计划,所以我就跟着来了,但是没想到……呵呵,路线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和白白对视一眼,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我俩都没吭声。
他见我们没说话,便直接从包里掏出钱包,挑明了目的:“我叫常磊,是R大的研究生,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因为我来之前比较匆忙没有查路线,而你们似乎准备充分,但没有男生一起壮胆,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一起旅游,好有个照应,你们看行不行?”
怕我们不信,他主动将身份证递过来,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不方便,我也不勉强。”
白白接过身份证,翻看了几遍,递给我一个眼神,我又打量了一下常磊,见他斯斯文文戴副眼镜,背一菲斯诺斯的包,也不像打家劫舍的人,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于是我从白白点点头,同意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序曲,等我们到嘉峪关时,已经是日上中天了。
景点人流如织。我们蹭了一个旅行团,讲解听了个大概,然后在城门上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盯着那土黄色砖墙,他们沉默地列队,一个叠着一个,一个挤着一个,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栉风沐雨地屹立了几百年,有些感慨,道:“其实瓮城是一个挺缺德的建筑。”
常磊正在喝水,听见我的话,便停住,问:“怎么这么说?”
“你看,”我指了指这一圈围和的厚厚城墙:“当你走进来,便意味着你离死亡不远。”
常磊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底下人头点点,一目了然,他回头道:“是挺有道理的。”
“所以处在中心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我也喝了一口水,道:“特别是周围的人比你都高太多。”
常磊看了我一眼,笑着抿了一口矿泉水。
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有个酒窝,只是在左边脸颊。说话的夸奖很诚恳,搞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笑笑,没接话,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速写本和一支钢笔。
“你会画画?”他问,“美术专业的?”
“不,建筑学的。”
“这么厉害,”常磊惊叹,“怪不得。”
“什么?”
“我以前有个表姐就是学建筑的,特别有才,我很佩服她,可惜我自己却没有画画的天赋。”
“这个就是熟能生巧而已,其实我画得也很糟。”我一边谦虚,一边开始描摹瓮城的轮廓。
常磊一直在旁边看着我画,我不习惯被人看着的感觉,透视都有点乱。盯了一会儿,常磊又道:“画完能送我么?”
“这个?其实很差的。”
“挺好的。我挺喜欢的。作为交换,晚上请你们吃饭吧。”
“这个好!”一直沉默的白白忽然从旁边冒了句出来,在常磊身后朝我挤眉弄眼,“小宁你慢慢画,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本文所有的存稿都已经放完了。
每个读者的建议我都在看,
有读者说发展有点慢,
其实在我的理解中,
虽然现在社会已经很开放,虽然故事已经发生在大学,
但学生和老师走在一起,还是要跨越一定的阻拦和障碍,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我的身边,就有师生恋的例子,而且不是HE的。
所以现在存稿完了,正好也是一个契机,
让我好好重新想一下,怎么样让他俩迅速发展,同时自己不觉得别扭。
一周之内恢复更新。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顾老师出马,敦煌将是一个转折点。
抱拳!
、3131
第二天我们出门的时候;常磊已经在大厅等我们了。
其实有个男生作伴是个不错的选择,比如今天我们计划的旅程是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晚上在沙漠露营。几乎都是户外的活动;景点的水和食物贵的要命;我们走时背了两大瓶农夫山泉和一大包吃的,常磊同学都非常自觉地放到自己的菲斯诺斯旅行包里;而且从不叫苦叫累。
对于这点;我和白白都非常满意。
莫高窟洞穴内部没有灯光;全靠导游一边讲解一边用手电照明比划。因为专业的原因;我和白白来敦煌之前对莫高窟都查了些资料,一路蹭了下来;觉得收获颇多。而常磊虽不怎么了解,但也对这个世界文化遗产的瑰宝表示了极大地兴趣;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不懂就问。白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非常有派头地跟他耐心讲解。我想这小妮子装老师还真像,自己便寻了个地儿,摘了帽子,靠着栏杆,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扇。
敦煌日昼夜温差很大,这会儿太阳高照,整个世界都明晃晃的。我眯了眼向远处看去,连绵不断的群山像褶子一般,一浪一浪地向地平线的尽头延伸。天是纯蓝的,地是纯黄的,两者交接的地方,横着一条起伏而清晰的天际线,像建筑学里的小颤线。大自然永远是最伟大的手法主义者,极致的纯粹和简单却又表达出世间最广阔的两样东西。一条公路由远极近,在天边拐了个弯,笔直地通到景区跟前,而就那么一扭,目光中的公路越来越宽,刚刚消失的繁华声便也随之回响到了耳旁。
拥挤而聒噪的人群让我顿觉口干舌燥。
我回头瞅了眼白白,她还唾沫横飞地跟常磊讲着课,常磊时不时点点头。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停了一下,看过来,白白丢给我一个眼神,让我稍安勿躁。
我把包扔给白白:“我去上厕所。”
景区的厕所单独建在洞窟的外面。排了半天队,回来的时候,白白一个人撑着下巴,兴致盎然地看着外面,见着我,兴奋地指着下面,道:“小宁你看,吵架了。”
景区大门外有一圈零售的小贩。有个摊贩和游客发生了争执,我听着飞来的只言片语貌似是假钱的事儿。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很快把当事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皱皱眉:“注意素质,没事儿瞎起哄,可别说我们是清华的学生。”
白白转过头来大笑:“甭装了,你能听懂他们的方言么?”
我仔细听了会儿,摇摇头,又问:“常磊呢?”
“他也去上厕所了,你没碰到他吗?”
“没有啊。”
白白转过头:“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跟着去了。”
我环顾了白白身边,我转这一圈少说也有一二十分钟了,心里咯噔一下,慌忙问她:“那我们的包呢?”
白白四下看了看,周围空空,脸色骤变,道:“刚刚放脚边上的啊,我看热闹来着……”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白白也有所意识,她朝厕所的方向仔细瞧去,那边来来往往都是人,根本没有常磊的身影,眼圈登时有些发红,着急道:“不会吧,他不会是骗子吧……”
白白这么一说,我也有了点慌乱,佯装镇定地拉住她的手,虽没有底气,但还是编了个逻辑安慰道:“也许人家是解决大的呢,我们要不再等会。他身份证都是在旅行社登了记的,应该不假。况且咱俩俩学生,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有啥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