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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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听言,稍稍走神:他没给她买酒。。。。。。
淮如帮腔:“许茜是个富家女,性子太倔。她非要喝,我拦都拦不住,还要淮生劝她。但。。。。。。”
言栩木木的,问题几乎私密缝合:“那她为什么玩斗牛?她有心脏病,你们为什么不阻止?”
淮生道:“她脾气太大,拦不住。”
言栩低眉细想,
听见言格淡淡的研判的声线传来:“她当时在发脾气?”
甄意微愣,觉得他真是敏锐得连旮旯几角都不放过。
“嗯。”
“为什么?”
“她本就爱赌气。前一刻还好好的,立马就变脸。”
“谁惹她了?”
“没有。”
言格停顿半刻,换个说法:“你说她前一刻还好好的。”
“对。”
“她情绪变化前,谁在和她说话,说了什么?”
淮生眉毛拧成一团,疑惑:“没什么特别的。”
“你觉得不特别。”他的逻辑严谨得可以让人崩溃,“那就是的确有人说了什么。”
“我姐说俏俏跳舞好看,平衡力好,如果不是生病,能在斗牛上待整首歌的时间。”
淮如:“俏俏是学跳舞的嘛。”
言格没停:“然后?”
“茜茜说她也很厉害。我们都没说什么。”淮生抓额头,有点抓狂,“真没人说什么。”
甄意却明白了,正是因为大家什么也不说,挫伤了许茜的虚荣和自尊。
#
出了病房,甄意和安瑶交换目光:这两兄弟简短却天衣无缝的询问,让她们心里有了猜想。
可没想,言格对言栩说:“淮如有点紧张,淮生并没说谎,死者喝酒很可能是自愿。”
“啊?”甄意诧异,“我觉得是淮如的阴谋。安瑶,对吧?”
安瑶点头。
“为什么?”
甄意道:“许茜爱和徐俏攀比,听他们说徐俏好,虚荣心作祟,想证明自己厉害。且她很可能喜欢淮生,这才三番四次跟着他们。别的男人送酒,淮生劝她不喝,她反而更要喝了。”
安瑶赞同:“她或许不知严重性,可能还觉得把自己弄伤,会让男人心疼。”
言格和言栩抿着唇,很费解的样子。
言格:“为什么女人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甄意:“。。。。。。”
亏得他问问题可以把人逼得崩溃,在人情世故上却一窍不通!
刚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前边拐角有人神神秘秘地往这儿看,很古怪,像在偷窥;言格瞥见她的眼神,也看过去,但那影子闪开了。
甄意只当是无聊的人。
安瑶不觉,说:“是真的。我是许茜的主治医生,在相处中我就能感觉得到,许茜喜欢淮生。淮如肯定知道,或许还知道许茜的病情,所以兵不血刃地让许茜。。。。。。”
言栩蹙眉:“她为什么这么做?”
安瑶和甄意交换眼神,低声说:“或许因为许茜的肾。”
“许茜的肾和淮生匹配,可她的病还治得好,淮如或许心急了。”甄意觉得沉重,求助言格,“刚才你没从她的表情看出什么?”
“她有些紧张,还很抵触。虽然事出有因,但不一定是你们说的‘因’。”言格一贯的客观,“当然你们说的有可能,可是,也不能排除,她和这事没关系。”
甄意“哦”一声,又问:“那我们怎么搞清楚真相?”
“为什么要搞清楚?”典型的言格式回答。
不关已事,干已事,他都漠不关心。
甄意:“。。。。。。”
安瑶轻叹一口气:“就算淮如真的是故意,也没有证据。许茜这样的性格,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话没说完,她扭头。
片刻前,言栩碰了碰她的手背,又放回口袋里,木然地说:“如笙,我饿了。”隔一秒,“如笙,你饿吗?”
安瑶唇角极浅地弯一下,语气不经意就温和:“我们去吃饭吧。”
甄意立刻举手:“我和言格上次吃了一次川菜,超好吃。”
言格:“。。。。。。”
甄意瞪眼:“你有意见?”
“没。。。。。。”言格说。
甄意探头看:“言栩呢?”
你对川菜有意见吗。
言栩站在安瑶身边,十秒后,才默默地抬眸:“我在这里。”
“。。。。。。”
隔了几秒,轻轻的语气,“你看不到我吗?”
“。。。。。。”
不是问你这个啊。。。。。。算了,都没差。。。。。。
、chapter 60
在电视台工作的日子忙忙碌碌;轮休的日子;甄意抽闲去精神医院做义工。工作间,收到负责监督她行踪的警官的短信:“还有一个月;加油!”
嗯;还有一个月;她的管制服刑生活就结束了。
还有一个月;她就可以拿回律师执照了。
要做回律师吗?她还没想明白。
如今对她来说,做记者难,做律师难,做精神病院的义工;最难!
#
“皇上~西红柿很好吃的。你就吃一点吧,吃了有益健康啊!”
甄意凄风苦雨地趴在桌边;劝病人“皇上”吃菜。
医院的餐饮分量和比例都是配置好的;为防某些病人主观或客观绝食,每顿饭都不能剩。
协助病人吃饭的小护士甄意得和神经病们斗智斗勇。
比如上周,她给一个自称豆芽的病人盛饭,豆芽静坐抗议:“我会光合作用,为什么要吃东西?”
他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昂着头:“你把我的花盆搬到太阳底下,我就饱啦。”
甄意望着蹲在椅子“花盆”上的叫做豆芽的一米八的大块头,一头黑线。
“亲爱的小园丁,快把我搬出去呀。”他催促。
甄意安静几秒,说了句自己都不可思议的话:“豆芽菜,你还没发芽,我先给你施肥浇水,过几天再把你搬到太阳下好不好?”
豆芽凝眉想想,叹气:“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甄意赶紧把“肥料”和水端给他:“要吃得饱饱的哦!”
比如今早,一个自认是猕猴桃的病人,坚决不吃水果,理由是:“我不能伤害自己的同类!”
甄意问:“那你不想亲吻它一下?”
现在,皇上不肯吃西红柿的原因很简单:“西红柿和鸡蛋彼此深爱,坚决不能分开。我一定要等鸡蛋来了再吃。”
甄意绞尽脑汁,软磨硬泡近二十分钟,别的病人离开餐厅了,皇上还正襟危坐,痴心地陪西红柿等鸡蛋……
甄意肚子饿得咕咕叫,深觉自己像旧社会的受虐童工,悲惨凄苦极了:“皇上,今天鸡蛋不会来了,你先吃西红柿好不好?还要上朝呢!”
“上过了。”皇上一点不含糊。
甄意仰天长叹,忽听耳边有人平淡道:
“今天西红柿和鸡蛋吵架,鸡蛋吵不过,气跑了。”
是言格。
神经病患者的福音来了!
甄意如蒙大赦,深深望他,眼神像星星般璀璨。
言格:“……”
他背脊修挺,风淡云清伫立一旁;她蹲在地上,手臂扒拉餐桌,像讨食的小乞丐。
她起身,骄矜地礼貌道:“言医生好!”
“……”言格沉吟几秒,“甄护士好!”
她才不是护士。
“你好冷,鸡蛋吵不过西红柿,网上几百年就有了。”
“几百年前没有网络。”他较真了,又从容道,“而且这个段子最开始是从精神病院传出去的。”
“真的?”她觉得新奇。
“……假的。”他看她几秒,说,“你真好骗。”
“……”
她瘪嘴,坐回去,等病人把饭吃完。
隔了一会儿,甄意回头,见他没走,安然自若地立着,眸光清和,笼在她身上,叫她不可避免地心跳微乱:“干嘛?”
“哦,没事。”他拔脚往前,在甄意旁边的餐桌坐下,隔一个走廊。
他……
甄意小声:“你,在等我吗?”
“哦,我只是喜欢这把椅子。”
“……”
他竟等她一起午餐。
坐姿挺拔笔直,依稀看得到当年的影子,她无数次趴在他教室窗台上凝望的影子。
12年,那个纯净简单的男孩长成了明月清风的男人。
没怎么变,像一棵不临风的玉树,俊逸而宁静,没有半点儿浮躁和不耐,兀自安然。
说等她,就一心一意地等候。不玩手机,不办公事,不看书,不聊天,就这么全身心地纯粹地等待。
甄意忍不住想,如果言格一直喜欢着她,这8年里,他会不会常常这样放空地等待她?
想想都不可能,他哪有那么喜欢她?
皇上吃完午餐,问甄意:“明天,奚先生和洪小姐会一起出现在我的餐盘里吗?”
甄意头顶一串问号??
静坐的言格帮她解围:“会的。”
皇上满意地走了:“谢谢言太医。”
甄意强忍着笑:“言太医,奚先生和洪小姐是谁?”
面对她的调侃,他只是无声地瞥她一眼,才道:“西红柿炒鸡蛋。”
“为什么?”
“他刚才不是说西红柿和鸡蛋是一对吗?奚先生和洪小姐成亲后,洪小姐是不是叫奚洪氏?”
“……”甄意抚额:言医生,你能再冷一点吗?
如此奇特的思维模式,果然只有神经病医生能理解。
“窦先生和牛小姐成亲,牛小姐岂不是叫窦牛氏?”说完噗地一笑,
言格却很淡然,十分寻常地举例:
“嗯,如果言先生和甄小姐成亲,甄小姐就是言甄氏。”
甄意稍稍发蒙,有一股热度从心底蒸腾而上,从脖颈涌上脸颊,发热。
言格不知情,仿佛他说的是一句极为常见又常理的话。
可这话魔咒一般刻进甄意的脑子,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好听。
言甄氏……多好听。
成亲!
成为他最亲近的人,他的心思只说给她听,他的情感只对她表达,他的枕边只留给她安眠……
甄意呼吸困难,心跳像打雷,心底在呐喊:
言医生,我想和你成亲!!!
言格低头见她几秒钟脸红如苹果,纳闷:“甄意,你过敏了?”
“……”甄意无语,果然是医生才会说的话。
“没,有点儿热。”
言格点一下头,安然地说:“甄意,心静自然凉。”
“……”
心静自然凉……
甄意一头黑线:“是,法师。”
言格:“……”
#
吃完午饭,言格工作,甄意看书。每次她工作轮休,都会来泡在他身边。
白色的干净的工作室里,他立在长桌这边,记录数据;她坐在长桌另一端,埋头翻书,写写画画。
偶尔,她会抬头,看看他清姿卓绝的样子;偶尔,他会低眸,看她安然专注的模样。
时光,于是变得宁静安详。
她曾说,送喜欢的人回家,到哪里都顺路;
和喜欢的人一起,呆坐一下午都开心。
她那样认真,言格不禁想起那些年,他查看和她有关的一切讯息,有张报纸《人民教师连续半月加班为学生补习》。
他挖出了背后的故事:
那时甄意3岁,感冒发烧无爸妈照顾,奶奶搞不清状况,拖延病情,整整10天,她差点儿烧坏脑子。
医生说,这孩子以后可能注意力不集中,学习会很差。
她注意力的确不集中。上课从不听讲,屁股上安了陀螺般转来转去讲小话。
讲小话也不集中,分明和这同学讲得热闹,下一秒立刻撂下探头参与另一个。
和他说话也是,一分钟换十几个话题,有的甚至只讲一半。
那时,他在图书馆看书,她有模有样地陪着,不到一分钟,便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像只不安又无聊的小动物。一本书看一会儿拿去换,来来去去换N遍。
言格倒不受影响,周围的同学被打扰,向甄意投去异样的目光。她每次都笑嘻嘻地吐舌头,抬手点鬓角做抱歉的手势。
次数多了,他会声音极低地唤她:“甄意。”
“诶?”她无聊死了,听了他的声音,立刻欢喜地凑过来。
“坐下,不许动。”
他语调平淡,甄意却听出了命令,“我不叫你起来,不许起来。……也不许发出声音。”
“是~”她蔫蔫地坐下,没一会儿,屁股就扭来扭去,摆各种姿势,像椅子上有虫咬她。
有次,他看完书,她哭丧着脸,非常纠结地扭在椅子上,像拧麻花。
他愣了愣:“你生病了?”
一听他的声音,她宛如解放,哭嚎:“嗷,你终于说话了。我要尿尿了。”
所有人从书里抬头看她步伐奇怪一溜烟跑开,剩言格一言不发给她收拾书包。
明明注意力那么不集中,对他的注意却从未消减。
校门口,操场上,哪怕他只是从她视线的边缘地带路过,她也能瞬间发现,然后撂下她正在做的任何事,百米冲刺飞奔去他身边。
同学们都笑她身上装了言格探测器。
有次她被罚扫操场,一个人抓着大扫帚在草地上飞飞武打,树叶草叶漫天飞,玩得不亦乐乎,某一刻突然停下,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回头一看。
“言格!”她欢欢喜喜,嗓音嘹亮。鸟群从树梢惊飞,她提着大扫帚在草地上飞奔,像宫崎骏动画里送宅急便的小魔女。从此又多了个绰号。
现在想起,他不太明白,也一直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很简单,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还想着,电话叮铃铃响。
她离电话近,言格头也不抬:“接一下。”
甄意心咚咚的,很有成就感加归属感地接起,尽量礼貌温柔:“喂?”
那边却没声音,不说话,也不挂断。
唔,应该是言栩。
他手上没空,甄意把电话捧到他耳边。
因为将就她的高度,他微微侧头,碎发在她指尖摩挲,是柔软的。
她心一磕。
这个姿势在她看来,有种错觉,像他歪头将脸埋在她手心。很亲昵,让人心动。
言格听着电话,“嗯”一声,眸子转过来,看住甄意,黑湛湛的,很深。
甄意再度莫名地心颤颤。
在说她的事么?
电话讲完,言格说:“安瑶的礼服到了,她没朋友,言栩希望你帮她看看。”
甄意诧异,言栩怎么会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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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瑶的公寓布置得清洁简单,白领风格,没半点少女情怀。
不大的客厅里整齐有序地摆着一排木制衣架,挂满数十套精致的汉风礼服;茶几上铺满木盒,装着琳琅满目的首饰珠翠。
满室生辉。
甄意没见过把古风和现代艺术结合得如此完美的礼服,惊叹:“结婚穿这些?比西方婚纱漂亮多了。我以为会穿旗袍。”
“言家是汉族,所以依循汉风。”设计师温柔道。
安瑶向设计师致谢:“特地从深城过来,辛苦了。”
“应该的。还有半个月,如果不合适不喜欢,手工上还有时间修改重做。”
甄意看各个设计绝美,做工精细,哪里会有不喜欢。
“这么多全要穿?”
“嗯。婚礼的仪式太多。这是祭祖时穿的。”安瑶轻指一件红色正统冕服,宽裙广袖,裙摆用黑金色双线绣花开锦绣,华丽而低调。袖口黑色绣纹章,甲骨文的日月字样。甄意见过几次,似乎是族徽。
“这是见宾客时穿。”不似前一件层层叠叠,形似对襟襦裙,现代而简约,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