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不可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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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把目光定在翟琦身上。翟琦微笑着向她走来,她自然地挎着翟琦的胳膊。
然后她开始寻找自己的母亲,却发现母亲跟翟漪在一块热切交谈。
她偷偷问母亲:“妈,你都跟翟漪聊些什么?”她总觉得,要自己跟一个和自己有很大年龄悬殊的人这样热切交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是她的个人问题,但她还是好奇。
乔母笑道:“就聊些工作。”
乔筱木明白了,两人的职业都是老师,虽然有很大悬殊,但还是有一点共通的地方。
苒苒非常兴奋,人前人后地窜来窜去,被这个抱抱被那个么么,乐得要翻了天,还吵着要这要那。翟漪向乔筱木小声抱怨:“小孩子就是烦人。”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这种最简单的幸福似乎有传染力,连带着所有人都感到喜庆。
因再过几日就是春节,所以今晚的气氛贴心般好。
快要结束的时候,乔筱木同翟琦相似无奈一笑,心有灵犀似的。其实这家宴就是一□裸的订婚宴。翟琦的父亲对这一切显得很随意,面容要比乔筱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亲和许多,在乔筱木的眼里,他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士。翟母便非常忙碌,多次旁敲侧击乔筱木,希望她能跟翟琦赶紧点,仿佛看到儿子结婚就是她毕生唯一的愿望。
两人在走廊里躲避喧嚣吵杂的时候,翟琦把玩她的十指,问她:“你会后悔吗?”
“不会。”乔筱木笑着,轻轻踮脚,双唇触碰他的额头,说得干脆。
翟琦一脸幸福。
“哎,翟琦,”乔筱木笑着问他,“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失手?”
翟琦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人怎么可能会事事如愿。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人总要有得有失,到大学的时候我更加坚信这个道理。”
“也对啊,你虽然没有上完大学,可是那些时间你却做了许多你喜欢的事情。”乔筱木附和他。
翟琦摇头说:“不止这件事,其实我……”话未完,就有人发现他们两个在这儿窃窃私语。于是又是一番调笑。乔筱木还是有些羞涩,脸色微红。这种感觉和年龄无关,和恋爱经历无关,和调侃她的是谁无关。这就是她对待自己所珍惜的感情流露出的最自然的东西。
这一天,乔筱木认识了许多翟家的亲戚。那些亲戚,似乎都已经把她当成了翟家的儿媳妇。
送走了大部分亲戚,乔筱木和母亲是最后离开。翟琦送她们回去。今晚就没有去M城,而是去了她买的那套小房子里。
虽然感觉很累,但是依然同母亲聊了许多,越聊话题越深,缘分和诸多说不明白的东西,以及内心常常会有的争执纷扰。人生如长河,那般的人生难有永远平静,总是起起伏伏。拍打出的浪花才表示生命的真实,心如止水那是一种不可企及的境界,那样的生命或许已经不需要什么了。大部分只是芸芸众生,被俗世缠绕,真实自在即可。
很晚才睡,乔筱木估计时间已经快是凌晨一点。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听到有人拍门,那声音越来越真实,一下又一下,沉沉的,压抑得过分,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忽然爆发。一开始,她总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这声音一下又一下,持续不断,已容不得她怀疑。
乔筱木正想起来看个究竟的时候,乔母已经坐起来。
乔筱木小声问:“妈,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
“是。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拍门声。”
乔筱木示意母亲先躺好:“我去看看。”
乔母自是不理,乔筱木亦无奈。两人穿好衣服,走到客厅,确信这是拍门声无疑。
深更半夜,以这样方式打搅她,一霎那间,她还真是猜不出是谁。
这房子较为老式,门上并无猫眼之类的东西。乔筱木无法判断门口站着的是谁,
乔筱木左右望望,跑到阳台上,拿起那个可用来晾衣服铁棍,然后走到门后,一手半举着铁棍,一手握紧门栓,厉声问:“谁?”
门外的人不说话,拍门声也忽然间消失。大约几秒之后,乔筱木听到非常刺耳的指甲在门上划拉的声音,那般用力,仿佛是在用指甲狠狠地剜别人的肉。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的难听不亚于鬼哭狼嚎。
乔母说:“筱木,千万别开门。管是谁,再骚扰就报警。”
门外那指甲划门的声音依旧还在,让人听着非常痛苦。乔母气急了,拿起电话就拨110,可惜试了几次,一直占线。
乔筱木实在想不通会是谁。她皱紧眉头,心想,这到底是谁?谁能这样?
正在她疑惑不已的时候,门外什么声音都不见。
乔筱木跟母亲等了好久,也不见任何声响,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诡秘。乔母忧心忡忡,念叨着:“还好你要嫁给翟琦这好孩子,不然,真不放心你一个人。”
乔筱木心里却还在想着刚才那到底是谁。
这时候,门外又有拍门的声音。
乔筱木怒了,隔着门喊:“你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变态!”然后她对母亲说,“妈,再报警。”
就在这时候,乔筱木似乎听到门外的人口齿不清地说:“乔筱木!乔筱木,我恨你!”咬牙切齿的感觉,似乎恨不得能将乔筱木整个人劈开。她的声音虽然模糊,但隔着门板,恨意还是绵绵不断地传过来。
乔筱木拉住正报警的母亲,有些颓伤地说:“妈,算了,我知道门口的是谁了。我们别管,安心睡觉去。天亮她就好了。”
乔母问:“是谁?”
“一个疯子。”乔筱木看了一眼门,面无表情地说。
乔母忽然指着地面,紧张地说:“筱木,快看,快看,我的天啊,血,血……”她面色大变,担心门外的人其实是需要帮助,但又有所畏惧,所以这样。
乔筱木低头,确实有殷红的血从门外的地面渗进来,鲜红的色彩。这刺目的色彩,刺激眼眸。
乔母对鲜血敏感,第一次发现乔父的病情,便是因为他忽然呕血,床单、睡衣、地面,都沾上血。所以,乔母对这样的情况非常敏感,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以为隔着门站着的是乔父,一激动之下,就拉开了门。
表情狰狞的岑如烟站在门口,见门开,以为这就是乔筱木,两只手就死死掐住乔母的脖子,使劲力气,内心的所有的恨与不满全部爆发。
乔筱木见此,什么都顾不上,抡起手中的铁棍对准岑如烟的就狠狠敲下去。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拿东西打人,她一下没击中要害,神情异常的岑如烟踉跄了一下,松开手。岑如烟她的手上全是血,手臂处也有一道深深的刮痕。她胸口的衣服也被血染透,长发我尾部也被血染上一点。乔筱木根本分不清这是岑如烟她哪里受伤流出的血。这画面,触目惊心。
乔母退到一旁,大口喘气。恢复理智之后她赶紧再去拨110,刚才一直占线,现在一拨就通,那电话似乎有灵性。警察很快回到。
岑如烟被乔筱木敲了一下,整个人呆住,并未继续她刚才疯狂的行为,只是念念叨叨:“我看到好多血……乔筱木,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我看到好多血……好多……地上全是血……”
乔筱木紧张的跑过去看母亲。
乔母连连说:“我、我没事。筱木,这个疯子是谁?”
乔筱木一时半会根本也来不及说,只是警惕地看着岑如烟。
岑如烟像鬼一样立在门里,神情恍惚,眼神迟钝,依旧念念有词:“我抱着他,把他的头贴在胸口,紧紧的贴在胸口,我想阻止这些血留出来,可是他身体里的血好像洪水一样冲出来,我根本止不住……”
乔筱木越听越觉得她嘴里的他很可能是他!
她问岑如烟:“他是谁?你在说谁?你怎么全身是血?”
岑如烟忽然大笑起来:“他?哈哈……他?他死了!喏,你看,我身上的全是他的血。”她的笑声凄厉恐怖。乔筱木感觉自己就好像在看恐怖片。其实她也被岑如烟这模样吓得懵了,全然猜不透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的神经完全偏离正常轨道。
对门的邻居在房子里骂道:“这哪来的臭三八发疯!”
岑如烟依然大笑。
然后,警车的呼啸声传来。岑如烟听此,脸色大变,像刷白了的墙壁,本来脸就已经够凄厉,这样一来,更加惊悚骇人。她用沾血的手捂住耳朵,说:“我不要听到这个声音!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坐牢!”说着,她扭身冲向屋内,力气大得吓人,乔筱木挡也挡不住。她冲到乔筱木家的阳台上,对着楼下大喊:“都给我滚!都给我滚!滚!”她整个人都要趴在阳台的围栏上。
乔筱木感觉事情非常不妙,她赶紧跑过去,对岑如烟说:“岑如烟,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肯定走不掉,你这样很危险,你赶紧过来。”
岑如烟讥笑着看着她:“姓乔的,你算老几?我刚刚就应该掐死你!我们同归于尽!你不要叫我过去,我过去就会杀了你。可是我又不想你跟他一起。只有我,才能跟他一起。”
“你先告诉我,你说的死的人是谁?是不是……是不是林渊?”问这句话的时候,乔筱木听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岑如烟笑了笑,“我不告诉你!哈哈,我就不告诉你!”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说过,如果我得不到,我宁可毁了一切!我付出了我的全部,别人不可以得到他!”岑如烟咬牙说。
听她这样狠戾的语气,乔筱木不觉打颤。
这时候,警车已经停在楼下,四位警察快步冲了上来。岑如烟穿着高跟长靴,颤颤巍巍地站到,张开双臂,手上、衣服上的血在月光下非常醒目,那道长长的口子还在向外慢慢渗出血。她仰着脸,看着夜空,目光疑似落在某一颗星星上,声音无比温柔,说:“林渊,别怕,别怕,我去陪你!我陪着你。这样多好,全世界都安静了,没有人夹在我们中间。我要一辈子陪着你。”她往后仰,头朝下栽倒水泥地上,血在她身体下飞快漾开……她的坚持、执着、怨念、仇恨、情爱,都因这漾出的血而消逝在空气尘埃中,如飘渺的烟雾一样,看似存在,伸手触摸,无形亦无踪。
她的生,也许是像那夏花那般绚烂,但死,却不是秋叶这般静美,她把悲痛渲染开,波及了身边的所有人,然后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告别生命。
没人知道她这样是安息了还是依然不甘心,但至少,她安静了,纷纷扰扰都已与她无关。留下的,只是她的家人替她伤心难过,她伤害的人为此心里存恨。
不远处,停着她的车。
乔筱木那一刻只是紧紧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什么都说不出。
警察速度虽快,但跑上来的时候,岑如烟已经向下倒去。
安静的小区忽然间热闹起来。正在睡梦中的人因这异样的声音而醒来,开灯透过窗户才看到这凄惨的一幕。
很快,更多的警察赶来,救护车来了也只是徒劳。岑如烟全身多处骨碎,脑颅亦碎,大量失血,当场死亡。
第二天,有一条新闻全市轰动,双木林集团的林董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海边。肋骨断裂,左胳膊骨折,但致命一伤是心脏被铁器穿透。
而在某小区四楼跳下的女子岑如烟正是凶手,她身上的血已经被验证是林渊的。生与死,是这样突兀。乔筱木无法想象出来,下午还跟她说话的林渊会在晚上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带来的刺激远远大于袁磊带来的。
在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翟琦默默地看着她,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乔筱木觉得口干,想喝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冲击,自己宛如在没有办法前行的油轮上前后晃悠,海浪一波一波向她头顶掀盖过来。她抱紧翟琦,在他的胸膛找到安全感。
翟琦柔声道:“筱木,没事了没事了……”
“他们死了……”乔筱木说。
“死其实是最简单的事情了,活着才复杂。筱木,不要胡思乱想。”
“嗯。”乔筱木轻轻地应着,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岑如烟死的时候,还紧闭双眼。她的去世,也带走了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这是只有她和林渊知道的一件事情。乔筱木无从得知,外人同样如此。
其实今天,岑如烟一早就摆脱家里人的监视,开着车跑去找林渊,要到的时候发现林渊正要出门,便一路尾随。林渊在一个地方吃饭,她也停车去吃了点东西;林渊坐在一个地方发呆,她也在不远处偷偷看着林渊,一样是发呆的表情;后来,她看见林渊开车,她也赶紧跟上,林渊一直开啊开啊,最后她才发现林渊是要去M城。心里又气又恨,酸楚疼痛,全部涌上心头,且再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他就是不爱自己?他可以爱着姓乔的那个贱人,也可以娶怀着杂种的佟立涵,为什么就是不肯看她一眼?
远远看着林渊去找乔筱木,虽然他跟乔筱木的交谈只有短短一小会,也足够燃烧她内心嫉妒的火焰。乔筱木走开的那一刻,她差一点就要踩动油门,想撞死乔筱木。正当她要踩下的时候,发现林渊已经启动车子离开。她来不及细想,什么也不想顾,赶紧跟上林渊。
后来,林渊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透过车镜,他发现那是他认识的车,是岑如烟的车。
林渊无奈的停车,问她要干嘛。
岑如烟听他这么问,一阵哽咽,呆呆地看着林渊,一句话也说不出。
林渊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提,也很烦这点。
再后来,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起吃晚餐。然后,她央求林渊陪她去看海,不停央求,低声下去。林渊陪着她去。海边小筑非常适合游人看海。
她责问林渊为什么会这样。
林渊说:“如烟,你别多想了。海也看完了,该回去了。”
她不说话,倔强地坐在那儿。
林渊只好说:“你不回去,那我自己回去。”
冬天的海风吹来,跟刀子一样刮皮一般疼。她捂着脸大哭,声音凄楚悲凉。她觉得自己都要万念俱灰了。哭了很久,林渊看不下去,给她递了张纸巾。她拒绝擦眼泪,只是仰着脸,又一次问林渊:“林渊,我真的不知道,这么些年,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林渊恼道:“你别问这些行不行?”
岑如烟不依,继续说:“听说她就跟别人好了,你为什么还不忘记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却要选择那个什么佟贱人,而不是我?论家世,我不逊给她;论外貌,我没那么丑吧;论伯母喜欢程度,我想伯母一定也很喜欢我。而且,而且,她还怀了别人的杂种,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你的!”
林渊没料