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冻港(婚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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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鹤轩没有沈嘉致意料之中的愤怒和焦急,他的脸色依旧很平淡,镜片后一双漆黑的眸子清澈而冰冷,被逼得自乱阵脚的反而是沈嘉致。
由始至终,桑鹤轩只是朝前迈了一步,逆光站着对他说:“沈嘉致,你父母死得早,没人教导你,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长成这样。你需要学习这个圈子的规则,磨掉你的棱角,咽下你的心里话,至于你那些可笑的怒火。”他彻底激怒沈嘉致,“找个没人的地方撒去。”
沈嘉致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他已经扔掉了雨伞,就算保镖给他打伞他也推开。他一身昂贵的灰色西装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脸色苍白地望着桑鹤轩道:“桑鹤轩,你就那么自信,杀了我的父母,还总这样我说话,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吗?”
桑鹤轩从裤子口袋取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手,微垂眼睑慢条斯理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我只是没有拒绝,我没有主动伤害任何人。至于你父母的事,我也只能说很遗憾,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他们的现世报。”说到这他忽然笑了,看向他用劝慰的语气道,“有些话作为长辈我不该说,但是沈嘉致,你再这么作下去下场会很难看,我不管做什么都能自圆其说,没有人会觉得我犯过什么错,可是你不同。”他说完将手帕轻轻掷在地上,抬脚朝前走,边走边道,“今天我们先说到这,最后教你一句。”讲到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沈嘉致身边,侧首低头对准他的耳朵尊尊教诲道,“记住,行走江湖,永远要掂好自己的份量。”说罢,他越过沈嘉致身畔,肩膀重重撞过他的肩膀,沈嘉致整个人被撞得踉跄一下,因为台阶上的雨水而滑到在地,狼狈地倒在草地上。
“嘉哥!”
沈嘉致的小弟一哄而上围住了他,他粗鲁地推开他们,见桑鹤轩连头都没回一下,啐了口口水迅速掏出枪朝桑鹤轩开枪,巨大的雷声掩盖了枪声,子弹准确地穿过缝隙射向桑鹤轩,桑鹤轩在子弹即将射中他的那一刻稍稍侧了侧身,于是子弹便擦过他的手臂射偏了。
桑鹤轩微微低头,抬手拍了拍手臂,回眸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廖乐山,看向沈嘉致,停顿了一会,轻声细语地说:“沈嘉致,这条路我不想再走,你不要一直逼我,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杀了你。”说罢,他再也没有回头,很快离开了墓园,也就在那一刻,雨下得更大了。
沈嘉致被小弟从地上扶起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阴测测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全身而退吗,做了亏心事打算金盆洗手,你做梦。”他转头朝一边的人说,“马上安排我和徐以菱见面,给她找个心理医生,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这女人用处可大着呢。”
下属闻言立刻道:“是,嘉哥!”
沈嘉致紧握双拳,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整个人在雨幕中肃然森冷。
此时此刻,关注徐以菱的不止沈嘉致,还有利承泽。
利承泽已经在宏微的办公室里看了好久资料,他手上有全香港所有心理医生的数据,他在等沈嘉致找其中任何一个,然后在第一时间获得徐以菱的位置,把她找回来。
说心里话,利承泽对徐以菱的感情不是朝夕就能消失的,他对她也有愧疚,可这么多年来,她和他每次没说几句话就会转到吵架上去,徐以菱永远无法平和地与他对话,总是不自觉地讽刺、羞辱他,将他扁得一文不值。
尽管如此,利承泽还是一直照例每个月给她打钱,这笔钱握在她手里,她虽然有虐待他父母的迹象,但次数并不多,钱也没乱动,都在那张用他名字开户的卡上,现在这张卡已经交到了利承泽父母手中,她似乎除了那天晚上很过分外,其他时候都还好。
利承泽咨询了心理医生,她的情况大概是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他如果能早点察觉送她去看医生,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如果他能多分给她一些关注,她就不会出事了。
利承泽烦躁把资料摔到一边,进来给她送咖啡的助理被吓了一跳,他推了推眼镜淡淡道:“放在这里出去吧。”
“是,利先生。”
助理放下咖啡迅速出去了,躲瘟神一样躲他,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利承泽端起咖啡想要喝一口,可座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立马放下杯子接了电话,是某著名心理诊所的医生打来的,医生说,沈嘉致约了他要了解徐以菱的情况,对方分析了一下局势,果断站到了代表桑鹤轩的利承泽这边。
利承泽放下电话立刻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前往这间心理诊所。不出意外的话,徐以菱马上会被送到那里去,过不了多久沈嘉致也会到,他要做的是在沈嘉致之前把徐以菱带走。
在去诊所的路上,利承泽就打电话把这件事汇报给了桑鹤轩,桑鹤轩此刻已经回了家,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因为下雨的关系天黑得更早,外面见不到什么光,他站在窗边朝电话那边的人说:“接到她就一起过来吧,我等你们。”
利承泽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谨慎地答应下来,随后挂了电话专心开车。他身后还跟着同去的两辆车,他不会鲁莽到一个人跑到那种危险的地方抢人。
另一边,桑鹤轩打完电话便将手机塞回了裤子口袋。他一边脱西装一边朝楼上走,他也是刚到家,还没见过安思淼,他猜想她大概在卧室睡觉,进了房间后发现果然如此。
桑鹤轩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心想着她永远都这样安顺就好了,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所有麻烦他都会帮她解决,她不需要为难。
他不会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多特殊,虽然和她一起回了香港,可依然派了心腹留守永江市,为她的父母撑一把永不合上的平安伞。他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总在默默做事不图回报,因为他觉得他才是造成她一家不安全的罪魁祸首。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桑鹤轩到衣帽间换衣服,脱掉外套时感觉手臂有些疼,他褪下衬衣赤着上身看向右臂,有些血迹残留在上臂,大概是躲开子弹时留下的,只是擦伤而已,不严重。
桑鹤轩正打算下楼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听见门口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安思淼紧张的询问便传了过来:“你受伤了?”
桑鹤轩抬眼望去,安思淼已经跑到了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检查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确认只是擦伤并不严重后才松了口气,紧皱眉头费解地看向他问:“你不是去看朋友了,怎么受伤的?”她绕过他拿起他脱下的外套和衬衣,看到同一个部位的小残缺后,深吸一口气背对着他说,“子弹?”
桑鹤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道:“小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回过身问:“谁干的?”
桑鹤轩思索了一下,如实说:“沈嘉致,但……”他要说什么,可安思淼却瞪了他一眼直接走人了,这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也没来得及穿衣服,就那么赤着上身就跟着走出去了。
“安安,你生气了?”他一边跟着她一边问,她连头都不回一下,也不吭声,直接上了床盖住被子睡觉,这一声不响的反应让他有些慌乱,他跟着上了床掀开被子抱住她柔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桑鹤轩立刻开始认错,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安思淼回头瞥了他一眼,大概是感觉到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继续闷声冷落他。
桑鹤轩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忽然将她翻过来吻住了她的唇,像要故意引起她的注意一样狠狠咬着她的唇瓣,往日的温柔不见一丝踪影,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桎梏着她的腿,手指在她胸前和小腹摩挲,卧室里立刻响起了安思淼短促的呻吟和他急促的喘息。
不多时,他身下那处便坚硬起来,燥热久散不去,他不得不醒悟,这种引起她注意的方式,简直是在自我折磨。
“别生气。”他强迫自己停止动作,拥着她哑声恳求着。
安思淼现在心都融化了,哪里还生的起气,只能环着他的脖子柔柔地“嗯”了一声,她双腿不自觉夹住他的腰,用侧脸摩挲了一下他带着微微胡渣的侧脸。
桑鹤轩松了口气,又吻了一下她的脸,抱着她在床上耳鬓厮磨。
安思淼还是有点不放心,觉得如果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下次还会受伤,于是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不问你为什么沈嘉致会对你开枪,也不好奇他为什么会有枪,他又是什么身份。我只想你注意安全,不要再让这种事发生,你可以做得更好,我知道。”
桑鹤轩听到她如此信任自己,不由苦笑了一声,故意道:“我从不怀疑自己能做得更好,但老婆,我也有时需要休息一下,比如说现在。”他咬住她的耳垂,用简直可以称之为撒娇的语气说,“放过我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怀孕了不能做什么的真的好焦躁,不过没关系,怀孕三个月以后胎儿稳了也可以做的,小心点就好
话说我看大家想看徐以菱和利承泽这一对的事,我就写写吧,徐以菱虽然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后面她的抑郁症会被利用到做一些不好的事,当然了,那在亲妈也就是我的面前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请带着一种反正最后都会HE中间怎么折腾都淡定的心情继续看文吧,爱你们3
大年初三快乐,请像前一天那样爱我留评论,我绝对不排斥你们加倍爱我,加倍留言!么么哒!
上一章评论看到有想看配图的,我没查到适合桑总的,配一张安思淼的好了
下面这张图是我心目中安思淼的样子,如果不符合各位的口味,可以无视之o(*▽*)q
喵喵的美不张扬,是绝对的气质型,单拿出五官来说称不上绝美,但放在一起就特别好看舒服
这张图不管是布景还是穿着,都挺符合我心目中的喵喵的
、第四十一章
桑鹤轩都这样“恳求”了;她再不同意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但是尽管如此;安思淼还是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眼看着咱们家就要添一口了,你可千万别再去跟那些人打交道,听见没?”
桑鹤轩应下;揽着她躺好,自在地说:“你放心,我不去趟浑水他们就非常谢天谢地了,我只需要在做和不做中二择其一;但他们却要鼓足全部勇气才能再次站在我面前。”
安思淼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在他转头时狠狠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疑惑问:“你在得意什么?被人家避如蛇蝎有什么好得意的?”
桑鹤轩将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微笑着揉了揉额头淡淡道:“至少这样会少一些人烦我,我只需要你一个人就够了,有你听我说说这些闲事,帮我分担一些琐碎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就这样?”安思淼怀疑地问。
桑鹤轩定定地看着她,清隽的五官染满了柔和的浅笑:“就这样。”
安思淼勾唇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道:“饶了你这次。”
桑鹤轩有些发怔,这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她做起来是那么自然,他很庆幸尽管他们之前经过那么多事,却没有留下隔阂。这很难得,一段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感情,真的很难得。
今晚午夜时分,雷声不时响起,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好像在为一些人抑郁的心情做布景。
安思淼睡着之后桑鹤轩就起来了,他还有事做,现在还不能睡。
将书桌边的小灯打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角落,桑鹤轩坐在灯下,看着午夜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大概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关了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向窗外,夜幕中这雨终于有了停下的趋势,空旷干净的山顶渐渐响起几抹亮光,几辆汽车从远处快速驶来,桑鹤轩唇角微勾,落下窗帘退出了卧室,将门关好下楼去了。
几乎是桑鹤轩坐下的一瞬间,利承泽便打开了一楼的门,他是除了桑鹤轩之外唯二拥有这栋别墅钥匙的人,足可见桑鹤轩对他的信任。
利承泽脸色难看地走进来,一抬眼便对视了桑鹤轩漆黑的眸子,他只开了小灯,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照耀得影影绰绰,让利承泽不由恍惚了一下。
“回来了。”桑鹤轩率先开口,眼神移到利承泽身后,利承泽倏地回神,让开位置把身后的人展现在他面前。
徐以菱面色苍白地缓慢走进别墅,身上披着利承泽的西装外套,她浑身上下都是水,显然淋过雨。桑鹤轩侧眼看了看利承泽,见他身上衣服也是湿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桑先生,抱歉,我回来晚了。”利承泽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他和徐以菱站在大厅,将一楼的门死死关住,关门声又吓了徐以菱一跳。
桑鹤轩没吭声,只起身将大灯打开,屋子里顿时亮如白昼,徐以菱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站在灯开关边的桑鹤轩。
桑鹤轩穿着简单的黑衬衣和黑色西裤,Hermès的腰带系在腰间,分割出他上下身的黄金比例。他站在那,面色冷淡疏离,气质清贵漠然,和徐以菱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他没有任何变化,若非要找出什么不同的话,大概也只有五官更加成熟,气质更加睿智。
“徐小姐,好久不见。”桑鹤轩礼貌地跟对方打招呼,却不料收到的回应却十分惊悚。
徐以菱本来对周围一切都怯怯的情绪瞬间变了,望着桑鹤轩的眼神仿佛看着有巨大仇怨的敌人,毫无预兆地朝前猛冲直直奔向他。
比起徐以菱,利承泽离桑鹤轩更近一些,利承泽在察觉到徐以菱动作的第一时间拦住了她,于是她本来想要落在桑鹤轩身上的伤害就转嫁到了利承泽身上。
她整个人紧紧桎梏着他,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利承泽忍不住痛呼一声,却并没有挣脱她,只是强忍着她唇下的力道,忍得面如金纸,额冒冷汗。
大概过了十分钟,徐以菱渐渐安静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松开嘴,嘴角和牙齿都是血,那是属于利承泽的。
她狼狈不堪地凝视着利承泽灰色衬衫上深色的血迹,缓缓将视线移到利承泽干净平和的五官上,渐渐有些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她尴尬地道歉,慌乱地捂着头蹲下,六神无主。
桑鹤轩瞥了利承泽一眼,转身去医务室拿了医药箱递给他,随后便不顾他的阻挠径自走到徐以菱身边蹲下。
徐以菱不敢抬头,只是盯着桑鹤轩黑色的皮鞋发呆,桑鹤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