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灵魂-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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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现在觉得,似乎有人跟着我们。
我走几步就忽然回头,没人。
我走几步又忽然回头,还是没人。
贾丙:“你魔障啦?”
我:“你觉不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贾丙:“没觉得。”
我可以肯定,确实有个什么东西或者是人跟踪我们,只不过我们看不见。
因为我听见在我身后三米左右的地方,有踩矿泉水瓶子的声音,而那里确实有个空的矿泉水瓶子,但是我没看见人。
他、她或者它是谁?
是敌人 ?'…'
朋友?
鬼?
神?
我疑神疑鬼?
我听错了?
我越来越觉得——我回来的2007年格外深邃。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旅馆,我仔细看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我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些什么,可是我没成功。
他们看着都有些眼熟,或许我昨天就看见过他们。
或许他们也和我一样,住的不止一天,我在此反复看见他们也正常。
我尽量把事情往正常了想。
回到屋子,我和老贾一筹莫展。
贾丙:“这里不太正常,我说的没错吧!”
我:“有点!”
贾丙:“现在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你——不是有办法吗!”
贾丙:“我说抢劫,你不是不同意吗!”
我:“我——现在同意了!”
其实我知道时间紧急,后天花蕊就坐飞机去北京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但是我觉得——她回来的时候是一个机会。
一个她和曲波能否成为夫妻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是我给的。
无论我找曲米卢、还是促成这段姻缘,都必须上飞机跟踪花蕊,那需要很多东西。
第一个是钱、第二个是有效证件。
来钱最快的——就是抢。
贾丙眯着眼睛,眼神愕然的看着我说:“你同意抢劫?”
我:“同意!他妈的,为了把握起见,咱们不但抢劫,而且持械抢劫。”
贾丙听完我说的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亮的血红血红的,闪着异样的兴奋,我怀疑这家伙一直有犯罪心理,只不过受2014年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没有实施。
现在他是2014年的贾丙,在2007年他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了。
尤其是我提到持械的时候,他的手嘎巴嘎巴攥的直响。
贾丙:“我一会儿去买家伙,然后在踩踩点,找个爆发户抢。”
我:“不用踩点了。”
贾丙:“你有目标了?”
我:“有了!”
贾丙:“抢谁?”
我:“抢你!”
贾丙:“放屁!我要是有钱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你抢。”
我:“不是抢现在的你,是抢2007年的你!”
贾丙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我:“怎么了?你别觉得委屈,抢完你在抢我……”
话音刚落我的脸也绿了。
我和贾丙怔怔的四目相对,半天我说:“这……可能是注定的,你……你先说吧!”
贾丙:“妈的!我忽然明白了!其实我复员分配后部队给了一大笔钱,本打算用来买房子,可是……在2007年让两个蒙面人给洗劫了,难道——是咱俩干的?”
我也绿着脸说:“差不多!我本来也有点积蓄,也是……在2007年让人给抢了,我还……挨了一闷棍,说不定——就是你肖的!”
贾丙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这一切难道都是循环?
贾丙:“还抢不?要是不抢,说不定我现在都成家了!”
我想了想说:“抢!没有钱咱们寸步难行!”
贾丙:“那好吧!你等着,我去买家伙!”
我:“买搞把子就行,还有买点泡沫,绳子,丝袜,手套,口罩、还有——焗油膏……”
贾丙:“买泡沫?”
我:“搞把子太硬,上面缠上泡沫能把人打晕,但是死不了,丝袜套脑袋上省着让人认出来,戴着手套没有指纹吗,焗油膏可以把头发染黑。”
贾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真他妈专业,怪不得当年警察怎么都破不了案。”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当年我的钱被抢,几天都没睡觉,那是我准备找工作的钱。
就这样,贾丙出去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我俩的对襟长褂明显太扎眼,我们决定穿着迷彩服作案。
我问贾丙:“你当年是怎么被抢的?”
贾丙:“晚上我在家喝酒,有人按门铃说是楼下的,我家水管漏水,他要进来看看,我也没注意,刚开门就让其中一个蒙面人一脚踹到,然后另一个走过来一棍子把我搂倒了,我醒来的时候被绑在椅子上,其中矮个子的——估计是你这个王八蛋删了我好几耳光,然后拿着一把匕首威胁我说要命还是要钱,我说我没钱,高个子的估计是我,竟然把我有多少钱、银行卡在哪都说了出来,不得已,我把银行卡给他,然后他们就跑了!等我拼命挣脱开绳子、报完警,钱已经让人取走了!”
我眯着眼睛想了想,既然上次抢劫成功,估计这次也没问题。
我:“准备一下,今晚动手。”
贾丙:“先抢谁?”
我:“先抢你!”
贾丙:“怎么不先抢你?”
我:“我当年的遭遇——有点复杂。”
贾丙:“复杂?”
我:“我印象很深,虽然他们抢走了钱,但是——我差点杀了其中一个,是高个子的,我估计是你!”
贾丙一愣:“就凭你?”
我:“就凭我!”
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和贾丙有点斤斤计较了,尤其是小事上。
忽然我想起一句老话,老小孩儿,小小孩儿,看来真是这样,老了是孩子,小了也是孩子。
贾丙:“怎么回事?我想听听!”
我:“以后有机会在告诉你,现在开始准备。”
贾丙买了两个搞把子,我把上面缠了一层薄薄的泡沫,试了试,不软不硬,正合适,自己抢劫自己,在把自己打死,那太二了。
虽然现在我们的举动也不见得聪明,但是这也是逼出来的。
然后我和贾丙互相把头发用焗油膏染成黑色,又戴上丝袜,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贾丙:“这玩意儿你是在哪学的?”
我:“什么?”
贾丙:“抢劫手法?”
我:“香港电影!”
贾丙:“奥!”
我和贾丙出去简单吃了些面条,然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我们决定今晚动手。
期间他问我,2007年我是怎么差点把他杀了的,我假装睡着了,没搭理他。
我不告诉他,是怕他抢我的时候心有余悸,另外也是怕他到时候对我下死手,他把2007年的我弄死,那就没有现在的我了,这老东西心狠手辣,我不得不留个心眼儿。
晚上十点左右,我觉得是时候了,跟贾丙穿上迷彩服,戴上手套,怀里藏着搞把子。
当然,丝袜暂时不能戴,因为路上有很多行人,现在戴上没等走到贾丙家,估计就让巡警抓走了。
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回来的2007年,行人如常,车水马龙,十点多大街上依然不见冷清。
贾丙说的没错,虽然这样,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
是哪呢?
我的后面?没人。没有我能看见的人,但到底有什么,我说不上来,这是直觉。
很诡异的直觉,我就是觉得有东西跟着我。
我们昨天来过他家,不过那次是看看,是怀念,现在——我们是来抢劫的,自己——抢劫自己。
第八十九章 2007年5月23号
我和贾丙来到他家的小区,我们准备动手。
这是我在2007年看见的第一个阴天,而且阴的很突然,很厉害,又闷又热。
似乎就要下雨了。
我朝街上看了看,人——一下子都没了。
这很奇怪,贾丙也回头看了看。
我:“要下雨人都回家了?”
贾丙:“可能吧!”
我:“你遭抢的那天——下雨了没有?”
贾丙:“忘了!”
我看着小区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又朝身后看了看,我觉得——那个东西还是跟着我和贾丙,现在我们站在草坪上,草坪是楼区里的。
我盯着草坪一点一点的往前推目光,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没有。
贾丙:“现在动手吧,要不——一会儿可能下雨。”
我点点头说:“好!现在动手。”
我们进了楼道,然后戴上丝袜。
我:“你家门上有没有猫眼?”
贾丙:“有!不过过年的时候贴‘福字’给盖上了!”
我:“那就好!”
我和贾丙拎着搞把子站在他家门前,很诡异的一幕,门外——一个贾丙,门里——一个贾丙。
贾丙上前敲门,我站在原地往后看,后面是楼道,黑漆漆,走廊的灯是震动感应的,没有声音,它们不会亮。
我眯着眼睛,隐隐约约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在盯着我们,他、她、它是谁?
是什么?
我朝前走了一步,眼睛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跺了一下脚,走廊的灯亮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候贾丙已经敲了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屋里的贾丙:“谁啊?”
贾丙压低声音说:“我是楼下的,你家卫生间漏水了,我上来看看!”
我看见贾丙蓄势待发,他似乎有点紧张。
其实可以理解,六十多岁的贾丙现在面对二十几岁的贾丙,一个不小心,他可能让年轻的贾丙给打趴下。
2007年的贾丙说话舌头有些发硬,估计是喝酒了。
他开门的一瞬间,老贾丙对着他就是狠狠一脚。
年轻的贾丙反应很快,一骨碌就要起来,我看事情不好,上去就一闷棍把他打晕。
接着贾丙拿出绳子把他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把他泼醒:“你要命还是要钱?”
2007年的贾丙不可否认,长的还算精神,眼睛里闪着犀利的狠辣:“没钱!”
我也不知道抽动那股疯,上去就给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恶狠狠的说:“别他妈给脸不要,信不信我捅死你。”
说完我拿出一把匕首按在他脖子上。
老贾丙这时站在一边看着我作秀,一句话都没说。
2007年的贾丙:“你妈的,有种你捅死我,要钱没有!”
我看着他,忽然我觉得这小子是个犟种,即使我给他一刀他也未必会说出钱在什么地方。
老贾丙压低声音:“你别折腾了,他不会告诉你的!”
看来还是贾丙了解贾丙,我站到一边。
老贾丙把脸凑到他眼前低沉的说:“你就是一个废物知道吗!在部队白混了,完犊子,这都能让人制住。你不说没关系,我猜猜看啊——银行卡在床上被子下面,一共有三张,一张是大数额的,好象是二十几万,那是部队在你转业的时候给的,你打算买个房子安家用;一张是五万块左右的,是这几年的工资,还有一张是几千的,零花钱,密码吗?统一都是你自己的生日,你的生日是1980年12月7日,密码是980127对吧!”
我看见2007年的贾丙目瞪口呆,他看着老贾丙,就象看见鬼一样。
老贾丙没在搭理他,走到卧室轻车熟路的找出三张卡。
我一把接过来踹到兜里。
我们往出走的时候忽然老贾丙拦住了我:“等等!”
我:“怎么了?”
老贾丙:“都抢走了他还怎么活?”
我一愣,说的也是。
我掏出三张卡,贾丙把其中的两张扔到地上,我估计是五万块和几千块的那两张。
然后我们就快步走了。
我们回到小旅馆,第二天天亮立刻把钱取了出来,当然,取钱的时候我们也画了装。
往回走的路上,我依然看见……
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在捡空矿泉水瓶子,昨天——我见过。
一个眼睛大大的、黑漆漆的小女孩儿一只手拿着冰棍、一只手拉着妈妈,正冷冰冰的盯着我,昨天——我见过。
一个身穿制服的交通警察拦住一辆宝马车,正和开车的女孩儿争吵,似乎是女孩儿不同意交警给她开罚单,昨天——我见过。
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正在路边的烧烤亭子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看开宝马车女孩儿的热闹,昨天——我也见过。
我眉头紧锁,这不正常。
难道我和贾丙被困在了这一天?
我不知道。
贾丙:“什么时候去抢你?”
我:“暂时不用了。”
贾丙一愣:“为什么?”
我:“二十多万足够用了。”
贾丙脸色又绿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等这些花没了在抢我的。”
贾丙:“算你狠!”
这一天我们很低调,我还是穿上对襟长褂,在一个胡同里拨通了办假证的电话号码,正常是第二天出货,因为我着急,多加了一百元,一个小时他们就把我和贾丙的假身份证送来了。
比真的还真,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智慧和手段。
下午的时候我花高价买了一张明天飞往北京的机票,因为机票已经售完,我不得不多花钱找中介机构。
二十几万我和贾丙取出来后,分别办了两张2007年的卡一人一张,每张卡里十几万。
我跟贾丙说让他别心疼,等事情结束了让曲波还他,当然我还不起,不过二十几万对曲波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贾丙黑着脸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第二天,我们分道扬镳了。
贾丙坚决留下来,用剩下的时间找曲米卢,无论结果如何,过一个月他就回谷去找张怡的女儿,他很喜欢那个小家伙,如果孩子发生意外,我觉得他能扒了兰心的皮。
而我,则来到了飞机场,在候机室,我看见了花蕊,年轻时候的花蕊,长的阳光漂亮,一看就是叛逆类型的女孩儿。
她只带了一个旅行包,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休闲服,脸上戴着一副太阳镜。
我环视着机场候机室的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拿着游戏机在玩游戏,一个男孩儿在央求一个女孩儿,似乎是想让她留下来,女孩儿一直黑着脸数落着他,一个警卫穿着锃亮的大皮鞋来来回回的巡视着,他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一个中年男子嗓门很大,正喋喋不休的对着手机说:“抛啊!不抛就陷进去了!”,我估计是炒股票的……
这一切,看似正常。
可昨天是不是也这样?
想到我在旅馆外街上看到的一幕一幕,每天都相同,这里呢?
我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儿,也是二十几岁,我问:“孩子,能打听一下——今天是几号吗?”
女孩儿很不友善的看了一眼说:“抬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