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俏郡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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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摩勒,当时情况匆忙,我们也没细问,你那时在王府看到证据,已经取出,又怎么会被发现?”
铁摩勒在屋中来回走动,也不停的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说与歆玥,“那时我将东西绑在腰间,刚一关上门,就被一把飞镖击中,将我身上的证据包袱划破,后来王府侍卫赶来,我根本来不及观察周围,便匆匆逃跑。”
歆玥正疑惑间,却又听到铁摩勒一个激灵的说:“我转身想捡起包袱的时候,看到暗处隐隐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辨认不清的相貌,你说,那会是什么人呢?”
这么说,有人在司空凌的计划之外,故意截下了铁摩勒的证据,而这人没有抓住他,必定不会将证物还给王府,他也要安禄山谋反的证物?
能在节度使府中,截取谋反的证物却不被发现,难道是府中之人?
歆玥需要时间去清理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问题,便告诉铁摩勒让他先去接应秦襄,自己在这里等他们,铁摩勒担忧她的伤势不放心她一个人,终究拗不过她,秦襄的安危,在他心中也十分重要。好在脱离了范阳境地,安禄山的人一时半会儿大概也不会追过来,他吩咐了客栈的人照顾好歆玥,便出去寻秦襄等人。
王龙客搜寻铁摩勒无果,返回范阳节度使府,猜测安禄山必定为没有取回证据震怒,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安禄山庞大的身躯倚靠在纯金打造的软榻上,手中握着羊脂白玉樽,笑眯着眼睛对他说:“司空凌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与那人打斗中不慎将证据沉入江底,虽然没有追回,倒也处理的干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王龙客挑眉望向侧立一旁的司空凌,只见他岿然不动,如一座雕像般稳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向司空凌客气道:“将军帮在下传达,实在慷慨,感激不尽。”
司空凌破天荒的在安禄山面前和颜悦色的与他说:“同为王爷效力,何须客气。”
他冷峻的面孔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似乎有意无意的暗示着什么。
安禄山十分满意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此次献马进京,也就多了一分胜算,这险中求胜,少不得要他们齐心协力,才能共谋大业。
安禄山缓慢的挪动了一下,吩咐道:“此去长安,你二人必要像此刻这般齐心协力,救出世子,必要时,冲进皇宫,活捉皇帝!共成大业!”
二人难得的异口同声道:“是!”
安庆绪在一旁象征性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仍旧是一脸憨笑的模样,又让人觉得有几分痴傻,不禁好笑。
司空凌嘴角微挑,安庆宗有这么个弟弟,本可以高枕无忧的做他的世子,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这个痴儿取代的一日吧,羊牧劳要自己辅佐他,果真老谋深算。只不过,辅佐与否,安庆宗都必死无疑,为他自己,为歆玥!
纵观王龙客,面目平淡,不喜不忧,只是那双眼睛里纷杂的色彩,令人有些望而生畏,他暗自垂眸,安庆绪此番状况,必不是将来继承大业之人,即使王爷将来打下江山,也会完完全全的败在他手里,何况,他身边那个野心勃勃的羊牧劳。
安庆宗才可助王爷成事,若他死,大业无后继之人,若他不死,歆玥之仇不报,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便像是燕羽所说的那样,自己与她,同样会是两个阵营的人。
他究竟该如何?
这个问题久久徘徊在心中,王爷,他效忠的主上,歆玥,他心底的最想呵护疼爱的人……
“很难选择吧?”从旁而来的嘲讽之声,他转而看着提刀而立的司空凌。
王龙客勾唇一笑,目光沉静如水,朱唇轻启,“不劳将军费心了。”
司空凌恢复了冰山面瘫脸,语气冷的像漫天白雪的冬月,“我自然没有那个闲心,只不过,这种容忍的日子,也快过完了,我还真是期待啊。”
容忍?快要结束了?司空凌你是高看了你自己,还是小看了本公子?
王龙客不以为意,平静恬淡,走在司空凌之前,不徐不疾地说着:“在下不明白将军的意思,只不过,此次事关重大。你能容得下,是你的气度,能不能让你的容得下,是我的本事。咱们拭目以待。”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打道回府,丝毫不顾后方的司空凌,那张冰冷的面孔。
司空凌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生出骇人的怒气,而他的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冷硬,嘴角的笑意宛如一枚锐利穿骨的利剑。
王龙客,我们拭目以待,谁胜谁负?!
第三十三章:融入红尘千里(一)
一弯新月如钩,高挂在墨蓝色的夜穹之下,撒着极为淡薄的清辉。
长安城内,铁摩勒与歆玥并肩立在秦府之中,少年清澈如水的眸子,转向身旁的女子,“史姑娘,路上来不及仔细照顾你伤势,回京复命又走得急,你现在感觉可好?这长安城里医术高超之人数不胜数,你若不愿见生人,我可以带你去别处医治。”
未点朱唇的嘴角弯了一弯,“无碍。”
铁摩勒听到她简洁的话语,也不再多言,扶着朱漆的梁柱,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浮现出与他年纪的不符的忧愁黯然。
歆玥知道他在烦恼什么,偏生了打趣他的念头,“花前月下,美人在侧,你还在感叹什么人生无常?”
铁摩勒被忽然的一句玩笑,糊弄的羞红了脸,虽说男儿勇猛刚强,却总能被女子的一句话,一个轻而易举的动作所撩拨,而心神荡漾。即使在风月之事上有些愚钝的他,亦不例外。
歆玥闲来无事的玩笑,让他又想起了那天真活泼的少女,跟她一样美好的年纪,在这长安的东平王府扮作一个梁上君子,帮他偷地图,救姑姑,后来她一手覆灭了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美好的曾经。
王燕羽在花香四溢的山间,因为受伤的腿,蹒跚的移动着,水灵灵亮晶晶的眼睛里的干净澄澈,是他心底最美的风景。她念着:“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他看见山间飒飒作响的风将她蓝色的衣裙吹的翻飞舞动,像那兀自起舞的蝶,纯洁而美好。
铁摩勒却结结巴巴的憋出一句:“可是……可是大仇未报,如何同游?”
王燕羽不知是恼他没情趣还是闲自己话说的不够明白,忍着痛跺了跺脚,扔下了一句:“报仇?天下!你们男人满脑子都是这些吗?”便匆匆离去了。
他现在细细想来,才知道她那时的赌气,并非因他一人吧。
“如今我大仇未报,安贼狼子野心,即便是风景如画,美人如玉,恐怕也没有那个心思吧。”
歆玥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个傻小子,倒是改变了不少,从范阳归来的一路上,他沉默寡言,如今进了这里,总算见他放松了一次。
她现在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在他松懈下来的时候,“我们这次没能取证,秦将军不敢贸然上报,只能暗中部署,你说这次安禄山献进长安的良马,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铁摩勒面色凝重,浓黑的眉毛不由自主的蹙在了一起,却又似沉不住气一般,一拳打在了柱子上,“你说这皇上,别人都要来反叛了,他还当宝贝一样宠着,明摆着放了一群贼进家了,还不觉悟!”
歆玥凌厉如刀的眼神立刻杀进了他眼中,“在哪里都不要忘记隔墙有耳!这话你自己知道便好,若有功夫,你该多向秦将军学习一番。”
她始终暗自摇头,他绿林草莽的无知仍然不可忽视,不像她从小耳濡目染的疑云密布,暴躁易怒的性子,还是要多多磨练为妙。
在这方面,她还得多下功夫才是,她继续诱导他:“此次事关重大,将军的部署再周全,也难防圣上不信,安贼狡猾,如今,倒是该多想想,后面的事,该怎么办才好?”
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感刺激到了铁摩勒,他沉不住气,所以屡遭王龙客算计,被王燕羽欺骗,听到史红梅的提醒,也令他茅塞顿开。
现在的局势,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一旦安禄山的人马进入长安城,稍有不慎,长安禁军未必能完全控制动乱。到时,百姓必遭战乱,甚至有可能威胁到皇宫圣上,无奈皇上始终对安禄山深信不疑,若无证据,他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铁摩勒猛地一回头,飘逸的长发在夜风中舞蹈,眼神渐渐变得犀利,“我们只有在他们进城之前,取得证据,将他们拦截,然后控制住他们。”
歆玥粲然一笑,很好,他开窍了,只消她加以引导。
他忽而明灭不清的面容,又显得迷惘,他开口:“可是,在范阳我们没能拿到证据,如今在长安,要如何取证?”
歆玥抬头看向一星寥落的夜幕,眼神的凄婉哀伤像是受着极大的痛苦,她带着伤口的嘴唇苦涩一笑,“安禄山献马进京的目的,还有什么呢?”
铁摩勒冥思苦想,始终猜不透她话中的意思,除了在京城动乱,难道他还想活捉圣上?
歆玥淡淡的目光落在铁摩勒眼里,仿佛星光火海,他看到她口中的字形:驸马府。
驿馆内,王龙客独坐在房门外。
他总喜欢穿着白色的衣服,在夜色中好似一抹云朵般轻飘飘的,只有他知道,这纤尘不染的白衣,却像千斤巨石一般的沉重,压在他的肩头。
他的衣裳是最容易弄脏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奇迹般的洁净,时时刻刻都是一尘不染的白,只有他知道,他这身洁净的衣裳,曾经染过多少鲜红的血液。
“哥哥。”澄澈空灵的嗓音响起,燕羽在身后轻轻唤着他。
一向对妹妹宠溺到让旁人眼红的他,此时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对她露出英俊的笑容,只是冷冷淡淡的问她:“还是来了?”
燕羽抿了抿嘴唇,水灵的眼珠转了转,靠近他说道:“我只是不放心你……”
王龙客仍旧岿然不动,月光下冷峻的侧颜只让人觉得他清贵逼人。
他揉了揉眉心,闭上双眼,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不放心我,是吗?”
燕羽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他身边,向小时候一样,把哥哥惹生气之后,静静的爬到他身边,往哥哥身上一歪,拽着他的衣袖就开始不停的撒娇,这招屡试不爽,每次都能让怒气未消的王龙客哭笑不得,最后伸手在她额前一弹,她做的错事,就像天边浮云,随着哥哥温柔的一笑,烟消云散。
王龙客仍旧雕像一般的稳坐,就算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也没有睁开休憩的双眼,这最为脆弱的时刻,他身旁还有一个妹妹,他从小如掌上明珠般疼爱了十八年的妹妹。
现在,还在他身边……
第三十四章:融入红尘千里(二)
只是不知她心里的哥哥,是否向从前一样重要。
王龙客看着那个襁褓中软糯的小身子,已经长成他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真想感叹一句:岁月不待人。
每次看到她渐渐成熟的模样,他高兴之余,心里却总有一丝惆怅,妹妹大了,该出阁了,不是吗?
而她心仪之人,是自己的仇家,又要如何解决?他们的相遇,真的是天命使然吗?他辛苦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吗?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他最珍视的亲人离开他,他的妹妹,他的燕羽……
王龙客拍了拍燕羽的肩膀,终是没再说什么,起身道:“天色很晚了,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吧,别让我分心。”
燕羽拉住王龙客的胳膊,踌躇半晌,活泼的小脸儿有些纠结的神色,在月光下,显得灵动可爱。
他扶起燕羽的肩膀,俊朗的面容上绽开舒心的笑颜,伸手在燕羽的鼻头上一刮,笑道:“丫头怎么了?”
“哥……哥哥,那天我听见你叫那个女子歆玥,她是,什么人啊?”燕羽面对着王龙客,清亮的双眼,映着他渐渐沉下的脸色。
王龙客骤然间握紧双手,墨色的水眸中拘着的点点星光,就在那一刻缓缓淡去。
他抬起双眼,仰头沐浴着月光,仿佛那遥远的月亮上有着他最期望的,却永远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沉寂如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们周围,不得解脱,两人皆是那般安静。
“燕羽,早点休息吧。”王龙客捏了捏妹妹的肩膀,轻声说道。
燕羽还没来的及再说些什么,视线里便只剩下哥哥翩然远去的背影,墨蓝的夜幕中,一袭孤单的白影……
正如王龙客所说,夜深了,燕羽一直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她在想那个受了伤的傻小子,是否已经伤愈?他身旁那个令哥哥黯然神伤的女子,又是什么人?
哥哥口中的歆玥,铁摩勒声声唤着史姑娘……
那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在燕羽脑中清晰起来,只有一面之缘,她可以准确的拿住自己当哥哥的命门?铁摩勒对她珍视非常?
歆玥……史姑娘……
娇嫩的手掌不意间拍在近身的假山石上,透出一道道红痕,一个模糊的身影穿入燕羽的脑海,那女子,是她……!
晨曦的薄光渐渐清明,硕大的圆日毫不吝啬的高高挂起。
铁甲红袍的秦襄与一袭深蓝紧身长袍铁摩勒在宫墙之内,漫漫巡视。
名为巡视,只不过是照例每日在宫中走走看看,有无异常情况,粉饰的太平之际,皇宫之中,内有侍卫,外有禁军,倒也不大可能有异常。
铁摩勒百无聊赖的到处晃荡,皇宫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奇花异草馥郁芬芳,各处富丽繁花之景,数不胜数,在他眼里,却没有飞虎山那样的勃勃生机,只是以供皇上嫔妃们的赏玩,无自然生韵之美。
“铁兄弟,这些日子,可还习惯吗?”秦襄出声道。
铁摩勒侧身注视着秦襄,“秦大哥,每日在这宫中也只是例行检查,无甚可忧。”
“哈哈哈哈……”秦襄大笑,“你啊,是没有这么拘束过,所以觉得不自在。”
铁摩勒听了秦襄的话,顿觉好笑,他从小在山野中长大,江湖里漂泊,还真不曾拘谨。“秦大哥,这你都知道,我还真是不大习惯。”
秦襄像长辈一般,将手放在他肩上,有些语重心长道:“如今世道不济,安贼狼子野心,圣上不防,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对了,秦大哥!”铁摩勒似是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情,回握住秦襄的手,“我与史姑娘探讨安贼此次献马进京的意图,恐怕是为了保护他在长安的儿子,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届时,人赃并获,皇上必不会再受安禄山的蒙蔽!”
秦襄对铁摩勒说出这样清晰的局势分析,讶然之际,更多的关注是他话中的那句“史姑娘”,他匆忙未及思量,这个范阳遇到的神秘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救助他们又有何目的?抑或说,是敌?是友?
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