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兮予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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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护得严实,连句玩笑也开不得,他那样护着,倒叫人更想入非非,心中像揣了只小猫,挠心挠肺得难受。
再说这温渺,他愣是想不通打哪儿冒出这么一尤物,长胳膊长腿,白得跟莲藕切片似的,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特别是那些小动作,低眉顺发的一瞬间,歪头闪亮着眸子看人的一瞬间,简直美到不能言喻。还有她那欣长的脖子,在灯光下几乎能看到皮肤上的毛茸,像孩童般软软绵绵。
这么想着,他便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脖子,顺着脖子再往下,是漂亮的锁骨和宽松的领口。他越看越爱,心中似有团火苗被点燃,这女人妆也不化,穿这衣服跟穿了一睡衣似的,毫不讲究竟也能美成这样。
“唉!”他靠近她两步,“一个人来的?”
温渺没点头也没摇头,看他那神色不太对,又满鼻子酒气,便后退了几步:“季邺南还在里面,我进去看看。”
吴老二撑开胳膊抵着墙,挡住她的去路:“你蒙谁呢,我今儿和老季一块来的,他带的女人可不是你。”他打了个酒嗝,接着道,“你知道他带的谁?”
他松垮了腰,伸长脖子靠近她,喷出的酒气萦绕着脖子,还有男人身上陌生的味儿。
温渺觉得恶心,顿生一股厌烦,往胡同里走了几步,道:“我刚打过电话,再不出去,他该找来了。”
吴老二没动,笑着盯着她,眼看着人顺着对面的墙根往外溜,他一伸手便把人拽了回来,温渺因为惯性倒进他怀里。他顺势勒着她的脖子,一边往后拖一边说:“小丫头你这两招骗我还嫩了点儿,老季也是一花花肠子,人现在已经不稀罕你了,你还找上门来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我,以后哥哥罩你。”
温渺奋力挣扎,却因为横着被拖用不上力,也踹不着他,情急之下便放了嗓子喊救命。吴老二立马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借着酒意和被欲望冲昏的头脑……做出不得手不罢休的架势,恶狠狠道:“来劲儿是吧,我今儿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真当我吃素的?”
将撕扯着走了十来米,温渺的腿蹭着墙已摩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领口也被撕烂,她正惶恐得紧,覆在身上的那团重量却突然之间被撤了去,她再次因为惯性跌倒在地,抬头间便看见倪翼的脸。原是因为她偷跑出来被倪翼发现,见她情绪不对,便一路跟了来,哪知这蠢蛋竟这么没用,看到那俩人并肩而站,在第一时间躲起来不说还被这么个二不愣子欺负。
倪翼本不是什么善辈,这几年结了婚生了孩子,打架这事儿几乎和他不沾边,跟这儿碰上了,便连连踹翻吴老二,还凶得跟一黑老大似的:“你他娘的动谁呢?也不看看她是谁家人。”
这时间已过凌晨,醒着的人几乎都在隔壁酒吧待着,在外闲晃的不多,却都在极短时间内被这小旮旯里的动静吸引过来。吴老二被逼出了胡同口,倪翼见着将准备打开车门的季邺南,便伸手点了点还在地上坐着的温渺:“出来!”
温渺极少见倪翼这样,加上被吓傻了,于是依言乖乖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
就听见倪翼说:“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用这方法保护她?”
闻言,季邺南松了放在车门把上的手,看着吴老二的眼神已经不太对。
眼见温渺已经走出来,倪翼扯了她的胳膊,将她推到灯光下:“你他妈的会享受,跑这泡妞儿喝酒,看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于是季邺南就看见灯光下的小姑娘,领口被划拉了一大口子,露出贴身的内衣肩带,腿上还有一长口子,正往外浸着鲜血,那血已顺着洁白的小腿流进鞋子,她的头发乱七八糟,脸色惊魂未定。
季邺南回了回神,转眼看了看弓腰伏在汽车上的吴老二,接着抬腿,朝他走过去。身后的顾佳靓见他情绪不对,伸了手去捉他的胳膊,却晚了一步。
第三十三章
围观的人很多,他一步步靠近吴老二,下垂的拳头青筋毕露。吴老二察觉情况不妙,站直了身体往后躲,边躲边叫了声:“你听我解释!”
话将说完,季邺南已擒了他的衣领,连衣服带人撂地上,他连滚了两圈,还未爬起来,下腹便被狠狠踢中,他捂着肚子蜷成一团,眉头紧皱,十分痛苦,原先的酒意也全部散了。季邺南腿长,加上愤怒,每每用劲都狠到极点,连踹了三脚,吴老二已滚到酒吧门的边沿,吓退了围观的人,保安拎着警棍,却迟迟不敢上前,他像头怒火中烧的猎豹,满心眼都是愤怒,蹲下去用拳头揍人,一拳过去,吴老二满腔鲜血,连门牙也啐了出去。
“老季你听我说……”
没给喘口气的机会,接着又是一拳。吴老二连嚷嚷几句,到后来已说不出来话来,像具木偶般任他折腾。
顾佳靓急得来回乱走,八寸鞋跟摩擦在地砖上笃笃地响,夜风吹动她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大概因为事发突然,她的妆容稍显凌乱。又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听到保安说要报警,她伸直手臂虚点了每个人:“谁敢报警试试!”
那保安也来气:“不然怎么着啊,出人命你负责?”
顾佳靓期盼地看着倪翼:“你帮忙劝劝,叫他别打了。”
“我去!”倪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身为一姘头,男人打架劝不住反找一陌生人帮忙,我们很熟吗小姐?”
姘头俩字儿叫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边上的三两个女人立马凑一块儿交头接耳。顾佳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恼地看了倪翼一会儿,哪知倪翼向来以脸皮厚闻名于江湖,压根儿不把她当回事,反倒有种怎么,我说错了吗的理直气壮。
她没办法,只好把目标转向温渺:“你劝劝他吧,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眼看吴老二已浑然无知觉,地上染了一摊血,季邺南扯了门前的广告灯箱,底部的电线随之被高高拽起,惊得旁人连连后退。吴老二本已昏迷,这玩意儿要砸下去铁定要了人命,温渺喊了一声:“别打了。”
她的声音不小,季邺南却像走火入魔般被单一的意识控制,连带周遭的任何声音也听不见。眼见他靠吴老二越来越近,温渺只得冲到他前头,挡在吴老二前面:“他会死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冰冻的雪,发狠的眼睛布上几缕血丝,随后急遽缓和了神情,随手撂了灯箱,动静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这场架打下来,他的衣衫还算整齐,胸口大幅度起伏,想是用了不少力气。温渺不声不响看了他一会儿,侧身准备走人,他伸了胳膊抓住她,她像反应过度,激烈挣开,再伸手去抓,再被激烈挣开,他不抓了,改为抱,直接将人抱着往车里拖。
温渺连踢带踹,蹬掉了一只鞋,剩下的那只往他身上踹满了脚印。他不急不恼,将人撂进车里,温渺想下车,伸长了腿去踢他,却被他抓着脚踝不能动弹,接着他也上了车,砰一声关了车门,将扑过去抱人,却被她一耳光打在脸上,立时几个指头印赫然显现。
季邺南愣了愣,接着将人硬搂进怀里,一边还说着:“还长脾气了。”
像是自言自语,可口气也是不容置疑的怒气。温渺突然觉得委屈,依旧反抗到底,张牙舞爪地想挣脱他,眼泪也掉下来。
他伸手去擦她的泪,被她用力挥开,不禁激的男人不但没松手,反而将身体倾了过去,一点点硬要吻掉她的泪。温渺厌烦,委屈,一边挣扎一边哭得更凶,半长的指甲一下下划过他的脸,他的脖子。
季邺南感到火辣辣的疼,这才撤了回去,盯着她的眼神依旧凶巴巴:“大晚上不待家里跑这儿被人轻薄,你还好意思哭?”
她一巴掌挥到他脸上:“季邺南你他妈混蛋,什么狗屁朋友,都是一群混蛋。”
他的怒气忽然就停歇下来,捉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边亲边说对不起,又将她抱在怀里,蹭着头顶道:“你来这儿干什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温渺在他怀里,虽没有反抗,却是抗拒的姿势,僵硬着身体冷冷地说:“我都没管你和顾佳靓的事儿,你倒好意思管起我来了?”
他这才突然醒悟,揉了揉她的头:“你为这生气?”
“不该生气么?”
调皮的语气,态度却很蛮横。
季邺南说:“我跟她没什么,为我爸那案子需要调查顾清明,她帮忙来着。”
温渺想,原来是为了这,可她这个女朋友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他原来一直忙这事儿,是她太不关心他,还是他不在意她。原以为他移情别恋,和顾佳靓不清不楚,殊不知竟是这个答案,可相比之下,她倒宁愿是他们有一腿,也好过再次输给这些家务事。
“季邺南。”她说,“你太自私了。”
他看着她,黑亮的眸子有些薄凉,还有点儿疑惑。
“全天下就你有个父亲?我爸病成那样,我从来没有因为他而忽略你。”她看着他,“你呢?有事儿不和我商量,却和你口中不相干的人商量,这就是你眼里的爱情?”
他顿了顿,这样的温渺他不熟悉,看着她的脸,他似乎在想什么想不透的问题,神态中的迟疑和痛楚也叫温渺很不熟悉。
又过了片刻,她说:“不早了,回吧。”
季邺南没有说话,渐渐松开禁锢她的手,捧了她的腿摊在自己腿上,接着抽了几张纸巾,不紧不慢擦了血迹。到这一刻,温渺才感觉到疼,他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接着脱了衬衣给她穿上,又捧了腿放上座椅:“躺这别动,我去开车。”
他将车直接开向急诊室,找大夫给她包扎,之后准备带她回棕榈泉,却被温渺拒绝。两个人情绪都不太好,季邺南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启动车子,将她送了回去。
临下车时,她还跛着腿,挣脱了扶着她的手道:“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处理好了家务事再来处理感情。”
季邺南摸摸她的头,岔开话题道:“受伤了别乱跑,好好休息。”
她没理他,转身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季邺南在她家楼下站了很久,靠墙抽了半包烟,到天色渐亮才驱车离开。她说得轻松,处理好家务事,其实她不明白,有些事情对季邺南来说永远无法处理。
第三十四章
渐凉的清晨十分干爽,又一通宵过去,他将车直接开去单位,在盥洗室掬了捧水洗脸,冰凉的液体触到伤口,火辣辣的疼。他皱了一下眉,抬头看镜子,只见左脸三道手指印,颈脖上几条指甲刮痕,乍一看十分骇人。他关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脱了背心,换了件衬衣,将扣完颈上最后一颗扣子,身后便传来受了惊吓的感叹声:“你怎么弄成这样?谁干的?”
季邺南转身,看见老钟焦急的脸,还未说话,老钟便看见洗漱台上的衣服,点点血迹暴露在外,他抓到手里抖开来看,不免更加惊恐:“到底怎么弄的,你跟人打架了?这么多血,你把人打死了?”
他淡定回应:“死不了。”
老钟感到天旋地转:“真跟人打架了?我的天,你多大了,还是当人家领导的,怎么能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人谁啊,有必要打成这样?”
他已往办公室走了,打开茶叶罐泡茶,说:“吴尚德这几年不老实,他表兄手里的证券公司是一空壳子,专门用来帮他洗钱,这事儿不少人知道,你找几个封过口的知情人,多给他们点儿,叫人出庭做个证。”
老钟还没从他打架的事儿中回过神来,立马又惊讶不已:“你要打官司?和吴尚德?为什么?”
他脑子转得快,不用季邺南多说什么,立马反应过来:“你和吴尚德儿子吴老二打架了?”
见季邺南没回应,老钟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弄得他非要告发吴尚德。见他神情淡淡的,似不想多谈的意思,老钟便也不多说了,反正吴尚德没少干缺心眼儿的事,揭发他就当为民除害了,他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在晨曦下格外惹眼,连下巴都有一道长长的刮痕,一直钻进紧扣的衬衣领子里。
他不忍再看下去,便转了头看着窗沿上的藤蔓。这少爷小时候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事儿没少干,从没受过这么多伤,他想着想着便愈发觉得这伤势可疑,男人干架哪个不是鼻青脸肿,哪有这种伤法。
接着恍然大悟,惊讶得瞳孔放大:“你这伤是女人打的?”
季邺南喝了口茶,扬眉看他一眼。老钟讪讪地,搓着手默默退到一边,倒显得他小题大做了。到底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动手,还是往脸上打?只需两秒,悟性颇高的老钟便立马明白过来,除了那丫头,还有谁能再动他一下之后接二连三动那么多下,看不出来啊,小丫头下手还挺重。
既是为这受伤,再待下去叫下属看见了可不太好,于是收了文件撵他走:“你先回去,我弄点儿药送过去,等伤好了再来单位,这样子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
他本来就没多少心思做事,安排完工作,便依言回了家。老钟面上说他出差了,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反正短期是不会出现了,于是季邺南因着这伤,也难得休息了几天,老太太那自是不敢去,他便天天去温渺家。
温渺家住在老式居民楼,上楼前要经过一冗长的通道,他走在幽暗的通道里,听见皮鞋磕地的声音,一步接一步,沉稳有力,空间狭小安静,隐约间似能听见回音,偶有人从楼里出来,和他擦肩而过,他会产生走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阳光透过铁窗钻进来,在尽头处形成一竖道,能清晰看到尘土滚滚,他经过那道阳光上了楼,在敲响那扇绿皮铁门之前站了很久。
记忆在那一刻跳回到几年前,当时季渊已过世半年,他待在那座小城也独自生活了半年,即便换了环境生活,他也并未从丧父之痛中解脱出来。季渊一生清明,工作上雷厉风行,生活中和蔼可亲,在季邺南记忆中,他极少发过脾气,加之其是幼子,多少有点儿偏爱,虽疼爱有加,却从不溺爱。因此他的优点几乎都言传身教给了这个小儿子,比如他办事的果敢决断,对工作的兢兢业业,以及品行的清廉正直。倘若季渊是因病而死,季邺南也不至于此,半年不够再来半年,总有淡化伤痛的一天,可他偏偏死因蹊跷,上午还在喝水晒太阳,傍晚却突然死亡。
当天晚上季邺岷被带去调查,他则在老先生的帮助下被连夜送往南方,当时的季邺南在建设监察队工作,那会儿他的领导,是郝东升。最开始的俩月他伤心过度,因本不是开朗的人,什么情绪都闷在心里,郝东升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