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俏郡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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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已不共戴天。
歆玥心下冷笑,这个傻小子,还算有些头脑,知晓她的意思,却又故意不告诉秦襄他与王燕羽的遭遇,他当她不知晓,也说的天衣无缝。只可惜,她知道远比他多。
“哦?史姑娘竟如此厉害?不知是何方人士。”秦襄听完,有些疑惑道。
能在这范阳,安禄山身边动手救人,胆色本事必定过人,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她到底是什么人?
“将军,我只能告诉你,我和铁摩勒一样,与安禄山有不共戴天之仇,目的无非是为了报仇,至于我是如何做到的,抱歉,恕我无可奉告。若将军不信,我也无法,自当离开。如今你们既已见面,我也无需久留了。”歆玥说罢,身子往窗口移了移,作势便要冲出去。
“姑娘且慢,秦某不过是疑惑,既如此,秦某相信姑娘并无恶意,否则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安排我二人见面。”秦襄在前拦住歆玥道,语气中带着些歉意。
“史姑娘,秦大哥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身在贼窝,不得不小心一些,你莫放在心上。”铁摩勒上前抓住歆玥的手臂劝道。
两人都已经向她妥协,她若执意,便是矫情了,她可不是那样的闺阁女子。
“将军言之有理,是我莽撞了。”歆玥赔礼道,微微垂首。
秦襄面上有了些和悦的颜色,再看此时的史姑娘,昼亮的烛光打在她白玉般清丽的脸容上,让她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像是半透明一样。或许是他多虑了,她真的没有恶意?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安贼献马进京,司马昭之心,别说是路人,就是路边的狗也该知道,偏偏皇上被他蒙蔽,执意宠幸,若不是他拼命进谏,恐怕安禄山就要带着六千人马,直捣京畿了。
“铁摩勒,按理说,你应该提早到后花园等候,怎么险些未到?”歆玥将注意力转移到铁摩勒身上,一是为了缓解此刻的气氛,她心中也着实疑惑,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司空凌安排的东西,为何没有带来?
“说来奇怪,你走之后,有人继而将我引去一处密室,我出来之时险些被发现,这才匆匆赶来。”
“这么说,这府内,还有高人指引?摩勒兄弟,如今安禄山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我们必得小心为上。”秦襄说到“高人”二字有意无意的向歆玥看了一眼。
她眼梢一带过,假装没有看到,继而问道:“密室?你在那里去干什么?进去无恙,出来又怎会被发现?若有人存心要你性命,你现在恐怕早已被抓了。”
谋反?铁摩勒猛地一个激灵,听到歆玥的提醒,才想起自己在密室所见到的安禄山私自制作的龙袍玉玺,连忙告知秦襄:“秦大哥,你可知我在那密室里见到了什么?那安禄山竟然私造龙袍玉玺,我本来将东西带了出来,却不料途中被人袭击,将包袱给遗落。”
秦襄听到安禄山私造龙袍玉玺,愤恨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听到他接着说道没将东西带回又不禁失落,没有证据,单凭铁摩勒一面之词,如何叫皇上相信安禄山的阴谋?
“你将东西丢了?”歆玥有些控制不住道。
她心底暗叫不好,她本与司空凌安排让他发现这私造之物由秦襄带回长安面圣,玄宗必然震怒,那么,远在长安的驸马安庆宗必定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她的仇也算是报了,王龙客也不必冒着危险去长安了……
可如今东西丢了,玄宗必定不会相信他,安禄山势必派王龙客献马进京,这样的话,她的计划几乎落空了,她来不及思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接下来,她不能再露出破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襄沉默之后,一击桌面道:“明日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范阳,安禄山必定会发现私造的东西遗失,想到府中之人,以他暴虐的性子,一个都不会放过!明日天一亮,我们即刻启程。”
第二十八章:怅然远去(四)
翌日,范阳节度使府。
秦襄一人在前,安庆绪王龙客分立安禄山左右相送,安禄山挺着大肚子边走边惋惜道:“哎呀,秦将军,你这走得也太匆忙了,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喝一顿呢!”
“呵呵呵呵……”秦襄笑着拱手,“王爷的好意,秦襄下次再来领教,只是皇命在身,实在是不敢久留啊。”
秦襄转身对着安禄山,安禄山直起腰身,“好好好,那么一言为定!你回去禀告皇上,就说我老安领命,下半年一定进京面圣,到时候在长安,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安禄山说完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秦襄的臂膀。
秦襄豪爽的答应,“好!秦襄在长安恭候王爷的大驾。”
安禄山与他一同欠身道:“一路平安,咱们长安见。”
“秦将军,一路走好。”
秦襄与朝他敬礼的安庆绪回礼,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静立的王龙客,转身离去。
秦襄刚刚走出门口,安禄山便大步上前,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双眼如雄鹰锐利,两腮边的胡须上下漂浮,肥壮的身躯稳稳定住,似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忽然听到他说:“这个秦襄有问题。”
安庆绪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皱着眉头,指着秦襄离去的背影,“爹,我看这老家伙,这一次对您挺客气的,不像有什么问题啊。”
安禄山摇了摇头,双手负立,挺起怀孕般的大肚,颇有些威严的教导安庆绪,“这就是问题,我虽然是王爷,他秦襄不过是个龙骑尉,可是他一向是眼高于顶,瞧不起我。”
安庆绪一边听着教诲,一边将左手上的戒指放在嘴边舔了一舔,王龙客在一旁冷眼看着。
安禄山继续说道:“不过他今天对我这般客气,又匆匆告辞,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他一捋胡须,叫来王龙客,“昨天夜里他去了什么地方?”
王龙客忆起昨夜自己见到司空凌的心烦意乱,只是在静书轩站了一夜,没有亲自守在秦襄房外,又未听到人禀告说秦襄出了房间,应该没有任何差错,抬头回答:“他一直在屋里,没有出去。”
安禄山闭眼沉思,眉头拧出一个“川”字,嘴里念着:“不对,不对!”他忽然睁开眼睛,“你赶紧追上去,就说我舍不得他走,一定要设宴送行。要截住他,不要让他出城,我去查看一下。”
王龙客点头答道:“是。”
范阳城门前,铁摩勒勒住缰绳,奔跑中的狂风吹散他披在肩头的长发,他凝视着城门楼上的“范阳”二字,想起昨日,王燕羽也是在这里跟他送别……他依依不舍。
秦襄驱马于铁摩勒身前,急急唤他,“摩勒,摩勒!怎么了,还舍不得走吗?”
他自嘲一样的笑着,“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是安禄山的老巢,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他眼底的那一抹冷寂,只是歆玥看明白了,秦襄策马狂奔,近身的十几名侍卫都跟随他的节奏,一路飞奔出城。
安禄山回到密室,空空如也的衣架书桌,让他忽然震怒,双手握拳捶打在桌上,紫檀木的上等桌椅立刻出现了几条裂痕。胡须散发瞬间被他的怒气震得四散开来,他厉声教训了昨夜在秦襄房外值夜的人,并直接将人踹死,让人将他拖下去活剐了喂狗。
与此同时,王龙客风尘仆仆的回来,见到被处置的人,眉头一皱,上前禀告:“王爷,属下带人赶到时,他们已经离城,据守城的将士说,他们个个都是快马加鞭而去。”
安禄山轻哼一声,“你立即带人,日夜兼程追赶秦襄,所有他带来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眼里流露出嗜杀的气息,他此刻恨不能将秦襄粉身碎骨,让他不能到玄宗面前告密。
王龙客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声立刻追了出去。
安庆绪大大咧咧的甩着胳膊在王府内游走,一边询问着下人:“上次买的那个香囊再多买两个,还有那个貂帽,买好了没有?”
“买好了,买好了。”后面尾随的人弯着腰连连点头。
“小王子回来啦。”书厅中央正品茶的一人,见着安庆绪问候了一声。
安庆绪看见是羊牧劳立刻礼让三分,挥退了下人,独剩他们两人在一室。
“秦襄走的时候说了什么?”羊牧劳放下杯盏问道。
安庆绪一屁股坐上软榻,摇着头说道:“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父王觉得他有问题,就让王龙客去追了。”
“小王子,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外出,最好连王府都不要出,情况可能有变化。”羊牧劳提醒安庆绪。
安庆绪听到变化二字就惊慌的将双手放在软榻上支撑着,迅速围着羊牧劳绕了个圈,“有变化?什么变化呀?”
“王爷可能,马上就要起兵了。”羊牧劳站起身,掺杂着灰色的白发被吹起。
“起兵?”安庆绪慌忙摆着双手,“不可能不可能,我父王还没准备好呢。”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再说,我大哥还在长安呢。”
“过些时日,恐怕王爷不想起兵都不行了。”羊牧劳嘶哑的嗓子说道。
安庆绪有些担忧,“先生,您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待王龙客献马进京,京城就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王爷不起兵都不行了。到时候,你就是世子了。”羊牧劳举起双臂,向安庆绪宣告。
安庆面露喜悦,向羊牧劳一鞠躬,“我,不会忘记羊先生的恩德。”
羊牧劳十分满意的笑了笑。
王宅西院。
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柔顺的午后,王家小姐端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本倒着的书页。
长妈端着托盘从绿意掩映的丛草中露出身影,走到燕羽身边,将她手中倒着的书端正了放回她手中,摇着头叹气。
“哎,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路上可平安。”
燕羽恍然间说了句,“什么?”
“小姐我是替你说的,没心思看书,是在想铁公子吧。”
第二十九章:怅然远去(五)
燕羽一下子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长妈,“铁公子?什么铁公子啊,铁摩勒算什么公子啊,只不过傻小子一个。”
嘴上说着的傻小子,憨傻的模样却不停的在自己眼前徘徊。
长妈扶着燕羽的肩膀,一个一个点着,“只怕在你心中啊,什么王子啊太子啊,都比不上这个傻小子。”
长妈话还没说完,挎着刀的刘大刘二匆匆路过,燕羽立刻叫住他们,“刘大刘二,你们干什么?”
“小姐,公子让我们立即整装出发。”
“对…对对,公子让我们整…整装出发。”两人一快一慢的说着。
燕羽古灵精怪的问道:“去哪里啊?”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不知道!”
燕羽却像是早就料到他们的话一样,竖起食指指着他们,“不许不知道!”
刘大默默的低下了头,刘二挠着脑袋继续结巴,“出……出城。”
燕羽脑中绷紧了一根弦,哥哥此时要出城,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铁摩勒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假装问道:“出城,去干什么?”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追人!”
燕羽一下子惊慌失措,猛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真如她想的那样?
她甜美的嗓音变得紧张,“追人?!追什么人?”
刘大刘二说了句不知道,便一溜烟的跑去收拾行装了,一会儿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羽在走向花坛,满脑子疑惑的嘟囔着,追什么人呢……
长妈跟随在她身后,不由得揪起了深红色长裙下摆,有些松弛的面容变得稍稍紧绷。她抬起左手比划着,“难道是……”
见到燕羽急忙递过来的眼神,她慌忙说道:“不会的,不会是铁公子的。”
燕羽的猜想也大概是这样,此时心中五味陈杂,自己费尽心思救了他,他与哥哥还是免不了大动干戈吗?
出了范阳城门的秦襄一行人,在山间策马扬鞭,似乎是日夜兼程地疲累,一个连人带马的倒下,队伍即刻停下,秦襄下马查看,一旁的众人扶着一个虚脱的士兵,秦襄上前问道:“怎么样,这位兄弟?”
那人苍白的脸色回答了他此刻糟糕的身体状况,歆玥和同样疲累的铁摩勒下马来到秦襄身边。
众人都提议休息片刻再上路,歆玥立刻反驳道:“不行,现在还未出范阳境地,安禄山的追兵随时都会追上来的。”
连日赶路显得风尘仆仆的脸颊泛着汗水的晶莹,她的目光却清澈而高远,神情坚定的逼人,一洗胭脂的娇慵,若山间有泉流淌,若林间有风轻柔。
秦襄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这样,跑不动的人,原地隐蔽起来,其余的人,继续跟我跑。”
众人即刻斗志昂扬,迅速变化阵型。
他回头看向歆玥,歆玥直白道:“将军不必忧心,我无恙。”他转向铁摩勒,将手放在他肩上,“铁兄弟,你大伤初愈,还能挺的住吗?”
铁摩勒简单的答道,:“我没事。”
然而他话音未落,扬长的号角声已在远方响起,深远而悠长。
“来得好快啊。”秦襄面色凝重。
一盏茶的功夫,王龙客就已经率着追兵赶到秦襄的队伍,砍倒的树木作为屏障,训练有素的军队焕发出奕奕神采,箭在弦上,秦襄挥手一声“射!”
箭矢如纷繁的细雨,穿空而过,稍有不慎的追兵被猝不及防的突击所震慑,人马惧惊,有的甚至跌落马下。
不消片刻,前方的人已经鳞次栉比的倒下,唯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穿过重重箭矢,直冲到横栏在路中的粗大的枝干面前,驭马纵跃,秦襄令众人分为两股,一则继续射击后来追兵,二则抽出刀剑与冲过来的人厮杀,一时之间,僻静的道路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激烈叫喊。
一匹马上承载着神色匆忙的两人,铁摩勒带着歆玥策马狂奔,想起她方才在危急时刻做的决定,竟然比驰骋疆场多年的秦大哥更加睿智,心里不禁生了敬佩之意。
他在节度使府遗落了东西,安禄山才派人来追击,必要杀他灭口,而秦襄身有官职,没有证据到了圣上面前也是无可奈何,暂且可以不动他,所以只要他不出现在秦襄的队伍之中,他和手下的士兵就没有危险,追兵会一路追着他们,而疏忽了秦襄等人。他们便有了一线生机。
只是此时逃跑的歆玥和他二人,便担负着调虎离山的危险,他们手里没有证物,来的人怎么可能相信,只要取了他们的性命回去复命便是,他大伤初愈,眼前的史姑娘到底不知她武功如何,纵然她武艺高强,自己恐怕会拖累了她。
歆玥在途中已经大概想到安禄山派来追击的人不是王龙客便是司空凌,若是司空凌便好,若是王龙客,她亦已想好应对之策。
两人来到河边,只有一艘小船停泊在渡口,船家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