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轻言誓年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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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会更烦。
他泼了我一头凉水:“别浪费感情了,我刚才打过了,没有人接,大家都说急症室这大夫总是丢个烂摊子就去打麻将,看来是真的。”
我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最近主要是想要积点儿德,今晚我这腿,就是因为我N久之前泡过的一个妞的照片才弄成这样,所以我想清楚了,人在做,天在看,我还是多多行善,免得多年后我也胃炎了。”
“没有,”她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说:“袁晨彬也怪怪的,好久没有回到学校了,现在打过去电话又是个这状况,我看他也不好受,你们两个看着真虐心。”
或者是,“我早说过的吧,他心情一定不好,他以前没有这么糜烂的!”
爱面子的人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装模作样,我太了解了,因为这个优秀的特质我身上也有——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于是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好,二话不说走出了校医院。
于是我万分沮丧,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连安慰的兴致也没了,她坐在自己的椅子那里,伸手抽出一张抽纸,正在擦眼泪,我无奈地说:“我也没做什么啊,值得你哭成这样?”
到了晚上十点多,我不淡定了,不是因为顾小西隔上一会儿就要喊我:“喂,嘉绮,来看这个,袁晨彬这小子真的堕落了,居然跑去夜店买醉!”
“没事,你先走,我坐一会儿再走。”他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脸的淡定。
他的脸色苍白,呼吸似乎也有些费劲,我瞬间忘记了自己的不适,咧开嘴会笑了:“哟,你居然生病了,这是多么治愈夺目振奋人心的消息啊。”
“袁少在忙呢,现在不方便接你的电话,请问你哪位?”
运气很好,宣铭还在急诊科,而且正在值班,答应我会和司机一起跟救护车马上过来,我放回手机去,看见萧海正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虐心,你自己虐自己。”
“哎呀——”
“我当初对你弟说那些话是为了救出袁晨彬和慕华芩,”我看着他,说:“我不会后悔。”
她抽泣着说:“我不知道,那边很吵,很多女生的声音,袁晨彬着小子一定是堕落了”
“你好,请问袁晨彬在吗?”
“你泡过的一个妞?”他问。
对方很结实,虽然是我撞上去,结果我结结实实地撞倒了自己,我坐在地上,生理上的不适加上心理上的不平衡,我有一种想要咆哮的**。
然后,身体就像是在受着某种说不清楚的本能牵引,把我带回了校医院,萧海还坐在走廊里面,侧靠在墙上,我走过去蹲下身子看他。
在我抬起头之前,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同学,你没事吧?”
“胃炎复发”他皱紧了眉头,头倒向一边,不再说话。
可是怎么也想不通。
她哀怨万分地白了我一眼,转过了身,我知道她一定早就在心里把剧情复杂化了——虽然本来也不怎么简单,好在她了解我不愿意解释太多的性格,还不会过分追问。
而是因为,我的腿上面起了大片大片的红色疹子,痒到我坐立难安,我最后瞟了一眼还在电脑前面奋战的顾小西,穿好外套,晕晕乎乎地下楼去校医院。
我稍微反应了一下,努力显得镇定,“哦,那很正常嘛,大概是慕华芩吧。”
“啊?”我愣了一下:“你开玩笑?我也是来看病的。”我说着,拐过去看看急诊室的门,真的是关着的,上面还有个电话号码。
他来了精神:“你跑到那里面去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神经病啊。”zVXC。
站在校医院的走廊里面,白炽灯惨白的光忽闪忽闪,大约是电压不稳,福尔马林的味道侵入鼻腔,让我愈发难受。这个时候大多数科室已经下班了,只能找急诊,我在拐角处一个猝不及防,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哦那算了。”
我知道我精心堆砌的那个冷血无情但特别牛叉的形象一定已经经由她的哭诉,彻底毁灭在袁晨彬那里了——我都能想象,她狠狠地抽搭着鼻子,对着电话那头的袁晨彬说:“嘉绮实在是太可怜了”
据顾小西说,那通电话的对白是这样的——
顾小西沮丧地挂断了电话,整个过程背景是几个女生嘈杂而聒噪的声音,这导致她挂了电话,还站在宿舍楼道里面发了好一会儿愣,试图反应过来。
她呜咽着说:“不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身看着我,告诉我,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我却已经无心去追究了。
他说:“你别假惺惺了,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听着这个声音,抬起了头,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来,说:“真不巧啊,怎么这地方都能遇见你。”
“喂?”
我缩在床上,用毯子裹紧了双腿,蜷缩起双腿,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在池子里酝酿出的那一点儿要流泪的情绪被这一折腾消磨得点滴不剩,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汉子。
“你来看什么病?”他并不理会我的话,问。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说话比我还要欠扁的人呢?”我看着他,目光逗留在他紧捂着腹部的手上,说:“我说你该不是来看生理痛的吧?”
我是站起来了,我面前的萧海摇摇晃晃地侧靠在墙上,说:“我来看病的,你呢?”
她瞪着我:“林嘉绮,我很认真的!”
我说:“你是不是打错号码了。”
“我来看看你在这副模样,”我说:“我现在很纠结,我是踩你两脚呢,还是踩你三脚呢还是”
温泉,要是温泉就好了我哼了一声,说:“哪儿来的温泉啊,我刚刚在C座后面那个脏兮兮的喷泉池子里面。”
尤其是当我看到她挂掉电话进来告诉我的时候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我脑子里简洁地反应了两个字,完了。
“你不说”他的话音在这里突兀地暂停了,我转过身看见他冲我伸出手,然后直直地跌坐了下去,看来他病得也不清,力气都耗尽了。进定惊多。
他翻了个白眼:“那你要是听到急症室这会儿没人,你还不得乐得背过去?”
我说:“你丫的该不会站不起来了吧。”
“即使走到今天这步,袁晨彬也不要你了,你也不后悔?”他挑衅一般地看着我。
“我永远不会为这件事后悔。”我回答他。
头顶闪了又闪的白炽灯,在这一刻,突然灭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起风了起(13:54)
还没等送到急诊室,萧海在车上就昏过去了,宣铭先给他打上了生理盐水,这才回头看我,“一看到是你的电话我还激动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求诊的,而且还是给别人求诊的。”
我问:“你看皮肤科么。”然后我小心地挽起了裤脚给他看腿上的红色疹子,说:“我觉得好像是过敏了。”
他皱着眉头仔细看,一边叹气:“要多注意身体啊。”
“急性胃炎,以前肯定就有这样的症状,没有及时处理才会这么严重”宣铭说着,抬头看我:“是你的朋友?”
***
他居然是来找我的。
临近冬至,夜变长,白天在缩短,我的时间过得苍白而循规蹈矩,开始振作起来在网上再次寻找合适的兼职。是小地电。
“不甘心不行啊——”我也抱着她,说:“我不甘心,可是因为不得不放弃。”
她隔着被子抱住我,说:“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袁晨彬,他过的不好,很不好。他刚刚给我回电话了,他喝醉了,他现在很颓废,我现在心疼你们两个,要是你们谁都不愿意向对方迈出一步,你们俩都过不好”
萧海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钥匙扣,安静地听着。
“我做了很多错的事,给大家都添了不少麻烦,我太任性了,现在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也很后悔,”他说到这里,用手抹抹眼角,才继续道:“如果我当初足够冷静的话,根本就不会犯这样的错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恨了你很久,我觉得是你把我推进监狱的,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就算没有你,我当时做了那种事,袁家是不会放过我的,还好有你,及时把袁晨彬送到医院去了,不然也许我面对的就不只是五年”
我冷汗直流,感情这又是在反讽。
他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感谢你,我在这里静下来后,想了想,袁晨彬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送出去,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伸手拉住我:“是我弟要见你。”zVXC。
我没有过多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走回宿舍的路上开始由衷地感到高兴了,我的步伐也显得轻快起来,萧海的弟弟原谅我了——他终于理解我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他这辈子也想不通了,但是他现在愿意原谅我了,这让我的心里豁然开朗,一些阴霾开始渐渐散去了。
萧海抬起头,说:“我等你出来。”
我心里一暖,险些掉下眼泪来,我用被子蒙住头,说:“我有苦衷的。”
我翻了个身,这样就看不到萧海的脸了,于是我满意地安然睡去。
我躺下去,听见萧海的呼吸声在这个有限的空间被无限地扩大了,这个毁了我生活的人,此刻就在我旁边的那张床上,睡得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婴儿。
然后我还是打了个招呼:“真不巧,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有慕华芩吗?”我问。
那些如释重负的欣喜从我心底萌发出来,茁壮的枝叶凝聚成了在我嘴角慢慢绽放开来的笑,我抬起头,走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我是来找你的。”他说话的时候,白气在面前晕散开来,让我有一刻的恍惚。
她停止了动作,颓唐地坐在床边,说:“你不想说,我就一直不问,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我知道的,所以你林嘉绮,你为自己想点儿办法嘛,别再破罐子破摔了好不好,我很心疼。”
我使劲点点头,说:“你可以的。”
于是我特别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揉眼睛,道别了宣铭和萧海,这才回到了学校。
我不得不感叹,抗过敏的药物比安定片的催眠效果要好得多,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宣铭叫醒的。
“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说:“我今天要去探监,你和我一起去。”
顾小西凑过来抱住我:“你甘心吗?”
于是我百般乞求,说明学校的大门已经不可能为我敞开,宣铭也为我说了不少话,这才在急诊室为我谋到一张病床,我在楼道里给顾小西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回到那张床,这才发现,正对着萧海的病床。
到了医院看宣铭安排好一切,他帮我又取了一些药,让我早点回学校去,我一看手表,乖乖,已经十二点半了,还怎么回?
“不算是。”我觉得累了,低下头,不愿意再多说话。
我无比尴尬地坐在看守所探视房的椅子上,身旁是萧海,对面坐着他弟弟,我有种背腹受敌的感觉,好在旁边还有人民警察,不然就真的四面楚歌了,我想。
我在学校正门外找到了一份兼职,待遇凑合,工作时间也不太长,地点是在一个PUB,不时会有驻唱的乐队来表演,我的工作主要是打杂,哪里有活儿哪里有我,偶尔看着台上的表演和年轻的小酒保学学调酒,日子慢慢变得安逸了。
“你昨晚送萧海到医院这事儿,又被别人看见了,拿出来贴在论坛里面说事儿呢,还说你都被人家玩过了还痴心不改”她爬上我的床摇着我:“什么情况啊你?!我这是在替你着急呢!那个萧海根本就不是好东西,没必要为他坏了名声吧?”
她抱紧了我,没有再说话,她在哭,我也在哭,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她的手轻轻拍打在我的背上。
“他并没有和慕华芩在一起”顾小西松开了我,说:“再说,慕华芩也不能代替你。”
我坐起身一看,发现连旁边的萧海都已经醒过来了。
我疲惫地躺倒床上去:“你怎么知道的?”
我指了指萧海,问:“这家伙没事吧?”我突然就很想念袁晨彬曾经放在我背上的那只手。
我被她摇的头痛,抓住她的手,说:“名声?你确定我还有这东西?”
天气越来越冷了,距离萧海进医院大概过了两周的时候,某个周末的早晨,他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彼时我睡眼惺忪正打算去食堂买早饭,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
结果——
后来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在哪个瞬间,我的脸上是个什么表情,我看到的是袁晨彬,和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生,她小跟班一样地跟着他的步伐,右手拽着他的衣袖。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很亲昵,要顾小西来看也没有足够的吐槽点,可是我还是卡在那里了。
面前的大男孩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那笑容明媚到晃了我的眼,虽然眼里还含着泪,我不由得佩服起他的坚强来。
我警惕起来:“你还是别找我了,你找我就没好事。”
我突然痛恨起自己——我这到底是他妈在干嘛呢?
“他变了,”她说:“我本来以为论坛上那些小道消息都是谣言,可是,那是真的。”
整个探监的过程,是萧海弟弟的独白,他没有骂我,没有说任何难听的话,他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月,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说:“林嘉绮,我要感谢你。”
走出看守所,萧海和我坐在出租车上,一路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闷,车停在距离学校稍远的位置,他下了车,让司机把我送到学校里,并简单地和我说:“去吧,要是再被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不好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双眼里面有一些东西在发亮:“我想清楚了,绝望也是没有用的,我要好好努力,好好表现,争取可以早一点出去。”
刚回到宿舍,就对上了顾小西充满怨念的表情:“林嘉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在校医院遇到的那个胃炎男是萧海?”
我就是这么纠结的一个人。
偶尔会很想袁晨彬,那些想法转瞬即逝,在这些想象里面,他过得并不好,我很担心他过得不好,而人的本性在提醒我,如果我看到他过得很好,那我会更加难过,于是我明智地让自己忙碌起来。米兰昆德拉说过,人们在想要忘记什么的时候,就会如同逃离什么一样,让自己的动作快起来,而我的生活节奏也秉承着这样的原则,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不要,”我很快回答:“我今天还有事。”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鼻头发酸,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再流下来,我也懒得擦,我对顾小西说:“可是我们已经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